人间鬼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妖道乞鱼
那二人点头应是,赶着马车离去。
此时院外只剩下三人,除了徐慎之与吴元清,还有那住持和尚。
住持和尚正要进院,吴元清却出言道:“大师留步。”
住持和尚扭头发问,“施主有何吩咐”
吴元清笑道:“我二人非是歹人,大师不用太过小心防范。”
住持和尚本来没什么反应的,听他如此一说,反而眉头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吴元清一针见血地道:“大师既有钱财购买米粮,何不修葺宝刹”
“你是如何得知”住持更加戒备,此时已经改了称呼。
警惕的同时,他也十分疑惑吴元清是如何得知他有钱财的。
“大师莫要误会,我二人并非恶人,只是敝处不受人施舍银钱,令我等颇为不解。”吴元清又说道。
住持沉默片刻,摇头叹气道:“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佛可以不要金装,但百姓不能不吃饭。”
“我非寻常百姓,还是有些多余银两的。”吴元清再次说道。
“这些时日来敝处的施主,皆是北上勤王的义士,老衲虽是出家人,却也是大宋子民。”住持再次出言解释,他的意思是,但凡是此次前往汴京勤王的武林中人,他便不收所施舍的金银。
吴元清又问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施主请讲。”住持不愿多说,但吴元清发问,他又不能不答,否则便会惹人生疑。
“后院那水池底下,哪儿来的黄白之物且数目不少,大师有恁多银两何不修葺宝刹”吴元清直奔主题。
住持闻言再度皱眉,他没想到吴元清知道金银的来历,一时间没能想好如何应对,便低头不语。
吴元清见他不说,将灵气外放,掠出周身十丈,那住持和尚见状大惊。
别说那住持和尚,就连徐慎之也极为震惊,他知道吴元清并无恶意,释放灵气只是表明其修为高低。
吴元清灵气能够外放十丈,说明其修为雄厚,徐慎之不明他的实际境界,但感觉到他的修为与阳神修为,只在伯仲之间。
虽然早就知道吴元清并不寻常,但徐慎之也没有想到他修为如此之高。
住持和尚震惊过后,沉默许久,气氛很是压抑,之后便道:“真人来此,是为降服老衲而来”称呼再变。
住持和尚已然误会,以为吴元清看穿了他的本体,是前来降服他的。
练气之人,多能感受到异类身上的妖气,徐慎之目前修为低下,那老和尚妖气收敛之后,他便无法察觉,但吴元清修为高深,
第91章 盛世危景
作为大宋的都城,汴京的繁荣可谓是空前的,城池极大,远超寻常州府,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贩夫走卒往来挑担,货卖各种器物,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徐慎之吞咽了口吐沫,虽然早就想到汴京城占地颇广,繁荣热闹,只是到了之后才发现,此地的繁荣景象,比起他心中所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象此时也看得呆了,盯着满街的行人,心中极为震撼。
二人皆是第一次来汴京,见汴京热闹非凡,心种顿生一种乡下人初进大城市的感觉。
“这里好生热闹!”宝象本想说句能够形容汴京繁荣之景的话,但其胸无点墨,思来想去也只得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话语。
“的确热闹。”徐慎之点了点头,宋朝乃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富裕的皇朝,汴京更是大宋经济重心所在。
据后世学者研究,北宋最为鼎盛时期的国民经济收入总值,占据了全世界的百分之八十。
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便选取汴京一处街景,自外城至内城详述其景,尽显大宋之繁荣。
宝象此时吃惊不小,对街上的新鲜事物皆感好奇,不由得玩心大起,行了多日路,却也不觉得累,自街上四处逛悠。
惊叹汴京城繁荣的同时,徐慎之也长长叹气,汴京虽然繁荣,然而眼下却是危机重重,这繁荣与热闹是皮面的,也是极为腐朽的。
天子脚下,皇城所在,汴京的繁荣具有一定的必然性,然而在如此环境中生活的百姓,已经被习惯了这种假象上的安居乐业。
天下太平,无有兵燹战乱,当是百姓心中所愿,但这也是一厢情愿。
金人第一次包围汴京,城里城外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然而金人退走之后,他们便觉得依旧是那个太平盛世,国人不懂得坐安思危的道理,只争朝夕快活,上至公侯,下至庶人,人人皆愚。
金人已经再次南下,北方的战事不能用“吃紧”来形容,因为战事吃紧说明还能负隅顽抗,但北方的重镇,接二连三的被金人攻破,如今局势已然是迫在眉睫。
徐慎之与宝象向城内行去,宝象此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打量四周,徐慎之却是皱眉。
沿途经过一家青楼,徐慎之看到那青楼门口,时时有人进去,进去后便不见出来,当是行那污秽之事去了。
男女之事,发乎本性,顺应天道,只是天道承负,阴阳有度,整日于青楼厮混,岂是正道
那些进入青楼的人,尽皆锦衣华服,看其行头便知道非贵即富,如今宋室山河危在旦夕,这些人不知为国效力也就罢了,整日鬼混于那藏污纳垢之地,实是无可救药。
“小牛鼻子,你身上可有银钱”二人游走多时,宝象突然冲他开口发问。
徐慎之自怀中取出几两碎银,冲他递去。
宝象并未接过银子,摇头道:“我身上有银子,我是想问你有没有铜钱。”
“你可曾见我使过铜钱”徐慎之扭头看他。
铜钱价值不高,却极为繁多,一两银子便可兑一千文钱,带在身上极为不便,容易遗失。
“算了,知道你也没有,佛爷也只是问问。”宝象说完,不等徐慎之问他要铜钱作何使用,便跑开了。
徐慎之心生疑惑,目光追随宝象而去,宝象跑得并不远,自一小贩跟前停下。
那小贩是个买糖果的,宝象给了那小贩拇指一块儿碎银,要买些糖,那小贩身上铜钱不多,不够给他找,宝象便将他的糖果尽数买下,打包带走。
见宝象带着许多蔗糖回返,徐慎之啼笑皆非,道:“你这秃贼,买那么多糖做甚”
“吃啊,佛爷年幼时最喜吃糖,只是那时家境贫寒,即便是一块小小的乳糖,也买它不起。”宝象自装糖的包袱中取出两小包合子糖,递给他一包。
徐慎之接过合子糖,剥开外层包着的草纸,尝了一口,很甜。
合子糖即后世所说的黑糖。
宝象的话令徐慎之心中一震,历朝历代皆有穷人和富人,大宋虽然富庶繁荣,但总有天子福泽不到的地方,宝象年幼时家里给他连块糖都买不起。
这样一来,也就能说明,宝象当初为何杀人之后做了和尚逃难,而不是做道士,和尚没有倒是的傲气,没有道士的尊卑观念。
宝象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见他很快吃完合子糖,又去取些乳糖、狮子糖给他。
徐慎之摆了摆手,没有再接,糖这东西偶尔吃点解解口馋还行,吃多了对人没一点儿好处。
“对了,前日我们路过的那家禅院的老和尚,到底是王八还是乌龟”徐慎之对于汴京城的这种病态繁荣并不喜欢。
“有什么区别吗”宝象扭头问道。
“王八乃是甲鱼,其背甲上的纹路像八个王字,因此俗称王八。”徐慎之出言解释道。
“哦,那就不是王八,是乌龟。”宝象并不抬头,他吃完了那合子糖之后,继续取出别的糖吃。
徐慎之本想找客栈去歇脚的,但是宝象此时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在街上四处转悠,令徐慎之十分懊恼。
宝象已经年过而立,但此时此刻竟然跟个孩子一样。
二人行至街边,看到路边有一茶楼,徐慎之便叫宝象,一同进去吃茶,宝象背着一大堆糖果,随他一同前往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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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康王赵构
半个时辰之后,街上的喧闹声越加嘈杂,逐渐变成了变成了吵闹,徐慎之再次打开了窗户,扭头看向窗外,只见茶楼对面有一家酒肆,此时那酒肆门口围了一大群的百姓,正伸颈探头,向酒肆里面张望。
徐慎之注视着那家酒肆,由于门口围着很多人,且街上喧闹无比,他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心中微感疑惑,徐慎之便没有将视线移开。
片刻之后,酒肆之中突然门口倒飞出一个人来,重重地摔倒在地,那人是个酒保扮相。
那酒保摔在地面上痛叫不已,紧接着,门中走出一道微胖的身影,那人脑袋锃亮,正是宝象无疑。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徐慎之眼皮一跳,宝象可是个狠角色,杀人对他而言只是寻常事。
徐慎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怕宝象动手杀人,连忙叫过茶博士结了茶资,下楼出门,经往那酒肆跑去。
酒肆离得并不远,徐慎之很快便到了酒肆门前,肩膀用力,轻松挤进人群之中。
宝象此时一脸的凶神恶煞,手里提着戒刀,怒视着被他扔出的酒保。
此时围观的众人皆对宝象指指点点,互相之间附耳轻语,皆是指责宝象的话。
“这和尚喝酒吃肉,全无半点出家人的风骨,现在居然还动手打人,着实可恨。”
“不如去报官,叫官府来拿了他。”
“这可恨的贼秃。”
宝象听得众人言语,抬头怒视众人,那些人被他阴冷的眼神一扫,纷纷打个寒噤,不敢再多嘴。
徐慎之唯恐他在街头行凶,连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道:“你又发什么疯”
“这汴京贼多,佛爷不慎遗失了银两,刚刚吃完酒结账时才发现,便让他等佛爷片刻,佛爷找你来结账,结果这厮拽着佛爷不放,愣是要佛爷将刀抵押。”宝象愤怒地说道。
徐慎之闻言扶起那酒保,自怀中摸出几两碎银,递到他手中。酒保接过碎银,冲他连连道谢,随即慌忙跑进酒肆。
徐慎之并未过多责怪宝象鲁莽,他的戒刀非普通兵器,与巽剑不相上下,那酒保竟然让他以戒刀作为抵押,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宝象此时怒气未尽,见围观众人还不散去,两眼一横,冷笑饭:“还不离去,等着看官府杀佛爷的头信不信佛爷先杀了你们的头”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滞留,立刻一哄而散。
徐慎之无奈摇头,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家伙性子如此暴躁,为何对于佛门经文以及神通却有极深的悟性
“你这疯和尚,这里是汴京,天子脚下,你居然敢提着刀做出如此嚣张的举动,当真不怕杀头吗”徐慎之说道。
“佛爷没想过要杀人。”宝象摇了摇头,怒意已然收敛。
“走吧,先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徐慎之无奈摇头,这和尚胆气过人,但胆气太盛以至于他做事鲁莽,很少考虑后果,否则的话他现在也不是个酒肉和尚了,而是还在继续做他的屠夫。
二人离开酒肆,转而上街,行了片刻,到一家客栈门前,徐慎之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你身上也没钱了”宝象扭头发问。
“你看那里。”徐慎之伸手街道北侧。
宝象扭头看去,北街行人众多,他不知道徐慎之让他什么,疑惑的回头。
“你看那两个人。”徐慎之再指。
宝象再次扭头看去,只见北边街道上有两人,一左一右,骑马向南而来。
左边那人是个华服青年,其年龄当不超过二十岁,生得眉清目秀,面目俊郎,身上带着几许飘逸洒脱却又不乏的气质。这种气质非普通人所能拥有。
右边那人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面目方正,自带一股刚正气质,身着紫色官家公服,下裾加横襕,头顶乌纱帽,腰间束革带,其旁佩有金丝鱼袋,脚穿一双黑靴,甚是气派。
此时,那二人正在马上交谈什么,看那官员表情,似乎对他身边的那位年轻人甚是恭敬。
“官家老爷与富家公子,有什么好看的”宝象撇了撇嘴。
“那不是普通官员。”徐慎之摇头道:“三品及以上官员才能穿紫色官服。还有那个年纪与我相仿的青年,气质飘逸洒脱,且那大官对他甚是恭敬,可能是赵氏宗亲。”
“说得这么悬乎。”宝象回头看他,并不十分相信。
徐慎之没有接他的话,站在客栈门口静等那二人骑马从他面前经过,随后从容地跟在后面。
“你干嘛去”宝象愕然跟上。
徐慎之摇了摇头,并未答话,他的心中念头此时快速转动,在心中猜想着那二人的身份。
七品县令出门都得有人抬轿,这二人明显是达官显贵,但出门并不坐轿乘辇,显然不是自街头转转这么简单。
“你若是想知道他们二人是谁,问问街头路人就行。”宝象又道。
徐慎之摇了摇头,寻常百姓如何能知道这二人的身份达官显贵可不是大白菜,又不会经常上街告诉百姓:我是谁谁谁。
心念急转如电,徐慎之脑海灵光闪动,陡然猜想到二人身份。
“你先去那客栈住下,我去去就回。”徐慎之将身上包袱取下递于宝象,“银子都在里面,莫要再被贼扒了去。”
宝象疑惑地接过包袱,转身向那客栈行去。
徐慎之快步跟上那二人,但并未跟得太近,而是保持五丈左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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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临阵磨枪
徐慎之进门之后,宝象便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道:“那俩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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