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郁恬枉静
聂离发现自己没有脚,他心中有些恐惧,唯有不停的扇动翅膀,不知何时他的双臂也化为羽翼丰满的翅膀,没有脚的他不能停息,一直飞,在姑苏城上一直盘旋,看着远处的天空,那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他心头一震,振翅而去。
场景再次变换,又回到那天午后,他摆渡带着忠叔和芸儿,这一次的芸儿没有那般娇蛮活泼,倒有几分知性文静,与聂离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坐你的船吗”芸儿端坐着,从内而外的高贵顿显无疑,这让聂离有一些陌生,也让这场梦有些虚假。聂离不知
“我是见你四处留意,船只又无一人,便心生此念,只是没想到却让你陷入困境中。”芸儿满脸自责和悲痛,她的脸变得十分快,好像一张脸挂上好多面具,让人疑惑。
忽然,船上的忠叔不见了,他呆呆的站在远处的江面上,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缕血迹,而自己和芸儿在空中,脚下的船支离破碎,有一个人影在下方,赫然是罗煞,他掌上凝聚的血力怕是能轻易取走两个人的命。
“聂离,你之前为什么要救我。”芸儿的身体好像定格一样,时间也仿佛静止,两个人就遥遥相望,她开口问道。
“或许在救你的瞬间,我才觉得是个侠者。”聂离没有回避,眼中的一种光芒更甚,他不知道内心会有这样的答案。
“侠”芸儿满脸疑惑,嘴角却一直有一抹微笑。
“父亲说过,体裹内力,身有习技,乃是武人,也就是江湖人。但这片江湖之大,习武之人如过江之鲫,武就是平庸,即使天资再高,终究是个厉害的武林高手。”
“唯有侠,侠,仁义之士。当拥有武的力量,再怀着侠义之心,这个人才能被称为武侠,才是江湖之中万人敬仰的侠客。”聂离朗朗说道,他愈说愈兴奋,武在他心中有了新的定义。
对面的芸儿忽然笑了,但罗煞下一秒也已经把她抓住手中,血力入体,芸儿的身体逐渐变得枯萎,变成一局干尸。绽放的花在风中被摧残和消磨,最后只剩下还可再生的残根。
“啊!”聂离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熟悉的屋顶和布置,他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不过他好奇是谁把带到这里来的,但活着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芸儿怎么样,虽然两个人也只是初次见面,但本着自己的侠义之心,还偏偏螳臂挡车。
不过见身体还是如往常一样有力,聂离就没有过多在意,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他本来身体就不对劲,如今自己再出事,怕是最苦的就是他了。
“爹,爹。”聂离一边叫道,一边准备下床,可是他的右脚刚一落地,准备站起来因为中心不稳,狠狠地摔在地上,聂离面色苍白,身体颤抖,难以置信用手去触摸自己的脚踝,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因为他没有感到痛,摔倒的痛与面临这件事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聂离不相信,他试着再站起来,用双臂和左脚把身体撑起来,他站定后,告诉自己,只是躺了太久,身体有点迟钝罢了,自己一定可以的。
迈出右脚,他内心一喜,可是再迈出左脚时,因为重心全部压在右脚上,他的身体又开始倒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眼睛流出了泪,现实残酷的告诉他,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聂江生听到聂离喊自己,就往屋内跑去,进来时他就看见聂离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脸,晶莹的泪珠从指缝滚出来。他看见聂离微张的嘴,知道此刻聂离心中隐藏着多大的猛兽。
把聂离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爹,我是不是残了。”耳边传来聂离的话,他心中也是一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病根。
“没事,爹一定会治好你的。”聂江生看着聂离,此刻的他没有哭泣,但那双眼眸却让聂江生有些心悸,空洞、冷漠、绝望。聂江生能理解,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了所谓的侠义而付出自己一生的未来。现实与梦想总是前者更能让人遍体鳞伤。
“爹,这就是所谓侠义的结果啊!没有实力就是如此下场啊!”聂离言语多是惋惜,但聂江生能听出话里面的恨和狠。
“别多想,我的儿子是好样的,不会武又如何,你的心会回答你的。”聂江生只能劝导,他不希望自己儿子在以后的路上走偏。
“是吗这下,我学不了武。所谓的侠义之心,也只是一个笑话。”聂离凄惨的笑道,废掉一条腿,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未来的毁灭,更是武道的终结,他一直从小坚持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却已经到头了。
“不,能学武。一条腿而已,你还有双手,还有左腿。即使你四肢都没有了,但只要活着就能学武。”聂江生大声说道,他知道能让聂离重振的只有
第八章:习武
将今日的任务安排给聂离,聂江生早早的摆着船去渡口,虽然他身体抱恙,但为了聂离,他还是要维持生计,聂离也觉得愧疚,但自己的脚还没有多少力气,到时无法在船上站稳。
“老李,帮我一个忙。”聂江生看着坐在船蓬里面的李钰,为了聂离,他花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尤其是看着聂离在武学上的天分,他不愿让聂离埋没,但聂离肢体有缺,自己的功法不适合他,其他太平庸的功法怕是没有太大的作用。
“老聂,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怕是为了离儿吧!”李钰笑着说道,他也知道聂江生教聂离学武,虽然聂离现在学武不算晚,但也不早,比之那些世家大族,落后的差距如果不努力弥补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大作为,而聂离还残了一只脚。
“你回去,在我的房间的那副画后面,把那部功法拿来。”聂江生说完,好像失去什么一样,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那句话用了他极大的勇气。
“你疯了,那本功法,你敢随便让离儿练,你都不害怕。”李钰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大声的喊道,但话没有说完,就被聂江生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但为了离儿,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让他燃起希望,我违背誓言让他学武,如果不教他心法,他一辈子都是一个只会挥刀的入门者。他会恨我一辈子的。”聂江生想到聂离,眼中才会闪过无限的柔光。
“唉,一切都是天意。这部功法十分险恶,望你好好斟酌,如果为了离儿,却让他成为这个武林的祸害,到时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李钰叹了一口气,他对聂江生何其熟悉,肯定也知道聂离不是他亲生儿子,而且那部功法是他年轻时与聂江生游历江湖一个禁地时发现的,这部功法如果被有心人得到,江湖怕是不会安静了,但这部功法有一个先天条件。
“到时,如果真成了那样 我自己会亲手废了他,让他陪我在这仙临江过一辈子。”聂江生说这话时霸气外露,让李钰都有些惊讶,不过凭聂家父子的感情,他真不知道聂江生会不会真的做到,他很护短这件事可是人人皆知。
“好吧!我去去就回。”李钰从船蓬里面拿出一根鱼竿,坐在船头,这一刻的他才是江湖人人害怕的渔翁,没有任何推力,船却如脱弦之箭一样在江面驰骋。
聂江生开始在江口摆渡,而此时此刻在竹林伸出的聂离,站在原地,一刀又一刀,他的手臂挥的十分快,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呼呼”微风吹起,卷落几片竹叶,聂离敏锐的捕捉道,提刀便一记劈砍,可木制的刀根本没有锋芒,扰乱的气流只是让竹叶飘摇到更远处。
纷乱的竹叶如漫天飞雪,但没有一片逃过聂离的刀流,悉数被击中。待竹叶落尽,聂离还站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不能快速移动,更不要说使用身法了,自己难道一辈子就只能在原地挥刀吗
自己只是少了右腿,但还有左腿啊!聂离把希望都放在左腿上,利用左腿的力量带动身体,同样还需要不断落点,用左脚来支撑身体的平衡。
从一开始摔倒几次,到身影穿梭在竹林中,聂离脸上终于挂上一丝微笑。这是一周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奔跑的感觉,不由心中欣喜跑到更远一点。
进入密林,郁郁葱葱的树枝,不时还有野兔和小鹿,林中深处甚至传来虎吼和狼啸,让聂离体验到不一样的世界。
“嗖”凭着敏锐的感官和对危险的一种本能,聂离感受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迅速转身抬手格挡,看着一条手臂长,手腕粗的花斑蛇张开嘴巴朝自己脖颈咬来。
一口咬在木刀上,聂离一把将花斑蛇甩到一边,看了一眼刀刃,上面两个孔洞,差点就断裂,可想而知这要是咬中自己,怕是小命就丢了。而且花斑鲜艳,头呈三角状,聂离知道这是毒蛇。有毒就要谨慎面对,刚好自己学了刀法,有施展的机会了。
“来吧!让你给我练刀。”聂离挑衅的看着花斑蛇,后者也感受到敌意,抬起蛇头,吐着蛇芯,摇摆身子,时刻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聂离也打起精神,盯着花斑蛇,注意它的一举一动,这可是自己此生的第一站。
试着用刀朝蛇头劈下,聂离并没有用十足的力道,他也只是试探,花斑蛇迅速侧了一下身子,躲开聂离的一击,然后伸头就欲要咬聂离的手腕。
等的就是你主动出击,聂离因为右脚,行动不便,一般都是以防守为主,但又不能任由别人攻击,所以聂离在自己可以活动的范围将刀法练得炉火纯青。
当花斑蛇进攻时 就已经进入聂离的进攻范围了,立即回手将木刀旋转,嘭的砸在蛇头,花斑蛇身形恍惚,准备逃跑,可聂离可不会给对方机会。
侧着刀刃将花斑蛇挑起,扔到空中,抓住机会,一击砸碎蛇头,看着血肉模糊,碎了一地的蛇头和还微微蠕动的身子。
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聂离察觉不少野兽涌过来,迅速撒开双腿就往回跑。走到竹林时,闻着竹林独有的味道,他心神一下子就回过来,想到之前的事还有点难以置信。
自己第一次就与一条毒蛇战斗,如果自己一招失手,会不会已经成为这些野兽的腹中物和这片密林的养料了。想想都渗出一
第九章:杀人
聂江生只觉得一种实质的锋芒扑面而来,立即伸出自己手中的刀进行格挡,对聂离自创刀法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索性早上也就放下戒备,权当陪这小子练刀,所以对于这一击他也没有认真去防守。
“咔嚓”手中的刀应声而断,缺口平滑,聂离的刀还没有停止,从聂江生的脸颊划过,一道血痕浮现,一缕鲜血在脸上流淌,隐没在胡须中。
聂江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招,太快,如果是自己巅峰状态,这一刀恐怕连近身都难,但这一招刀法只是一个学刀一周的人使出来的,这就人他不得不震撼了。
极情于己,极情于刀,这小子已经步入刀道了,聂江生看着聂离的天赋,脸色红润,他感觉一个刀客已经在自己手中诞生了。
“离儿,这一招你钻研多久了。”聂江生把手中的断刀扔在一边,兴奋的看着聂离,好像一块绝世珍宝一样。
“爹,你脸上的伤。”聂离还是比较担心父亲的伤,毕竟是自己没有收住手害得父亲受伤。
“没事,这点小伤。”聂江生用手抹了一下脸的血,这一碰,反倒有点痛,这小子用木刀都这么狠,要是换了钢刀,怕是老子这条命都搭这里了。聂离也把昨天下午遇见花斑蛇然后有所感悟都给父亲说了。
“藏之于鞘,拔之杀生。不错,不错。”聂江生听到来龙去脉之后,满目赞赏,没想到聂离天赋如此之高。
“我准备起名为拔刀术。不过我发现这招耗费心神,而且一旦未击败敌人,就会陷入被动。”聂离将刀收起来,昨晚他就在总结思考这招刀法,显然威力巨大,但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没事,你现在年纪还小,之后精神力会慢慢增长,这招的消耗就可以忽略不计的。”聂江生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忧,一旦学习了心法,内力在体内流转,这点消耗真的可以微乎不记。而且到时内力大增,这一击威力必定更加强大。
“今天你就继续练刀,一天十万次,我出门摆渡了。”聂江生把任务翻了一倍,这让聂离有些惊讶,没想到父亲这么狠,但他没有任何牢骚,而是斗志满满。
来到渡口,进入姑苏城中,聂江生低着头,打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都让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大街上行走,大摇大摆,中间为首的男子五官俊朗,衣着华美,手中摇着一把扇子,但双目无神,脚步虚浮,一看就是酒色纵欲过度。他身边的下人不时推搡来往的路人,看见感兴趣的直接上去强抢。
“怎么,被我们少主看上可是你的福气,这些够了吧!”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然后扔到一边,看着那些摆摊的人为了钱而屈膝的样子。
聂江生冷冷看了一眼,武林这么大,总有一些不义无德之辈,这些人却依仗人势为所欲为,祸害贫苦百姓。
大街上不时传来那群人的笑声,“聚义庄的三当家的小少爷”这个名号还是钻进聂江生的耳朵中,他身躯一震,眼中闪烁滚滚杀机,来到铁匠铺。
“周师傅,帮我定制一把刀吧!”聂江生在店铺门口就可以感受扑面的热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上身,精壮的肌肉充满爆发力,快速的挥舞锤头锤炼钢铁,汗珠和火花不断喷洒。
“聂大哥啊!你把图纸给我,我这就给你锻造。”周师傅把手头的活放下,用手巾擦掉脸上的汗珠,他对聂江生还是蛮尊重的,可以说聂江生在姑苏城这些底层人中是一个人人都尊重的人。
聂江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是一把长刀,刀身狭长,上面有着血槽,造型奇特,像一轮残月却更长一点,也像一片柳叶,看起来没有长刀该有的力量,好像一碰就会碎。
“好,你今天下午来取吧!”周师傅看了一眼,也是心中赞叹,不过这种刀因为比较狭长,花费的功夫也不会太久。
“周师傅,记得配刀鞘。”聂江生叮嘱一声,然后拿起铁匠铺挂在一旁的短刀,将锻造的钱和这把刀的钱都一起支付了。周师傅也没有在意,毕竟武风盛行,江湖人随身携带刀剑再正常不过了。
把刀用布缠好,藏在宽大的衣袍中,聂江生就走出铁匠铺,看着远处离去的一行人,在后面悄悄的跟上去。
这一行人来到姑苏城游荡一早上,然后从姑苏城的北城区的一处豪宅,府邸极大,门口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卫,这个聚义庄三当家的小公子,当真是奢侈。
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城中的护卫少有来这里的,聂江生走到院落外的一个隐蔽的地方,轻松一跃,便落入院中。
入眼是一片不小的湖泊,庭院中有许多花草,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唯有几簇花还散发清远的香气,湖泊上有一个亭子,几片竹林围绕着一座阁楼,墙角处有一块巨大的假山,将聂江生的身躯遮住。
“少爷,来这姑苏城这么久了,上面下来的任务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吧!”之前那个尖
第十章:鱼肉百姓
聂江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外,将手中的短刀用布缠起来。走在大街上,这家店铺买点东西,那边买一点东西,都是聂离喜爱的,他还特意去裁缝店,让师傅按照聂离的身材做一身衣服。
最近开始练武,聂离的身体发育的更快了,再加上自己特制的药浴,他现在的身高又窜了一截子,之前的衣服显然是不够的,昨夜他趁聂离熟睡时,偷偷估摸一下。
“大富,大富。”聂江生走进店铺,这里的布置与几年前一模一样,每年聂江生都会来这里,但好像没有太多的变化。
“聂大哥啊!今天怎么来了。”王大富走出来,虽然店铺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还是没有逃过岁月,脸上有不少皱纹,走路也没有往年的沉稳了。
“帮离儿做一身衣服,这小子最近又长高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聂江生眉眼带笑,说着聂离,他脸上永远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豪,姑苏城的人都知道,聂离是聂江生的宝,能让他开心的也只有他这个儿子了。
“好咧,你把尺寸告诉我,下午来取就行了。”王大富也算看着聂离长大,这个姑苏城的天才儿童,已经很久没有去摆渡了,有人说是前几日仙临江风浪大作,聂离可能遭难了,现在还在家中修养。不过现在看聂江生的神情,估计那些都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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