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到了假的北欧

    “呵呵，我也还不知道您是哪一位啊，我的弟兄。”

    “巴德尔，维克斯的巴德尔，目前人们称我为神眷之子。我的父亲是……”

    “疯王。”阿布萨朗了然的回答，然后站起身，夸张的鞠躬，“我应该向王子殿下执意，不是吗我得承认，大部分人远不如他们在别人口中的样子，但您比传闻中更加杰出。不过，您并不是一名老练的武士，当您想要杀人的时候，您的意图就好像黑夜中的篝火一样显眼。”

    尽管发现了我干掉他的意图，但这个阿布萨朗仍旧空着双手，带着微笑站在原地，既没有拿起他的钉头锤的意思，也没有召唤卫兵保护的意思。

    这样镇定自若的态度让我也禁不住肃然起敬:“你的这份胆魄，许多北地武士都要感到羞愧。”

    胖子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啊，我也怕得双腿一直不停的打颤呢。可是，如果我和您起了冲突，这个村子里的居民就要大祸临头了啊。靠着别人的供养生活，却给人家带来灾祸，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所以，我虽然怕得双腿发抖，却还是打算试试看，看看能不能靠这张嘴让您改变主意。”

    “说吧，我在听。”

    “可是，我还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想杀我啊”

    “因为你刚刚说的猜想。”

    胖子惊讶的瞪大眼睛，怀疑的看着我，然后皱起眉头:“我的猜想……”

    片刻之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兴奋的搓着双手:“所以说，您也认为我是对的！”

    “只是有可能。”

    对我的反驳，胖子直接忽略，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而且您发现这个真相对您而言很危险，所以您宁愿在它传播开就把它终结掉。

    可是恕我直言，思想和真理是杀不死的。”

    这个油腻的胖子在这一刻居然高大起来。

    但是我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惺惺相惜然后放他一马的意思:“如果你的消息够灵通，你就会知道我之前在维克斯国内做了什么。我不可能放任你成为我的阻碍。”

    “您在维克斯国内您做了很多事啊……姆……胖子飞快的想着，无意识的抬起手把自己的胖脸揉捏出各种形状，“啊！对，我早该想到，祭司会议，祭司培训制度，神学院！将侍奉国王的人和侍奉神灵的人团结在一起，以你的家族为核心和纽带。但是恕我直言

    您自己做的事儿，可比我的小小发现危险多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您当然不会那么觉得。”胖子嘿嘿一笑，“您的父亲威名赫赫，没有哪个贵族胆敢公开违背他的意志。大祭司的学识和威望则足以让所有祭司闭嘴。这样，您的计划在国内完全没有阻力。而您的父亲春秋正




第二卷 在人间017 变更的行动计划
    同意加入我的船队只需要一句话，但实际上的事情却要复杂得多。

    和村子里的村民们交代离开之后的事务，和教堂里的跟班交代教堂空置时期的事务，将他作为教堂主持者的法器封存，向教会修书一封说明情况并且要求教会派遣人手前来接班……

    等到所有这些事务都处置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就在舰队里的跟班们怀疑那个胖子是不是食言反悔了的时候，村子围墙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个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这时候，阿布萨郎已经脱掉了他的锁子甲，换上了一件原色的粗亚麻布长袍，脚上蹬着鱼皮鞋，肩上背着一个不大的褡裢，腰带上系着两条链子，一条系着一本沉重的经书，另一条则挂着一柄无鞘的铁剑——这就是那位阿布萨郎全部的行头了，和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铁甲武士相比，简直寒酸得可怜。

    “啊，尊敬的王子殿下，真是非常抱歉，劳您久等，处理村子里的事务花了太长时间。”

    “哈哈，你这一身，和之前相比可差远了——来吧，我们正好在商量明天出行的事情。”

    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也笑了出来:“啊，铠甲是修士团的财产，钉头锤是教堂的财产。”

    “所以这些是你自己的财产”看了看阿布萨郎的寒酸模样，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你的状况很快就会恢复甚至超过之前的。”

    “啊，那到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我的殿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阿布萨郎轻轻拍了拍腰间经书的木板封面，“如果和人发生了冲突，我就用经书和他讲讲道理。如果遇到了不讲道理的人，我就用剑向他强调一下讲道理的重要性。除此之外，我有衣服可以御寒，有笔墨可以抄写经文——这就足够了。”

    如果说我在这辈子见过的人里，有什么人是最接近“道德”的，大概就是这个胖子了

    不过我还是要调侃他几句:“既然如此，教团和教堂配备那些铠甲和武器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布萨郎微笑着温和的回答:“当然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啊。大多数的人还是会用一个人穿戴的价值判断这个人的价值的。虽然我个人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成为了一个村子的管理者，总还是要适当的照顾他们的意见的。”

    “真是令人赞叹——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殿下。”停顿了一下，阿布萨郎才开口:“说起来，您才真的令人赞叹呢。”

    “我可不希望这是恭维。”

    阿布萨郎再次笑了出来，笑得胖脸上一颤一颤的:“这当然是恭维，但这也是视情——您问我今年多大，可是您今年多大了呢如果您觉得三十五岁的我非常杰出，让您感到赞叹，那么能和我交谈，能轻而易举的明白

    我的意思，看出我的不凡之处的您，又有多么杰出呢”

    嗯，明白了。这胖子不但非常聪明，而且脸皮也非常厚——他说“我的不凡之处”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迟疑扭捏。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这里是欧陆，是北地，不是华夏，讲究的是有本事就要展露出来，而不是谦虚低调。

    将阿布萨郎引到篝火旁，我示意他坐下，同时向篝火旁的人介绍:“这位是阿布萨郎冯勃兰登，我新招揽的学士。”

    篝火旁的跟班随从纷纷站起来，跟阿布萨郎打招呼，同时完成了自我介绍。

    然后，阿布萨郎坐下，笑着看着我:“所以，这些都是在王家学院完成了学业，跟随您出来历练的王国栋梁之中的佼佼者了”

    我还没有说话，篝火旁的熊孩子已经一个个的坐直了身体，绷紧了脸，露出“栋梁之中的佼佼者”的姿态。

    “他们还需要锻炼，而这次远征正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阿布萨郎点了点头:“当然。刚刚您说，在商量出行的事情”



第二卷 在人间018 在路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小渔村，继续东进，绕过了圣剑团管理下的城市，一直到名为索波特的文德港口——这也是在圣剑团夺取了文德人西北部土地之后，文德人在西方海岸上的最后的据点。

    尽管目前圣剑团的军队并没有要攻打这里的意思，但索波特还是提高了戒备，一副严阵以待的气氛。我们的船队甚至没有得到入港泊船的机会，只是在港口外面暂时停泊，借助小船买了一些食物，就再次东进了。

    绕过这座港城之后，我们继续向东前进，一直到达文德王国东部边境，然后逆着文德王国和独角兽王国的界河南上。

    七天之后，我们遇到了一座村子。

    按照祭司的说法，前往旧帝国的船队都是在这里抬船上岸，然后前往另一条河的，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有了一座村子。这里的村民们平时靠耕种、放牧和狩猎为生，在有船队经过的时候则提供向导、补给、修船，甚至还会从船队那里收购一些不便携带急于脱手的物资。

    而这一段的河道，也显而易见的经过专门的修整，有一条斜坡，坡下垫了整齐的木方，一直通向岸上，竟然是专门供船队抬船上岸或者放船下水的。

    缴了一笔钱后，我们就将船只依次开进河道，然后纷纷下水，喊着号子将沉重的龙首战舰抬了起来，一直抬到了岸上准备好的晒船场上，在船架上放好。

    照理是补充粮食物资，检修船只。

    然后，不等我安顿好船队，就有一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汉子带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了过来——这个村子里居然还有提供特殊服务的！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需要，我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半大小子，我也并不想要他们随随便便的就在这儿乱来，因此坚定坚决的拒绝了这种服务，将那人赶走，并且严厉的告诫所有人，严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浪费自己精力和钱财，还可能损害健康的蠢事。

    对我的命令，跟班和首领们到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祭司和学士却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按照格雷蒂尔的说法，一个人如果没有见血，是不能算作真正的男子汉的——两种意义上的都是。所以，尽管我的船队里的成员，除了奴隶兵外，剩下的都是些半大小子，但他们还是应该见识见识女人的好处。这不但有益身心健康，也有利于鼓舞他们加倍努力的战斗。

    另外，奴隶兵们也都是成年男子，虽然得益于长期的训练而对我言听计从，但并不会因此而失掉一名成年男子的功能和需求。如果我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也许不会公开反抗却会心怀不满。天长日久之后，这就可能磨灭他们的忠诚恭顺之心。

    而阿布萨郎则对我的命令表达了坚定坚决的支持，并且举出许多例子来证明守

    贞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同样的重要和必要。而且，因为男性天然更加强大，所以显而易见应该更加自律。

    至于那些所谓男性正常的需要，阿布萨郎也嗤之以鼻。按照这位前修士的说法，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万物之首，靠的从来都不是他们兽性的本能，而是超越众多兽类之上的东西，比如美德，比如自律。如果这些人连好坏都分不清，或者



第二卷 在人间019 要来真格的了
    向导带着我们在大草原上行进，让人不由得对这些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充满了钦佩之情。这样一片草地，虽然偶尔也有丘陵矮树，可说到底仍旧是一片毫无特征的土地，这人是怎么判断自己所处位置的呢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需要加入到抬船的行列中，少量空余的人手担当护卫和警戒的任务，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和同伴轮替。只有两个女孩子得到了额外的豁免，可以不必加入到抬船的行列中。

    让我惊讶的是，阿布萨朗竟然也参加抬船，而且看起来丝毫不虚。我原以为胖子都是比较弱的，但看来这只是我愚蠢的偏见。

    反倒是那些诗人带来了麻烦。因为显而易见的体格上的原因，他们拖了后腿。不过既然我并没有和什么人做约定，补给也还充足，也就索性让队伍放慢了脚步，等待我的诗人们适应。

    因此，原本两天的路程，我们走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们远远的就听到了隆隆的水声。

    听到这水声，那个穿着羊皮袄的小个子向导就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光秃秃的头顶的汗水，站直身体，对我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大黄牙:“啊，听到了吗剃刀瀑，好朋友，我们到了。”

    这个向导是个涅戈人，因为职业需要学会了北地人的语言，但口音却非常奇怪，被我称为“草原腔”。

    也许是我们从不吝惜蜂蜜酒的缘故，短短的三天时间，向导和阿布萨朗就成了好朋友，也用这个词称呼我们所有人。

    听到这个好消息，知道目的地近在眼前，船队里就生出一股子全新的力气。于是大家喊的号子也加快了频率。

    见到我们就这么开始加速，向导连忙用力挥舞手臂:“别忙，别忙，往右，往右，这边。真是怕了你们，骑船的人都是这么急吗”

    最终，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向南多走了一段，过了一个大下坡，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被我们甩在身后的那段河道就是剃刀瀑，可它实在算不上是瀑布，只是一段肉眼可见的下坡河道而已。和那名不副实的河道相比，河道中的锋利的礁石倒是对得起“剃刀”的名字。只是在河道边上放下船，安顿好营地的这段时间，我就看到一截枯木从上游飞旋着顺流而下，然后狠狠的在礁石上撞成两截，紧接着又在后继的礁石上继续被切开，很快就变成了无数碎块。

    看到我的目光，向导就凑了过来，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好朋友，看到了这就是卡巴尔说的，没有船能通过剃刀瀑。这边水流太急，我们往南走，一天……你们可能要两天，有个浅滩，可以下水。”

    我对向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快，战士们将船聚拢在一起，搭成了简单的营地。然后就是生火做饭，用晚餐，准备过夜。

    吃饱喝足后，米卡微笑着看向我:“殿下，要听琴么”

    我看了看米卡——经过这些天的跋涉，她显得有些消瘦，娇嫩的肌肤上也有了风霜，但一双眼睛仍旧闪闪发亮，似乎还很精神。

    “确实有日子没听了。不过，这样的跋涉也算为难你们了。要是……”

    听我这么说，米卡再次微笑，然后坐稳，不等我说完就端平了她的宝贝小琴，轻轻勾勒出一串清脆活泼的音符。

    于是，我就闭上了嘴，小心的向后退到船边的垫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第二卷 在人间020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和上一条河的逆流南上不同，这一条河我们是顺流而下，而且只用了一天半的路程就到了第二处险滩。

    如果说剃刀瀑是真的自然的险滩，就算是最好的水手也难以安然度过，那么第二处险滩就是人为的险滩。

    根据祭司、学士和向导交涉的结果来看，被称为一箭峡的险滩是一段突然收束的河道。在大概一顿饭航程的距离上，河道收束得无比狭窄，可以让一名弓箭手将箭从一边射到对岸，而箭矢仍能保有杀伤力。因此，这里也是马匪袭击船队的最好地方。

    骑着快马的强盗在岸上疾驰，用暴雨般的箭矢对船上的乘客施加打击，等到船上的人死伤惨重之后再丢出套索将船拉靠岸，洗劫钱财，捕捉奴隶。如果一支船队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又不幸被盯上了，它将很难平安的通过这里。

    不过，按照向导的说法，马匪总会提前在河岸边训练，观察是否有船队经过，然后决定是否动手劫掠。而我们在之前一路上既然都没有遇到马匪的侦察兵，那么八成在这边是不会遭到袭击的。

    虽然有向导的安慰，但我还是不希望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向导没有判断失误上。因此，在进入这段狭窄河道之前，我就下令让战士们提前准备好了盾牌和强弓利箭，随时准备对那些前来袭击的马匪施以迎头痛击。

    米卡被我勒令躲进了舱室内，而西格林则全副武装的站在我身旁，表情严肃的将盾牌和长矛捏得紧紧的，飞快的扫视着两岸的草地，试图从中找出潜藏的马匪。我自己也穿上了精致的皮甲，戴上了铁头盔，提上了盾牌，轻轻扶着立在我脚边装满重标枪的皮囊。在我身后，霍德尔提着他的长弓，也将箭囊靠在脚边，沉默的等待着。

    至于其它船上的战士，能用弓箭的准备好弓箭，剩下的人准备好盾牌，都在严阵以待。甚至，就连阿布萨郎也弄了两张皮子分别挂在前胸后背作为防护，拿了一面盾牌，提起了他的宝剑——虽然我很怀疑他在接下来会发生的战斗中能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