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到了假的北欧

    摇晃了一下之后，我重新蹲稳，举好盾牌。战舰仍旧在摩擦着水底飞快减速，我能听到船外敌人惊慌和愤怒的呼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声，隐约间还有战船撞倒什么东西的碰撞声，而桨手们的号子已经停止了，

    当船完全停止的时候，敌人的利箭还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我们的盾牌，但




第二卷 在人间025 其实你是来搞笑的吧
    意识到我们可能抓住了对方的头领之后，我立即改变了杀光他们的原计划。活捉对方的首领才可能谈判，而如果是杀掉的话，恐怕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都住手！”

    我一嗓子之后，差距就立即显示出来了——被格蕾蒂尔率领的那群丹德斯奴隶迅速的击倒他们的对手，然后才后退并且小心警戒着，鹿厅出来的这帮家伙有的立即丢了对手后退，有的则傻乎乎的原地停手，还有的似乎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继续和自己的对手对打。

    这样的混乱持续了一阵才消停下来。我这边有那么七八个受伤的，而敌人已经只剩下了最后那个小小的阵地里那些人了。

    看到我们从周围聚拢，那些敌人再次哇啦哇啦的叫喊起来。

    然后，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那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家伙转身朝着水面，高举双手，大叫一声，直挺挺的跳了进去。

    看到那个首领跳水，我忍不住生出了肃然起敬的感觉。战斗失败时求死的人我听得多了，但是像他这么坚决果断的跳水自尽还是第一个。

    当然，在北地，一个战败者跳水肯定是要逃跑。但是在我们一群北地人面前跳水，那就肯定是求死了。

    然而，下一刻，那人便惊恐的大叫着挥动手臂挣扎起来。不过，很不幸的是，他身上那件袍子成了他的累赘，坠着他不断的向水下沉去。

    见到首领投水自尽，原本戒备着的牧民们也慌了手脚，慌乱的大叫着，丢下手中的武器，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水，试图去抢救他们的首领。

    然而不幸的是，这帮人穿着的长袍对于游泳而言完全就是一场灾难，而这些人中竟然连一个游泳好手都没有。

    结果，我们站在沙坝上齐膝深的水里面面相觑。我们的面前则是十几名即将被长袍夺去性命的马匪。

    看着这帮溺水者，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小心准备都成了笑话——你一群根本不会游泳的家伙跑到河边拦路打劫是要闹哪样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摆了摆手:“把他们都弄上来，我要活的。”

    得到命令后，和我一样目瞪口呆的厮杀汉们便纷纷拉过周围的无主马匹，取下绳套，把那些溺水者一个接一个的套了上来。

    落水者们拼命咳嗽大声呕吐的时候，我对祭司和学士摆了摆手:“各带几个人去船上，让他们都停手。注意安全。”

    格雷蒂尔和阿布萨朗照办的同时，我在西格林的护卫下径直朝着那个首领样子的家伙走去。

    “喂，能听懂我的话吗”为了防止这家伙暴起伤人，我仍旧提着剑盾，站在三步开外，朝他踢了一脚水，大声问他。

    那个首领仍旧半跪在水里，低垂着头，大声咳嗽着，浑身颤抖。被我踢了一脸水后，他猛的停下动作，然后抬起头。

    在看到我的同时，这家伙瞪大眼

    睛，大叫一声，猛的跳了起来。

    举盾退步，我几乎本能的摆出戒备姿态。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两手空空，我几乎已经一剑砍过去了。

    在我戒备的同时，那个猛的跳起来的家伙又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一脚踩空，向前扑倒，直挺挺的排在了水面上，也不挣扎，就那么静静的漂着，慢慢向下沉。

    惊讶的看了看西格林，我发现姑娘也在惊讶的看着我。

    叹了口气，我甩了甩头:“把他弄起来，带到我船上，我要审问他。”

    等我清洗了佩剑，完成了打磨，上好了剑油之后，那个在水面上把自己摔昏的蠢货才被带进舱室。格雷蒂尔和阿布萨朗也一起来了。另外，为了尽快增加几个懂涅戈人语言的，我特意让几名诗人也跟着来了，只许听，不许说话。

    那个被我认为是首领的家伙在脱掉了那身看上去就很华贵的长袍后露出了真容，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材瘦削的青年人。虽然长得浓眉大眼口方鼻阔，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但微微塌缩的双肩和飞快乱转的眼睛却将他的恐怖和不安



第二卷 在人间026 我觉得我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一次，阿布萨朗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看着格雷蒂尔。格雷蒂尔不满的哼了一声:“你来吧，你肯定也全听懂了。”

    祭司笑了下，转向我，揉了揉脸，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说什么我是大汗最后的血脉，说什么会拥戴我成为草原的霸主。我就是个放羊的孤儿啊。还说会有数不清的牧群族人，现在连自己的族人也叫人杀啦。骗子，都是骗子……”

    听着阿布萨朗声调尖细带着哭腔的翻译，我抬起手遮住了脸:这胖子年纪三十多岁，体重二百来斤，神学精通，杂学渊博，更熟练掌握多国语言，听力、翻译、入戏、表演一气呵成，是修士中的英豪。

    做了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我看回那个赤兀恩汗:“再问问他，是谁骗他做赤兀恩汗的，又是谁让他来拦河收保护费的。看看咱们的俘虏里有没有这几个人，先带一个过来。”

    阿布萨朗微笑着点点头，温和的笑着，用轻柔的语调对俘虏说了些什么。

    听到俘虏的回答之后，胖子又对我们行礼，然后退出船舱。船舱里，几个被拉来的诗人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我，在我点头之后急忙跟了出去——虽然体格相对孱弱，勇气略有不足，但在热爱学习这一点上，他们还是很让我满意的。

    过了一段时间，阿布萨朗带着诗人们回来了。在他们身后，则是三名穿着长袍的老人。

    在阿布萨朗对这三个人说了些什么之后，一个老人几乎立即就上前一步，大声吐出一个音节。

    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就被中间那个老人用力拉了一把。

    阻止了同伴开口后，中间的老人才微笑着上前一步，对我比划了一个怪异的手势，微微鞠躬，一脸沉痛的说了一串。

    听他说完，格雷蒂尔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帮混蛋还想蒙混过关，说什么只是误会的废话。”

    “您不能这么说啊，这位大人。我们在我们自己的草原上，向过往的商队收取一些贡赋，这也是很合理的吧。如果你们不想缴纳，也可以好好商量，大家讲道理嘛。何至于此呢”

    这样突兀的发言让舱室里一片寂静，阿布萨朗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中间的那个老人。显然，那个老人会我们的语言这件事儿，完美的瞒过了他。"

    "你会我们的语言"

    老人平静的露出笑容:“大汗是整个草原的主人，你们几乎每年都会有那么三四支船队南下或是北上，还有些人会留在草原上。你们的语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笑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那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的……赤兀恩汗……看起来认为你们骗了他，而且还害了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让我吃惊的是，即便被我当面拆穿，老人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无

    奈的笑了笑:“他会那么想也是正常。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这么做，毕竟当年大汗的意思是让他做个牧羊人，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可是，他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的大汗的血脉了。”

    这段话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了:“你们那个大汗死了，他本人血脉断绝，他的帝国分崩离析，你们前来寻找和扶持他最后的子嗣……”

    说着，我摇了摇头:“不对！如果你们是草原帝国里的忠心耿耿的重臣，你们怎么也能继承一部分大汗的势力。但是和我们交战的这些家伙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所以，你们更可能是在大汗死后权



第二卷 在人间027 西格林爆炸了
    等到三个老人和那个赤兀恩汗都被带出去之后，我才开口:“这件事儿，你们怎么看”

    “难办。”说着，祭司一脸晦气的叹了口气:“照理说，这种没什么本事还自己送上门来的，咱们肯定要扒他们一层皮。可是，要是他们没说谎，咱们也敲不出什么好东西。再说，咱们并没有完全抓住他们，万一逼急了……”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阿布萨朗。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稍微有点儿小期待。

    然而这一次，阿布萨朗也摇了摇头:“我大概能猜到您在想什么，但是，难办。他们的首领没有胆魄，估计也没有才能。那三位长者也许有些本事，但年纪太大，看上去又散了心气。这人，年轻的时候还好，可上了年纪后，一旦散了心气，就离死不远了。这些人一旦失去了首领，和一群羊也就没区别了，还是一群瘦骨嶙峋的秃毛羊。”

    这个生动形象的比喻让我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我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沿。

    格雷蒂尔和阿布萨朗说的都对。但是这送上门的地头蛇，如果不能好好利用一下，我总觉得不甘心:“那老头也说了，他们有将近三千人。算他们男女对半，老少对半，那就是六七百个孩子，五年之后就是六七百个好骑手……”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主心骨，那也只是六七百只羊。”格雷蒂尔毫不迟疑地反驳，“那个汗是肯定不行的。那几个老头……”

    显而易见，格雷蒂尔也觉得他们活不到孩子变成骑手的时候，更别提后面带着这些骑手做点什么了。

    “如果他们心气没散还好，可惜……”说着，阿布萨朗也是一声叹息。

    “那就帮他们把心气重聚起来。”

    “什么”我万万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西格林会突然开口。

    被我注视，西格林顿时将脸涨得通红。但她还是坚定的开口:“刚刚学士大人说他们心气散了所以活不长，这是真的。可是，反过来说，只要让他们重聚心气，他们就能再坚持很多年。”

    阿布萨朗笑着摇摇头:“说是这么说，可根本做不到啊。那几位长者的全部心念，都挂在赤兀恩汗身上，可那个赤兀恩汗不争气。他们已经彻底绝望了吧。”

    “不是。”

    坚定的反驳了一句之后，西格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阿布萨朗一眼:“他们要的是赤兀恩汗重新荣耀，而不是那个赤兀恩汗如何。”

    “那有什么差别”格雷蒂尔斜眼看着西格林，“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那个废物已经是最后的血脉了。”

    似乎同时反驳学士和祭司让我的盾女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西格林咬住了下唇，没有立即回答。

    但是我脑子里却突然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想清楚的事情:“西格林，说下去。”

    尽管仍旧认真

    的看着我，盾女却已经两颊飞红，声音也大大的降低了:“生孩子。”

    这话一出口，船舱里一片安静。

    之后，阿布萨郎一拍自己的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当然不会想到啊死胖子。

    看了胖子一眼，我对西格林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想要帮他们”

    西格林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提个主意。至于怎么做，一切都由您决定。”

    西格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倾向性，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家族——和赤兀恩汗相比，她们还要更惨一些，连用来延续血脉的男人都没有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格雷蒂尔祭司，这件事你去和那三个人谈吧。告诉他们，我愿意帮助他们复兴赤兀恩汗的血脉，他们也可以期待将赤兀恩汗的下一代教育成英雄。问问他们能拿出什么谢礼。我们不会在这儿呆太久，所以如果是



第二卷 在人间028 我种下一颗种子
    骑在牧民提供的矮脚马上，看着周围同样一脸别扭的战士们，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经过了西格林的激励，尽管仍旧没什么信心，年轻的赤兀恩汗也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试一试。

    另一方面，格雷蒂尔和老头们的交涉也非常顺利。在听了我们对于延续和培养赤兀恩汗血脉的建议后，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任人宰割的老爷爷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再次变得干劲十足了。

    老头子们当场表示，虽然目前他们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但只为感谢我对他们的指点，无论我们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而如果我们能够帮助他们完成那项任务，赤兀恩汗将世世代代都是我们最可靠的朋友。

    歃血为盟指天发誓后，老头们就立即下令让所有部民都让开道路，并且安顿了下来。而经过一番详谈，我也对这几十年里的草原局势有了大致的了解。

    就在五十年前，在独角兽王国以南，飞马王国以东，一直到东方的矜可腊山，南方的攸克星海的这片大草原，都还是涅戈人共主赤兀恩汗的天下。甚至，那位雄才大略的草原雄鹰还在谋划着向东征服矜可腊山以东的达兀人。

    不幸的是，也就是在五十年前，独角兽王国的大公迎娶了一名涅戈人做妻子，并吞并了妻子的部族，然后开始了南下。

    这样的扩张行为对于独角兽王国自然是赫赫武功，但对雄心勃勃的赤兀恩汗无异于当头一棒。

    雪上加霜的是，达兀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不计伤亡的玩命西进，通过五次血战硬生生在大草原东部夺取了一大片土地。

    赤兀恩汗的势力大受打击的同时，南方的旧帝国也落井下石，不但资助了南方部族的反叛，还亲自派出军队在攸克星海北岸建造了两座港口城市。

    结果，那位赤兀恩汗不但短短几年内就丢了三分之二的土地，自己也伤怒交加，没撑几年就一命呜呼了。

    而他的继承人，也就是目前这个土拨鼠的老爹，虽然也是奋战不休，可到死也没能夺回失地。更加糟糕的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留下遗嘱指定继承人就死了，他一死，他的部族就在五个儿子的争夺下分崩离析了。

    在残酷的内战中，原本的部族元气大伤，五个有资格成为新汗的人也全部战死，剩下的小部族则各自去找了个大靠山，只留下两千来号曾经服侍过老汗的残兵找到了大汗最后的血脉。

    而这最后的血脉，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部族里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无能牧人。这个小部族男女老幼都算上也不过千把人，在这片被称为河间地的贫瘠土地上实力排正数第三，倒数第一。

    能够得到地头蛇的支持和帮助对我接下来的旅途非常重要的。而如果我打算掌控这条北地到旧帝国的通道，他们的力量就更加重要了。因此，

    虽然我没打算在这边呆多久，但是在离开之前帮他们一把还是必须的。

    按照我们达成的协议，我会出兵帮他们吞并那两个部族，从而统一河间地。至于报酬，则是五十名少年骑手和二十名老骑手，全部配双马，佩马刀、圆木盾和短弓——对于这个本身就人丁稀少，许多人还在用石箭、骨箭的部族而言，即便是考虑到吞并两个部族后能得到的补充，这也已经是极有诚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