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风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挽衣
自古以来,文人都是有侠客梦想的,在坐的几位自然也是,有人便请宋蕴之给他们讲讲江湖上的趣事。宋蕴之方才说话,这会口干舌燥,便戳了戳沈苍梧,“哥,你给他们讲讲陈庐城的事吧,我润润嗓子。”
沈苍梧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扭头瞧见那几个人一脸期待,便有心想看看这几人到底什么货色,便将当初陈庐城中粮草一案同众人说来听。
宋蕴之端着酒盏凑到了柳煜身边,听说了纪胤和余之初相识的过程,拍了拍纪胤的肩膀,“余公子待你如此好,你一定要记在心里。”说完,又跑开了。
沈苍梧讲话声音不大,而那几个人他又瞧不在眼里,说话时自然没什么情感,更别说什么绘声绘色,几个人听来听去索然无味,便都告辞去那边看宝物去了。
宋蕴之忍不住笑了起来,悄然在沈苍梧耳畔说了几句。
沈苍梧回头,皱着眉头道:“真的会这样”
宋蕴之点头。他百分百的肯定今夜一定会出事,而这个叫纪胤的年轻人,会和乔远洋一样,成为余之初的替死鬼。
沈苍梧见他如此肯定,便起了身去寻余之初。
宋蕴之和柳煜二人与那纪胤一起聊着,也往陈列着宝物的大堂走了去。到了门口,宋蕴之扯住柳煜的袖子,只让纪胤一人进去了。
柳煜不知他何意,却见宋蕴之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且说这纪胤进了屋中,瞧见那边墙上挂着一幅画,顿时眼睛亮了亮,便走到那边去仔细看,不想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见是纪胤,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纪胤倒也不生气,往后退了退,又专心去瞧那幅画。
余之初见柳煜和宋蕴之没跟过来,朝纪胤走了过去,低声问他方才柳煜与他说了什么。纪胤想了想,却并未将二人谈话全部说,只
第204章 突发状况
纪胤这人唯唯诺诺,很是听余之初的话。这会儿在大堂内四处斟茶递水,颇有几分小厮的模样。这来的都是大庸城有钱且叫得上名字的人,看到他这样子都窃窃私语,十分不耻他的行为。
纪胤却阒然没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只顾自己忙自己的。
宋蕴之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有几分疑惑。方才在假山后,纪胤似也有挣扎之意,可现在看来,与方才大不相同。
宋蕴之觉得有蹊跷,或许这纪胤也有目的也说不一定。否则也不至于人前与人后两幅姿态,可他为何要屈于余之初之下难道就只是因为当初余之初为他解围之事
宋蕴之想不明白,但也不好再去问他,以免让余之初起了疑心,那样剩下的事就不好说了。更何况暗卫除去了外头的探子,余之初肯定也已有了防备。
此事雅集也已进行到了一般,不少人在余之初这里得了宝贝,虽然这价格嘛,比在外头收这些宝物高出了许多,但瞧得出来他们一个个的很是开心。
夜已深沉,夜幕之上月华泻下,映得院中荷塘之上水波凛凛。风轻轻拂过,夹杂着酒香,丝竹之声不歇,颇为热闹。
众人品酒作诗,又或奋笔疾书,宋蕴之一时兴起,铺开一张宣纸,拾过毛笔沾上浓墨,动作如行云流水,几笔之下,一幅墨梅图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就见那画卷之上墨梅朵朵,远山缥缈如黛,梅树下有一人提着酒壶潇洒立于河畔,仰望远方山峦。虽只是个背影,却也看得出其潇洒之姿。
众人大声喝彩,余之初问宋蕴之讨要画。宋蕴之却嘿嘿一笑,一边饮酒,一边将画卷收了起来,塞到刚进门的沈苍梧怀里,笑眯眯道:“收好,给师父。”
沈苍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喝这么多酒”
宋蕴之呵呵笑着,回头看向余之初,“余公子家的酒,实在是佳品,就忍不住多饮了几杯。”说着,向余之初道谢。
余之初也不知他是真醉了,还是假装,可看他脚下有些虚浮,眼神又飘忽不定,整个人搭在沈苍梧身上,脸颊上绯红一片,便也没说什么。
这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宋蕴之一幅画余之初竟然出口讨要,便有人也提笔着墨,画的却是一副雪松图。
画是好画,只是少了江湖人的潇洒恣意,不过若是作为宫廷画师,却也是极好的。余之初还未说话,柳煜却已将那画拿了过去,又让那人盖章,笑道:“这画不错,我差人送回宫里。”
那人一听柳煜这话,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敢说半句反驳的话,连忙取出私印恭恭敬敬地盖章。
余之初在旁边看着众人如此,心中颇为不悦,可一个是王爷,一个又醉酒,他作为主家,总不能阻拦二人,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众人这边正哄闹,忽的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宋蕴之几人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见人群中有一老者晕倒在地,围在身边的几人有些惊慌失措,也有人冷眼相看。
余之初眉头皱了皱,连忙奔了过去,捏住那老者的手腕去把脉,忽而抬头向身边的人说道:“快去请大夫。”
宋蕴之仔细瞧了眼倒地的老者,就见他面色发青,唇角略显紫色,四肢微微抽搐,眼神略有些涣散,就连脸上的肌肉也在抖动。
宋蕴之戳了戳沈苍梧,挑眉。——哥,这人应该是中毒了。
沈苍梧点了点头。虽说也有一种情况是胸闷气短,严重也会有这种现象。可这儿视野开阔,也十分通气。这人方才面色红润,并无半点不妥。这样的情况,
第205章 风雨欲来的前兆
宋蕴之和沈苍梧在屋顶上隐藏好了身形,揭开了瓦片看着屋内的情形。
院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往这边来,当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人。之前虽然试过余之初的武功,确定他是个高手,可宋蕴之和沈苍梧两人的轻功,又在他之上,自然没人发现。
白长安坐在屋顶上,看着院子里的人,又瞅瞅外面出去请大夫的人一路悠闲地走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寒夏洲坐到了身侧。
白长安笑了笑,把手中另一坛酒递给了她,“怎么,有发现”
寒夏洲摇了摇头。她在院中走了两圈,也未曾发现半点不妥,只不过确认了一点,这院子里暗处隐藏了不少高手,若真是打起来,几个人还真有些吃力。
白长安一直在高处,也并没有发现。几人也只能静静等着,看余之初如何做,等他露出马脚来。
那去请大夫的人走远了,可没过一会,他真的带回来个人,背着个药箱,急匆匆进了院门,直奔后院的厢房。
宋蕴之和沈苍梧见人进来,微微俯了俯身,以免被他们发现。
那大夫匆匆入了屋中,替那老者诊治过后,皱眉看着几人,道:“这人是心悸突发,已经没救了。”
宋蕴之听到这话,再看那大夫的神情,没有半点的焦急,一点点医者父母心的惋惜都没有,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余之初身上。
看来,这人也是早已安排好的。
余之初听到这话,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回头看着那老者,“他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就突然身亡了”
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摇头,说道:“确实是心悸突发,诊治的过晚,所以……诸位节哀吧。”说罢,就要出门。
余之初一下子拦住了他,“不行,大夫你再认真的瞧瞧,真的没救了吗”
大夫拂开他的手,坚定的摇头,“不是老朽不愿意救,是真的救不了了。”
宋蕴之看着那老者面色已然没了血色,应该就是方才断气的。而那个时候余之初表现的十分镇定,悠然的喝着茶,此刻的焦急,却更像是装出来的。
沈苍梧也早已看穿了余之初的伎俩,也不做声,继续瞧着屋内的情形。
那大夫说完话,向两人道别,又由方才领他进来的人送他出去。
这大夫一走,纪胤就有些急了,扯住余之初的袖子,一脸的忐忑不安。“余公子……他……他刚才并没有喝那杯酒啊,怎么会”
余之初面色十分难看,本来心中就有疑惑,这会听到方才那杯酒老者没有喝,顿时心里起了火,却又不明白到底是谁出的手。
余之初功夫不差,自然也看得出老者确实是中毒而亡。今日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即便是柳煜等人来了,也捉不住自己什么把柄。可这到底是谁
想到这,他忽然打了个寒颤,莫不是……
余之初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忽而转身向纪胤问道:“你说他没有喝那杯酒,那这事就跟我们没有关系。那你倒是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纪胤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虽然是个秀才,可心性懦弱,这会见余之初这样,只当他是真的急了,连忙说道:“余公子,我觉得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余之初点头,手不安地互相搓着,“确实得从长计议,你看我这一着急,就慌了神。你且说说,该如何是好”
纪胤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依我看,还是得
第206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长安没从寒夏洲口中问出什么,颇有些扫兴,可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倒真不在乎这些,但也看得出来,沈苍梧和寒夏洲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但至于是什么秘密,白长安不敢兴趣。
后院的厢房内,余之初此刻神情逐渐平定,看着已经死去的老者,又看了眼那边站着的纪胤,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唇角勾了起来。
他仍旧在屋内来回踱步,茶也已喝了不少,却始终没有开口。
纪胤站在那里,听着地板上的脚步声,心里如同擂鼓一般,一颗心都快从嗓门眼里跳出来了。可余之初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声。
宋蕴之挠了挠自己的背,心里咒骂余之初太能折腾,自己的脖子上都被虫子叮了好几个包。骂完余之初,他又开始骂大庸城这鬼天气。
如今明明已经到了冬初,这大庸城中却如春末夏初之际。温度颇高也就罢了,虫子什么的竟然如此精力旺盛,时常夜里被虫子折磨的无法安睡。
沈苍梧一脸无奈,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弄在手上,又给他脖子上轻轻抹去。药涂了上去,顿时一阵清凉,那瘙痒的感觉尽消。
沈苍梧又给宋蕴之塞了个荷包,扬了扬下巴。——这是余枫特制的香囊,有防蚊虫的效果。
宋蕴之拿眼睛白他。——有这东西怎么不早点给我,害我被虫子咬。记仇!
沈苍梧无语,让他留意屋内的情况。
这会儿余之初已经在那边坐下了,向纪胤招了招手,让他也在一侧坐下。两人看着老者的尸身,许久之后,余之初终于开了口。
“纪胤,我带你如何”
余之初问纪胤,说话时眸光里一片寒凉,哪还有刚才的焦急。
纪胤点头,“余公子待我如亲弟,自是很好。”
余之初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作为兄长,有一事相求。”说着,亲自给纪胤斟茶,道:“能否帮为兄隐瞒此人死讯,不要声张。若有人问起,就说他还在歇息。”
纪胤一听这话,顿时站起了身来,惊得手里的茶碗都在抖,茶水撒了出来。
他定定地望着余之初,“这……这怎么可以待会人送回去的时候,他的家人肯定会发现,到时候又该如何说”
余之初脸上一片淡定,声音浅浅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请大夫帮忙,让他看着有点生气。瞒过去就是了。”
纪胤一脸震惊,连忙摇头。“不可能,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医术。人已经死了,又如何能让他像活人一样瞒过其他人”
余之初没有接话,又与纪胤说了许多,大多话虽说听着是在劝纪胤帮忙,更多的却是在威胁。
宋蕴之此刻想到了乔远洋。
乔家家底殷实,元宝说过,乔远洋是认识余公子之后,去参加了一场雅集回来之后,便性情大变。算算时间,应该正好是琴阁那场雅集。
余之初盯上乔远洋,恐怕是早已盘算好的。乔远洋作为棋子,自然不会和纪胤一样的。乔如安曾提到乔远洋问自己要过一块令牌,那么余之初的目的应该是那块令牌才是。
但很明显,余之初的目的也并非这些。他想要的除了那块令牌之外,应该还有乔家所有的家产。这也是他控制乔远洋的原因。
那么当初乔远洋在宴会上碰到余之初,应该也和纪胤如今遇到的情形相同,或许有细微的差别,但最终的目的,不过也是为了要挟乔远洋。
沈苍梧此刻也已想到了这些,不由得觉得余之初这个人太过阴险。与这样的人做朋友,实在是与虎谋皮,谁知道哪天他会把你给算计了。
第207章 计中计
纪胤既然已经应承暂时隐瞒死讯,宋蕴之觉得这只是余之初的第一步,否则他设这样的局,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果然就见余之初走到了那老者的尸体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又说道:“这尸体咱们得尽快处理了,要是让其他知道,肯定会被说成是谋杀。”
宋蕴之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锁了起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可他这样的话,未免说的也太轻松了。方才还说的是若有人问起来,就说老者在厢房歇息,这会又说要处理尸体。余之初自己肯定不会动手,那只能是纪胤来。
纪胤听到这话,连忙摇头,“不行,人已经死了,不能及时通知他的亲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处理尸体。余公子,这样做未免太狠了。”
余之初却冷声笑了起来,转过身来盯着纪胤,一字一句道:“你既然答应隐瞒此事,那你便和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想要如何做,你只能照办。”
纪胤眉头拧在了一起,挺直了脊背摇头,“不,我先前受你要挟,已经做了违心之事。这件事,我决不答应。”
余之初冷冷笑道:“是吗你莫不是以为烧了合约,你的事就不会被别人知道了纪胤,你未免也太单纯了。”
说话间,就见余之初从袖中又拿出一张纸来,在纪胤面前晃了晃,“我实话告诉你,方你才那张只是我誊写的,这张才是你当初签的那份。”
纪胤一听这话,顿时面如死灰,伸手就要夺那合约。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岂是余之初的对手,只是一脚,便跌落在了椅子上。
余之初将合约收入袖中,指了指那边的死者,唇角笑意凛凛,浑身透着一股杀气。
纪胤见到他这样子,整个人仿佛跌入了冰窖中,浑身血液都如同冻住了一般,冷得牙齿直打颤,浑身也跟着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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