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风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挽衣
他这个时候可算是看清了余之初的面目,不由得悔恨万分。虽然以前签那合约时也是迫不得已,可到底心存了一丝幻想,总觉得余之初这人没那么差。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人给算计了,而且一步步地把自己带入了深渊里。看余之初的神情,今日之事,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脱身了。
可让他对一个无辜者下手,他实在做不来。这老者死于非命,不能安息也就罢了,还要受如此之苦。纪胤双手抱着脸颊,面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余之初歪着头瞧他,冷哼道:“你别忘了,酒里的五石散是你下的。”
他这话自然是诳纪胤,他现在也不清楚纪胤下了药的那杯酒是怎么一回事。可现在想想,当时琴弦断了,一定是有人暗中所为。
仔细想来,当时宋蕴之他们不在现场,会不会是他们所为
纪胤怒道:“余之初,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下了五石散的那杯酒,他根本没喝。就算这事查起来,也算不到我头上。”
余之初摇头,走到纪胤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道:“是吗有人可以给你证明吗没有吧,但是你下五石散给他,我却可以证明。”
纪胤气结,“可五石散是你给我的!”
余之初笑他太过单纯,自己给他五石散,并没有人瞧见。而老者猝死,也确实是在喝了那杯酒之后才如此。这样说来,还是纪胤的问题。
纪胤还想争辩什么,余之初说道:“你给他添酒的时候,可有那么多人都瞧见了。”
这话一出,纪胤登时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里动了动。手无助的相互攀在一起,用力地搓着,很快虎口的位置就红了。
纪胤想来想
第208章 改朝换代
纪胤登时傻了眼,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看着老者头上鲜血横流,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三人停住了手,其中一人嚷道:“纪胤,你杀了人,我要去报官!”
纪胤慌神,连忙扯住那人的衣袖,不住地摇头,“不,不是我杀的!是你们,你们害我!”说着,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竟失声哭了起来。
余之初这时伸手拨开了三人,把纪胤拽到了自己身边,“你说是我们害你,可刚才拿起花瓶的是人是你,我们可没有一个人让你出手。”
正说着话,宋蕴之和沈苍梧就看到那老者的身子忽然动了动,继而睁开了双眼,伸手抹去覆在眼睛上的血迹,喘着粗气瞪着在场的人。
“你们!真是好啊!余公子,纪秀才,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谋财害命!”
老者捂着头上破了的地方,怒目圆瞪,“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我要去报官,把你们的丑事公之于众。”
纪胤根本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大夫说的清楚,老者是心悸突发,确认已经死了,怎么这会又活过来了
余之初却一把拽住纪胤,把他拉到一侧,其余三人围住叫嚷的老者。
余之初看着纪胤,道:“你可看到了,这些怪不得我。他现在活着,要是从这里出去了,你我都得担罪责。”
纪胤此刻已经慌了神,完全没有了主意,听到余之初这么说,连忙求他给自己支招。
余之初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阴沉沉道:“事已至此,未免后患,只能杀了他一了百了。”
那边老者被三人围着,渐渐没了刚才的气势。
这会儿有人也走到了纪胤身边,攀住他的肩膀,小声道:“余兄说的没错,这事要真闹到了官府,你在酒中下五石散害他人性命,这罪责更大,弄不好还要牵扯家人。”
纪胤听到最后一句话,更加心慌了。
就见那人和余之初对视一眼,说道:“如果把他伪装成意外身亡,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他醒来后便出了拂春院,是路上出的意外,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这样你就平安无事了。”
纪胤一张脸惨白,蹲在地上思索了很久,摇头,“不,我不能答应你们。”
说着话,就见纪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伸手抓住余之初的衣摆,乞求道:“余公子,是我纪胤高攀你,只求你放过我。”
末了,他声音哽咽,“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去,我绝不多说一个字,只要不让我杀人,今日之事我定然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向外道一个字。”
宋蕴之和沈苍梧两人在屋顶上看了这么久,实在没眼再看下去了。两人一翻身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推门而进。
听到推门声,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怔,见是宋蕴之和沈苍梧,余之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三个人的神情更是有趣,不知是紧张还是心虚。
宋蕴之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把呆若木鸡的纪胤扶了起来。
余之初一直静静地在一边看着,见他如此做,猜到他们刚才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便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眼睛盯着宋蕴之和沈苍梧。
宋蕴之笑了起来,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施施然在一旁坐了下来,沈苍梧早已站到了门口,堵住了众人的退路。
“余公子,我方才听了一出戏,有些不尽兴。这写戏本的人,一点都不严谨,戏文里多处漏洞,搞不好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方才派出去的暗卫回来告诉宋蕴之,纪胤家中确实有宝
第209章 破局
话音落,柳煜已到了门前。他缓缓踏着步子走了进来,拂了拂衣袖,笑眯眯地看了众人一眼,身后跟着十个暗卫。
余之初见是柳煜,身后又有暗卫,竟也不敢轻易出手,示意众人莫急。
宋蕴之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瞧着方才装死的那老者,又向纪胤招了招手,“纪秀才,我方才所言可有错处”
宋蕴之方才说的纪胤听得一清二楚,与他所遇到的事相差无几,自然是点了点头,往宋蕴之身边挪了挪,似乎是在寻求保护。
宋蕴之从之前的事断定纪胤这人恐怕并非表面如此,刚才他让人去查纪胤,得知纪胤家中有一方砚台,余之初是为这个来,但纪胤到为何又表现的前后出入这么大
他心中思索着,向沈苍梧看了眼。——哥,这儿的人可没一个简单的。
沈苍梧点头。他也如此想,虽然没有瞧见纪胤在假山后是如何表现,可就方才在外面和屋中的神情也多有变化,自是不能轻视。
宋蕴之说完话,目光落在了余之初脸上,就见他神情微闪,末了笑了起来,在宋蕴之对面坐下,理了理衣摆,轻声笑道:“宋公子推理之术天下独绝,可我方才而已说了,你那些全是猜测。”
柳煜在宋蕴之一侧落座,脸上一片森寒,直勾勾看着余之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方才我在前院听闻了一件趣事,不知余公子可有兴趣听”
余之初笑了起来,接话道:“王爷有话要说,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柳煜无声笑了起来。方才在前院的时候,他听到有几位商贾提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而每一件都跟余之初有不小的关系。
这些年来,不光大庸城中出现过这些事,别的地方也有。而无一例外,出事的大多是有钱人家,又或江湖人,且都是家破人亡,宝物被盗。
柳煜说完,笑了起来。“余公子,你每次出现的地方,总会出事,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余之初摇了摇头,“小王爷这话不对。江湖人行走四方,如果就凭这个断定与在下有关,那岂不是许多江湖人都有嫌疑了”
柳煜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笑着看了看宋蕴之,道:“蕴之,我记得你先前得了一件宝贝。”
宋蕴之点了点头,取出当时在乔远洋死亡现场找到的珠子,将那珠子的来历说了一番,又拿出了金铺的镶嵌记录,笑道:“前些日子,我拾到这香珠,意外得知是余公子之物。”
说着,他摊开掌心,掌中放着的正是那颗自带香味的珠子,而这珠子在金铺的镶嵌记录中明显写着,是余之初玄骨扇的扇坠。
宋蕴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笑道:“这珠子是在乔家公子死的河边寻到的,余公子,你身上现在可还能闻到这香气呢。”
说完,宋蕴之未给他任何分辨的机会,指着那边扮死的老者,又说道:“这位扮猝死的人,实际上和你是一伙的。”
余之初听完他的话,拿过那颗珠子,又拿过香铺的账本看了看,摇头,“你如此猜测,可有想过这件事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柳煜和他们听到这句话,忽然怔了一下。
当初陈庐城的案子和宸州的案子,每一件事背后都有人操控。宸州案后余澈死前,陈玄正曾经去过牢房,至于当时牢中发生了什么,众人不得而知,可那件事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玄正是朝中一品大员,又岂是说碰就能碰的。当初京中那桩案子不就是个例子,最后各打二十大板而相安无事。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此人是万万动不得。
宋蕴之想到了这一层,却不愿再往深处想。不管这件事背后有谁,他是一定要替乔远洋报仇,要
第210章 是在下输了
这一下,整个拂春院内可热闹了。那些个来参加雅集的人,看到刘县令来了,院外还被府衙的府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神情古怪,也有人忐忑不安。当然有那么一部分人,无比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长安进来的时候,让寒夏洲在外面守着,以防止院内的人逃出去。暗卫也听由她调动,这会儿拂春院四处都围了人。
余之初见刘县令也过来了,登时明白了宋蕴之今日是有备而来,而刘县令和李掌柜那些人必然已经倒戈,只是宋蕴之手中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又能拿他怎么样。
宋蕴之和沈苍梧现在担忧的是拂春院中设下的困龙阵。以他们几个人的功夫破阵不在话下,可是有刘县令和纪胤这些人,心中仍有些顾虑。
余之初定然是不会认罪的,宋蕴之心中自有计较。可若他狗急跳墙,这些人不懂功夫,困龙阵一旦启动,这些人很有可能会成为活靶子。
宋蕴之戳了戳沈苍梧,扬了扬下巴。——哥,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先瞧瞧那困龙阵,免得我们一会被他们给一锅端了。
沈苍梧略微思索了下,见寒夏洲并没有跟着白长安一起进来,摇了摇头。——放心好了,外面有寒夏洲,不会出事。
宋蕴之望天,他倒是给忘了寒夏洲也在。啧啧啧,只要她在外头,就算是有困龙阵,这些人应该也会平安无事。
宋蕴之随即放下心来,向刘县令道:“刘大人,既然你来了,那便开始吧。”
刘县令向柳煜施礼,又向宋蕴之和沈苍梧见礼,在一旁坐下看向更夫,问道:“老吴头,你说说那夜河边的情形。”
老吴头这会看到在场的这么多人,又瞧见余之初,微微垂下头去,言道:“那夜,乔公子死前,河岸边上是有两个人的。除了乔公子之外,还有一人,正是这位。”说着,伸手指了下余之初。
宋蕴之微微笑了起来,“老先生,你确定吗”
老吴头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宋公子,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神很好。那夜听到声音,过去的时候,确实看到这位公子刚从河边离开。然后……然后就看到了落水的乔公子。”
宋蕴之再三向老吴头确认,他说得十分清楚。那次宋蕴之询问他时,他还处于乔远洋死了的震惊之中,忘记了这些事,后来响了起来就向刘县令说了,可那个时候刘县令和余之初尚有往来,并没有说此事。
这次是柳煜和白长安请他来,柳煜是小王爷,白长安也是世家公子,刘县令如今下了决心要拿余之初归案,自然也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宋蕴之听完老吴头的话,笑着看向了余之初。那神情很明显——如今有证人又有证物,而其他人的言语也可以佐证,此事与余之初有关,且看他如何辩解。
谁料,余之初还未说什么,装死的老者一见事情败露,一下子翻起身来就往门口蹿去。宋蕴之坐着没动,沈苍梧也没动,就见红色身影一闪,那人“嘭”的一身摔在了堂中。
那老者功夫也不差,可是跟他动手的是白长安。两人不过走了不到十招,老者就鼻青脸肿地跌在了地上,口角处隐隐鲜红,怒目相对。
白长安悠然地在一侧坐下,盯着他说道:“怎样如今还不说吗”
老者被白长安一盯,顿时身如斗筛,哪还敢说半个不字。白长安出手自然是招招到要害,只是这表面上看不出来丁点,却都伤在了肺腑。
这会儿老者全身疼得如
第211章 凶器现
一时间,屋中情况陡然转变。余之初即便不想承认这些事已是枉然,那三个人自然不是什么能扛的主,若被衙门拿了回去,自会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官府。
宋蕴之不想出事,着人将那老者先行押回府衙。他倒不担心余之初会在路上动手脚,毕竟余之初的人此刻都在拂春院中。
余之初此刻已不想再做任何的辩解,眉头一松,淡淡笑了起来。
宋蕴之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懒洋洋道:“余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这次的雅集,你为何邀请小王爷和白长安,还有寒夏洲他们”
他自然不会问余之初为何不请自己。当初接到请柬的时候,其实他早已料到。这场戏本来就是做给自己看的,而那时他的表现自然也是给余之初看。
余之初啜了口茶,接话道:“是我算漏,到底是棋差一招。”
蘼香铺的孙掌柜死后,那时他已对乔远洋动手。可那日乔远洋在琴阁遇到白云飞,他知晓后便觉得有些不妥,想尽快解决了这件事。
没想到的时候,宋蕴之和沈苍梧等人也已到了大庸城。原本传出的消息,几人是要去武陵源的,哪会想到乔如安找到了宋蕴之。
更让他没料到的是,金一勺和宋蕴之的关系。金一勺的十全如意盅配方被骗去,是在他们计划之外的,可无奈他们人中有人对庖厨很感兴趣,才临时做了这个局。
金一勺想尽办法将宋蕴之留在了大庸城,那是余之初便觉得不妙。更让他气愤的是,金一勺找到了那座院子,连带着沈苍梧也去了。
那日余之初第一次见赵钰,便觉察出他身边有高手。而宋蕴之和乔家的关系,他也早知道,预感事情不妙,但想到没几个人见过他,却也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这场雅集,确实如宋蕴之所想是想弄个障眼法,消除宋蕴之对自己的怀疑,趁机窃走纪胤假的砚台,然后换个地方。
余之初说到这里,暗暗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堪破了内情,功败垂成。”
宋蕴之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所有的事情确实如自己所想。余之初身后有一个组织,为的是收集各种的宝物,却不知这人要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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