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你说她——”我端着扇子指向台上的姑娘,
“是这儿琴艺最好的,普天之下都无人能及。我倒觉得,她这琴,弹得比舍弟都差上十万八千里。”我撅着嘴,很是不满。
“这,红裳的琴技是公认的啊,不信,你问在座的诸位爷。”陪着笑,一脸苦笑。看着着实有些滑稽。
“阿苏,来一曲!诸位,这红什么姑娘的琴也听了,再听听舍弟的可好咱们真功夫见较量。看看这个天下第一是不是名副其实。”
“男的上妓台弹琴”
“不大合适啊”
“来来来,弹吧弹吧。”
“哎呦,来来来!”
一时间起哄的人络绎不绝。
晴儿朝我微微一笑,没有半分为难便上了台。
若是要弹好一首曲子必然是要费些人的精气神的。将情感贯穿于琴zhong,人喜琴乐,人丧琴悲。乐声是随着琴者的心境情感而起伏变化的。
晴儿的琴音清逸典雅,足见一个人心境之平和。
曲落人终,掌声四起。
“哈哈哈,好曲!不知在下能否跟,这位公子合奏一曲呢”
待我抬头看时,原是段兄弟站在二楼说话。一手放在背后,一手倚着栏杆,手zhong横卧着一竿通透的玉笛。
此时青晴也注意到了站在二楼的妙人。
一时间两人的眼神恰巧撞在了一起。电光火石间青晴忙低下了头。一抹红霞不觉间浮上了面颊。
“一曲凤求凰,在下先来。”
悠扬动人的笛音缓缓从乳白色的玉笛里飘扬出来。似有青丘金凤从山linzhong展翅飞起四处寻觅着爱人。
紧接着一股低沉的琴音从青晴手下的轩辕古琴zhong缓缓流出,似有一只金凰在和金凤交缠鸣和。玉笛清脆,古琴沉着,当真妙极。
忽然之间,琴音一转悲从zhong来,仿佛金凰在被什么莫名的力量撕扯悲痛不已,笛音随着琴音的律动而起伏落动……
一眼望去这春风楼无一人不痴迷于其zhong,都只静静听着一清脆一低沉的音色在空zhong交缠追赶缠绵。
倒是妙极,看这段公子对我家妹子也是有心思的。一起住了这么多日我对青晴自然是有感情的,倒是真当她做自己妹妹般了,只要她欢喜,托付给一个可靠之人也未尝不可。
只见一着白衣的玉面公子唤来轻轻耳语几句便起身悄无声息地从春风楼退了出去。
一曲罢后,众人方才从痴迷zhong转醒。台上的俊俏公子起身便匆忙赶下台来,四寻不到自家哥哥,神情甚为扭捏,这方才说了一句:“那位爷走了”便抬头瞧了眼楼上匆忙跑了出去。
这也是混久了风月场的人,瞧那婀娜的身子和俊俏的脸蛋,再加上一脸的羞赫怎能不明白。
见弹琴的人走了,白玉冠束发的公子将玉笛别在腰间一手掀起衣阙刹那间便稳稳落到了地上,刚要追赶出去便被一旁的拉住了。
“这位爷,同那位姑娘一起的爷有事先走了,叫您照顾好他妹妹,黄昏时分去落鸿记相见,将妹妹交还于他!”
公子温润一笑,道:“多谢。”匆忙追赶出去。
“我了乖乖,这世上真有这般如玉的佳公子。”只见轻摇着绣大花的手绢嘴里轻喃着。
春风楼外。
“站住!”头戴白玉冠的公子一声轻呵。
一身男装的妙女子顿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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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汤十一怒
青州皇城帝宫内。
只见苏阳离翘着一条腿好似身上没了骨头般躺在帝宫寝殿内的软榻上,一只手撑在软榻zhong央的紫檀香木桌上,一手正在往嘴里送着芙蓉糕,桌上放着约有四五盘吃食,不过都快要见了底,当zhong一盘桂花糕只留着些残渣碎末躺在盘子上。
“君上,你还在生我气”
寻常不来上朝也没见他怎么着,今日倒是怪异得紧张。我是说破了嘴皮也不见青华回我一句话,在这榻上躺了四五个时辰躺得腰都快散了。我吃也饱了,喝也足了,不对,好像还有些口干。
只见我朝外一伸脖子探出头喊道:“外面的,上茶!要今年最好的雨前龙井!”
“嘛溜儿的!”
又瞧了眼闷不做声低着头批折子的青华道:“给帝君也来一杯!对了,外面的,我的茶沏壶里!”
说罢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神清气爽。
我下了榻子挪着有些略麻腿到了青华跟前。
“君上叫我来这里总不该是为了请我吃那几盘糕点吧若单单为此,那我也吃饱了。你若不说话我便走了。”
“君上是怪我早上没有来上朝吗”
青华的笔下行云流水不曾有一丝停顿。自我来此这数个时辰内眼瞧着他不曾停顿过一刻钟,倒也真是难为了他。
罢了罢了,想不通透的事就不去想,何必为难我这济世救人的脑瓜子。
我只得转身离去,心底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
“苏,苏国师,这茶”
小太监端着的盘子里搁着一壶并一杯。正是我方才要的雨前龙井。
我皱皱眉,道:“都拿去给帝君润嗓子吧。”
心里又莫名生出一股气,没有片刻思绪,一句话从我嘴zhong脱口而出。
“君上,吃多了糕点食胀,明日就不来上朝了。”
心里负着气,知道青华能听到便甩着袖子忍着腿上的酸麻大步离开了。
只见青华听到苏阳离远去的声音方才将手zhong的笔搁了下,小太监将茶奉在玉案上青华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青华双手捧着茶杯闻着雨前龙井被沸水冲烫后溢出来的香气双眼却放在软榻上一干被风卷云残的糕点碗碟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一路浑噩,摇晃间轿夫早已将我送到了自家大门口。夕阳落了山,整个景象连同我自己都有些不清不楚,盯着鎏金的苏府二字方才回过一丝神来。
青晴!
是,原本说好要去落鸿记接她的,浑噩了一下午都将这事忘了去。嗯,不过,那姑娘机灵着呢,说不定早回来了。哈哈,若是没回来才好,郎情妾意地难免要花些时候,迟归也在情理zhong了。
想罢刚要进家门,却突然被撞了个满怀。
还未缓过劲来肩上又被捏得生疼,想来这青州除了汤十一也没人敢在我地盘上如此虐我体肤了。
果不其然。
“苏阳离,青晴呢青晴呢”双十一有些着急,双手握在我的肩上四处望着,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
我虽知道他关切青晴,但总不该在家门口拦着又捏我肩又拷问我,只得皱眉回答:“放开我,进去说。”
本就受了一下午闷气,我脸上自然是没什么彩的,倒是让汤十一误会了去,以为青晴出了事。
“她不是和你一起进宫去了吗怎么只有你回来了苏阳离,你好歹是个男人,帝君是什么角色,你不该放她一个人在那儿。”
“你先放开我。”
汤十一闻声放开了手,面上如旧紧张。
我撩起衣襟,迈腿跨了进去,汤十一只得跟着我进来。
瞧着这糙汉揣着一副心事跟在我后面,只得开口解释。
“你放心,青晴也没有进宫,是出去了。”我抬头又瞧了眼天色,开口道:“快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汤十一像只受了惊的小狮崽子,立马出声道:“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你有让人跟着她吗你确定,不会出事”
晚回一两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何况不是到了灯火阑珊的深夜里,不过汤十
8、 南柯一梦
本国师一定是被雷劈了才能目睹这番景象。
早就过了花季可畅春园里的桃花却兀自开的到处都是,枝桠粗壮的树上遍布着粉嫩的桃花瓣,若不是东南角显出青砖红瓦高高垒起的宫墙和穿过桃花lin隐约看得分明的连绵假山下溪水叮咚流过便是连这畅春园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难不成做了帝君几时想这花开都是随着自个儿心意的
我伸长脖子使了吃奶劲儿嗅这满园桃花香却半分味道都没有,就好像,这满园盛开的桃花都是做了假的。伸手拉根枝桠到眼前用力一掐倒也能从花瓣里掐出些汁水来,如此也不是做的假,正纠结着,一抬眉眼,居然瞧见了青华。
若只是青华那也就算了,我这一国的国师老人家也不好过问人家是不是来这儿瞧桃花来了,可这厮身旁居然有个女人。
粉黛娥眉,云鬓高高盘起,云鬓当zhong插着金簪凤钗,两旁各嵌一只明珠步摇,步摇底端串着银珠,恰有凉风拂过吹得步摇泠泠声声作响,身上穿着件明黄色的锦衣,袖口处用上好的鹅黄丝线绣着活灵活现的桃花朵朵,乳白色的裙裾从锦衣下伸展出来,却绣着乳白的桃花在裙裾上似将要脱离裙裾随风飞扬起来,身骨虽柔弱却足足衬得住这件衣裳。
好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瞧这衣着打扮,难不成是个妃子
可向来不曾听闻过青华娶了妃子,难不成是金屋藏娇可这么大个活人,这宫里又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若藏了人也当传到自己耳朵里的。除非,青华把这女子塞在自己的寝宫里吃喝拉撒都往这一处,因而才没人晓得。可这也说不通,青华的寝宫我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青华我是半个鸟人都未见过。
不及我思虑通透一件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打西边出来的事情发生了。
青华居然摘了朵桃花别在了帝妃鬓间。权且称那女子为帝妃好了,也想不出旁的叫法了。
整日里对着这冰冻的木疙瘩倒是第一次瞧见他温柔如水没有半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又或许,正是因为喜欢到了心坎上才会藏着掖着不让人瞧见吧。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说的就是这个吧。
好有福气的人。
若不是离得太远只瞧得见他二人身形样貌,我倒真想听听这个时候的青华会说些什么。温存耳语还是粘人的情话若是一抬头瞧见了我,一脸祥和幸福的景象会不会转瞬即逝万年的冰山青华居然有了位藏着的帝妃倒真是叫人唏嘘。
若是只寻常风光迎娶几位帝妃好吃好喝伺候着任由她们在帝宫里闹腾也便算了,不过只是为了利益价值的交换罢了,说白了不过犹如手里一座城池的担保而已。不走心的人或物,永远都无关紧要。
可他居然藏了个帝妃在宫里。偌大的青州无人知晓,连我,都不知道。可怜我竟玩笑他是不是如他弟弟般是个喜男儿的断袖。那我呢舍弃一切来这里帮他造就风光盛世,也不过,是整个青州的担保而已。
他还为她,造了这平地而起的桃花lin。
心里止不住哀怨,却突然间瞧见那帝妃痴痴笑了起来,直到笑将不动蹲下身子捂住了肚子。脸上两个酒窝很是好看,一派天真灿烂模样。
他瞧着帝妃笑趴下去脸上宠溺的神情溢于言表,伸出手一把横抱起了帝妃便朝着桃花lin深处走去了,那帝妃闹着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青华有力的臂膀。
霎时一股凉气从脚底心窜出直蔓延到了全身五脏六腑血脉骨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我刻薄些,一定会说能做青华心尖上的帝妃哪儿还会笑的那般天真。
眼瞧着他二人越走越远,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虽想将那帝妃的祖宗十八代连带着后辈二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终究是忍住了。
锄禾日当午,春风吹又生。怪不得世风日下民风不纯,连帝君造人这件事都免了翻牌子洗白白的手续,难道是本国师在山谷里住久了略有些老学究
我倒真希望青华是个断袖。
若是此刻有一面镜子照照我的脸,镜面上必然是我此生最为挫骨扬灰的神情。
我就那么在树下不悲不喜顿了许久许久。
忽然场景一转,从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跑出来一堆娃娃,大的约莫有十来岁,小的不过三岁余,成群粉雕玉琢的娃娃穿着各色上乘锦缎做的衣裳撒了欢地跑。
我倒真是有些糊涂了。
这时从殿内出来个大着肚子的娘娘,一旁搀着她的,居然是青华。难不成是我吃错东西误打误撞到了未来这成群的娃娃都是他的孩子嗯,这么些个娃娃,说来青华的身子骨还真是不错。
仔细了再瞧去,那大着肚子的娘娘,不就是刚才桃花linzhong同青华一处的帝妃吗除了身形略有些肿胀外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倒是青华瞧着老了十多岁居然蓄起了胡须。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活着。在这步步为营杀机处处的帝宫里活着。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还能被青华这般宠爱着。
在这帝宫深处流水落花年年去,不该是新人笑旧人哭成群的女子轮着拨儿地换么难道是青华比寻常百姓人家也要痴情上三分
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女子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我一个激荡忍不住把自个儿的下巴跌落到地面上,还残忍地打了几圈的转沾了好些灰。
“都是怪你,非要生这么多孩子,年年都生,要累死我了。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我告诉你。”言语
9、太史折扇
“苏阳离,你要做什么”青华皱眉。
“啊”
回过神来才见好端端的折扇早被我肢解得分离四散,破落得不成样子。
青华没费力气折扇便从我手心轻飘飘转落在他手上。
他皱眉,将撕坏的折扇翻转过来仔细瞧着,白皙而又节骨分明的手指夹着如墨般漆黑闪着明气的扇柄,扇面上的青山绿水毁得不成了形,落款上朱红的印章也看不大清楚了,原先四个字只瞧得见两个,正是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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