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苏阳离,连太史作了画的折扇也拆得这般行云流水。果真才大气粗。”青华打趣。
财大气粗自然是比不上你的。
向来被视若珍宝的折扇如今被自己拆得七零八落,若不是昨晚上那个梦,我又何必巴巴地跑过来替你研磨太史经的墨宝千金难求,这个节骨眼,即便肠子都悔青了也得忍着。
“苏阳离,你的脸成了猪肝色。”
“要召太医”
“或者,送把太史作画的折扇给你”
他的脸上挂着大方二字。
先贤圣人说得好,积极通过各种手段瓜分地主土豪的财产来救济穷苦大众是正义良善之举。务必要打其三寸,为之一痛。方才可解劳苦大众心zhong的一口恶气。
“阳离谢君上。”此刻要生动地展现愿为之肝脑涂地的精神气。
心下虽欢喜,不过作为一个锱铢必较情理分明的国师还是忍不住一点点把爪子挪向了青华手zhong的折扇。
要知道,这破落户怎么着也是太史经的墨宝。我虽不是太史的死粉,但换些钱财还是非常不错的。瘦死的骆驼总归是比马大。
待要抓住时总归有些心虚,小心翼翼抬头瞧了眼,却见一双打趣的眼盯着我看,朱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便吓得我一哆嗦,手也受了惊一般收了回来。
“不过……”
不过什么不给了
“比这把扇子好一些罢了。”青华说的认真,顺手将扇子搁在了右手边,眉眼却依旧落在我身上。
嗯,这样的话。有些难度。我该靠他近些坐,才能拿到这破落户。
我一心想着把破落户拿回来,却没注意到他依旧瞧着我。
抱起荔木做的轻的不像话的凳子寻了个好方位坐定开始跃跃欲试,手掌才悬在半空里他的声音已然从头顶轻飘飘地传进了耳里。
“苏阳离,扇子不想要了”极其真切的询问。
这扇子说的自然是他允诺送给我的那把了。我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缓解气氛,只一抬头竟映了张好看的脸在眼里。
废柴,别忘了正事。
我收回爪子眯了眼笑:“君上,这两日睡眠甚好”
“不错。”
伸着脖子环视了遍满是公wen的玉案,高高摞起的一摞是还未批好的,不远处有序堆着的分别是重视、一般、着重处理的批好的公wen。除了笔墨纸张茶盏外没有旁的东西。利落清明的很。
“饭,吃的多吗一次能吃几人份的”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蠢钝至极,但一切与案情相关的在没有排查清楚前都是重要线索。
“还好。”
青华的嘴里是抠不出营养的,倒不如自己转转。
“寝宫,挺大的。我还未仔细瞧过呢。”他瞧着我只当又在作怪便没有接话。
没有,什么都没有。
整个寝宫里没有任何跟女人相关的物件或者疑似物件。
他虽然是帝君但整个寝宫里摆设却不多,自打上回嫌弃过他的上品白狐毛地毯后也撤了去,偌大的地方除了玉案软榻外只有内里放着一张龙床。或许就是这么个理儿,等你权力无边金帛成山取之不尽的时候倒不大想再用金贵来包装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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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见二小姐
我终究没再见到那老婆婆。
一个人,恍然出现在人世上,不经意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她其实从未来过。而一切不过是我心生的梦靥。
昨夜做了一场梦。
一个真实得我不知到底是陷在了过去未来的虚空还是无zhong生有天马行空的梦。
世上一切际会皆有前世未来之因果。即便是人类之想象创造也缘由于现实生活。没有什么物件是可以脱离现实存在而被凭空捏造出来的。
而唯一的端倪,那条五彩龙凤锦带,消失了。
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于一场有关于青华的梦为什么会以超乎现实的真实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睡眠里。那么现在,一切都如同天安排给我的一团谜。我要做的,就是去拨开重重的迷雾疏理开那个谜。而我,必须选择这么做。
因为,从未在现实生活zhong存在过的五彩龙凤锦带,就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个梦里的东西脱离了它所存在的空间轨道跑到了另一个空间。我生活着的空间。
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
原本一粒粒米饭粒子井然有序地被扒拉进了我嘴里。可身旁突然出现个身高八尺的俊俏少年拉了把椅子过来便坐落,且以极其行云流水的方式从饭盆里舀了米饭伸手拿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恰如在自家一般自由畅快。
一个,我不认识的俊朗少年。
还未想通透是怎么一回事,他倒开口了:“老子帅吗”
嘴里塞着饭,一脸认真。
汤十一……
居然是汤十一的声音。我捧着碗筷的手有些微颤。所以说,其实整容这个东西不见得不会成功。
“把胡子刮了,把头发用发带束起来,换身干净的衣裳。是不是帅得离谱”
“女人,应该更爱俊俏的男人吧”
汤十一自顾自地说罢又开始低头闷不做声地吃饭。我却还未缓过神来。小心把含在嘴里的饭粒细细嚼碎咽下去,仔细把汤匙玉碗等一干价值不菲又极易损坏且可能成为暴力袭击工具的物什收了收。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筷子以备不时之需。准备妥帖后,谦虚地发问:“十一,哪儿换的脸”
“这大夫手艺真好。”
瞧着汤十一没否认如旧自顾自地扒拉饭吃一颗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复又问:“花不老少钱吧”
“这两日观察观察,若是没副作用我也去做一把。换换皮肤垫垫鼻子什么的。”
我捧着自个儿的脸不住的捏着,虽然本国师长得十全九美,但再美些也是无妨的。汤十一换脸叫雪zhong送炭,而我嘛,也就是个锦上添花。何乐而不为。
“苏阳离,我是不是帅到让你爱上我了”
“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个女人。”汤十一解释。
这才刚刚沉浸在要不要锦上添花里却不成想他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就算我是男人也会爱上的。”
这般俊俏的汤十一即便以后带着出去防身也倍儿有面子。
汤十一却皱了眉:“你本来就是个男人。”
本是要继续埋头吃饭的,却不知他想了些什么,顿了顿一手抱着碗筷一手提着凳子寻了处离我远远儿的位置坐下,又开始吃饭。
长得俊俏的人一般都不喜与人亲近的,比如青华,比如现在的汤十一。
今日受的惊吓不小,如换了张脸的汤十一,凭空出现的五彩龙凤锦带。而现在我对面坐着的这位稀客,更是让我受了不少惊吓。
公孙孙一家的二小姐到了我府上。据二小姐本人说,她是来“做客”的。据以往对二小姐的传闻来看,我真琢磨不出此“做客”是怎么个“做客”法儿。
小姑娘诚恳的
11、一个故事
每个人的一生都在做着自己的主角和世界的配角。没有人例外。当一个女人,当然,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她们心甘情愿把自己置于微末,只是为了捧着身前的那个男人一世荣耀。而所希冀的,是男人在纷繁的大千世界zhong徜徉之余偶尔能够怀着一颗悲悯的心肠握着自己因过度操劳而干枯开裂的双手道一声可真可假的辛苦。这个时候,女人是最黯然失色的配角。男人生命zhong一个阶段的无关紧要的配角。
男女结合,无关情爱。只是为了繁衍后嗣。
所以女人这个物种才能够甘愿为了男人而辛劳一生。不计回报。而其zhong,对于子女的疼爱,可以说是对男人的崇敬爱慕的附属品。又或者,我们称之为母爱。
源于两性的结合而又超乎世间一切美好伟大的感情。
男人爱上女人可以有很多理由。贤惠善良,持家有道,美若天仙,身材火辣,精灵般的眼睛,一颦一笑,家世背景,或者其他。满足这样条件的女子世间数之不尽,所以男人才可以在何时何地随意的选择女人。当然,必须是有魅力的男人。这种魅力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权力。而最不可靠的一种,是真心。所以说老实巴交的人大多穷困。因为老实而穷困,或者说因为穷困才老实。
但女人不一样。我说的是绝大多数。她们一旦认定往往会把一生都无偿奉献给一个特定的男人。生老病死愉悦愤懑。大多都源于一个男人。就像帝君死了帝妃也逃不过被陪葬的命运。无论心甘与否。
也像二小姐的爹娘。
权倾朝野的公孙孙一和二小姐那死去的叫不上名字的娘。
一见钟情的少男少女,对着漫山的曼陀花互诉心事,在青天白云阳光雨露的见证下山盟海誓。说着那些年少无知才会许下的一生一世生死不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大雨滂沱的夜里,女子难产。血水一盆盆地从产房里端出来,映照着雷鸣电闪的一瞬间显的极为诡异。
门外走来走去的男子始终下不定心思。产婆催了好几趟。仍旧是一张焦急不堪难以抉择的脸。一个是许了盟誓的心上人,一个是血浓于水的骨肉。
两个,他都舍不得。
最后女子帮他下定了主意。她想他和她的骨肉,在她的身体里活蹦乱跳了十个月的孩子活着。因为长久的难产,孩子虽然幸存,但却打母体里落了一身病。伴随着她的一生。
男子一手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她身上还有女子的味道和丝丝的血腥气。一手揽着脸色苍白被汗水浸透的发黏糊糊的粘在额头面颊的女子。过早地失去生命的女子。
因为生孩子的避讳,他是听着女子声嘶力竭的痛苦声死去的。
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告诉他,他深爱的女子已经彻底离开了。
或许他是庆幸的。因为女子帮他做了决定。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他同样会做相同的选择。女人的死是伟大的。她留下了一个生命,也让男人免去了道德和良心的谴责。因为,不是他亲口选择了要孩子。
又或许,女人知道,深爱她的那个人已然在自己和骨肉间选择了骨肉。在他久久做不下决定的时候。他放弃自己,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流淌着他的血脉的孩子更重要一些。
再残忍一些,无论是多么深情的海誓山盟他都可以再找一个人重新来过。而孩子不可以。他的骨肉,不可以。
当男人抱着女人瞬间冰凉的身体时,恐怕也分不清女人脸上的液体里是不是还参杂着泪水。
 
12、偶得风寒
“二小姐的身世让人唏嘘。”我抬起石桌上早已放凉了的茶水润了润嗓子。一只手将玲珑精致的茶盏来回转着:“既然二小姐和帝君自幼长大,也是青梅竹马了。二小姐如此聪慧,应该知晓帝君对你父亲忌惮颇多。为何不去找帝君,而要舍近求远来找我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二小姐浅浅一笑,芊芊的玉指在凉透的茶水里打了转,一手仍旧托腮:“苏大人,帝君不曾和我爹翻脸,就是说,还没有到该翻脸的时候。或者,帝君需要有人,帮他找出翻脸的理由。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帝君自己。”
“还有,难道苏大人以为,在帝君眼里我们这些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很重要吗看看晴姐姐不就知道了。”
如旧和煦的笑意。
“而且这件事和帝君有关。”
“苏大人也应该很有兴趣吧。”
“苏大人也不必多虑。我自来心性凉薄,如果能让我爹为这些年做的事得个了结。我也很开心。”
笑得这般灿烂的姑娘居然也可以对亲爹的死活置之不顾。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或许是报应吧。是公孙孙一的业障。
我将茶盏搁在石桌上,捋了捋微微有些发皱的袖口:“我自然是无法拒绝二小姐了。”
如旧笑得灿烂,没有吃惊,也没有胸有成竹,就好像一切都应当如此。好像从来的时候起就知道我不会拒绝。
“不知二小姐闺名”
不过问她名字罢了,却怔了许久。
“寻常大家都唤我二小姐。我爹也只在醉得迷离的时候叫我声“若兰”。应该,也不是在叫我。酒醒后还会细细叮嘱我,千万莫要让旁人知道。”
又是一笑。朱唇轻启。
“苏大人也不算是旁人了。”
堂堂的公孙家二小姐居然没有名字。起初查青州官宦及其家属时只对我说公孙家二小姐生性泼辣狠毒。我倒也没放在心上,如此也只有二小姐一个称呼了。外人也只道有个公孙家二小姐,名字是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那青华呢若她家人忌惮于公孙孙一只唤她二小姐也就算了,可青华是一国之君,又自小一起长大,总不该也称她二小姐吧。
“总不该,普天下的人都唤你一声二小姐吧。”
流光溢彩的眼珠子盯着我:“是啊。难不成苏大人以为有人敢直呼我闺名吧。”
我颔首,道:“哦帝君也须唤二小姐一声二小姐”
“那苏某也不敢造次了。”
说罢拢起袖子微微拜了拜。
小姑娘脸上的笑终是收了一收。蹙着眉道:“苏大人想怎么唤我便怎么唤。反正名字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个称号。”
“苏大人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帮我吧。”
二小姐起身,一抹艳红在郁郁葱葱的园lin里煞是好看。
才不过踏上过溪的青石桥,兀自转过身来朝着我喊了句话:“晴姐姐我下次再来看。记得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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