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禀帝君,公主一切安好。我已将帝君吩咐的话传达。”一团火红伏在地上,语气恭敬。
青华挑眉:“公主可有说什么”
“只不过讲了些小孩子时候的事。公主知和亲已成定局,想是要离开故土,有些不舍。”
“一旦和亲,便无机会再踏足青州,你姐妹二人也无法相见。可有,留什么物件给你”面上虽不过问有没有什么姐妹间纪念的小玩意,但其实是问青晴有没有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让她带出去。或许大了,信任这个东西也便淡了。再也无法如小时候一般。
二小姐依旧伏在地上玉面朝下毕恭毕敬:“回帝君,不曾有。”
“宫里的东西,带出去总归是不好的。”青华轻笑,淡淡说了这句话便让二小姐退下了。
难得风风火火的二小姐一步一定的走出了帝宫,看了眼森森的宫墙长长舒了口气。门外候着帝君赐的轿子,锦绣的门帘上挂着一串串的奶白色珍珠串子,随着轿夫的步子摇摇晃晃。
二小姐一路小憩,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行至半路忽然冲出来一群小乞丐四散吆喝着乞讨,挡住了去路,二小姐无奈只得掀开帘子,叫了个大些的乞丐到跟前拿了些散碎银子给了,骂了几句,又掀下帘子吩咐了轿夫启程,一路摇晃向前行去。
小乞丐们又讨了会儿饭食铜钱也都散了。
夕阳当晚,一个衣履破败脏兮兮的小乞丐步履匆匆上了蒲岐山,地衣枯萎,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夜色浓重,快速移动的小乞丐似要和蒲岐山融为一体。见一棵杨柳树旁站着个白衣公子便加快了脚程跑
17、青州园会
青州都城最大的客栈座落在瓦市酒肆街内最繁华处,街上行人往来繁密不过却多了些新面孔四散分布在各处,正是暗zhong保护柒州帝君端木允的皇家护卫。
在客栈内天字号房有一儒雅公子,头戴白玉冠,当zhong插着白玉簪,两串紫璎珞沿着发际垂落在耳畔。轮廓分明,肤色白皙却不显羸弱,当真称得上是绝色美男子。此人正是柒州帝君端木允。身旁站着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正在替端木更衣,宽大的袖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威风无比。
当zhong有一人面带喜色,道:“这便是有缘千里一线牵,不曾想帝君要娶的青州公主正是那位晴儿小姐。还望帝君恕属下私查之罪。”
又一人道:“如此既可使帝君娶得心上人,又可使两国交好互惠共赢。果真好极。”
先前那一人又道:“想必公主也在帝宫内盼着帝君呢。”
盼着我
那倒好极。
端木冷笑一声,道:“本君今日如何”说着将衣袖轻轻扫了扫。
“帝君自然是貌赛潘安,才绝宋玉。是普天下最最俊俏的。”侍卫带着笑,极为恭敬。
此时门外有人叩门,一声重两声轻,接着便有人进来。
“禀帝君,探子来报,大瑶州公主在昨夜潜入了青州都城。”说罢弓着身子。
右侧的侍卫道:“帝君,不如属下带人去拿了那大瑶公主,想必是来寻不痛快的。”又补了句“待到帝君迎了帝后回国,再将她放了。”
端木听罢笑得清浅:“哦她也来了。这倒是热闹。”
说罢低着头摆弄腰间的玉带,不知在思绪什么。见端木无话,那侍卫便退下了,青华身旁的侍卫不解,但也不多话,只在一旁候着。
一时间长三丈阔两丈的轿撵被众多衣着统一的侍卫护卫着朝帝宫方向去了。
我在府zhong石洞内呆了几天,算算日子也该是柒州帝君到都城的时候便出来了。吴叔说青晴一直没回来,帝君传了旨,说是在帝宫内住着。我虽心下疑惑不知好端端的她怎么跑去帝宫内住去了,也不知她现下做了什么决断,不过既然青华传了话来,那我也大可放心。
这才换上官服戴好发冠,入宫园会的帖子就到了。如此柒州帝君也到了,我自该去会会他。何况今日柒州但凡二品官员以上的大臣携着子女家眷都要出席园会来迎接柒州帝君,这美色和美食必然不缺。只不过我身旁只有一个汤十一可带,气势上输了大半。话又说回来,如我同十一这般的美男子自然周身全是气势。也不必与那些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头子相比。
园会设在下午,此时青华正同端木允卿卿我我说着悄悄话,我去寻他被公孙喜挡了出来便随手唤了个小太监叫他带我去寻青晴。
浣溪宫内殿里跪了一地的奴才,皆战战兢兢不发一言。当zhong有一团火红走来走去,是二小姐。我跨步越过一众奴才到了zhong央才见面色不大好青晴颓坐在椅子上,旁边桌上放着衣服首饰,满当当两盘。
一团火红见我进来眼里放了光,忙扑将上来。
“苏大人,你快劝劝姐姐换了衣服吧。过几个时辰园会当开了。她这素着脸神色不好,还需上些妆提提神。”
我倒着实没想到会是这番场景。见我进来她也自顾不理我,又或者分明就是没注意到我。我才离开了几日,这当zhong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由吸了口凉气。
我转身吩咐跪在地上的一众奴才退下,又费了些劲呵退二小姐,半蹲下来看着她。
过了半晌她眼zhong才回了神,见我在,一把抱住,伏在肩上嘤嘤哭了起来。在她时断时续的叙述zhong我
18、 惊天秘密
我双手将她揽起,神色如常:“终究,要做决断的。”
“现下后悔,还来得及。”“若定了心思,须知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他瞧不见,也没人瞧得见。”
我从盘zhong随手夹了个玲珑金冠放到她膝上起身走出了浣溪宫。
儿女情长一物,还需当zhong人自解。我虽疼她但也不过是怜惜,这天下有多少世人皆自成迷局,或为情爱,或为生计。我苏阳离一人救不得全。
又绑了个小太监引路,行至畅春园。
无怪青华要办个园会。满城肃秋,唯帝宫畅春园内桃花开遍清香飘远,一阵风过捎来遍天桃花雨。美极。
怪我有脸盲之症咯,园zhong美人无双,一眼望去皆是如云的美人。或赏花,或闲谈,虽各有不同但大致也一样。就恰如你眼前放了无数个香喷喷的鸡腿,管他清蒸乱炖,煎炒腌烤,都是鸡腿。再进一步,也是鸡腿子们。
大红大绿看得人心烦,正要转身去寻汤十一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美人留步!”
我听得奇怪,自顾环视一圈,美人都在远处摇曳生姿,身旁毋需说半个美人,连个宫女都不在。歪眼瞧了瞧身旁白净的小太监,含笑半步癫,神情娇羞。嗯,是了,想是唤他的。
虽诧异于身后人的癖好,但本着尊重他人**的优良传统我端起袖子打算悄悄遁了。说不定是这小太监约好的面首呢。虽差了些规矩,但风月一事嘛,不可说,不可说。才抬起步,身后又是一声叫唤。
“大美人留步!”语气里,带着丝丝玩味意。
不知哪家的纨绔子弟拿个小太监做玩笑,心zhong不忍,但我一介国师管这档子事就掉价了,遂摇摇头,抬步打算远去。
“大美人留个步呗。”全然良家妇女的动静。
是可不管,孰不可不管。
正打算要替那小太监做个公道,转身却瞧见那小太监已然走开,一抹摇曳的湖蓝一晃一晃转眼不见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本国师要替你做主,你倒跑了。
正在郁郁时心zhong咯噔一声,脑zhong突然灵光一闪,我嘞个去。
好像不对。
难道这人在唤我
从一抹湖蓝处僵僵移了视线便瞧见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漾着春风直盯着我。一脸淫笑。乌发盘在脑后垮垮束着,青衣布鞋。
好一副吊儿郎当样。
我瞬时垮下脸,沉声道:“你可是在唤我”
那人笑的轻浮,手zhong折扇一摇一摇:“就是大美人你啊。”
折扇掠起的小风将他鬓角未扎起的散发吹得一扬一扬,愈发显得浪荡。
不知是哪家没见过世面的公子竟当我做女子。心下一沉转瞬又呸了自己一声,苏阳离啊苏阳离,你做男子久了反倒忘记自己是个女的了么
可悲。可叹。
心下虽略微欢喜有人唤我做大美人,但我乃一国国师,岂能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了。更何况,我此刻真真是个男的啊。
凉气直冲天灵盖,我悠然道:“本国师倒真想有个同自己一般的妹妹。无奈我苏家素来单传,家zhong亦无姊妹。”
我倒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接法儿。
那人一怔,将折扇合起,吊儿郎当样全无正经的很,眯了桃花眼细细打量我。从头至尾瞧了一通,双袖拢起打了个揖。
“原是国师大人,是小臣看错了。”虽这般说,但仍旧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我。
也罢,我自不能与他计较。长得太美让人误会了终究是我得错。
想的通透后正要转身离去,他倒又唤住了我。这一唤,使我前所未有的警觉。浑身寒毛直立。
“小臣青州刑官,看人向来不曾出错。”
“小臣亦以为,方才唤的无错。”
没有试探,没有打量或玩笑,是正正经经的在说。
我努力克制使自己镇定,压住心zhong的惊魂未定,眉眼清澈,咧嘴笑道:“刑官可愿意跟着我做事”
那人颔首,嘴角微扬轻浮无比:“求之不得。”
这样的人,若不能收为己用,那只能杀之而绝后患。
我收敛笑意,冷哼一声,厉声道:“大人是聪明人。”转身阔步离去。却不见一双桃花眼仍旧盯着我看,似要狠狠将我揉进他眼里去。
我虽面上狠厉但心zhong其实怕的紧。我不过顶着个苏家后人的名号方在青州有片立足之地,青华也不过敬我是救世济民辅佐人君的苏家人,即便我身份不假,可说破了若让人知道我是女儿身,那即便我是真的也成了假。到时就真成了砧板肉,任人宰割。扒皮剥骨,难保青华无所不用其极。
青华身上隐藏着暴君的气息,但这同他是个为民的明君并不矛盾,他的野心,也绝不止于青州,这才是他为什么如此倚重我的缘故。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代表着天意。是上天在九州之上的诸个国家zhong选择了青州。选择了他帝君青华
19、 重逢
三个时辰前。
畅春园内美人无数,桃花遍开。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舍弃,就不可以让残存的希望去侵蚀本就不大牢靠的意志。所以,忘掉过去,努力去适应生活,将珍贵的,无法舍弃的,用无比强大的能力保存在心底深处吧。至少,不可以忘记。也不能忘记。
她一直都很强大。才可以如此从容的巧笑倩兮。
“所以说公主真的是我青州的福星呢。”傅夫人向来最会逢迎。
“这一国帝后是多大的荣耀,真羡慕柳小姐,哦不,公主的福气呀。”刘家三小姐是都城出了名的美人。
“这外面总比不过青州自己的地盘,公主行事千万要小心些,莫说伤了柒青两国的和气,便是公主自己有些不如意也是不好的。”徐小姐向来视她如眼zhong钉。
……
她挺直了腰身从容自信的穿梭于往来的话锋。谁都以为这个孤零零的被上天宠眷的女子此刻无比荣耀和快乐。
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不是。
“青州公主你就是那个要嫁给端木的青州公主”明摆无比的挑衅的语气。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迎上不大友好的问候。
畅春园内不时有柔弱的花瓣脱离花蕊的牵拉自由而散漫地掉落,在离开花蕊到完全落定在地上仿佛穷尽了它一生般漫长无力。离开,意味着死去。混在泥土里万劫不复,从粉嫩到肮脏,就是这样。
今日微风,呼啦啦的吹。
她可以清楚的看见傅夫人张了嘴笑时有两颗位于边缘的牙齿有些发黄,被脂粉覆盖着的皮肤上布着斑点,因为笑的缘故眼角旁有一条深而长的沟壑。
有人捧着酒杯靠在嘴唇上,有人说笑眯着眼,有人拿着凉扇停顿在半空……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她好像听到自己在说话。是你吗
是你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身黑袍,上绣五爪金龙。头戴白玉冠,两串璎珞一左一右垂在发际。棱角分明,神情冷峻。
这不是你。
一定不是你。
那男子皱眉冷笑:“公主好大的架子。”
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冰冷的声音。
那女子挽上他的肩膀,衣着华贵妆容精致,步摇一晃一晃。冷眼看着她。
她是青州的公主,柒州端木允的妻子。
她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在发抖
她喏喏,过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段昀”她的嗓音在颤抖。
那女子皱眉,“好没教养的野公主。”转脸对着他嗔道:“端木,她怎么如斯没教养”
他蔑视的笑:“这样的女人,当然比不上公主你。”
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端木
柒州帝君端木
这样的女人
原来如此。
可是。
第二十一章 决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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