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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我接着道:“想必令徒弟张师傅惨死的事铁手前辈也知道。我们想要找出凶手,还需铁手前辈帮忙。”

    “与我无关。”

    声音冷若冰霜。

    “难道铁手前辈忍心不管自己徒弟的死活”

    铁手盯着我看,一股寒气直在心里窜:“人已经死了,追究有什么用”

    我一时语噎,说不出来话。

    “你这算是屁师父,唯一的徒弟死了都不替他报仇。可笑,还说这些话来搪塞。你要是怕死没胆子替他报仇就直说。”

    像十一这样爱憎分明的人说出这番话并不奇怪,只是还是有些鲁莽。

    见他还要说话,我一把唤住:“十一!”

    铁手笑道:“这个年轻人说的话还有些实诚。我虽然是个打铁的,也不信你们来只是为了替老张报仇。”

    我心说你若只是个打铁的就好办了。

    面上赔笑道:“这本就是双赢的事。您出面既可以找出凶手为张师傅报仇,又可以为国家效力,替青州和柒州谋福祉。何乐而不为”

    铁手一时间黑了脸,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道:“我就知道你们来这里和青蛋子是一个心思。”

    “我发过誓今生不再做和我所长相关的一切事。所以不管是交出秘籍还是去帮忙造wu器,我都办不到。”

    态度生硬。

    显然我三人来之前青华已经说了该说的。

    “前辈可否说说是什么誓言,看看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铁手明显有些不耐烦:“你吃进去的饭吐不出来,你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死了的人不能复生。没有办法解决。”

    “你们走吧,都走。”

    一个不小心,进去的时候三个人,赶出来的却是四个。

    看着身旁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青华我颇有些为难。

    “君上,现下怎么办”

    青华看都不看我一眼,道:“国师一定会有万全之策。”

    很明显,多了一个青华后原本活力四射的队伍瞬间变得冷寂无比。玄一说要去老张死了的地方看看,青华准了。我要跟着去,青华说,你走了谁来保护本君。

    我指汤十一,汤十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了玄一身侧。他说凶案现场凶险万分,我和帝君都是金贵的身子不能去。就让他一介匹夫去陪玄一大人勘探现场。

    说得我竟有些不忍心。

    你个挨千刀的说叛变就叛变,都不带打盹儿的。

    玄一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桃花眼几近能捏出水来,他分明在告诉我:国师大人,你且先保重。

    事实证明伺候青华是一件无比劳心劳力的事。

    苏阳离添茶。苏阳离上膳。苏阳离你尝尝有没有毒。苏阳离去街上买些果脯蜜饯来。苏阳离更衣。苏阳离去书斋买宋道几的书。

    你个姥姥的宋道几是谁。

    芙蓉镇上没有书店。我战战兢兢骑着千里驹正要往外镇赶时青华探出脑袋对我说,苏阳离明日去买书,买只烧鸡回来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宫里的太监那么多仍有过劳死的。

    所以当青华带着嫌弃的表情让我试吃看烧鸡里有没有毒时我极为解气的拔了整只鸡腿下来狂啃。

    青华看得呆了,道:“苏阳离你对本君的忠心本君看在了眼里。”

    我呸!

    我嚼了几口肉含糊不清道:“还得记在心里。”

    青华无比感动的点了点头。

    看着我啃完鸡腿后青华开始优雅无比的吃烧鸡,不对,应该叫用烧鸡。在剩下个鸡屁股时关切问我道:“苏阳离,你还




27.奇怪的芙蓉镇
    青华睡了过去,我蹑手蹑脚合上房门打算好好逛逛这芙蓉镇。

    昨夜里许是下了雨,青石板的街道上有些湿滑,仔细看还能瞧见嫩绿的苔藓勾在缝隙zhong。都说芙蓉镇是个铁镇还真是形容的半分不差。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打铁器的铺子,各家门口都架着口大锅,底下柴火旺盛,里头烧红的铁水咕噜咕噜的冒泡,温度极高,烘得两边的粗布帘子干巴巴皱着,作业的大汉额头上的汗滴顺着五官淌下融进衣服里,也不伸手去擦,脸被热气蒸得通红,又本就生得黑,如一块烧着的炭火般黑里透红,天气虽冷却大都穿着开襟的麻布背心。

    一路走来,发现此处的人大多生的黝黑壮实,三两步间就有一家由简易帘布搭起来的打铁铺子,行人少也不见来打铁器的人,可每家的打铁人都伸着膀子加工赶制,肌肉的线条随着铁锤的起落一晃一晃,各家之间并不交流,一眼看过去全是男人,半个妇人孩子都没有。

    这场景实在怪异。

    我寻了个面善的铁匠上前,见他打的像是一把刀,旁边的竹筐里放满了未成形的铁片,一口半人高的大圆缸里盛着水,里头浸着打好的弯月长刀,露出水面的半截有些还隐约发红,显然是刚打好不久的。

    要打这么些个刀做什么

    那人见我直愣愣杵在他店口有些诧异,放下手zhong的铁器又狠狠在衣服上搓了搓发黑布茧的手问道:“这位小哥有事”

    声音里带着芙蓉镇特有的音色,粗重沙哑。

    见我不说话盯着他打的铁器,咧嘴笑得憨厚,本就不大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你是外地人吧来这里打铁器”

    我冲他笑,算是默认了。

    他砸吧砸吧嘴道:“不好意思了小哥。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上头下了令,要我们赶制刀戟。”说着伸出粗壮的指头看着我朝上指了指。又拾起了铁器继续捶打,边打边道:“我们也不想整日里打这些,想接点私活又不准。说什么时候打完这些才准干别的。”

    又停顿了手zhong的活计,看了眼雾蒙蒙的天苦着脸叹道:“估计还得这样干三个月呀。”

    摇摇头继续捶打,不再说话。

    要发动全镇人打三个月的刀戟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也不知道这人说的“上头”是谁,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边陲小镇能这样名目张胆的,恐怕也只有一个天佑王了。

    “师傅,怎么这儿都不见一个女人啊”

    我望望四周,确然都是大汉,不免心生疑惑。

    “都去做鞋了。我家婆娘也是。晚上天黑了才回,饭也不做直喊累。又没有工钱,要不是为了活得安生也用不着这么拼命。”

    铁匠有些愤懑,下手的力度更狠了,又好像发觉说了不该说的话,一阵懊恼低着头继续打铁。

    我还想问做那么多鞋是要干什么,不过看这样子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又想起老张也是芙蓉镇上的铁匠,说不定还能打听到老张之死的个zhong内幕,遂开口发问:“师傅,听说你们这儿大名鼎鼎的铁手的徒弟老张出事了是吗”

    我假装打量四周,一只袖子掩着半边脸问他。

    铁匠停下手zhong的活计,神情诧异的打量我,又撩起衣裳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汗道:“没有啊。”

    没有

    我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睁大了眼着道:“怎么可能我刚从帝都来,说打铁一流的老张死了!”

    又向前凑近了几分掩着嘴轻声道:“你说我一个普通人原也不知道这些,就是听说他是帝君要派去柒州的指导师傅,又刚好家里有人在帝宫当差,才知道这些机密事的。”

    我说得信誓旦旦,忽又做出懊恼模样,苦着直脸跺脚:“我听到这事想从zhong发些财才赶了远路过来的。没成想被人骗了!”

    铁匠突然笑了,打趣对我说:“张老安安生生在天佑王府做图纸呢!你说我就没这命,有这么多人找。”

    在,天佑王府

    现下来不及细想,再多问恐生是非,我只得假装懊恼的拍拍脑袋转身走开。铁匠摇摇头叹口气又开始抡起锤子打刀。

    我边走边想,第一老张并没有死,可我们却都以为他惨死了。其二整个芙蓉镇都在赶制兵器,显然不是正规军。因为青州的兵器都是由兵部找专人专场制作的,普通人没有制造兵器的权力,也不可能去大批量赶制。对,赶制。很明显这次兵器的制作很赶进度,谁会这么着急,又为了什么妇孺赶鞋,大汉打刀,都是在为一场变动做准备。其三老张在天佑王府zhong。

    那么,死了的那个老张是谁

    又或者是底下的人有意误传,老张根本就没死。因为如果老张死了芙蓉镇的人不会不知道。

    那青华呢玄一呢他们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调查不出来。又或者,实在是天佑王一手遮天

    我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所有被怀疑的人都是清白和无辜的,可这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天佑王让我实在难以不将他对号入座。

    我突然怔住了。

    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被忽略。比如铁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如果不去刻意关注他,你很容易会把他和空气融为一体。他们无处不在却又不为人所重视,这种人分为两种,一种较为低级的比如随处可见的贩夫走卒乞丐之流,一种是他天生就有让人忽略和忘记他存在的本事。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能



28、屋顶吹风
    我做好了认错的准备蹑手蹑脚钻进房间,想来出去这么久他也醒了。

    青华不在。

    我心里乐开了花,管他去了哪儿呢。能自在多久自在多久。

    桌上沏了壶热茶,一闻便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我麻溜跑过去自己哈哈笑了一阵。翻开扣在桌上的白釉玲珑盏把玩。

    这白釉玲珑盏遇热会在杯壁上变化出五彩的图案且每次都不一样,想着茶也忒烫,不如多玩几回等后面茶凉了再喝。反正青华也不在,他若问我茶去哪儿了我便无辜说不知道。

    我拎着壶往盏内哗啦哗啦浇茶,热气往上氲,杯壁上渐渐变化出一只五彩的凤凰,从羽翼幻化到脑袋栩栩如生。看够了茶也渐凉,凤凰变淡,我欲将茶水泼在地上又怕被青华撞见,一眼瞄到个花盆跳起来跑过去将温热的茶水倒了进去。一边倒一边神叨叨的说:“小云杉呀小云杉,不是我要拿热茶烫你。是有一个叫青华的非把茶放桌子上。你说他把茶放桌子上做什么放桌上了肯定要喝的嘛对不对,又不能倒地上。”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自己洗澡的时候用热水,到你了吧就用凉水,有的还用脏水。我就瞧见过青华的黑心花匠拿了一大桶稀释的粪水浇花。”说着一边愤懑的比划桶有多大。

    “我呢,就不这么对你。”

    “我疼你,用热水温暖你。你若觉得烫了告诉我。”

    “我凉一凉等温了再浇给你”

    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你不会说话。”我又一拍脑袋笑呵呵道:“那你就晃叶子。”

    我将茶盏和茶壶搬到地上对着云杉兄,又盘腿坐在地上道:“这么着,我请你喝好茶,你让我多看几个神奇的图案。”

    我拿着白釉玲珑盏翻来覆去倒热茶,从海市蜃楼幻化到一株血红的腊梅树,从荒芜大漠幻化到金碧辉煌的宫殿……过了会儿又觉得没劲将玲珑盏倒扣在花盆的泥土里,又使劲并着双手往下摁了摁,拿起壶往上浇茶水。

    “云杉兄,借贵宝地用用。”

    我一直乐呵,乐呵着乐呵着笑不出来了。鼻尖一酸抱住了云杉兄。

    “云杉兄,我对你这么好,还拿热茶水浇你。完全是觉得我二人脾气相投,打心眼里想对你好。”

    “我没有别的目的。”

    “我虽想看画儿,可我对你好也是真的。”

    我的声音几近哽咽:“云杉兄…..”

    正当我忘情的不知所以时头顶不远处冷不丁飘来了句话:“苏阳离,你真行。”

    我一把松开云杉惊诧道:“云杉兄,你会说话!”

    复又睁大眼端详它,“不过云杉兄,你怎么知道我叫苏阳离。”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得退后了几步声音颤抖:“你,莫不是成精了”

    “苏阳离,朝上看。”

    这回,声音是正上方传来的。

    我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思往上一瞄,诚然,顶上掀开了两片瓦直通昏黄的天。脖后根一凉,觉得冷风阵阵。又探着身子伸长脖子看了眼,诚然,那衣裳角儿是青华的。

    “啊啊啊啊啊啊…..”

    诚然,我划破长空的犀利尖叫声引来了客栈内的店小二。

    小二忙不达跌跑进来将长巾往肩上一甩,双手插在腰间看了眼房顶,又低头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我,砸吧砸吧嘴,还是开口了:“这,您有什么不满也不至于拆房啊。”

    满腔委屈。

    我也觉得委屈至极。

    “不是我拆的,是顶上那位拆的。”

    说着朝上指了指,讪讪一笑。

    小二还想说什么,砸吧砸吧嘴叹了口气又出去了。

    莫名其妙。

    头顶上又飘起了酸不溜秋的话:“苏阳离,和你的云杉兄关系挺好的嘛。”

    “本君刚沏的茶都给他喝了。还用本君的白釉玲珑盏给他拔火罐是吧”

    我看了眼倒插在土里的玲珑白玉盏身子一哆嗦。心下那个悔啊。

    “上来。”

    “啊上来”

    “上来。”

    “哦。”

    我找小二哥拿个木梯子搭在墙上使劲摁了摁,又在腰间一左一右栓两壶芙蓉春颤颤巍巍贴着木梯爬上了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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