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2号审讯室里，坐着金大成。

    上次录过口供没再发现其他线索直指他杀人，24小时候就放了，一直派人盯着。自从知道女朋友死了，精神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期间他和师傅陈龙出去喝过一次酒，哭的跟死了娘一样，应该说死了娘也不会这样哭！。

    “金大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江小云拿出笔录仔细查看:“你确实记得你是跟女朋友一起离开的”

    “政府，我当时真喝断片了，但是女朋友我总能记得吧，她不陪我回去还能有谁我喝多了也不知道回去啊。”这金大成一脸哭相，提到女朋友又开始嚎了，“我的小雅啊……”

    “那你跟麻三儿不是一起走的”江小云给他一杯水:“喝点水，闭上眼睛。”

    丰越刚通过耳麦说:“给他水，让他闭上眼睛。”

    江小云没有愣神照做了，丰越感觉这个女子比谢红那个暴脾气要好合作。

    若是谢红，肯定会回头问“为什么”那种破坏环境的话来。

    “把水含嘴里……”丰越说。

    “喝口水含嘴里，等一下，等水的温度跟你的身体温度一致再咽下。”江小云不知道丰越要干啥，只有跟着说。

    “桌子上的棒棒糖看见没给他。”丰越的话再次响起，江小云差点就问为什么了。

    “喝完，吃糖。”

    金大成刚要睁眼，丰越的声音已经传入江小云的耳朵:“不准睁眼！”

    “不准睁眼，吃糖。”江小云把糖剥去外衣，直接塞进金大成的嘴里。

    金大成刚喝过一口水，轻轻口腔，一颗糖的清甜瞬间扫走了几日来不敢接受小雅死讯的痛苦，当甜味在身体轮转，他发现整个身体都变得清晰起来，一直以为自己也会因痛苦而慢慢死去，没想到让一颗糖拯救了灵魂。

    “让他想象江小鱼就坐在他面前，如果他说看见了就让他继续想象他师傅也在边上坐着。”丰越说完来到江小鱼这边。

    “施队。”

    “丰越你来的正好，他完全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你来试试。”

    施南学发现江小鱼仍旧一字不落的将前两次的笔录说出来了，就像机械性的背诵一样，无论你怎么问，回答都是一样的。

    “一般人，会在引导后继续挖掘记忆，这是人的思维导向所致，有时候不受自己控制，但是他严格控制好的回答说明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如何回答了，更说明他记忆没有问题，说明……”

    “什么”

    “要么他就在案发现场！他看见了吓坏了，人的精神系统很神奇，在受到强烈刺激会突发保护系统，强制自己忘掉看见的影像，再有就是他在案发现场，但是不紧张不害怕或许还参与其中，所以编出一整套来蒙骗警方，他姐姐就是警察，至少会懂点什么。”

    “那他这受刺激强制忘了的比例高还是参加的成分高”施南学发现有时候自己的老刑侦手段不如这小青年的心理研究来的快！

    摔打恐吓的手段用尽有时候还要请专家来帮忙，看起来自己也要深造去了。

    “据我观察，他是在现场受到刺激，大脑暂时关闭那段记忆了。”丰越寒着脸看着屋内的江小鱼通过耳麦对屋内的刘冬青说，“冬青你不要说话，听我的。”

    刘冬青敲敲桌子算是回应了。

    “江小鱼，你再描述一下当时那个女孩做的事情，仔细描述过程。”丰越传入耳麦的声音由刘冬青转述出来。

    江小鱼傻呆呆的问:“为何还要说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都要吐了。”

    “你还要吐了”刘冬青气的要揍他，“你干那个不要脸的事情时候怎么不要吐你知道一个女生一辈子就这样毁在你手里，你让她死都没有死明白，你还好意思说要吐了我真想一脚踹死你丫的。”

    “冬青，让他闭上眼睛。”丰越说道。

    “闭上你的狗眼。”刘冬青气愤愤地说。

    “呵呵，冬青你不能发怒，要心态平和，听我的，继续。”丰越的声音传到刘冬青耳朵里，他忽然不生气了，真奇怪，丰越又说话了。

    “闭上眼睛。”

    “江小鱼，闭上眼睛，双手放在桌上。”

    江小鱼听话的将双手平放在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烦躁的心情也开始慢慢放松。

    “闻闻鼻子前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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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金大成
    “这是谁”那声音忽然发出颤音，似乎很害怕。

    “别怕！这个是姐，这个是我女朋友！”江小鱼拼命介绍，生怕吓跑了另一个自己。

    “可是，那个女人看着好像男人，哼！”另一个自己说。

    “没事，她就喜欢那样。”江小鱼忽然皱皱眉头，女友确有男人相。

    “小鱼……”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叫唤，“江小鱼……”

    “是，你是谁”

    “我是你的记忆。”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姐姐江小云，江小鱼呆了呆，看看眼前的薰衣草田，姐姐的身影越发清晰，他忽然再也看不清女朋友的脸了。

    “记忆我的记忆。”江小鱼喃喃自语，心神恍惚，“我的记忆么我的记忆”

    “江小鱼，你忘了我吗”那声音又开始蛊惑江小鱼的心。

    “我没有！我没有！”江小鱼捂着脑袋喊道，“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忽然，女朋友的身影瞬间移到了他眼前。

    “啊……”江小鱼吓得大喊起来，“你是谁”

    “小鱼，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你不是！”江小鱼脑子里若影若现出现了那晚强暴那个女孩的场景，他感觉有点恶心，有人的手伸到他的胃，正在搅。

    “怎么我们那晚不是很开心吗这么快就忘了我”那个声音忽然恶狠狠起来。

    “你看，我变成一块一块的，变成很多个我，来吧，我们一起唱歌喝酒，一起跳舞啊！哈哈……”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把尖刀，直刺进江小鱼的心脏，猛然间江小鱼的记忆觉醒了，他看见了自己女朋友马二的身影出现在夜总会中……

    他大喊起来:“不要啊……”

    “冬青，可以了！他的记忆系统激活了，给他一杯水，喝完就能录口供了。”

    丰越寒着脸挤出几个字就走了。

    “行啊，这小子有两下子。”施南学看的一脑子懵圈，啥也没做，就看见他动动嘴，刘冬青动动嘴，江小鱼就跟做梦一样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就记起来了奇怪奇怪，看起来自己真要好好研究心理学了。

    “冬青，正式开始！”施南学的脸冷的像冰一样。

    江小鱼鬼哭狼嚎了半天，喝过刘冬青递来的水后渐渐安静下来，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嘴巴一直颤抖着，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清楚，颠三倒四讲了近一小时才完全整明白他的话，理清楚的刘冬青跟施南学都傻眼了。

    江小鱼录口供的时候丰越转身回到了2号审讯室。

    “江小云，情况如何”丰越晒着一张寒冰脸。

    “金大成刚刚哭完。”江小云满心不悦地回答。

    “你不开心”丰越敏感地接收到了江小云的不满意。

    “你别说话，看看金大成。”丰越没有给江小云解释的机会。

    “你问他，糖好吃吗”

    “金大成，糖好吃吗”江小云心有不甘问了一句。

    “嗯很甜。”金大成抬起头来说了一句，眼神是空涣的。

    “开始了！”

    丰越刚才离开的时候用言语给他下了设定了开关，那句糖好吃吗就是按钮，他通知江小云按照自己的步骤开始问话。

    “金大成！”江小云转述着丰越的问话。

    “在。”迷离眼神的金大成，只用一颗糖就被催眠了，而且悲催的是转述催眠，根本不值一提的大脑，原来是个笨蛋。

    “江小鱼跟你在一起吗”

    “在。”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一起喝酒，唱歌。”金大成的脑袋里出现那晚他们在红星的场景。

    “还有谁汪萍在吗你女朋友的闺蜜。”

    “当然在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喝酒喝到很晚。”

    “还有谁”

    “还有我师傅啊，麻三儿啊！”

    金大成忽然提到了陈龙，这可是之前口供一直没有提及到的新线索，江小云的心提了起来，耳边传来丰越的声音:“没关系，放轻松。”

    江小云惊讶于丰越的探知能力，心思刚有所动，就被他捕获，深呼吸将心情尽量放轻松。

    “你师傅也在喝酒”

    “他没跟我们喝，他跟麻三他姐跟姐夫一起在办公区喝的，好像还有个外人，我不认识。”金大成涣散的思绪慢慢聚集到一起。

    “还有谁一起喝了麻三什么时候跟你们分手的”

    “麻三一直跟我们喝酒，他看上汪萍有段日子了，



四十四章 内心
    4号审讯室，麻三儿咬着自己的手指，死死咬着。?

    心中焦躁不安，苦思冥想待会是要继续沿着上次的口供，还是假装又记起什么审讯忽然开始了。

    一束光，嚣张投射下来，麻三的半边脸顿时烤得滚烫。?

    刚睁开眼赶紧又闭上，嘟囔着:“领导，这太刺眼了。”?

    “喔刺眼那你干脆闭上眼睛。”老韩拿着灯对着他麻三脸上晃了几下问，“还刺眼吗”?

    “领导，不刺眼了。”?

    这麻三好像受过教育一样，你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每答一句必先说领导。?

    “看起来没少进局子啊！”老韩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领导，我也没太进来，只是十几岁的时候经常打架，进来的多些，那时候跟管教的说话不先喊领导是会挨揍的。”麻三低声下气的点着头。?

    “胡说！”老韩忽然被点燃了一样，吼了一嗓子，“妈的!谁说管教的会打人了”?

    “是是是，现在不打，我们小时候真没少挨揍。领导，您别生气啊，我不是说管教的不好，我感觉揍的好，揍多了就懂规矩了，你看我后来就不打架闹事了。”麻三连忙跟老韩点头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说警察不好。。”?

    “老韩，下面你按程序走一遍，然后听到我语音的时候你重复问他就好了。”丰越感觉今天就要理出头绪了，眼神闪着平时看不见的光。?

    “老张，你进去。”谢红抵了抵老张。?

    “不用，如果进行不顺利你再进去。”丰越依旧看着玻璃里面的情况，谢红吐吐舌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老张捂着嘴笑。?

    “开始了。”丰越嘴动了一下。?

    “麻三儿。”?

    “领导！”?

    “正是开始，姓名，年龄，性别，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按顺序说。”老韩按照步骤进行。?

    “是！领导。我叫马彦军，原来是个艳丽的艳，我大姐二姐中间都是艳字，我嫌丑上学就给改了……”?

    麻三滴滴拉拉跟尿不尽一样，说半天才讲完自己的生辰八字姓甚名谁，家中现状，老韩在丰越的耳语下一直忍着听他介绍自己的家庭状况。

    好么！一句想听的没问到，痴了一般讲自己的童年。?

    “老韩，你夸他说的好，然后给他一杯水，我会让谢红送进去。”?

    丰越跟谢红点点头，指了指房间身边的桌子上摆放的一个杯子。?

    “麻三儿，说半天口渴了吧说的不错。”老韩一说完谢红的水杯就送了进去，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咣当一声，麻三的按钮被摁下去了。?

    “喝水吧。”?

    接过水的麻三盯着谢红笑:“谢谢领导。”

    谢红给他一个背影和恶狠狠的关门声儿。?

    “甜吗”老韩问。?

    “甜。”还盯着谢红出去的方向发呆，麻三感觉自己身体变轻，有点飘飘而起之意。?

    “你是两个姐姐带大的你父母很早去世了”老韩点燃了麻三心里的小蜡烛，和心底的小秘密。?

    火苗燃烧着，燃到哪里，心里的阴暗就撕裂到哪里。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述说自己的故事，十分急切。?

    “老韩，问大姐和二姐哪个对他更好。”丰越的声音穿过无线频段来到老韩耳朵里。?

    “平时她俩谁对你更好你更喜欢谁”?

    “我大姐!”?

    “为何不喜欢你二姐”?

    “我二姐她很凶，我看见就害怕。要不是小鱼跟他谈恋爱，我几乎不跟她说话。”麻三又喝了一口水，“不知道小鱼看上她哪儿了，男人婆一样，凶的很。”?

    “多凶”?

    “我小时候不吃饭挨揍，挑菜挨揍，不上学挨揍，放学回家比规定时间晚了五分钟挨揍，五分钟啊！就把我揍的鼻青脸肿。”麻三的记忆系统加速了。?

    “那你大姐打过你吗”老韩顺着丰越的思路开始下套。?

    “大姐从来不打我，还为了我经常跟二姐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