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局长，我可没啥说的。”乔姑娘推脱。??

    “我知道，干我们这一行，资历越老越怕说出来的话是错的，俗话说新手怕高手，高手怕老手，老手怕错手。你们都不开口说怕自己说的不对”局长分析了一下形势，大家心知肚明没吭声，就连刘冬青都没敢接话茬子。??

    “队长，你先说。”江小云看看施南学，看看大家。??

    “我先说就我先说，大家也看见了，资料的上半部分是这次我们即将面对的犯罪分子的部分资料，主要是我们队伍里居然有害群之马，同志们，我们在一起冲锋陷阵那么多年，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放肆，我们能不能忍”??

    “不能！”冬青又得瑟了。??

    “我们肯定不能忍，大道理我也不说，只为了抓捕这帮害人精我们也要立刻行动起来，




五十九章 细思
    初秋已过，深秋初冬来袭！距离校园荷塘碎尸案的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不但案子没破，还增加了其他的案子，所有人都笼罩在乌云当中，已经多日未回。

    整个刑侦支队的小楼，彻夜亮灯！每个人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巨石，黑色傀阴石一样，沉重诡异充满阴郁气息。

    一群人，谁都不想因为考的不好而落选巡回小组。加入巡回小组也许很苦，但这份荣耀是每个警察都梦寐以求的！参加秘密会议的几人没在会议室聚集，在施南学办公室各自抱着自己的资料，认真仔细分析，不时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

    丰越，不愧是全国最牛逼的教授最得意的弟子，用了半小时就画好一张思维导图式样的图，严格来说这就是一张思维建筑图。

    警官们从学经历，从警经历，破案升职经历，只要你活着，蛛丝马迹没有一点能够逃脱这张图的法眼。

    警局黑鬼，从图上看，张扬是一颗红心入的籍，警校学习非常勤奋刻苦，很快就在同学中崭露头角，毕业后分到了王码派出所，这王码派出所的所长当时是刚被抓获的袁集乡派出所的王所长，这就难怪了！老韩跟张扬前去袁集在小岗村遇见的一切都有头绪了。

    丰越捏捏眉心，看看大家都眉头紧锁投入在资料中，目光在韩成君的脸上停下了。

    老韩正好也翻到了张扬刚毕业时候分配的派出所。在王码派出所的张扬跟所长配合的非常默契，经常组合破获案件，还被同事们戏称王牌警察！这王牌警察好巧，都染成了黑色。应该是那时候所长已经染黑，张扬由所长亲自带亲自染，所以才会黑的那么自然。

    他调来刑侦大队那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亏自己还是这个局里的老警察。当年大家都沾沾自喜，g市公安局近年来年年被评为模范学习单位，每年上报的刑事案件屈指可数，从没怀疑过这个先进居然是在暗黑分子手中操作着，愤怒席卷了他的脸，不难看出他在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爆发。

    哎……

    丰越把脸转向施南学。

    没来g市，教授就说过有一个警察跟他很像，能够脑中自由成像拼图，有过目不忘且自由回放的能力。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这些资料深深震撼到他了，不！应该说是深深打击到他了。

    从他调来g市任刑侦大队大队长，只有初期处理过一个大案。这案子很快告破，施南学也因此名声大噪，在警官中引起不小撼动，也奠定了他不可动摇的大队长基石。他会因此而发狂吗丰越很感兴趣。

    施南学抱着一摞资料一边看，一边回忆资料显示的年月，自己在做什么，而资料上的其他人在做什么。苗副局的年龄最大，所以他的资料库比其他人更多更细。从最初刑警学院毕业，到工作后三年就因为参加一次特别行动小组的狙杀在逃杀人犯的行动而升了职。

    那时候升职比现在更容易，那时候看重的是办案能力。遇到大案要案，能够参与其中并破获，几乎无一例外升职。这个苗副局似乎从一开始就流出与常人不一样的警觉，每次出现案情他总能嗅出不一样的味道。

    因为他的灵敏度极高，每次案发他都能顺利带领大家不走弯路并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同事们都喜欢喊他苗犬。挣扎几回也就随大家的叫法了，毕竟这是一项荣誉。

    后来因为连连破案，连同其他几名早在部里被重点标记培养的同志一起公派出国，学成归来后就到了g市任副局长，与之同期早已升职到部里了，从眼前的分析数据来看，他不是不想升职，而是为了在g市一手遮天。

    这回我们g市的名算是出大发了。过见天嘚瑟，每次去省里开会都得意忘形，看来老天对我们的惩罚开始了！

    施南学丢下资料，往后面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情绪已经由最初的不信到愤怒到此刻的心如止水了。回想这几年，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来g市就八年整了。这八年自己破过的案子就跟小学生刚学英语一样，从字母开始数，数来数去就那几个。

    “队长！”刘冬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咋”

    “嗨！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我这两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真没想到我们身边有那么多罪恶隐藏在暗处，更没想到的是这些年来我们引以为傲的资本都是骗局，天大的骗局，耻辱！耻辱！”

    刘冬青也仰着脸大喊:“耻辱啊！”

    “别吵。”韩成君的思绪被硬生生从过去拉了回来。

    “老韩！



六十章 回顾
    “什么话”见刘冬青没吭声，施南学问了一句。?

    “如果你不来当警察，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高级罪犯，如果你不来警察，你将会在未来变成我的对手，届时我们将会斗的你死我活。”丰越说道。?

    “真话”施南学今天成问题老男孩了。?

    丰越当然知道刘冬青早已听过这句话，他只是想要打消老韩的顾虑，意在让他明白自己有能力与他一起并肩作战，有能力领导他们抓到罪犯。?

    “那我说说我的看法。”?

    韩成君喝口水，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要说见到这些资料没有愤怒那是假话，我老韩从来都是有话就说，这事必须从十九年前说起，应该算二十年了。”?

    “当年，我家韩乐很小，我因为想早日升职能够多拿点奶粉钱经常加班加点，哪都有我的影子，所以人称拼命三郎！那一年初秋，湖心公园一家三口碎尸案引发的震动足以比拟地震。我们警队的人从未见过如果恐怖的现场，别说我是个从警刚几年的小警察。”

    “我们当时的刑侦手段和仪器都没有现在的高深，出现场更是多以自行车为主。那时候天天围着现场围着尸块的检验围着一切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连轴转，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全体出动，但每次都徒劳而返。”?

    “不过经过我没日没夜的走访调查，居然让我找到一个人。他说当天夜里他下夜班回家，见到两名男子一个骑车一个推车，后座上捆着两个大麻袋。他认出其中一人是他过去的邻居，还停下自行车打个招呼才走。”?

    “我立刻找人根据他说的画了个像，拿着画像去找领导，告诉他这有可能是个线索，带回来问问。”?

    “抓回来了”刘冬青问。?

    “如果抓回来，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我们去带人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老张问，“不会是那个下夜班的人死了吧”?

    “你说对了，证人死了。我们根据线索去抓人，结果人去房空。我再去找那个工人想问问是否知道他邻居的新居住地。然而，我们到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法医验过说是自杀。”?

    老韩脑子里出现那个工人挂在自己家房梁上的情形，至今仍自责，不该草率拿着画像去找老马，应该自己先去调查一番，否则……哎。?

    “这摆明不是自杀！”一直没出声儿的乔楚冷不丁来了一句。?

    “法医给出的结论就是自杀。我们收队了，啥线索都断了，我苦心寻找了一个月，就这样断了。后来这个案子一直悬着，我整天就像丢了魂一样，因为我回忆当时的情况，除了大老李我谁都没提过，只有拿着画像汇报给领导了。我担心……”?

    “你担心是有人走漏消息”?

    “嗯。”?

    “李”?

    “大老李几乎不可能，我俩天天吃住在一起，而且那时候我们没有手机，都是拷机通知，他根本没有机会打电话通知出去。”?

    “你怀疑是当时的领导”刘冬青问。?

    “是的，我跟大老李说过这个事情，但是他叫我赶紧打消念头，说领导不可能。”?

    “未来几天，没有任何消息支持我们继续调查，我们陷入了死胡同，忽然有一天警队电话响了……”老韩的脸被悲怆盖住，无法掩饰的痛苦影响着每一个人。?

    老张走过去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除此之外真没什么能够帮他。丰越发现，老韩的故事与自己在卷宗里看的有些地方不同，他疑惑的看看老韩。?

    “韩警官。”?

    “哎，丰越你就喊我老韩，我习惯这个。”老韩还沉浸在悲痛中。?

    “我想问的是，这个案子后来的走向，你口中的大老李现在是不是调走了”?

    “要是调走，我也估计也跟着调走了，我不愿离开这里，不仅仅因为乐儿他妈妈出车祸走了，还因为大老李也走了，我要照顾的不仅仅是我的儿子，还要照顾他留下的两个孩子，哎……”?

    “那，你们当时的领导”丰越清楚的记得卷宗上当时韩成君的他们的分管副局长是姓翟，但是老韩口中提到的领导似乎姓马。?

    “老马！我当时的怀疑只有大老李知道，那天我老婆打电话跟我发脾气说乐儿生病住院，我这个当爹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再不管他们娘俩就离！大老李非说他去帮我看看，我当时心情不好也没敢去，怕跟老婆吵起来。”

    “谁知老李去后没多久医院就来消息，说老李跟乐儿他妈都走了，我去的时候俩人都已断气，一个字也没给我没留下……我当时就疯了找到老马质问他，拎着他衣领问是不是他干的！”?

    “停！”丰越及时叫停，“这里有问题，施队，你见过老韩那个案子的卷宗没”?

    “见过，不过老韩，我记得卷宗写着你那时候的领导是姓翟，你咋说是老马”?

    “怎么会”老韩一脸疑惑，“我还能这个都记错你俩在哪个卷



六十一章 钱程的厉害
    韩成君一路小跑到了法医中心。?

    他们那会儿还未成立法医中心，只写着解剖室三个字，地点是在刑警队小楼的三楼最里面一间。那会儿没有那么多古怪的犯案手法，最凶狠的杀人犯也只是杀人后抛尸，或者放把火一了百了的笨方法。?

    直到97年那个秋天，震惊全国的案子发生后，部里派人下来帮助侦破，最后在时间的推移下，专家组成员一个个都撤走了。

    今天回顾卷宗，让韩成君反而冷静下来。为何一个说是自杀，另一个还是自杀法医的话在当时就是权威，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官在失去亲人后泄气皮球终日喝酒度日，若不是还有一个孩子需要照顾，只怕他当时就随老婆而去了。?

    法医！对，是法医！刚才丰越的问话提醒韩成君，当初只顾着查碎尸的线索，忘了最关键的一个人，没错就是时任法医周辉！周辉是市里一块牌子，下面各乡镇所有的解剖都由他与助手两人完成。工作量也没有相当大，只是需要不停奔波在各县市之间。?

    难道这周辉也有问题?

    越想越如鲠在喉，无法言语的窒息感压迫着神经，韩成君加快步伐不多会先刘冬青一步推开了法医中心的大玻璃门。?

    “老韩你急啥队长也在追你”刘冬青连忙追上去。?

    “快走，我有问题急需跟钱程聊聊。”韩成君没理他跑到了解剖1室伸头看看没人，2室伸头看看，居然也没人。?

    “这老钱人呢”韩成君没注意钱程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困惑看着他挨个房间看，?一直看完所有房间嘀咕着转过身来，“我去！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玩无声跟踪”转脸刚好撞见钱程那张幽怨之脸，吓了一大跳。?

    “去！是你一直在这里闲逛好么你俩没事做案子破了”钱程可是咱们g 市的宝贝，和江小云一样，经常因为疑难案子被借调到其他城市组合破案，老韩对他是相当服气的。?

    “钱**医，能去你工作的地方坐坐”老韩没有正面回答钱程度问题，刘冬青在边上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发话。?

    “师傅！这些资料需要你来看看。”解剖1室小梁探出脑袋。?

    “这不是有人吗我刚才咋没瞧见”老韩问。?

    钱程没吭声指指1室转身走了。?

    解剖1室，跟其他室不一样的是里面有个隔间，隔间里堆满了各种器材，用于试验生物检材。很多案子的关键部分就靠这间实验室来帮助解答，钱程最大的兴趣就是在几乎没可能的问题上找出问题，所以他最爱翻阅过去的资料，查找多年未破的案子，自己研究。?

    去年还听说这厮在翻查十几年前的一个案子，把邻市的一桩多年未破的案子给破了，他在看资料时候发现一个以前被法医忽略的检材。通知那边刑警队，翻出证物经过一百多次试验，终于找出真凶。?去年人家还给送来奖金和一些奖品，看的大伙又是眼红又是佩服。?

    “啥事”钱程接过小梁手中的资料问韩成君。?

    “问你呢。”小梁伸手在老韩眼前晃晃。?

    “噢噢，我以为问你的。”老韩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钱程，你到我们这多久了”?

    “嗯…算上这几天应该有十五年了，咋了请我吃饭”

    钱程把资料还给小梁，“这里要重新打出来。”?

    “好的。”?

    “问你话呢！请我吃饭”钱程发现老韩根本不在状态。?

    “哦，十五年。坐下说。”老韩找个地方坐下，示意大家都坐下。?

    “小梁，找几个凳子出来，这帮警察又来闹人了。”钱程往里间喊了一声。?

    “我们都来捣乱了。”小梁没搭话，施南学一伙人鱼一样溜溜滑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打劫解剖室这里可没有宝贝，最多的也就是眼珠子，心脏之类的。”钱程头也没回，他知道出大事了，否则不能集体跑来。?

    “我们不打劫。”施南学看看四周说道，“你这里安静而且不容易被发现，我们要研究的话题比较敏感，你这里最合适。”?

    “什么话题”钱程又喊一声小梁动作快点，警官们都站着呢，丰越扑哧笑了起来。?

    “笑啥”钱程发现这个丰越很多地方跟自己很像，最明显特征就是面瘫。?

    “难得见钱法医如此热情，平时都冷着脸，跟这边上那排柜子的温度差不多。?”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家心照不宣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