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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靖康几十万人的营地,又自认为是攻势一方,在方圆几十里上,根本营造不出足够的关卡和箭楼。

    两三层围垒,在几个关键点上设卡,对他们来说已属不易。

    往常靖康作战,除非是那些真正的将帅之才能够通过调配组织人手,在有必要时将数十万大军运作之外,多数情况下,集结的人马来自不同的地方,要分路划分军队,各路有各路的总管总戎,各路自选驻地,自己安排战事……合战时主帅与他们约定,只要他们不失期,不打败仗,不顶撞不抗命不从,能够从战略层面上配合,基本上不会干预。而现在呢,几十万大军却是没有分路,御林军上各支军队有他们的中郎将,自成统属,边军上,各关镇堡有各个边镇的将领,均自成统属……糅合到一起听皇帝和大将军安排,皇帝自然撒手,董文却也组织不了。




二百三十三节 红衣将军的药粉
    面朝白登山的一道阵营,占领东夏营垒,反过来抵御东夏前后夹击的一道阵营,两道阵营像是两个大括弧,驻扎了主要作战兵力,而括弧括起来的中间地域就一下稀疏空荡,而皇帝就在这个地域的中心地带。 或许他可以选择和狄阿鸟一样,与主战兵力混在一起,自己和行辕将领呆在一起,但他不能,他自身经历以及宫掖制度制约着他,军中艰苦的条件也制约着他。

    他没有与将士们一起白手打天下,跟将士们隔着心,心理也不足够强。

    两边主战的军队成分混杂,一旦混在一起,不分彼此,战事稍有不利,将士们会不会把皇帝圈起来请愿甚至发生政变

    他没吃过苦,若吃住与众将士一致,没有宦官宫女伺候,他个人根本受不了。

    而要是在主战军队中,他带着美女宦官,每食必精,尝味三遍……也容易造成与将士对立。

    种种原因,他要远离将士一定的距离,由身边的戍卫军队保护着,立行宫自住。

    逢毕一行,一路上都是踏结实、踏平坦的原野,一马平川,奔驰起来连个障碍都没有。

    尽管判断中间兵力不多,但谁都没想到,这一路竟是这么顺当。

    害怕走弯路,摸不到皇帝的行宫,将士们还分成了三支,齐头并进,然而快到跟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过虑了。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与简单的军营相比光亮得多,高高的营门,成串的大灯笼,灯笼上写着吉祥、震慑之语,底下旗帜依旧飘扬,上万精锐鞠林军团团围裹,阵以兵车,拉着毡子做成的荡箭隔断用的帷幄,修关设卡,是几里外都能看到得到,还用找

    逢毕敢肯定,倘若这些关卡用材要是放到两边的阵营去,他们今天之前行程就不会顺利,说不定就进不来。

    他啧啧嘴唇,暗叫可惜了,这些用材,皇帝用来保护他自己的安全。

    效力狄阿鸟这样的一个伟大君王,逢毕对中原天子充满轻蔑。

    这皇帝亲自带着军队来打仗,是鼓舞将士呢,展现自己的雄才大略呢,还是跑出来游玩,不松懈个人要求一丝一缕

    他不知道他用的这些木材,修起来的土围,拉起来的帷幄,耗费军辎,耗费人力,拖了将士们的后腿吗

    和他相比,狄阿鸟人在军营与将士吃用无二,有时候按制度带了妃子出征,也根本没时间泡在一起享乐,人不是在大本营就是下军营,不是听询兵家事兼处政务,就是安抚将士询问疾苦,他一旦忙起来,有可能几天几夜不合眼,睡去的时候衣甲都不去解,据说有一次作战,一个多月没脱衣卸甲,回师的时候身上有个地方起疮,衣裳都粘在身上,脱下来时揭出一块皮肉。

    李二蛋呢

    那是逢毕的同袍,吃住在一起过,一起爬过壕沟,一起冲向过敌阵,一起受伤,然后再躺在一起。

    每一次都令人佩服,每一次都让人猜想,他是大王捡来的吧。

    大王父子励精图治至此,东夏如何不强大

    便是而今强大了的东夏,军队在战争中可以把靖康甩出很远,大王仍不敢掉以轻心,而这皇帝算什



二百三十四节 功败垂成
    (今天的两节合成一节了)

    骑兵已经冲杀了进来。∽顶∽点∽小∽说,www.23vwx.c@om

    御林军仓促迎战,前赴后继,却挡不住东夏骑兵的攻势。倒不是人海战术全然无用,更不是御林军不出力,而是东夏骑兵拿上红衣将军的药粉包,一旦点燃投掷出去,发出巨大的响声,一片人都要炸死炸伤。东夏的年轻勇士们太兴奋了,这种拿来炸他们东夏的东西,却被他们砸向皇帝,想想都是一种骄傲的资本。

    不断有将士们玩出新的花样,他们先把药包扔出去,然后点燃火矢射上,让它应声而炸。

    简陋的木材建筑不断随着响声崩塌毁坏。

    格挡的战车被掀起尾部。

    帷幄烧得通红。

    御林军逐渐抵挡不住,开始逃窜。众人哈哈大笑,连人带马轻盈得像是兔子一样,很快就冲到皇帝所在的行宫,他们见人就杀,闯进去发现人去楼空,便追问几个瘫倒的宫女嫔妃,皇帝的下落。终是人顶不住,告诉他们皇帝在群臣侍卫的护卫之下,往北跑了,众人十二分兴奋,没有抵抗能力的女人历来不是东夏士卒屠杀的对象,他们将人放过,绕行宫而走,一路追赶。

    熊熙来立于战车,在黑夜中依靠娴熟的驾驭奔驰,后面跟着文臣武将,武将们有的捞了马,但文臣,却是跑不动跌倒,跌倒爬起来再跑。

    追兵就在身后。

    有人希望能救出这些大臣,皇帝却不肯,大声道:“不要管他们。不要管他们。”

    他当众侮辱过狄阿鸟,给灌过尿,如果被追了会不会被狄阿鸟还回来内心何其恐惧

    这些文臣只好四散逃命。

    漆霸追得近。

    他参加过西征陈国的战争,分明知道拓跋巍巍的一个习惯,每次打仗,哪怕自己在后面御敌,也要保护好身边的文臣,尊重和顾全那些能够辅助他,兴旺他部族的人才,据说一次惨败之后,点点人都还在,不悲反喜,那是仰天大笑。

    蛮夷之君又如何

    中原天子何其自私自利,唤回来保护大臣的将士,保护自己罔顾而逃。

    他照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表示自己的鄙夷。

    在东夏,已经很少有纯粹的武夫。

    他飞快地转过来弯,大声喝道:“尊重士大夫,不许虐杀大臣。只追击皇帝。”

    但是,还是有一些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不忙着逃命,反倒挺身而出,妄图挡住战马,为皇帝拖延时间。

    他们有七八个,老的年轻的,从田间站起来,手挽手横上了,悲壮地唱着什么。

    骑兵们只是不去有意虐杀,对于挡着,自然毫不客气地踏过他们的血肉之躯。

    前路正凉,夜色正浓。

    时光像是慢了下来,有点悲壮和伤感。

    跟着皇帝的人越来越少,有些是走散了,有些是逃走了,有些是战死了,皇帝回头一看,就担心靠他们打不过追兵,手持长剑,站在战车上指挥说:“分开走。分开走。你们都往那个方向去。”

    谁都知道,他想靠大伙引开追兵。

    但将士们就这么干了,他们分兵停下,一边阻挡追兵,一边扎出往另外的一条道路上出逃的样子。

    但他们小看东夏的将士了。

    东夏追击从来不是一股衔追,他们往往是分成两股甚至三股,一股直追,一股侧抄,侧抄的骑兵走的是你打弯的内径,这样如果速度差不多,迟早能追上你。

    一侧的没有走在正后方,自然不会受欺骗,他们不受欺骗,就能用角号和埙声招呼自己人。皇帝留下兵马,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消弱了自己的力量。

    骑兵们怕延误,击溃他们的心都没有,干脆绕走了,留下这群官兵你看我、我看你。

    熊熙来站在车架上,他头上的汗几乎把眼睛给糊上。

    皇帝在身后催促,反复说:“再快。再快。爱卿。一旦你我都活着出去。朕!一定会厚赏你护驾的功劳。”

    熊熙来两耳都是风声,陡然从一个侧弯冲过,从一个土坡下绕过,前头便现出了火光,响起阵阵的喊杀声……那是自己的军营吗

    他欣喜若狂,大叫:“陛下。陛下。不远了。”

    是不远了。

    不但不远了,黑压压的军队已经上来勤王。

    各路军队是争先恐后前来勤王。你可以打败仗,损失个万儿八千不要紧,皇帝有危险,身为臣子你不去救,即便能打赢,也会被记恨。打了败仗,皇帝就算治你的罪,不过是一人之罪,若是被恨上,当场他如何奖励你,背后都是寒光闪闪的利刃,一家老小甚至六族、九族的亲人。

    但这样就便宜了东夏军队。

    东夏军队接到接应逢毕一行的命令。

    他们虽然没有接到逢毕的信号,但红衣将军药粉库被炸却是能察觉到,顿时发起进攻,靖康军队争撤勤王,原先的防线就像是一张白纸,不要说东夏军队这样的利刃,就是一个指头都能戳破。

    皇帝高兴的未免太早。

    他面前是靖康前来勤王的军队,而勤王的军队后面却是东夏的军队。

    梁大壮也抵达战场。

    他的军队冲锋在最前面,踏过靖康人的阵营,别的军队多少还有点迟疑,他却已经义无反顾……不是他能肯定靖康的军队去勤王,而是他历来把自己当成东夏的王牌,如果说狄阿鸟在乎死伤,那是一种王者的柔性,那他作为冲锋陷阵的大将,表现得就是一种犀利,正好狄阿鸟在那头坐镇,这头他就是要冲。手里的军队比刀还锋利,怕它现出豁口,就不舍得挥舞下去吗

    一路靖康军队被他咬上厮杀。

    看着势如破竹的麾下将士,看着望风而逃的敌军和调头来战的敌兵,他的心情无比地舒畅,笑道:“若此战歼灭靖康数十万军队,俘虏皇帝在手,大王定可入主中原,衣锦还乡的日子还会远吗”

    东夏军队的迅捷绝非没有了骑兵,步兵占绝对多数的靖康军队可以比拟的。

    他们从后面追击,靖康军队怎么可能轻易摆脱

    不断有军队被追上,就地反击作战,巨大的战事搅得天昏地暗。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要命地来勤王。

    面前军队已经越来越近,但是东夏骑兵也追上了。

    马车“咯噔”一下,熊熙来心里一颤,他知道马车在这样旷野中狂奔,大轮接受考验,关键时候要出差错。

    为了不至于一个轮子抛飞出去,马惊车败,他试图用自己驾驭的本领,将马车偏向轮子坏掉的一侧。

    这样马车的压力偏过去,能够使得那个轮子和轴贴牢。

    但这样不是办法,他只好慢下来,与此同时,他大声喊道:“陛下。马车轮子要飞。跑不动了。”

    皇帝大吃一惊。

    一枚箭矢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去,一旁的骑兵正在靠近,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想必会弃马上车,皇帝大为紧张,大吼道:“战车不能坏。”

    但战车它就是坏了。

    不是你让它不坏它就不坏的。

    熊熙来能感觉到那个轮子不能靠偏走来控制,随时脱轴,脸上露出一丝决然。

    他突然大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回落到战车后面,一转身,抱上皇帝,脚在战车上点了一点,跳下战车。

    那战车被他驾驭得好,原地打了个转,两个东夏骑兵的战马一头撞了上去,人随之翻滚。逢毕追在他们之后不远,大吼一声,猛一撤缰,竟从马车上飞跃过去。转身去找熊熙来和皇帝,他们正在地上滚爬。

    再抬头往正前方,靖康军队就接应在眼前了。

    逢毕已经收不住,眼看对方的弓矢密集射发,拨了几杆,掉头回来,后背还中了一箭,他实在是不甘心,抓不了活的,那就弄个死的吧,大吼一声,他端平长矛,向着刚刚爬起来,走没几步的皇帝冲刺过去。

    皇帝呆在那儿。

    虽然他也曾经是一名武士,但如此激烈的战争场面,如此猛烈的奔刺,他没把握躲开,也忘了怎么躲开。

    也许已经躲不开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长矛已经幻化成一道黑影,正是关键时分,熊熙来飞奔到他前头了,只冲了十来步,长矛就到了……他也吼了一声,双手竟给扣住了长矛,矛在前冲,微微弯曲,他却在不停后退,双手顺手流血。

    皇帝趁机让过去。

    熊熙来大吼:“陛下。往对面跑。”

    他仍在后退。

    皇帝知道,这是个万人敌,没有普通人可以双手抓住骑兵的冲刺,双臂有力气抵御住,靠整个身体滑退卸力,他一边向自己的军队奔跑,一边回头看着……那加持了马力的长矛,最终还是顶得过双臂,熊熙来手肘不断弯曲,突然,长矛到了他肩窝,靠着肩窝上的甲具,他双手一肩顶到了上头。

    甲刺穿,发出牙酸的声音,肩上一股刺痛,加上硬生生承受的冲力,熊熙来嘴一张,一口鲜血和肩膀上的血液一起飚出来。

    逢毕的目标不是他,焦急万分,使劲地扯回长矛,打了个转,再回去,皇帝已经到他们的阵营了,他试着往前追,箭矢猛烈,待皇帝转过头,挥动长剑,大吼大叫什么,号令靖康士兵反扑,他恨恨地将长矛投射出去,而自己,调转马头,去与后面追来的同袍汇合。

    没了威胁,皇帝疯了一样,奔跑着带兵回来。

    熊熙来在地上躺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天空。

    巨大的疼痛令他锥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请求说:“陛下。臣若死后,还望陛下能……能找到陶坎将军,将他当年的布置大白天下,臣前往东夏,不是投靠他东夏王,臣不是东夏王的臣。臣是朝廷的人。臣不是背主的



二百三十五节 我们不答应
    红衣将军没了药粉,将士们心理没有依凭,夜里北线一战致使阵营收缩,现出彻底被包围的苗头。 顶

    军中担心被围歼的情绪开始蔓延。

    皇帝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情绪不免转为悲观。上午阵营扎稳,找回行营失散的文武大臣,已有人抱着皇帝的腿,要皇帝作最坏的打算,赶紧冲破封锁,派人回中原颁布勤王令。皇帝还没有做出决定,便有人观察到,东夏阵营又有增兵的迹象,他们数过代指军府的旗帜,告诉说,起码多了四分之一。否则继续拖延下去,没有战胜东夏人的希望不说,便是送达勤王令也是问题,君臣一窝要是被瓮中捉鳖,可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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