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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天黑收兵,把补给线重新给畅通,健威已是一脸土灰,喉咙生烟,他到了董文面前,下了马说句话,干脆仰天往草上一趟,喊道:“董叔叔。这打的是什么仗,东夏军队就是一块糊鞋底上的烂牛皮。”

    董文来到他身边,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与健威那种简单的观感不同,董文毕竟是大将,有一种东夏人不肯力拼,而若是全力作战,胜负难以预料。

    正是这种对战力的分析,他心里埋着恐惧,虽然表面上安慰健威,心里却是沮丧,突然就下结论说:“我要去见皇帝。不能像现在这样打下去了。”

    说到不能这样打下去,健威一骨碌爬起来,他站到董文的面前,带着凝重建议说:“不如我反其道偷袭渔阳,即便是拿不下渔阳,也同样用骑兵断掉他们的补给线。”

    董文怔了一怔。

    健威催问:“可以吗叔父”

    叔父是比着他小婶叫的。

    董文却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




二百二十七节 马蹄声如雷奔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便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7頂︾7点︾7小︾7说,

    健威率领着军队,潮水一样地在一个陌生的地域向一个方向涌动,虽然月色皎洁,其下不是一团漆黑,但人马那样淹过来,亦是苍浑一片,数步之外面庞模糊。走了半夜,健威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他找来副将,带着请教的口吻说:“我们本来还是小心翼翼的,一路都在考虑怎么避开东夏军队,为什么这一路上不曾遇到倘若渔阳在往上补给,多少应该会遭遇他们的军队和丁壮。”

    副将经验丰富,但是却失于惰性。

    他压低声音说:“少将军。这与我们在中原不一样,周围全是旷野和山坡,咱们行军亦不快,一旦隔了二三里,中间夹个山坡,两支人马就是擦肩而过,亦是难以发现,谁能知道谁呀咱们行军制定的路线本来避开东夏的干道和居住地,没有遇到人实属正常,遇不着人不是正好吗”

    遇不着不是正好吗

    证明了行军的隐蔽性强

    不知为何,健威心里仍是一坨疑云,但他没有实际将兵的经验,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判断……副将以多年的军事生涯保证,他也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事。但是感觉真的不对劲儿,记得祖父教授兵法时讲过,不要天真地以为你遇到的真实情况会特殊,无论何时,必须要作最坏的打算。

    他下令让斥候放更远一点儿,才觉得安心一点儿。

    他身为一个军人,在与东夏军队交手之后,就能通过自己的军事素养得来一种印象,对手不可力敌,难以撼动。

    这次取巧,进攻渔阳,也不是不得已为之。

    就像一把牌,你打着打着,在明知道没有必胜的把握时,你就迫切行险换一个出法,试图用改变来逆转不利的结果。眼下偷袭渔阳的军事行动一旦成功,或者偷袭渔阳不成功却搅乱东夏的补给,那是一场莫大的功劳,要知道在与名震天下的东夏王狄阿鸟的战争中,决定胜负的一笔竟有自己书写,那该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将会连祖父都跟着沾光,第一次从君出征,阵斩敌将,一跃为骑兵大将,而后逆转战事……那说明什么将门虎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反过来,如果失败了呢

    这个结果也像重担一样沉重地压在健威的胸口,丢盔弃甲,丢祖父的人,将帝国数万骑兵葬送于敌手。

    一旦兵败,自己有何面目回朝廷,有何面目回中原,又有什么面目见自己戎马一生的祖父……尤其是这个主张自己提出建议的。

    心中一半向好,一半向坏,时而偏颇一方,时而交织混乱,健威用莫大的毅力自持着自己的理智,不至于一心想着好事,也不至于自坏。

    夜晚,响动的是行军的声响和远方时近时远的异动。

    那来自高空和远方的奇异声响,他小时候问过祖父,祖父说,那是勇士的心鼓,由苍穹所发,壮男儿意志。

    这异动象征着天地的不可战胜。

    正因为天地之雄浑,才有威慑,才让人感到惧怕。

    但在真正的男儿面前,这又算什么呢

    他们可以在漆黑的夜晚,独身出没旷野,可以在山林,可以在深水……这声音的紧跟伴随,反而说明毫无异常,天地之威,非为一人而发呀。

    这声音像什么呢

    像鼓捶极鼓又不是鼓声,除非是天地那张大鼓,像水声翻腾却又不是水声翻腾,除非是云霞上的天河经由山谷传到……细细聆听,细细聆听。猛然间,健威拉住马缰,因为动作反应迅速,那马尽管带着笼头还是吭吭作响。

    他抬头环顾天空,随星月转动。

    身畔的卫兵迅速快速地反应过来,围裹簇拥上他,喊道:“将军。你怎么样是不是踩到地洞了”

    他迅速一摆



二百二十八节 将军百战死
    敌人远道而来,健威以为他们还需要放慢一回速度,哪怕只是作一次调整,照顾到这儿的地形方便冲锋,利用这个时间,一团糟乱的军队多少能够反应过来,但他失算了,这支东夏甲等军府只有战法。 5顶5点5小5说,www.2≈3wx.c♀om大量的骑兵确实放慢了速度,他们拉成漫长的展现,从土坡的脊线上,从土坡下,黑森森只见一条骑线,但排头的一小股骑兵却不作停顿,像猎犬一样射到在靖康军队之中。

    已经是下半夜,那月亮西移,天空中隐藏一半的弯钩随着骑兵马匹的晃动,像是在高高低低地颤动。

    人脸,甲衣却需要更多的辨认。

    趁着昏暗的月色更加昏暗的这一会儿,这股东夏悍勇的骑兵竟然扎进来混进靖康骑兵里头,像将一把豆子撒进了一片豆子之中。一时之间,整个军队陷入混乱,有人惊叫:“东夏人。”

    喊“东夏人”已经没用,月光不足以让人识别。

    不知何时起,靖康官兵已经乱成一团。

    倘若他们没有为骑兵作战做准备,人马簇拥行军,也许杀进来一股东夏人,众人都能知道他们在哪儿,但现在呢骑兵抢占地形,形成了疏松的阵型在移动,冲杀进去一搅-弄,只能听得阵营之中时而响起惨叫声,这惨叫声令相熟悉的骑兵相互簇拥,但没有用,哪儿互相砍杀一阵,人都会大幅度挪动,很快就会把小圈子给冲撞开。

    健威懂,这种伎俩也很常见。

    勇士们深入敌营,穿着接近或者相同的衣衫,靠插着白翎毛或者胳膊系着白布识别自己一方。

    他让身边的将士大吼:“找白翎,找白臂带。”

    但是没有用。

    东夏没有用这种手段。

    直到这股东夏兵流窜到健威旁边,交手一二,又流淌走,健威才通过反击击杀的一人找出有什么不同。

    刚刚受人流冲动,即便他武艺高强,也中了一刀,臂膀上的甲叶被劈透,推开给自己捆扎伤口的士兵,附身翻找不到,一抬头,看到敌人战死残留的战马,灵光闪现,他喝道:“马首有萤火虫。东夏人的马头有一枚萤火虫。”

    大声喊叫着,他心里却已经充满着恐惧。

    军队已经够乱了,足够乱,这个时候,东夏的大军正在调整,他们只要略一探查周遭,就是大规模的冲锋。

    如果说这还不够恐惧,那便是那枚嵌入马头装饰的萤火虫。

    谁能想得到

    是的,这种战术自古便有,但都是就地取材,裹个自己人识别的颜色,而且是白色,现在呢东夏军队隐蔽地改成了萤火虫,只一个微弱的亮点。

    这种微弱的亮点却更适合骑战浑水摸鱼,马匹搅合乱走,你身上一条白布,几根白毛反倒不好识别,马头那一点微弱的萤火虫跳动,却可以快速识别,如果他们再经过训练,更是格外好用。

    这枚萤火虫,正是东夏军队强大的见证。

    但再怎么发现,都已经晚了,漫长的东夏骑线已经经过调整,烟花在空中狂舞,马匹更加惊乱之际,人马倾斜了下来,健威肯定,他们这么一下来,也一定是一匹马头上一枚萤火虫。

    他还没上马,就在极力咆哮:“看敌骑脑门,有萤火虫。”

    翻身上马,他已经手足冰凉。

    敌人数量上只会比自己少,不会多,但是结局已经注定。

    他眼下已经无力改变局面,唯一做到的是,别让朝廷这一支可贵的骑兵全军覆没。他走动着,咆哮着怎么识别敌军,眼看效果并不明显,军队溃退一团,急中生智,看向那片鸟雀惊飞的树林,大吼道:“所有官兵。相互高传,进树林。给我进树林。经过树林上北坡。”

    李思浑骑着一匹黑马,裹着一条黑色披风,伫立在土坡之上,带着些许将领看着荒野上大片、大片的厮杀……马是黑的,披风是黑的,浑身是碳钢铸造的甲衣,虽然明亮亮反光,却也是黑的,就连脸颊伸出来的金属挡片都是黑的,只有头顶的燕翎是白的,他就像一头从原野上钻出来的黑色山魈鬼魅。

    只是这山魈身姿修长,披风覆盖马臀,黑得浑然一体。他放松执缰,用手一指,给身边的同袍说:“这个靖康将领还算合格,他要用树林降低厮杀的激烈,率领骑兵爬山躲藏。把他们赶山里去就行了。建制已乱,溃逃甚多,加上被我们这么一打,士气低落,再派不上大用场。”

    他说的没错。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几十里外,那道原本可以看到的北坡,崎岖的小山灌木之中,全是溃散的靖康军队。

    人和马已经混乱不堪……

    望山跑死马,站在战场上,所看到的树林远了些,好在一直延伸到山上,但是军



二百二十九节 东夏工事
    夺下了东夏营寨,或者东夏军队终于被迫放弃他们营寨,无数靖康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 『頂『点『小『说,w↙ww.23wx.c±om东夏军队战斗力虽强,防守虽然严密,但是战线过长,军队数量毕竟不及靖康,他们开始被迫后撤,眼前前往渔阳的道路已经一马平川,皇帝也从白登山赴往前线,他要率领军队追击并攻破渔阳。

    车驾从骑如云,仪仗林立,皇帝身着铠甲,乘戎车上抵达,沿途漫山遍野的靖康军队无不发出潮水般的山呼。

    这是已经快要战胜敌人了吗

    数十里外。

    牧草衰黄连天。

    整齐待发的东夏军队等着撤退和接应的军队,等着闪现的时机,现出无比的肃穆,萧杀之中蕴含着兴奋。

    一处高地上旗语闪现。

    不少精通旗语的人都能明白,这是“军队前压,至高随行”的意思,他们迅速反过来,皇帝出白登山了。

    狄阿鸟受人提醒,盯住坡顶解读旗语,脸上现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说:“倾巢而出,都不用围困白登山了”

    行军大将和一些重要将领纷纷赶来,告诉他这一消息,狄阿鸟笑道:“还等什么下令截断他们,让他们回不了白登山,现在根本就不用围困白登山了。把他们与白登山隔绝,就能大获全胜。”

    随着令下,旗语挥动。

    无数的战刀抽拔而出,现出点点闪闪的寒光,它们以同样的姿势在预示着蓄势待发。下一刻,军队便缓缓滚动了,一层一层地翻滚,裹着那点寒光。

    向前,向前,马蹄声虽不猛烈如雷,却厚重得可怕。

    皇帝站在戎车上,手持千里镜四处张望。

    而无数的军队贴着一道山势,沿着草原的边缘涌向靖康军队的大后方。

    后方上还分散着一些靖康的军队,车辆,军辎……看到他们,前头的军队开始振奋,奔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高扬的寒光在头顶旋转飞舞,他们不再压制声音,嘶嘶哑哑的喊杀声铺天盖地。

    战车载鼓,角号排立。

    向前,向前。

    骑兵陡然拉展阵型,像是铺天盖地的浪潮。

    众多目瞪口呆的靖康士兵,有的掉头就跑,有的还没有反应起来要干什么,却已经被无边无际的浪潮给淹没。

    白登山前的后方,烟尘大作,就像突然而起的沙尘暴。皇帝抵达前线,还在用千里镜张望,然后他要汇集起将领,略作计议,再行进军,可是张望还没有张望到足以反应的景象,还能看到后撤的东夏军队,后方就有人骑着马箭一般赶来,声音中透着恐惧:“东夏人绕到背后去了。”

    戎车上的皇帝猛然回过脸去。

    那骑马的几人中,竟是个不小的将领。

    他没有到皇帝身边,就已经滚了下去,连跑带爬,鬼哭狼嚎地喊道:“陛下。东夏人绕到我们后头了。人马铺天盖地。”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盯住问他:“你的军队呢”

    旋即,他猛地咆哮:“你丢了自己的军队就跑,对吗给朕斩了……”

    那将领被人拖上,惨呼道:“陛下。末将是为了通知前方应变呀。不是丢了军队就跑。”

    皇帝让人收起千里镜,双手扶住车栏,冷冷地说:“传令自有传令兵,何须你来朕就问你,你的军队呢”

    那将领颓然道:“只怕已经溃散。”

    皇帝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大吼道:“拖过去,给朕砍了。”

    随着一声惨叫,有人提了人头来交令。

    皇帝却是森然道:“东夏军队从哪冒出来有什么紧正好趁他不再避战,掉头回去,给朕击溃他们。”

    随着皇帝一言,旗牌兵和传令兵就开始奔驰,各将紧急赶往自己的军队,不少正在行进的军队接到命令,就地转向。

    但是皇帝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什么

    周围的人都是什么眼神,他们是在恐惧吗

    熊熙来跟随在皇帝的身边,捧袖挺立,似乎不受任何影响。

    皇帝就问他:“你意外吗”

    熊熙来毫不隐瞒地说:“意外。但现在想想,却又合情理,东夏王定是要在我们和白登山之间作个隔断,一旦把我们隔绝在白登山外,我们就很快没有吃的,不战自溃。”

    皇帝笑道:“能隔断吗”

    他指指四周,尽是原野,这里无关无险无城墙。

    熊熙来懂他的意思,大不了一决雌雄,双方经过一场残酷的战争,到时只有一方剩下,这就成了决战,怎么可能说隔绝就隔绝呢难道给他足够的时间挖壕沟,垒工事这种情况,只会对靖康有利,因为地域足够大,兵力容易投入,靖康军队仍然在人数上具有压倒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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