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但眼前这将,长枪却是神出鬼没,冲荡之中,眼看已经过去,还能跟流星一样就能奔面门来,爷爷说不可能的都在这东夏将领的手里重现,看来是不可力敌。说到不可力敌,他把短剑拔了出来,一长一短,这是设法封死间隙,顺便砍击对方几回,好知道对方手里乌黑的枪身到底是不是钢铁的。然而马匹打转回来,那将竟然也摘了短兵器,是一支黄橙橙的铜锏……
看到这铜锏,健威立刻知道不好。
枪里夹锏,如此枪法,如此膂力,多了挥砸的兵器,自己万万抵挡不住。
倒没想到,狄阿鸟那边喊一声,这大将就又把锏给挂回去,人还愣了一愣,马缰微勒,任马匹仰天长嘶跳跃。
再一看这是回去自己阵营的方向,好机会,打不赢跑不赢吗
这可是皇帝给的御马,健威心神微动,干脆一偏马头,趁这次没有交锋,一溜烟往自家阵营逃走。
赵过恨恨回阵,还没安稳下来,来了个将领,传令说:“大王让你交出军权,好好思过。改为常子龙全权指挥。”
赵过大吃一惊。
他仍以为狄阿鸟让自己去的,那可是家族的私仇呀,反问:“真的。就因为没生擒那小子”
二话不说,交令,还想去狄阿鸟面前分辩两句,发现被将士围成一圈的狄阿青在一旁幸灾乐祸,就说:“你小心着他。”
健威还没能回到营中,前军就已经往前推进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东夏军队仍然巍然不动,顿时知道皇帝纵容他挑战,用意何在了,叹了一口气,他钻回阵营,去见皇帝。
到了皇帝面前,将战果掷于地上,惊得几个侍驾的嫔妃尖叫,他怏怏地说:“挑战狄阿鸟。这是第一个应战的,被我摘了首级。第二个叫什么赵过,交锋十几个回合,感觉不好打赢,就回来了。”
两列武将一下轰然。
他不知道赵过何人,在列的将领们
二百二十四节 为人着想
受限于天色和东夏军队的不断后撤,靖康也最终鸣金收兵。
夜晚,月亮高高悬挂苍穹,秋风高爽,山野草原别样风光。皇帝摆开宴席,庆祝今天不错的开局,将领们既没有受迫于行辕分析战事,也没有下营抚慰军中士卒,而是参与到宴饮中去。少数一些将领流露出些许的忧虑,他们在这一战中损失不小,过后一旦伤亡上报,该怎么作交代……甚至还有或死或伤的将领,他们已经无法来到宴会,但绝大多数的将领都是欢喜的,在整个战事的过程中没有压力,没有上官的逼迫,反而是一场一场的欢宴,可及时行乐,自当行乐。
与这一片和美并不和谐的是东夏军营。
每一个军营都整整齐齐摆着清一色的小马凳,准犍以上的将校一丝不苟地拿着竹板,别着白纸,用簪笔书写,他们面前是一个四只白蜡杆撑起来的大架,挂着一块四方的牛皮布幕,几名犍牛、参士轮流用指挥杆讲解分析今日的战况,而他们的主官也不偷闲,往往就坐在斜角的地方,时不时插言,却也在不停记录。
而吃完饭的军卒们,有的在整理兵器,刷洗马匹,登记伤亡,派代表看往受伤了送往野战医棚的同袍,时而摔跤活动。
有的这些都做好了,席地而坐,列成整整齐齐的方块一起歌唱,他们是在等待着将官们结束总结,交代第二天的战事。
自缔造以来,东夏军队就是如此模样。
那个时候,哪有这样一人一只小马凳的条件。将士们蹲着坐着,战时多总结分析战事,闲时则学习战法,背诵军律。
而大本营,更是交织忙碌的文武。
他们连烤熟的肉都没时间吃的,一些勤务人员围绕着烤肉的架子,将肥羊和肥牛的骨头剔去,给他们盛放在盘子里,再放到他们面前,都是谁想起来了,用手抓一块,胡乱吃吃,拿起腰上的皮囊灌口水……他们统计伤亡,安排补给,整理各个军队所在的位置,将要到来的军队已经到达什么位置,收发情报,并把军情翻译出来,做第二天,第三天的部署,甚至修正目前的部署。
一张巨大的牛皮缝制的地图上面趴着好些参士,他们提着气死灯,边挪边画,边挪边画,地图上的红色箭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代表着各自建制的军队,四面八方上来,像利剑一样围绕着白登山一带。
这一带不仅限于白登山,包括着渔阳,上谷,龙城,晋阳,还有各处的关卡。他们基本完成之后,狄阿鸟带着行辕将领站到前头,开始站到上头用脚尖点一些位置,验证他心里认为的某支军队能够抵达的地点,不时满意地说:“看来他们的动作都比预想的快,而且报告位置很及时,这是李益生的功劳。李生,成绩斐然呀。”
李益生受宠若惊地说:“是诸将士齐心协力,行动迅捷,非唯独情报迅速。”
狄阿鸟突然找到高奴的位置。
他在那儿点了一点儿,说:“祁连的军队怎么悬在高奴的上方不动了”他环顾问人:“谁知道怎么回事”
有个参士连忙上前,告诉说:“尚未收到消息,军报只接到他抵达高奴一代的消息,是不是已经入了包兰,而没有及时报知”
另外一个参士当即更正说:“包兰和定夏二州的军队汇和,意图汇聚龙城,报来的时间应该在祁连将军抵达包兰之后,如果祁连将军是按时抵达包兰的话,军报会汇集送至,不可能还没有抵达。”
狄阿鸟立刻调头,喝道:“李生。立刻去找有关祁连军衙的情报。”
李益生还没有吩咐下去,一个参士捧着记录册子大步来到,告诉说:“刚刚收到一份军报,是祁连将军在高奴北部送达,他向陛下作出请求,请求攻取高奴,请大王批示。”
狄阿鸟从地图上下来,走过去拿参士手里的消息,却是问人:“他为什么要请求攻取高奴”
很快,他回到地图上,俯身看了片刻,一扔指挥杆,断然道:“同意。令下如下:若有快速攻占高奴的把握,则下高奴,佯攻关中,取轻径赴定边,接应定、夏、包兰军队,指向龙城、太原。”
立刻有将领提出有所针对的观点:“大王。祁连将军没有接到大王的批示,却自主停下正在行军的军队,应该受到处罚。”
狄阿鸟笑了一下。
他一回头,找到常子龙,问他:“子龙。你怎么看”
常子龙略一迟疑,说:“将在外,君命
二百二十五节 找到敌人
是呀。
靖康的军队论走是走不过东夏的,若是追击东夏军队,大漠草原他们不熟悉……而军队又有赖于补给。东夏军队若不主动进攻,这样的仗怎么打呢皇帝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过,晚上大宴喝得高兴,和侍寝的美人滚了一夜,日上三杆,醒来才知道众多将领都在等着自己。
皇帝都不知道狄阿鸟替他想了一夜的问题。
皇帝坐到众将面前,问他们:“今日不曾与东夏交战战况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
东夏军队与靖康军队数量悬殊,昨天将他们打跑了,今天他们会出现吗要是出现,大伙才会感到奇怪,觉得定有阴谋。
皇帝颇感愤怒。他想不明白,眼前一个个将领,也不是没打过仗,以熟知兵法自诩,为什么自己的一个问题,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都把大伙问得发愣。他不悦地重复说:“今日未出战”
董文连忙起身,近前喊了一声“陛下”。
他想私下提醒,然而皇帝显然没有觉悟,大怒说:“为什么不出战是的。昨天伤亡不小,让你们觉得东夏军队不可小觑,正因为如此,你们要让他们没有喘息的机会,他有多少人,我们有多少人”
这是典型的中原作战思路。
你就在我对面,顶多是有个城居住,我只要人多,我不停围着打,打到你没人为止。
皇帝还不觉得有什么,董文脸上已经现出不自在。
他咬了咬牙,告诉说:“陛下。不是我们不出战,东夏军队它后撤了呀我们到哪找他作战呢就算是能找到,你去攻打他,他又退了呢当然,我们又不是不能追击,一来怕分散军队,钻进他的口袋和陷阱中,二来,我们没有做好分兵占领东夏的准备。众将等在这儿,就是让陛下拿个主意。”
这么一说,皇帝脸上阴晴不定了,甚至怀疑众将让他出丑,不由用不善的眼神扫了董文一眼,冷笑说:“那就没办法啦。”
他又阴阳怪气地说:“那就不打啦。回关中”
众人跪一片请罪,皇帝冷呵呵地说:“你们是大将,凡事来问朕,朕替你们去指挥去该听朕的时候不听,昨天作战前给你们说,让你们留下骑兵用以追击,你们的骑兵呢今天该你们决定怎么作战,却全都跑来问朕这儿了。”
一名大将猛地站起来,分辩说:“昨天我们留下骑兵了,也用在追击上……”
这是顶嘴呀。
皇帝大怒,拿起手边的玉如意就砸了下去,喝道:“给朕拉下去。”
董文亦是头疼。
这位将领名叫刘义夫,亦是战功卓著之人。
他连忙替此人求情说:“陛下。陛下。大战在即,用人之际。”
他不说还好,说了,皇帝反被架在不用此人的套路里,皇帝冷笑:“朕缺人用吗给朕捕了,换个知道怎么用骑兵的”
众人无不失色。
皇帝说的没错,刘义夫正是昨日预留骑兵军队的将领。
公允地说,董文也不认为他犯错了,马上东夏人都要脱离战场了,身为骑兵将领,机动性最强,你都不追吗
在原地坐着看步兵追骑兵
何况这每一个安排,都是自己和行辕上的参军、将领提出之后,上报皇帝决断的。
上来几个御林军,按了刘义夫就走。
刘义夫委屈万分,扭了几扭身体,大声喊道:“陛下说我昨日作战有失误,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伤亡不少弟兄,可要是说我不通骑兵战法,某却不服。某不信别人就能傻站着,眼看敌军脱离战场。”
他几个不服喊出来。
皇帝更加吃不住,喝道:“那就让你服。”
他厉色一笑,给董文说:“喊骁果都尉健威来。”
董文愣了一下。
他怀疑皇帝早有安排,健布是最早提出骑兵系统-战法的将领,健威被他一手栽培,皇帝这要换将吗
他也不敢再劝了,立刻让人去喊健威。
健威来到,拜见过皇帝。
皇帝立刻问他:“若朕以你为骑兵将领,就说昨天战场上,你会怎么做”
健威想也不想就说:“东夏军队是往西北方向撤的,而渔阳在战场东北,若我为骑将,必往东北迂回,在那儿等他们。”
将领们一下窃窃私语起来。
健威不知皇
二百二十六节 与聪明人打交道更容易
当天已经不可能发动攻势。om
次日靖康军队抵达,东夏军队修筑的营垒已经初具雏形,只不过因为一天的耽搁,他们的“援军”已经抵达了一部分,靖康将士分明看到旗帜的增加,这一天的战事也没能激烈起来,追击到这儿,人困马乏,时日已经不早,他们就只是将红衣将军运送到,轰了几记,配合着上攻两次。
夜晚,东夏军队偷营了。
双方在下半夜就开始厮杀,天再一次大亮,东夏军队收兵,靖康军队也急需继续休整,不能按照预期再发起进攻。
他们要从白登山运送粮食,军辎……而这百余里的路线都是旷野,东夏骑兵骚扰得厉害,为此董文请示了皇帝,在这百里之家安扎连营,避免东夏军队从旷野出击,断送了靖康军队的补给。
这期间,双方很难爆发起激烈的战事。
大战的拖延让东夏赢得了时间,越来越多的“援军”出现,一开始东夏的军队三万,然后变成五万……这种增加并不被放在靖康眼中,多几千上万人,并不能扭转大局,东夏不增兵,那才不正常。但是东夏的军队越来越多,在这大战难起的两三天过程中,军队赫然翻了一番。
靖康这边终于有些慌了。
他们虽然不认为东夏能汇聚出优势的兵力,但这种增加,却是让人觉得没底,究竟能增加到多少时间有多快
皇帝对将领们的不满溢于言表。
明明之前东夏人少,你们不能发动进攻,一会儿行军需要修整,一会儿夜袭,将士们没能休息,疲乏,一会儿粮道需要畅通,反复扎营扼守,天呐,你们拖来拖去,把东夏人的数量等多了你们不知道吗还不打。你们难道非要等到势均力敌再动手吗你们个个都是公平一战的君子吗
他大发雷霆,终于使得靖康军队酝酿了一次全线出现。
红衣将军反复冒着青烟,在它的掩护下,每万人一梯队的进攻此起彼伏……人走丸一样,往上进攻。
靖康这边对东夏人的守城本领,普遍轻视,然而发起大规模进攻,他们才知道东夏的难缠。有了城防,东夏的弩机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他们不缺箭矢,无论重弩轻弩都是连发,再加上本身射手众多,弓矢一开,漫山遍野都能插满箭簇。双方攻防时,靖康还能感觉到红衣将军使用上的不便,他们似乎针对过红衣将军作过布置,红衣将军的头一旦仰那么高,根本就射不远,往跟前运送,因为崎岖不平,也不能再用骡马牵引,只能靠人力推上去,砰放一记。
即便有时候选对了地方,打准了,对面土墙也被扫出口子,但人还是攻不上去,东夏军队极为难缠,他们能用特制的兵器把缺口补上,如果说土墙还能够攀爬,用铛一类多尖多仁的东西缺口上一置,你想翻越缺口,比爬墙更困难。他们的陷坑,弹竹,总是合情合理,而又防不胜防。守这样的临时土防,他们是没有黑油的,却准备有掺粪的牛油,“呼啦”一下烧上来,闪着蓝火,冒着臭烟,人不但感觉那烟中裹着毒,而且用脚踩上去,鞋底都有可能烫着。
更要命的是,东夏的骑兵藏在土墙后面,但是却长着眼睛,他们会在合适的时机,自后方绕击上来,瓢砍一番,阻止住攻势,就又绕走,到他们堡垒掩护着的后方去……为了应对,健威的骑兵们也四处出击,但是与东夏骑兵想比,既没有别人的灵活,也没有别人的犀利。
靖康军队仗着人多,从扼守粮道的军营中抽调军队,打算绕过这段土墙,把敌人圈起来,与土墙后面掩护着的大量东夏骑兵决战,但他们大片的军队绕击过去,却没有看到窝在一起的东夏马队,而补给路线上,却处处都是东夏骑兵,又放火又攻寨,补给立刻就会中断……按照他们几十万人的消耗,补给中断一旦延长到一天,就会有致命的后果,让步兵两相奔驰显然不合适,董文就又会调动健威的骑兵。借助于父祖打下的根基,他接手骑兵很是顺利,往往一声令下,部下就能果断执行,但是这不足以战胜东夏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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