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熊熙来欲言又止。
皇帝笑道:“没想到你也懂兵法,看得出来,他是要隔断内外。”
熊熙来连忙说:“臣的家族世代为将,臣幼年时亦曾研读兵法,故而知道一
二百三十节 世子嫡系
天色渐渐黑了,靖康军队却尺无寸进。~9顶~9点~9小~9说,w≠ww.23±wx.covm
他们一边等待红衣将军的到来,一边做出各种准备,拆毁车辆,准备架到壕沟上去,然而红衣将军送达,时日已晚,只是轰了几回。
夜晚到来,深秋原野的寒意袭来,他们摸黑进攻了一阵,最后慢慢消停。
东夏军队唯一畏惧的是靖康的红衣将军,并不是打不赢,只要肯冒着一定的风险和伤亡不是无法突破红衣将军,但是这种伤亡狄阿鸟无法接受,将领们也无法接受。这场大战,他们毫不犹豫地认为胜利的一方是自己,这种信念和靖康仗着人多一样,因为这种最终胜券在握的心理也要拒绝强攻。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办法让红衣将军发挥不了它们的作用。
战争略一消停,东夏一方就在忙着拷问俘虏。
他们不求俘虏知道太多,能问出来多少就问出来多少……很快,将领们面前现出对红衣将军的汇总,铁的,上千斤甚至几千斤,里头塞上黑色的粉末,放上金属碎渣或者爆竹一样的圆蛋-子,要用火点。
按说,夜已经深了,问完俘虏,应对红衣将军的事情就到了明天。
但在东夏,眼前的事情没有人肯拖延片刻,更不要说到第二天,消息立刻送达到最高层,送到狄阿鸟面前,甚至包括所判断的红衣将军有可能停留的地方。是的,俘虏交代,天黑之后,靖康军队要将红衣将军的药粉集中起来收好,避免露水深重,影响到第二天的使用,便有将士们分析,他们会收在掌管红衣将军的红衣营,而红衣营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一定会保护在后方。
狄阿鸟在图纸上查看,不断询问他们对靖康营地判断的依据。
突然,他抬头问人:“能否派遣一支军队,摸进去,虎口拔牙,将红衣将军用的药粉给它点掉”
众将一下凌乱。
众人纷纷说:“对面阵中都是军队,怎么可能摸得进去”
狄阿鸟淡淡地说:“明天天阴。外头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靖康军队一直与我们交战,也未收拢可以点燃的干柴,缺少火把和光亮……”看着一双双越来越亮的眼睛,和围上来的将领,他在地图的正前方放了一只簪笔,在地图的后方放一只簪笔,轻声道:“我们的军队前后夹击,敌阵中间一定是空的。”
空的
一个兴奋的将领补充:“大王。大王。正好我们布下了壕沟桩林和拒枪,隔绝了他们,也隔绝我们自己,不利于大军夜袭,这也会麻痹到他们,造成他们的松懈。”
狄阿鸟笑道:“孤只是说说,能不能,敢不敢,你们自己分析,自己决定。”
立刻,有人大声说:“人太少不行。人太多,目标又大。”
赵过一直蹲在旁边。
受处罚之后,他还在憋屈,此刻突然站起来说:“就找一牛录上下。”
虽然他不是大将,但是说话还是分量深重,众人已经当成是决定,纷纷喊道:“我麾下。我麾下。”
他们争执起来,片刻之后,就有人互相挤扛,抓对方的脖领。
狄阿鸟怒道:“没与敌人相逢,你们自己干起来了,怎么不拔刀呢”
他感叹说:“可惜了。博小鹿不在。他麾下的军队,却是最适合不过。”
也许是受到启发,他转身问:“谁麾下有博小鹿的那支军队出身的”
众人一时受到为难。
谁能当场备部下的经历吗
突然,有人告诉说:“大王。博小鹿军队给杨二广牛录的八百新卒提供过犍牛,用来训练他们。”
众人一听就摇头说:“杨二广牛录残过,全是新卒,根本就不适合。还是我的人更合适一些。”
狄阿鸟也同意。
突然,渔阳军衙中的韩英猛地挤进去,喝道:“谁说我麾下杨二广牛录不合适他是世子呆过的军队,是大将博小鹿支援犍牛,一手训练的,谁说不合适尚未大比,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厉害。”
他找向狄阿鸟,铿锵有力地说:“阿爸。杨二广牛录是我军府的精锐,此战已有战功在册。”
他是狄阿鸟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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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节 如入无人
靖康阵营渐渐沉寂下去。 +頂+点+小+说,w⊥ww.23wx.com
夜越来越黑。埋锅做饭之后,夜色渐渐沉下来,柴火却不够用,几十万人马的战线上,只能每过一段摊到一些,一点燃起来,立刻就会围坐上士兵,蜷缩着烤火,脸上的困意难以掩饰。东夏军队把他们隔断在外,两支军队隔着壕沟,木桩和枪墙,更不要说厚实的,一排接一排的营地帐篷,将领们觉得不会有大规模的夜袭,只放驻少量的兵力,观察着对面的情况,一旦情况有异能够及时报告情况就行。
塞下秋来风景好,但夜晚却已经冷得厉害,特别是下半夜,要是有了光亮,可以看到自己的哈气已经微微有些发白。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靖康军队棉衣将下未下的时候,军队的数量那么巨大,即便到了入冬,也会有一部分将士无法解决,更不要说现在。没有足够的柴点燃篝火,士兵们无不躲在帐篷里,他们不仅仅是怕冷,东夏军队把他们与白登山的关城隔绝,但凡不笨不傻的士卒都知道将要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恶战,大战在即,一旦你休息不好,露宿受寒,战场上绝不会逃得生天。
所以除了前沿分驻的兵力,营地里便宁静下来。
尽管如此,因为敌营太过平静,他们窃窃私语着,窃窃私语着,也一样打了瞌睡。
不知哪里惊叫一声,顿时醒来一片。
众人心里惊恐,飞奔过去,才知道其中一个火堆上士卒全倒毙在地,多数是一箭或一刀剑毙命,旁边站着发现他们全部死亡的一个年轻士卒,吓傻了,呆若木鸡一般,眼神已经直直的。他喃喃道:“怎么一下人就死了呢怎么一下人全死完了呢我就是去拉个屎回来……我就是拉个屎。”
赶来的人中有一名老卒。
他怀疑眼前这卒太年轻,已经吓出了魔怔,上去一巴掌打到脸上,问他:“你看到没看到人过去这是打仗。非是有人摸来了没有”
他调转头,喝道:“赶紧告诉将军去,赶紧……”然而众人都没找到人马过去的痕迹,各个火堆上的人都赶着来,将领也挂着刀,带着几个人跑步来到,人越来越多,找不着很多人马通过的痕迹,将领往对面看了一眼,对面却闪了闪亮光,他就安抚士卒说:“刚才定是东夏人摸过来,抹了几个睡觉的吓唬你们。你们再不要睡觉了,看到了吧,这就是睡觉睡不醒了的。”
几个御林军作装的将士从营地那儿来到。
他们看完情况,就找那将领,呵斥那将领:“我们薛将军让我们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走。”
那将领纳闷说:“哪个薛将军薛中郎将吗我们不归他管。他找我干什么他也不该在周围呀。”他们最终起了冲突,几个非要拉那将领走,那将领先是说好话,接着就与他们推让,喊自己的士卒加入进来与他们推攘,他们越闹越乱,越闹来的人越多,而其它地方的火堆边,往往很长一段都没了人看守。
一片黑暗中开始有人马闪现,他们穿着靖康军队的家裳,抵达火光之中,没有直接跳进营地,而是沿着火光走,人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足足好几百人,不少还是空鞍的,原先那片火堆边已经打起来了,几个御林军用刀别着将领的脖子,大声喝道:“你们谁敢动我们是御林军。”
御林军都是京城来的。
他们吃苦不如边军,打仗不如边军,还往往躲在后头,吃得好穿的好,就像现在,很多御林军跟着皇帝后出白登山的,军帐都没带,就把边军赶走,自己住进去,这前沿上守火堆警戒的,更都是边军,边军早就对他们不满,双方顿时闹得势如水火,数百人把那几个团团围在中间。
直到突然而来的陌生军队到来。
他们有个将领模样的,大声喝道:“闹什么闹怎么回事儿”
士卒中看着这些人陌生,而且军械战马一样俱全,跟移动兵器库一样,心里已经弱了三分,一边讲这个御林军的无礼,一边问他们是什么人。那年轻的将领拱了拱手,告诉士卒们说:“皇帝陛下就是怕你们闹内讧,让东夏人有机可乘,派我们巡视各营。”他一挥手,威武的士卒就从身后上前,把几个御林军摁住,两人反剪一人臂膀,押了就走,那将领一挥手,让军队沿道路入营,自己则义正词严地给边军将士说:“这几个御林军中的败类,本将一定严惩。”
他挥手招那将领说:“你也一起来,做个证人。”
那将领便走到了他的手边。
他们一起走着,为首将领主动说:“我姓董。董太尉是我叔叔。不怕什么姓薛的,到了军法大帐……”
那边军将领质疑说:“军法大帐不往这儿走”
那年轻将领就说:“军法大帐管不了的。皇帝他老人家说了,他管,咱们就带上人,到他老人家跟前理论。”
边军将领受宠若惊。
一个太尉的舅舅就不要说了,还能面见皇帝,他连忙说:
二百三十二节 活捉皇帝
接下来,潜入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顶±≦点±≦小±≦说,www.23wx.co⊥m一处营检哨楼下头,几排御林军军容严整,在作仔细作盘查,勘验森严。御林军确实没有边军能吃苦,实战经验差,但在秦纲父子的苦心经营之下,制度上却一丝不苟。
一名军官站在上头,双手扶住哨楼的侧板,可以看到他伸出的双手上,套着的是东夏出产的黑色的分指手套——武士抓,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望着眼前一直延伸到黑暗中的骑兵,他的眼神渐渐疑惑起来,眼前这支骑兵神色萧杀冷肃,头盔个个压得很低,确实像一支秘密训练出来的王牌部队,但他们身上的铠甲很多都与体型不符,有的才勉强套上,这就不对了,朝廷再穷也重门面,像虎贲一样的军队,怎么能发这些不合身的衣裳呢,何况他们说是在到处巡营,身上却隐隐带着战场上沾染的黑血。
巡是内,战是外。
朝廷有那么容易派出去作野战
白天野战,夜晚巡营
尤其是接到部下伸手递上来的铭牌,军官脸上现出更为异常的神色。这块青色银纹的铭牌上竟写着“鹰狼八品”四个字。
“鹰狼八品”的铭牌
开玩笑吧。
什么时候朝廷名义上的侍卫有这怪头衔
要知道,八品侍卫虽是侍卫头目,但不足以率领一支王牌军队吧。那军官试探说:“你是八品”
铭牌是逢毕的。
逢毕作为功勋子弟,今年开春跑去参加内厅试,单论个人武艺给拿到的。
这种掐线纹的武级牌,是东夏官府借鉴银钱防伪,刚刚开始的造牌工艺,特意用来褒奖那些黑鹰七级以上的优异年轻武士,逢毕他才是今年内厅试中十几个新拿到手的人之一,那上头是不褪损的天宇青,纹路中掐着爆裂的银线纹,不但只是官府拿来炫耀东夏的金属加工工艺,也深受拥有者喜欢,逢毕就把它当成把件,一天到晚团在手里,打算养成略带磨损却更有质感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它看起来气派,没有多少人见过,逢毕才把它交给身边的参士史乳牛,亮出来震慑靖康官兵。
史乳牛高冷地说:“有何问题”
他此刻脸上的高冷是真高冷。
他虽是参士一枚,却羡慕死逢毕了。
八品黑鹰,那是多少年轻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度,现在拿在我的手里,你这个靖康人要是真能弄懂,吓也吓死你,你还一脸不屑。
不自觉扫了逢毕一眼,他有点埋怨爹娘,要不是自小吃的不好,体弱多病,也会像自己的弟弟们一样。
还好,武艺不咋样,个儿还算高。
陡然间,他给想起什么,上头写的啥,写的啥
八品。
娘耶,这靖康一品大九品小,我们东夏正相反。
本来就是诈人,一切全是假的,就是在利用靖康底层将士的愚昧。
在东夏,官升一级就要读书一回,而在靖康,谁管你
百姓不知县令和郡守府里的管家谁大谁小,路遇洗马可以当成是马倌……
东夏人读书读得熟悉靖康官职,可以反过来冒充靖康人,靖康人却会信以为真,没学问真可怕,你越说得夸张他就越信,路长喜不是那皇帝的表兄弟,董太尉的侄子,一下就把他震个魂不附体。
但眼前这位御林军头目,很可能是功勋子弟,也能骗过去吗
史乳牛本能地察觉到要露馅,不动声色给逢毕圈了个手型。
逢毕给漆霸圈个一模一样的手势,手已经移动到挂短手-弩的腿部。那军官不动声色将铭牌递交下来,像要转身回去休息,却突然大喊一声,逢毕抬手冲他一弩,却被躲过,只将那军官身侧的敌兵射落。
暗偷变成明抢。
随着哨楼上巨大铜锣被敲响,一场厮杀瞬间激烈,东夏士卒抢上木哨牌楼那军官背靠木门口的哨板,本以为可以负隅顽抗,两个东夏兵双臂交织,一个东夏兵低头蹲伏,便有东夏兵踩上蹲伏的同袍,登上两个东夏兵的手臂,跳跃中受他们一送,已上七八尺的哨门楼,他们再一翻上去,就与同袍一起夹击楼上的敌军。营地上的援手还在慌乱,下面有人搬开鹿砦,马队已经向外流淌。
他们只是借道,一路奔射放火,只消除威胁,造成慌乱,却不陷入厮杀。
木门楼上的将士也逐次跳下来,跳上同伴牵引着的空马,跟着队伍奔驰,等一名将领带着百余将士赶到木门楼下,只看到一片死伤。那将领拽起来一个,大吼道:“有多少人为何不提早示警。”
不是不提早示警。
这支东夏兵通过得太快。
马队奔驰,他们的目标就是红衣营,也是路长喜他们口中的神兵营。
路长喜被他们牵在马上,眼神闪烁,神情震动,逢毕便喊问他:“要学的地方多着吧。”问完他。漆霸追赶上来,逢毕便又大喊:“总教头。我们干的不赖吧”漆霸便给他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靖康反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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