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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熊熙来说:“不但现在就去,还要先求见皇妹千岁,金银珠宝万千宝物都不要吝啬,两天时间过去了,依着东夏军队的马程,北平原的军队会怎么样了,陛下一无所知。”他又说:“狄阿鸟自诩言必信,只要他说出来,他通常就不会反悔,何况他野心太大,与你有君臣之名,他定然顾忌天




二百四十七节 能和就和
    秦禾一夜间醒来,收到一堆金银珠玉,珍珠、宝石都是难得一见的成色,然而相比靖康皇帝携带转送的黄金白银,珍珠宝石就又不算什么了,她听来人说这是皇帝送的礼物,托自己怎么说怎么做,脸上反倒没有半分喜悦。 自幼生于皇室,金银珠玉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如果说她会喜欢宝石和珍珠,不过是想加工成首饰,装饰在身上,让自己变美——爱美之心她亦有之。

    至于拿来黄金白银干什么

    皇帝这位兄长给她送堆积如山的财富,她根本不知道拿来干什么,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淡薄亲情,想到拿出这些财货让她去做的事,她脑海里所能跳出来的相应词句就是俩字:贿赂。

    心中充满赌气的成份,见狄咸晟手里团的几颗隋珠,在眼睛上比来比去当玩具,她抢下给扔回木托盘,哪怕发出“咚咚”的响动,也毫无犹豫和心疼。

    右手里的被阿妈抢走扔回去,狄咸晟一点也不含糊,左手再捞上,他还是凑在眼睛跟前看宝光,闭气一只眼睛,嘴里发出吸气声。秦禾一把他拎起来,带着就走,她要去问问狄阿鸟,这些金银珠宝怎么办顺便也要吹点风,都是一家人,两下交战,东夏已经打得吝啬的哥哥给自己送成车的金银财宝,还要怎么样放他回家算了。刚刚走出来,狄阿青已经跑得飞快,来到将带着侍女拎着狄咸晟往外走的秦禾一抱,可是连一大一小两个全抱了起来,嘴里激动地说:“阿嫂。阿嫂。听说靖康人给你送礼了,我来看看。”何须再找出来看,官府上用作储存,铸成的成条金银装满的箱子从车上搬下来,箱子一个个掀开,里头满满实实,光亮耀眼。

    狄阿青“哇”了一声。

    狄咸晟立刻交出一颗宝珠,他阿妈给他抠出来不少,但他怎么能不留一手呢,却还是藏的有。

    他给这颗隋珠那是诚心诚意,用早晨起床后像糯米一样声音请求收买:“阿姑。我给你一颗宝珠,你别让我做你学生。”

    狄阿青把她俩放下,持在手里,却和孩子一样也凑去眼上,一只眼睛睁大,一只眼睛紧闭,发出“哇”的赞赏,嘴里却说:“一个哪够”

    狄咸晟立刻又交出来一个,一扭头,见阿妈脸色料峭,连忙虚笑说:“没事。你去找阿爸吧,阿爸要是不让要,我俩再还给你。是吧。阿姑。”

    狄阿青连连点头。

    他俩都是冲着隋珠和宝石的好玩,对金银却不感兴趣,相互牵着手去看,狄咸晟还建议说:“阿姑。我们弹圆珠玩吧。”

    秦禾终于河东狮吼了:“隋珠比你们镶帽子的东珠还贵重,你俩要当圆珠敲,是要都给弄毁坏掉吗”

    她气冲冲走掉,去找狄阿鸟了。

    狄阿鸟确实已经无心和解了。赵过带兵朝北平原军队扑去,本要战阵上挑战朱彰,哪料到朱彰帅前部急行军,眼看白登山只余二百余里,旷野分散修整,自己撑起一杆黄罗伞模样的避阳伞歇息,赵过带些骑兵瞅得准确,直奔过去杀朱彰一个措手不及……十余万援军虽然各有统属,受皇帝命召于其节制,然而大将被斩,其余将领便不敢再直接往战场行军,而是调转方向,往白登山关城方向时战时退。

    赵过送到朱彰人头,仍在追战北平原来的军队,早晨又到捷报,说是击溃了靖康军队其中一部。

    战胜在即,还需要和解吗

    靖康通使,突然愿意议和,甚至还故做隐秘,给秦禾送去财货收买,狄阿鸟都知道,他只是不想去理睬而已。

    他是不好突然改口,半夜派人去暗示几个将领,到了早上,召集一部分文武,便有将领主动提出是否还与靖康议和。

    眼下的大事也就围绕这一件事。

    秦禾找来,等他一闲下来,立刻冲上去,追问完他哥哥送来的金银珠宝怎么办。

    狄阿鸟胡乱搪塞一回,就去忙军务,见她不走,干脆又让人反过来去叫狄阿青和狄咸晟来,以暂时还没定下来的理由把秦禾哄走,要定下来的时候,定会第一个找她,讲给她,把她哄走。

    其实军务还在围绕着是战是和,而是战是和定不下来,他也不想去见靖康那边到来的使者。

    靖康的使者搓手等待。

    来之前,他们已经作好了很多说服的理由,不但尽数答应狄阿鸟原先提出的议和条件,还包括主动请狄阿鸟称帝,解除掉原有的君臣之义,甚至归还北平原,反正北平原现在也要丢。

    但任凭他们怎么准备,理由多么充足,条件有多么诱人。

    狄阿鸟不见他们没办法呀。

    使者便又设法派人去找秦禾,告诉说:“公主殿下。东夏王根本就无意见我们,等他决定下来,再见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得想想办法呀,要先让他肯见我们。”

    秦禾能有什么办法

    她一边想办法,一边手忙脚乱派人去问狄阿鸟身边的人,到底是战下去,还是会同意议和。

    风在转向,虽然谁都不知道狄阿鸟会怎么决定,但都不想白白放过机会,他们是边劝秦禾置身事外,边肯定地告诉她:“大王已经松动,看起来会同意众将士战下去,俘获皇帝,现在南下不南下倒不一定,但送到嘴边的肉,不能不吃。”

     



二百四十八节 使者裴轩
    被妻儿逼迫上见使者,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但他还是见了,见一面不见得会被说服,但是若不见,夫妻之间定会出现很深的裂缝。

    狄阿鸟让人传召使者,而自己刁难的话已经准备在嘴边,他来到行营的大帐,也没有摆出钢刀和众将,而那样反倒显得如临大敌了,其实对于一国的使者,越是随意简单,就越是一种侮辱。

    大帐是聚议用的,数丈高,阳光从蒙皮上穿透下来,把虎背大椅上的他照亮,正能清晰地让人察觉到那一丝的不耐烦。

    使者能答应什么

    原有的议和内容。

    正想着,外头已经有人带着使者走到帐外,经过一声通禀,狄阿鸟只是把翘在虎背座椅上的腿收回来,正面注视前方。

    使者进来了。

    是两个人。

    为首一位四十多岁的文官,面庞倒是清润,一缕胡须飘出几根,透着一股清奇,然而他一走进来,狄阿鸟就愣了一下。

    文官淡淡地说:“大王还认得下官吗王清河。”

    狄阿鸟一下坐起来,沉声说:“好生意外。”

    文官笑道:“是呀。是够意外。还往大王不要心存芥蒂,这次出使,是下官主动要求的,下官只是副手,旁边这位才是正使。”

    他把狄阿鸟的目光牵引到这第二人身上,介绍说:“这位是裴轩。是此次出使的正使。”

    这第二人却长得极为奇特,或可说长得极丑,双眼外凸,嘴唇包不住门牙,下巴上的胡须没了,嘴唇上的胡须从两侧垂下来。裴姓是关中大阀,根开多枝,枝发多叶,叶开多花,出仕极多,然而中正府对人物品评多有风貌气质,如此相貌,即便是世家之地,只怕想出仕也不太容易。那裴轩仍在抱手,看起来比王水恭敬,狄阿鸟一开始留意王水,也是只当他个从官跟了进来。

    裴轩经过王水介绍,仍是不见抬头,只是摇头晃脑地说:“大王在上。小臣受我朝君臣之托来见大王,因为与王清河相识,知道他与您有几分交情,就把他拉来了。”

    王清河苦笑,抬头给狄阿鸟说:“我说是过节,他竟然不信,问我是不是怕死躲后头,又向皇帝要人,我只好跟着来。”

    是过节。

    但是狄阿鸟都淡下来了,当年就都放下了,何况现在。

    他说:“王清河。你现在到皇帝身边为官了”

    王清河摇了摇头,轻声说:“在登州边镇做个巡检,官职低微,等于是贬斥。”

    狄阿鸟不信,把裴轩晾在一旁,自顾与他说:“以你左右逢源的为官之道,大胆妄为之性格,多多少少还存在的那点儿志向,不至于吧。”

    裴轩插言说:“受他兄长的连累。他兄长,被午门外杖杀了。”

    狄阿鸟大吃一惊,再次盯住王水,表示说:“我们之间的过节那是早先的事情了,孤对你,还是仰慕的,要不你到孤这边来,不说如何厚待,当不会亏你,只是你别把以前的坏习气给带来就行了。”

    王水说:“还是谈正事吧。大王该不是不想谈,一味问及我”

    狄阿鸟笑着说:“正事就是孤如何捉住皇帝,把他遣送回京城,现在与你们在这儿说话,听你们找个话题劝孤一两句,难都不是正事,孤就是看看他能派谁来,还撩拨孤娇妻爱子院门前胡闹。就该想得到,要说擅长撩拨女人,你王水那是头一个,好好男儿……就不敢不往女子幼-童上撒手段”

    王水很尴尬,没有说话。

    裴轩轻声说:“行大事不拘小节嘛。大王若是不给我们一个机会,自己也还是失去一个机会。”他说:“我是自告奋勇来的,心里一直仰慕大王,心说有此机会,怎么不来见一面就是大王心里不高兴,一刀将我斩了,也是见着天下最知名的英雄,死而无憾了。”

    狄阿鸟明知是马屁,倒也受用,笑眯眯地说:“见你也是给孤的一个机会,对吗你还能给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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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八节 自由贸易
    裴轩和王水已经退了下去,狄阿鸟还在出神。

    裴轩所言的全功,不是曹魏武不能做皇帝,这是一种极大的权衡,或者是利和义,或者不全是利和义。狄阿鸟的目光深峻起来,身边将领来到与他讲话,他也是恍然回神一般,仍没听清楚。

    “禅让”是一种不高明的解扣,但也是一种现有的唯一的解法,不这么去解,委实不知道还能怎么解。

    按说东夏自成一国,未必需要忌惮什么,但回思一二,自己尊过王,是雍人,将来想统御的土地不只是东夏一隅,那些中原的士大夫接受吗……裴轩给他讲了一种办法,那就是皇帝主动解除君臣之约,先平起平坐。

    回顾历史,郑国的国君射了周平王一箭,周朝虽是垮了,但郑国,至始至终未知得到何利,之后的郑君一生都在致力于和解,却还是输在道义上,被天下诸侯所轻,虽国力不弱,却无可奈何,只做了小霸。

    东夏的情况自然与之不同。

    但天下的大义却是相同的。

    放了皇帝,换来一个平起平坐,南下中原只是推迟些年头,但谁知道不是长期的福利呢而不放,会不会内坏所谓的内坏,就是表面上得了利益,而实际上隐患很多……利用皇帝即便可以入主长月,进了长月,然而在半个谋逆的基础上,也给人争相反对自己的借口,如果天下人都反对呢。

    即便不会反对自己,自己也要与诸方妥协来获得主政的权力。

    一个妥协的政权如何改革吏制,兴利除弊,精简军队,索民分地而有人反对了,质疑自己了,不还是要打仗……你就能肯定利用皇帝一定要比自己与皇帝在礼制上分庭抗礼之后趁皇帝失德,前往征伐更顺利吗更不要说一旦俘虏皇帝,长月也有可能快速扶立新君,即便用尽手段进了中原,却仍具有巨大的风险。

    罢了。罢了。之前自己都能接受议和,现在也不应该不能接受才对。

    狄阿鸟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翻腾如浪,巨浪层层叠叠。

    归根结底,曹魏武青史上背负骂名,最终没有统一天下,是他早年取巧了,到最后弄巧成拙掉。

    走出来,狄阿鸟就吩咐左右说:“着手安排议和吧。”

    来来去去,竟然还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大伙面面相觑,有人脱口就说:“不是。大王您怎么能……”他们想说大王“怎么说变就变”,可是狄阿鸟始终没有直说不再议和,只说自己不想了,快不想了,他们从狄阿鸟眼神中看到肯定,此语竟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一样,便无法质疑下去。

    没办法,你必须对天道怀有敬畏之心。

    他最终还是想要先解除君臣之约,去掉君臣道义上掣肘。赵过领兵归来,一听说最终还是要议和,立刻去见狄阿鸟,见狄阿鸟在灯下写信,不好直接询问正题,一时没话找话说:“阿鸟。给谁写信呢。”

    狄阿鸟头也不抬地说:“给阿虎。”

    赵过想不明白,重大的关口上为什么问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别有用心地说:“让阿虎也同意呀。阿虎他十五了吧。”

    狄阿鸟愕然抬头,旋即拿笔点了点赵过。

    他给听出来了,赵过是在笑话说,逢到大事上,你问儿子呀。

    赵过一阵憨笑。

    狄阿鸟轻声说:“备州保郡打起来了,阿虎也被卷到里头去。”

    赵过大吃一惊,连忙问:“什么时候来的消息是不是要渔阳那边提防北平原军队的一个军府陈兵边上。”

    狄阿鸟点了点头,又说:“你与朱彰作战,有没有降兵,立刻前去询问,田启民的军队是不是不再援之列”

    赵过出去喊了一声,立刻让人去办,然后回来说:“田启民手里好几万人,阿虎怎么牵扯进去了呢”

    狄阿鸟苦笑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好像田启民的一个部将被屯到保郡,北平原军队抽调援助白登山,田启民大概是觉得保郡是他的地盘,提出他来坚守北平原,结果援兵一走,他就把触角伸向保郡,想趁没有掣肘,先侵占保郡,图个退可攻进可守,但为人行事欠妥,立刻就在保郡拉壮丁,要补充北平原,加上众多的溃兵、败兵、逃兵都往保郡蜂拥,阿虎谋了个伪县令的官职组织起丁壮抗击,最后就干脆与当地一位将领联手,提出“驱苗拒田”。苗容易拔,田启明归根结底还是想保住北平原,他若被迫弃守回师,光靠李虎和他的



二百四十九节 真的只是为了见一面
    裴轩半夜来的东夏,又半夜急急忙忙赶回去复命。 他半夜来东夏没有问题,然而再半夜急切回靖康阵营,却把人给吓个半死。人还没到,皇帝身边的人磕磕碰碰往皇帝那边跑,嘴里喊道:“陛下快起来。陛下快起来。不好了。”皇帝让人给自己穿好衣裳,走出来,已经有人半推半赶,让裴轩加急加快,因为这些人都是卫士,远看着就跟架着走一样。

    皇帝心里也激动。

    你可以拒绝议和,若是你议和,别人断然拒绝,加上眼下的形势,心里还是足以忐忑的。

    然而裴轩到了,皇帝却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任何的沮丧,便主动说:“裴爱卿。他又额外开条件了对吗”

    裴轩愣了一下,回头找一下后面的王水,离得还很远,就说:“陛下。没错。有了额外的条件。我答应他之后,急着回来找陛下给定下来。”

    皇帝大怒,上去一脚,咆哮道:“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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