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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往日这些话都是讳言的问题,靖康人习惯不谈政事,因为论政是要杀头的,而东夏人也有总使馆的约束,不便与靖康人大肆谈及官府优劣,相互之间即便是话头牵上了,也是飞快地转移。 更何况这也是一种尊重,就像你跑到口口人家里,非要与人家讨论信仰,辩论大肉是不是真是臭的……而一旦你谈及你们崇拜的大王,然后双方因为曾经敌对过,对方不恭敬而且谩骂呢难道要破坏掉友好的关系,为此争论互骂打架双方都把那些本来极想知道极想探来的当成一种敏感的雷区。

    所以,即便一村、一箭十二分亲密,相互之间也很少陷入讨论。

    然而今天,双方共同作战,东夏箭上的武敢和奇特让人吃惊,使得人心中不敢相信增加,便有人便追问不休。

    那个孩子的母亲就回应说:“管。”

    村里的人一个劲追问:“家里穷呢”

    孩子母亲说:“可以义贷。”

    “什么叫义贷”

    “孩子自学堂长大,能够成家立业了再还。”

    “你们官府管得过来吗你们官府钱上够用的吗”

    不知不觉,一些政体上的问题带了出来。

    东夏那边有人说:“学都上不起的少之又少。家里穷,箭长就得带着乡党帮忙,不然年末全县旗最末的乡,最末的箭都要去县里受责。”

    村里的人问:“怎么责”

    “鞭挞。”

    他们便不信了,几乎是震惊:“用鞭子抽打”

    东夏这边的石工上有读书人。

    海塞尔的堂兄略带激动地说:“是呀。我们大王说,官无所担责,则无作为。”他终于忍不住了,开闸一样说:“你们靖康,就是官不担责,无功无过就好了。在我们东夏,那不行,你的箭你管不好,要你干啥你的乡你管不好,多少人受冻挨饿这样的官,要么鞭打他,督促他发奋图强,要么就换掉。”

    杨村的人个个不相信,苦笑说:“那做官多累呀。谁还做官呀。”

    海塞尔他堂兄咳嗽了一声,搂搂衣衫说:“为啥觉得累,为民谋福利,大展身手,大显神通,治理一方出成绩,再受人尊敬不过。”

    杨村的人就问:“那贪官多吗”

    海塞尔他堂兄又说:“没有。爵士和公士受选代参政,每年都请上人,坐在一起与他对账,一笔一笔都得对清楚,收的税,都有两执,这是你们的大官杨绾发明的,我们大王在国内推行,邸报还夸过这人。”

    他又说:“我来你们这儿快一年了,从东家这儿知道,你们收税,看人收,收多少,交多少谁也不知道。”

    众人顿时爆发了对官府的不满:“就是呀。都落自己口袋了。”

    海塞尔他堂兄又说:“留在我们自己手里的票叫税执,每年上交一回,交税最多的人那一定是生意多,能挣钱,不但会胸戴红花,骑马耀旗,还能积信,有信的人,官庄、私庄就都肯给他贷钱。”

    一个曾在县里应过差的老人问:“私下给钱,不要税票的有没有”

    海塞尔他堂兄笑道:“几乎没有。要说有,当年在北平原偷税的都是你们靖康去的,时不时会被抓起来监禁,叫贿赂公人。我们东夏人就知道,你可以一时没钱,但是只要积了信,就能贷钱。省一两个子却失去的太多,这叫小聪明。何况我们官府只要抓住公人一次,就永不录用。”

    众人又质疑:“一个子也不录用,要是换的人多,哪来那么多人做官呀”

    海塞尔的堂兄冷笑说:“这就叫风气。刹不住,风气就会坏掉。奉公守法,铁面无私的人不来外财,歪门邪道的人却能来外财,谁还向好呢再说普通的公人,也不是非哪个人来做不可……就是全换完,国家也不缺。”

    众人太震撼了,问他:“谁想进官府谁就都能进不得是官绅人家”

    海塞尔他堂兄说:“只要有空缺,能够干好,谁想进都能进,国家不设门槛,公人便不自以为贵。你们靖康却正好相反,除非是差役,否则就是个普通小吏就都设个门槛,名为考计身家,实则将大多数人堵之门外……如此以来,官府用人,等于无源之死水,更换不得。若是在朝廷有了品阶,那更不用说,要经过宗正府考评,通过吏部考计,试问诸位,谁能换来活水”

    众人渐渐听不懂了。

    海塞尔他堂兄却是脸颊潮红,激动地说:“在我们东夏,如果你想进官府,你保证你能奉公守法,铁面无私,能明理,能写算,谁也不管你出身何族,进没进过学堂,进过何等级别学堂,可当众辩论服众,也可求考官府实务,若进了官府还有不会的,官府会教你,直到教会你。”

    他说:“官府择县旗以上主官,完全靠才能,可先视才能作差遣,干出功绩,再转正官。”他又说:“你们靖康的官职,众多人挤破头而争




二百五十三节 郡中内乱
    踏上河岸,高胜武便松了一口气。

    眼下他率领优势兵力,唯一担心的就是寒水难涉,除了大张声势之外,还安排一股精兵自上游渡河,顺水而下接应自己,石敬孙率上千士兵把守河沿,高胜武虽是存心虚造声势,但为了作掩护,也强渡了几次,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之外,最终上游渡河的人马一道,石敬孙便不得不退缩县城了。

    石敬孙的军队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石敬孙率领的只是郡兵。

    陶坎在的时候,虽然对郡兵作过各种严格的要求,但为了统合军队,还是想也不想就将郡兵之中的精兵抽走,分别以“风”、“林”、“火”、“山”、“龙”、“虎”,“豹”、“准”为字号,另组了八个营,一个中军……又称“大八营”,共计人马十余万。对于备州而言,养起这么多营兵,就要不断弱化各郡郡兵,郡兵多则两三千人,少则一千出头,有一些更是从豪强手里夺来的,战时在各个营头下听用。

    北平原收复,东夏威胁相对消减,陶坎再一走,无人震慑豪强,郡兵便被近一步弱化,几百、几百的兵卒各有归属,拿着世家的补贴,听着世家的调遣,挂一个郡兵的名号,统一号令就都成问题。石敬武到备州已经有一段时日,对地方上的情况再熟悉不过,然而石敬孙分明是其中的异类,虽不算正式的接触,但还是接了仗,他手底下的郡兵战斗力丝毫不弱,光从一排一排轮射的距离和准确上,就足以明了。而且眼下不单单是战胜石敬孙那么简单,而是要足够快战胜石敬孙,否则一旦州军反应过来,起码会下达军令,不许自己进攻或者居中调停,自己背后的那位也已经下了决心,同样不允许自己拖延,要达到目的,也只有让州军猝不提防。

    上了岸,高胜武就放心了。

    他将军队依次摆开,开始向易县进发。

    石敬孙则正在城楼上懊恼,原本与李虎说可以在山上构建一处营盘,与县城互为犄角,眼下高胜武来得太快,竟没顾得上……

    看看天色,眼看就要黑了,李虎的人组织丁壮也有序,看起来不缺乏人手,他便不再担心,与人说:“把守好城池。他也难攻打。”

    找个人问李虎呢,别人告诉说在县衙,他下了城楼就去县衙找李虎去。

    自从得知李虎的身份之后,每次见到李虎,虽然极力掩饰,但内心深处还是带着些畏惧,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他也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免得与李虎意见相左的时候,自己会顺着李虎,露出怯意。

    县衙周围都是李虎拢来的东夏精兵。

    他们有的是东夏遣来,有的是在备州召集来的东夏退伍老兵,虽然只有三、四百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编排训练,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战力。

    田过穿着阔大的衣袍,挺身站在大堂外侧,将腰刀扶往背后,眼睛朝外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前两个田家子孙正在庭院里练武,时不时刀剑相击,但田过分明不是在看他们,他精瘦的面庞一片肃穆,胡须一缕微微颤抖,像内心中极为激动。而图里牛则在跟着李虎,不停地闹:“阿虎。你这个坦达搪塞咱们你知道不知道他给咱们的甲叫绵甲,一戳一个窟窿……这样能打仗吗咱们的人可都是国中勇士。”

    田过看也不看就说:“不是不给好甲,他们的甲就是那样的。”

    图里牛气急败坏地说:“你该不是觉得穿这甲就行吧你现在可是他们的将,你肯拿你的将去送死,我还不忍心呢。”

    李虎呵责他说:“怎么给田先生说话呢。阿爸都无比尊敬老先生,让我师事之,你怎么就……”

    图里牛委屈地站着。

    田过笑道:“图里将军,我们早想好怎么办了。”

    他一回身,掀开略显宽大的棉衫,露出精钢的肚腩,图里牛大吃一惊,快走两步,上去敲敲,旋即绕他半圈,啧啧称奇。

    田过说:“虽然从龙之后,我就卸甲归田了,但我的几个儿子全在大王帐下效力,咱们东夏的将事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李虎也移步过来,轻声说:“藏锐。”

    田过点了点头。

    图里牛立刻好奇询问:“什么意思你们在讲什么呢”

    田过说:“世子是叮嘱我,关键的时候再率军出击,起到一箭射喉的作用。”

    图里牛又调转个方向,笑盈盈地说:“阿虎。让我领兵出击吧,老田他毕竟不



二百五十四节 隔空传病
    道林和尚的人倒是先到一步。

    随后消息就被佐证,为李虎打理情报的崔生源也来到告知。

    这只说明一件事,道林和尚是最先的知情者,郡守方步平被他出卖了。也许道林和尚认为这会是他度化李虎所迈出的坚实有力的一步,却不知道李虎在与身边人戏称:“成大事者,不可与和尚谋。”

    天已经冷了,整夜都在赶路,图里牛都有点儿吃不住,天一亮进了郡城,李虎便马不停蹄,直奔郡守府。大概是方步平早有提防,将武卒和不知从哪借来的兵丁调在门前,正值大清早,朝阳晃着也不见温暖,乱吵吵百多号人在大衙门前空旷的场面地上抢吃热饭。李虎带着七八骑兵箭一样到来,在府衙前下马,他们也只抬头看看,人都还从太平盛世上转不过来,谁能想郡守调他们来就是防眼下到来的这个人

    图里牛回身看着这一场面子的人,生怕会有不测,手伏在腰后的刀柄上,李虎呵斥他道:“看什么看走哇。”

    图里牛只好吩咐众人:“你们把他们……”吩咐到一半,又被李虎瞪一眼,打断了。李虎要求说:“捉郡守用。”

    众人这就跟着李虎,一跃上了台阶,因为正好开饭,门边只有一人把守,一眼看到李虎,顿时色变,还来不及喊叫,李虎剑不解鞘压上他肩膀,低沉地说:“去耳房里坐下。动一动要你狗命。”

    那人一看李虎身后七八个赳赳武夫,便失声了,掉头钻回耳房。

    他眼睁睁看着李虎过去,这才叫了一声:“娘哦。才十个人。”

    他自然知道外头场面上人多,这会儿就有一百多号,然而十个人也敢大摇大摆进来,把他吓颤着了,他不是忙着去喊人,而是自顾害怕,也不全是害怕,害怕与敬畏交织,他反倒相信只有十来个,那是捉郡守够用了。他是郡守府内的人,与外人不一样,郡守对李虎谈虎色变,收下马轮做师爷,自然心中有数,于是咬牙切齿半天,左摸右捞,找到一块垫物青砖,“砰”一声顶脑门上了,就见青砖楞子带点儿血痕,也不知道真自己把自己打晕了,还是装晕,就给堆地上了。

    郡守府里,马轮已经被人给绑了,绑了塞在屋子里,天亮被人押出来,按在院子里问话。

    郡守是斯文人,也没打他,带着自己的庶兄,站在马轮面前招呼说:“马师爷。你这车轮往哪转呀”

    方步亭代为解释:“你要是主动交代李虎的情况,我们就放过你,否则的话,就算郡守大人大量,放你出这个门,你也郡城走不出去。人人都知道,给大姓人家要钱要粮的不是我们郡守,而是你……”

    马轮冷笑说:“我怎么啦你们都要不出来钱粮,我要得出来。”

    方步亭打断说:“那还不是借着我们狐假虎威”

    马**笑道:“你们也是老虎爷没提防,不想你们把我给按翻了,你今天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们东家给你们好看。”

    方步平放声大笑。

    既然拿下马轮,就是怕他给李虎告密,难道自己还专门对付他一个马轮说得可笑,李虎都自身难保了,还为你马轮的一个毫毛动怒

    方步平凑上去,凶神恶煞就去拔他头发,口中喝道:“一根毫毛,一根毫毛,我头发给你拔光。”

    马轮挣扎几下,把他吓回去,便问他:“你真的就不怕了”

    方步平冷笑说:“上次不过是守卫力量单薄,被他闯进来要挟,这回我调了一支人马,武卒全在我这儿,而他远在易县,插翅也难飞来。”

    马轮叹道:“你这是不识大局,一味借机打击政敌,你可知道我们东家和石将军驻军易县是在干什么北平原的军队要是没与高显人打起来就往保郡进军,你怎么办被叛军所杀,还是背主另投”

    方步平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他问:“都是朝廷的军队,人家在前头打仗,你们在后面堵了后路,还把苗大人给打走,是谁是叛乱”

    马轮轻笑不语。

    方步平内心挣扎,反而定要问他:“到底谁是叛乱”

    马轮说:“如果有州军均令,我们自当让开易县,有吗谁是叛乱你都看不明白,这郡守真是白当了。”

    方步平又要动怒,方步亭制止说:“别跟他多说了,纠集士绅请兵是大事。”

     



二百五十五节 前来调解
    方步平召集士绅要议,确实未提前宣布支持谁、反对谁。

    他们想的是到场之后用武力控制场面,兄弟两个怕李虎一切都已经知晓,不问青红皂白,或凌辱他们或杀他们,被李虎要求带着去,反倒松一口气,收回一身的冷汗。他们以为马轮真的是受雇佣而来,说出来的话,李虎也许只信一半,他们也以为几个知情者都不会外泄,李虎只是赶巧了,却不知道李虎还难以下定决心杀个靖康的郡守,只是一味在看他们的表演而已。

    他们再三解释,李虎也不可能相信。

    之所以没有提前宣布,李虎就能分析出原因,驱苗,那是众多士绅参与的,既然已经驱苗了,就不可能反过来迎田,如果方步平提前透露,这些人就都不回来了。

    到了与士绅约定的厂库大院,不少士绅已经在了,他们不敢小觑李虎,纷纷上来抱拳,恭维李虎的少年英武,顺便捎带上大名鼎鼎的杨凌钢。有的人已经接受过刘昌的邀请,觉得刘昌虽是刘氏子弟,却还年轻,而他们刘氏宗族也还没有出面,只等刘氏宗族上打过招呼,再作答应,然而一见李虎与郡守一起到来,就像清晰的信号,内中几个认为出人出钱出力的时候到了,上前拱手作表示。

    方步平兄弟两个相视苦笑,他们想不到反倒促成了李虎的好事。人越来越多,不来的应该不会来了,就连陈天一家族朱氏的一个管家也到了场。大伙都让郡守出来说话,也总要准备些话,统一人心,鼓舞安抚,方步平却是不肯,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握在李虎手里,哪有一说让说些主张就上去,起码应该让李虎先说,而这也是在自标价值:你李虎虽然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动不动以生死威胁我,但是你不能怎么着我,看到了吧,我要是不上去说句话,你能说得来我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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