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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询问一下田过,看他的意思吧。

    招来田过,田过毫不含糊,力主出兵夹击。

    田过也是东夏人,世子储君的安危比中敌人一个阴谋要重要得多,哪怕敌人是计,等已方拿军队摄其后,走得远了,给布个埋伏,也总比让敌人集中力量击败李虎,给李虎带来名义上损失和人身安危要划算。他倨傲地说:“老石你不要怕损失,今天损你几子,翌日可成倍予你。”

    石敬孙无奈。

    倘若李虎不在易县,在郡城,他玩点手段也就罢了,李虎若在,他就得必须受调动,田过说的一点没错,有东夏一个国家在背后支持他,今日他会损失多少,将来东夏就能加倍还给他多少。

    这一点他也深信不疑。

    他咬咬牙说:“出城。”

    县城加上筛选出来的丁壮,还有三千多人,不能一个不留全带上,点了两千兵马,打开城门,便追了上去。

    田军从白河方向溃散,一路败兵逃将。高胜武派了一支人马先行,尽量收拢,希望能增加己方力量,而自己正如石敬孙判断的那样,手里握着两千精兵,歇到刘老庄外的沟壑地带,而高老庄,还有他阻击分割石敬孙的一千五百人。高亚武从前方收容军队赶回来,一下马,丢了马鞭就抢了些水喝,着急上火地喊道:“哥。你怎么不走了你知道前方李虎的人正在组织推进吗我们那边才多少人马不少又是收拢的溃兵,他们是被早晨一仗打懵了,崔头丧气,无心作战。”

    高胜武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

    高亚武说:“那你怎么就歇在这里不走了呢只有把咱们这些人全带上去,才够阵出一道战线。”

    高胜武轻身说:“再等等。我们是要上去。但不是现在,仓促拿出全部兵力,定会惊动石敬孙,也许李虎会让人传达他呼应也不无可能。现在上去,后面这一千多人,就会被他猛烈攻打,一旦守不住这边的刘老庄,我们就会被他们夹击。所以我们要等,我们要等到他追出来,挫败他一回。”

    高亚武追问:“他要是龟缩在县城不出来呢”

    高胜武看看太阳,说:“他不出来更好,我要在这儿等到午时,你回去,给诸将传达我的意思,可且对峙且退,以应对李虎给你们的压力。”

    他又说:“这也是试李虎一回,倘若他那边有东夏的大军,他们定然肆无忌惮,脱离乌合的丁壮,向你们发起进攻。倘若真如军师说的,只有一个牛录,脱离那些百姓,向你们发起进攻,就会慎重。”

    他说:“现在是白天,还像早晨突袭一样吗,你们还有他们两三倍的兵力呢。”

    高亚武正要再说什么,他已经不耐烦,大声叱喝:“早让你研习兵法,至今不见长进,打援你不懂吗”

    他凶狠地说:“若围住石敬孙,打个大胜仗,就能拿下易县。”

    一串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二人侧目,是后方赶来的一名斥候。

    斥候一下马就说:“将军。石敬孙率了一支人马追上来了。”

    高亚武立刻转换态度,赞叹说:“大哥高明。”

    高胜武道:“传我命令。立刻做好准备。若是石敬孙小心翼翼,一碰就缩,也无须追击他,他今一天就都不敢再出城。若是他急于追击我等,埋伏个正着,就吃掉他,撤回南边的军队,先拿回易县县城再全力与李虎决战。”

    高亚武恨不得给他鼓两掌。

    高胜武要求说:“去吧。你那边一切以拖延时间和保存实力为主。”

    高亚武一走,高胜武就开始作伏击石敬孙的准备了。他心里有计较,东夏的一个牛录,据说不过千人,清晨刚奔袭了营地,应该在人困马乏时,脱离丁壮上来绝无可能,如果他们上来,他们早晨就应该追击了,何必等到现在。人马早已布置下去,他赶去己方埋伏军队的前沿,便看到石敬孙的旗帜了。

    看起来似乎有点谨慎,但行军速度不慢,看来石敬孙是要被包饺子。高胜武嘴角流露出一丝的笑意,他对自己有着出乎寻常的自信,毕竟田启民自从接任以来,所获战功,起码其中三分之一是自己的功劳。有兵法作为支撑,有百战作经验,高胜武对自己仍有一种盖过石敬孙一头的自信。

    近了,更近了,半个头已经扎埋伏圈了。

    大概是感觉到这边的地形不好,他们行军显然加快。高胜武举起手掌,麾下角号战鼓齐做准备。尾部也进来了,还在进。整个军队全部进入




七十二节 击敌半出
    人群沸腾了。

    百姓们谁也没曾想到,上万贼兵会被齐心协力战胜,然而看着视野里对峙的贼兵在飞快回撤,哪怕他们只是一部分,众人却也欣喜若狂。除了欣喜,更相信源自于自身的力量。数万百姓从来没有聚集在一起这么干过,要说干过,只有官府使役,比如修建大运河,这是第一次令他们感觉到常说的“人多力量大”。

    这力量因为李虎而凝聚。

    李虎凝聚了他的石工,而他的石工多,又带动了更多百姓,人多而众,人众无畏,众人看到了这种力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能放任贼兵在刘老庄聚集,让自己人吃亏,贼兵飞撤,百姓则发出胜利的声嚣,漫野去追,追上去吓吓也行。

    李鸳鸯多作约束,照顾着队形,走得不快。

    便是在路上,有人已经在心里深思。

    他们给身边的人提议说:“打败敌人之后,打败敌人之后要是人都不解散多好呀,谁也不能再欺负咱,官府也不敢。”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若不是李虎怕死得人多,不让出战,真要作战,上万贼兵也占不到便宜。他们太想留住这种不可撼动的力量,乡里想,亭里想,村里也想,年轻的人儿热血都沸腾着。

    终于,有人酝酿之后提议:“打败了贼军,我们推举李虎为五县总把头如何团而练之,一旦有事,村亭乡县齐出。”

    能想出这些想法的人都是读书人。

    有人问:“用什么办法喊人呢”

    大伙兴高采烈地呼应:“铜锣。铜锣一响,四邻八方。”

    却还有人质疑:“李虎现在是代县尊了。也算官府中人,他又文武双全,前程远大,做五县民团的总把合适吗他怕影响前程不”

    追到刘老庄外,南边有人,北边有人,等于把刘老庄给围了。

    这时,如果纯粹从战力上讲,除去溃逃伤亡,高胜武还有数千人。

    但是人心浮乱,士无战心,粮食也丢失众多,可谓久败成沙,他们在田垄上,村寨中团团围坐,非议连连。

    石敬孙、李虎、刘昌等人聚在一起,也相继停下强攻。

    黑夜降临。

    黑风自西北大作。

    整个刘老庄的门窗几乎都被拆出来生火,照得通量,被风一卷,不时起火,但将士们却更加惶恐。

    士卒不知之所以,怀疑受天厌弃。

    高胜武却欣喜若狂。

    他紧急号令众将:“近日连败,士气极低,本想趁夜突围,忌惮夏兵铁骑的追击,不巧天降大风,可掩我们往西北方向突围到河沿。事不宜迟,快做准备,万不可让敌兵西北布阵等候我等。”

    众将大为失色,纷纷说:“西北起风,逆风突围,于我大不利,将军怎么挑西北方向呢。”

    往日高胜武定无耐心解释。

    今日,他军令的威信降至低点。

    高胜武不得不解释说:“风才刚起,若北方士卒来不及拦我,突围而走,敌骑难以追击。定可突破到河沿,守好河沿,可守可攻,仍可接应大帅,向大帅要援,一雪前耻。事不宜迟,现在就走,行动迟缓的士卒就别管他了。”

    “不管他了”这四个字最催速度。

    这边众将还没准备妥,那边士卒已经有人先往西北跑。高胜武虽然心里大怒,却又知道,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倘若一慢,谁都突围不出去,士卒慌乱,只是这种慌乱,却会暴露他军的意图。

    他只好加快安排。

    只要跑出去,月黑风高,谁知道军队是不是混乱的,只要抢在敌人前,敌人若往西北方向追,也一样会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逆风追击,回师作战,他们也会惊恐的。

    眼看就要将敌人围困在刘老庄,李虎这边的兵力终究不能围成铁桶一般。

    几千叛军有往西北方向一窝蜂突围的迹象,而那儿都是沟壑,确实能判断是敌军合适的突围地点。

    石敬孙主张点兵把他们堵回去。

    天黑时就作军议,此时起风,正好安排。

    不料头脸人物坐一起议论,在作斟酌,旁边一个正弯着腰在图上作业的参士突然抬头,他大声反对说:“敌人还有好几千人,我们把他们堵回去,他们定然困兽而斗,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仍然不易解决。而追击,却又逆风。不如放走一半,拦回一半。一次只吃一半。”

    放走一半

    那你在敌人突围一半时从中截断,你岂能断定走掉的一半不会回头救援没走掉的一半到时候掉头作战,就会被风沙封脸。

    想想就荒谬。

    尤其一个小小的参士不懂畏惧,能蹦出来提。

    石敬孙虽然不知道小参有多大,但看他几乎见谁都先



七十三节 跟对人很重要
    清晨。

    高胜武站在河岸线上,晨风吹来微感清凉,尤其是脖颈的方向……他的弟弟高亚武受了伤,已经缠得兔儿一样,这让铁血心肠的他生出一股不忍和怜惜。岂止是高亚武,将士只剩三千人,一脸的黑灰,有的人看起来是要洗洗身上的沙尘,实际上一跳河里,便想着往对岸游,好逃脱这个是非之地。

    再一次收拢军队,他便在河边扎了营地,并派人向北平原的田启民要援。

    李虎的军队也上了河沿,没有向他开战,而是射给他一封招降书,要他“弃械投地自束请罪于州军”。

    败于乡间一介少年,若最终还被人家招降,情何以堪

    高胜武是万万不肯降的,守在这儿,还能接应渡河,何况这儿又与北平原一水之隔援兵随时可到。

    李虎给的期限是中午午时。

    大概他会在中午发起进攻,高胜武根本不为所动,插剑掘土,修筑土坎,等待援兵。

    然而接近中午,河心驰来一船一舟。

    之前调河沿兵,高胜武将船筏停到河对岸,此时驰来一船又一舟,但是离援军到来,千帆尽发还会远吗

    行至河中,那大船稳稳当当坐在河心不动,小舟却撑驰过来。

    几名将士手持长剑,立于舟头,大声喝道:“高将军。大帅唤你和高亚武到船上,有话问你二人,军队先交予吾等。”

    有什么话可问的

    治罪呗。高胜武苦笑,回头看了高亚武一眼,轻声道:“走吧。”

    他看到高亚武的手搭在剑柄上,握得极紧,给他摇了摇头。虽然战败,但是从战场决断上论,并没有大的失误,惩处在所难免,杀头怕是不会。大帅要进备州,终是要用人的,怎么会因为一次的损兵折将杀自己舟上有名将领下来,他一边与高胜武客气,一边让高胜武召集手下,转达由他暂代的军令。

    高胜武很快领着高压武上了小舟。

    那小舟亦飞快走向河心。

    无定河水清澈平稳,自从下游一片泽国,无定河就变得异常平稳。

    舟下传出微弱的水声,撑起竹篙,只是在河上扎出一处处涟漪。河心的船上有人在弹琴,声音吭吭铮铮,好似山涧烟云,白驹穿梭,好似清泉叮咚,松子静落,令人动情而神怡。

    终于到了河心。

    士卒推他上船,等他兄弟二人爬上,那船便驰了出去,在河上顺水而下。

    看着船行和船上的士兵,二人忽然觉得不对。

    高亚武素来鲁莽,对着船舱喊道:“大帅。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个劲往下游走”

    船仓的帘子被掀开。

    两人最先看到的竟是那位曾随军的那先生在里头坐着弹琴。

    掀开帘子的人竟然是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那骑士。

    若不是里头还坐着大帅身边的一位亲随田地广,二人都会怀疑这先生别有企图。

    那先生并不说话,只是按上琴弦,将琴音暂停。

    田地广带着些许的歉意说:“两位将军。对不住了。大帅请你二人上船,是让我治你二人之罪的。”

    高胜武警惕地看向船上的士卒。

    高亚武却是大吼:“我兄弟二人确有败军之罪,可我二人也立下过累累战功。这一战,我们败得冤。谁知道李虎和妖人无疑,还请来了夏军的府兵。”

    高胜武也慢吞吞地说:“李虎请来夏军府兵的情况,大帅是否知晓”

    田地广淡淡地说:“败军之罪何足哉你二人不告大帅,私下向州内用兵,究竟是何用意”

    高胜武迟疑道:“私下向州内用兵”

    高亚武也猛地转头看向兄长,问他:“不是大帅让你打易县的”

    高胜武毕竟不是高亚武,惨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大帅要灭我口呀。只是我不明白,大帅为什么要这么做。”

    田地广笑道:“都是明白人。那就实话实说。白登山一战,东夏胜了。但是东夏并没有围歼王师,与皇帝议和,只是要回他质押长月的长子,赔偿军费,三方共管北平原……这令所有人都想像不到。钦差已经抵达北平原,大帅不得不陪伴在他们左右,听他们的安排,你说怎么办”

    高胜武愕然。

    他大吼一声:“这怎么可能这消息弄错了吧。既然东夏战胜,他们为何要这么干”

    田地广苦笑说:“别说我,大帅也窝得吐血。你回师备州,大帅如何与钦差解释你只能是不听调遣,私下为苗保田出气用兵,你说呢大帅也知道你冤枉,你就为了兄弟们,顶了这个罪名吧。”

    高胜武颓然。

    高亚武却还悬着宝剑,又一次将手搭到上头,他冷笑说:“想吃肉又怕夹手,他以为杀了我兄弟二人,别人就不怀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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