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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因为高奴物资的丢失,军粮再次征集的速度有限,每次运送上来的粮草只能供三十万大军吃用三天。

    也就是说,三十万大军加上之前所剩一两半的粮草,只能支撑五天。

    五天的粮草供给,那是极为危险的。

    他突然萌发一个念头:该不是狄阿鸟,胆大到想吃掉三十万军队吧

    三十万军队,三十万人不是容易吃得下的,但是人再多,人越多,粮草匮乏,再被截断补给线,那也难免陷入崩溃。等到了半中午,他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这几天北边草原上的军队数量不少,加上拓跋久兴派人冲破包围,派人告诉说,说之前东夏包兰背后驻扎的全是军队。

    他没有坚持定要将丢失灵武的万户押来中军治罪,而是从中军抽调出五万人与他汇合,回师灵武,只是给了领兵的将领一个便宜行事的权力,如果汇合之后,那个万户人所剩不多,就擒住他杀他。

    这种源自陈国国体,各将其兵的弊端,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派出了五万人。

    五万人,几乎除了有限的攻城军队,他将手里的生力军全部派遣了上去。

    于此同时,他又开始了攻城。

    毕竟夺回灵武和攻占高奴,都是扳回境地的突破口,他也是不愿放弃的。为了组织更多次数的攻城,为了让博大鹿不瑕顾及,虽然他将手里的五万生力军给派遣走了,却开始着手收缩阵营,将北面驻扎着,用来阻挡东夏的军队收缩过来,等到下午,攻城的军队轮换不下来的时候,投入到攻城中去。

    高奴。

    一大群部族首领开始闹情绪了。

    陈国攻打得他们一整天都喘息不上,部众伤亡惨重,博大鹿却很少动用自己手里的精锐,他们觉得是博大鹿在狄阿鸟的授意下,在故意消耗他们,意见都很大,包括带领猛扎特族人出征的也埚。

    也庆阿却很平静。

    东夏王狄阿鸟是他妹夫,又给他栖身之所,哪怕真是起心消耗众人,他也没办法,但他也没有劝阻也埚,至于其它人怎么闹,




八十七节 中国将志
    高奴城是历代防胡重地。

    城高三丈六尺,基宽五丈,顶宽三丈,地势东高西低,东北角向外突出,西边凭河,在北面,城外还有一条土长城。不过博大鹿并没有多少守城的经验,面对漫天遍野的陈队,在城辅周边打了几仗,丢掉了护城河和土长城,丢掉了,他也没想过再夺回来,依河拒敌,反而把军队龟缩到南北两城中。

    陈国率先攻打的是大小西门,都上了城楼,又被赶了回去。

    正因为敌人城楼都登上了,博大鹿非常恼火,尤为恼火的是,这个节骨眼上,东夏的封臣们还与他计较谁占便宜谁吃亏……敌人势大,只有保有嫡系精兵,才能持久,现在,他肯定要把精兵留在手里作生力军,别说是他,换任何一人也会如是安排,这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吗

    若不是大夏律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他真恨不得杀个三五个镇镇人。

    大夏律不允许草芥人命,哪怕战争期间,眼下封臣们就算有罪,也需要交付藩司论罪,何况他们闹一闹不犯法,这让他们觉得在东夏就这点好,真让他们因为陷入争执放敌人进来,他们也不肯……一听说敌人城楼都上了,聚在镇北楼理论的藩司一哄而散,按照划分,克尽职能。

    大小西门的敌人被打退,紧接着是北门。

    陈国开始对北门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上了投火车,火烟腾起一大片。

    再接着,陈国开始攻打东门,逐渐已是围三阙一之势。

    博大鹿不为所动。

    他巡了一遍城,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还有心在镇北楼慢慢喝茶,临时抱佛脚,寻找一些守城的图文学习。

    当年守渔阳,那是座废城,又缺粮,不得已反扑一二。

    现在高奴城城高池深,粮食不缺,一窖一窖的仓穴子,士卒精良,百姓同心,安心缩着就行了,进城了大不了打巷战。他就带着云淡风轻,啥事不管的模样,给部下们增持信心,但是三个城门全部告急,手下的精兵也逐渐分配出去,手下参士还是着急了,建议他向靖康要援。

    数十万人的战争,营地驻扎隔断,与大本营联系不上,但他认为大本营应该可以联系上活跃在中原的王本,想了一下,回答说:“王基深不是前往太原了吗他自然知道该不该要援,以我看,他肩负使命,会调动朝廷的军队,但不一定会来援助我们,而是会让朝廷增兵上郡。”

    上一次的假战令他记忆犹新,事后,狄阿鸟告诫他,要他不能光能带领三五千铁骑驰骋,而要更多地把自己当成一军主帅。

    他站在全局的角度上想过。

    这一条推测并不是来自大本营,而是来自于他本人的分析,难道大王处在战圈之外,坐看敌人围城不成

    大王肯定已经增兵敌后,放任敌人攻城,一定有放任敌人攻城的目的。

    时不时,他会想到渔阳一战,渔阳一战一劳永逸,解决了巴依乌孙,现在也许大王的用意,就是“聚歼”敌军……后面,大本营虽然向他下过命令,但是却因为保密,没有全盘托出计划,即便是这样,“聚歼”一词在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回,而且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高奴一战的战果会更大。

    征战多年,他自有与狄阿鸟的默契。

    参士们一再催促,他就说:“那这样吧,你们派人向南,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王基深,也许他知道大本营究竟想让我们怎么干。”说完这些,他就继续学习怎么煮茶,翻阅自己的书文画册了。

    参士早瞄过他手里书文之后叠着几张书信,知道那是大王写给他的,上头隐隐约约有“大将修养”几个字。

    也只是因为这几张纸,参士才没有针锋相对,问他:“你在这儿又学喝茶,又读画书,大王知道吗”而是去设法联系人在中原的王本了,一旦需要求援的时候,好让他通过外交,请求朝廷。

    联系王本并不容易,但也不是太难,冲过陈国的封锁,就能被朝廷接应上,如果直接要援反倒容易一些,而联系王本,路途远了很多。

    王本去了一趟太原,紧接着又去了长月,这一点连张怀玉都不知道。

    去见王本的几名将士去太原路上走了一半,才又知道他王本绕了一圈,已经在京城长月了,于是又掉头回来去长月。

    张怀玉也在等朝廷下令。

    除了高奴,他几乎收复上郡全部的土地,直接可以以上郡为跳板攻入陈州,



八十八节 报喜索喜
    张怀玉的奏书抵达长月,东夏的声势也已经造了起来。

    如果说前头还是猜测,则后面就是证实。

    这一战,六十万军队只是保守的先期数字,皇帝也把靖康举国的国运压到上头,他整夜整夜的不能安寝,要求战报随时到随时传,而战报几乎每个时辰都有抵达,好的,坏的,他也就每时每刻都处在喜悦和愤怒当中,开战已经月余,每天都这样儿,无疑对他的身体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他不安生,皇后也不安生,皇后劝是劝不住,只好反复问寝,叮嘱太医院,盯着御膳房给他进补,生怕他春秋之年一病二灾的。

    他却顶得住,除了前日偶感风寒,有一点点咳嗽之外,也只是显得有些消瘦,而且精神更是熠熠。

    读完张怀玉的奏报,他沉思着,缓缓将朱笔提到奏书上方。

    正要下笔,写上让张怀玉进一步关注事态的话,大长秋带了几个宦官,后面还跟着当值的几名中书舍人,轮值的几个丞相相公,他们都是搂着前衣,一路小跑,还没到,大嗓门的宦官就惊喜交加地喊唱:“陛下。东夏国的喜报已送达京城。东夏王狄飞惊向我王陛下奏报,东夏一国倾全国之力,围住了陈朝三十万大军……”皇帝明黄龙袍下胸口猛然凹起,又慢慢地平复上来,可见这一口气的深长。

    皇帝终于猛地一拍龙案,喜形于色,叫了声好,自己则站起来,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在廊下拜见。

    皇帝心情虽然不错,却是说:“前日诸卿还为东夏是否履约忧虑,没想到率先大打出手的反倒是人家。”

    众人连忙称是。

    皇帝却是又说:“每日军报喜忧参半,国中诸将并没有传来多少振奋人心的消息,反倒是外藩……”他扫了一眼,见有人捧着一封奏书,略一示意,知道是狄阿鸟的,就要求说:“念。”

    宦官当众唱念:“大圣皇帝陛下,恭折仰祈圣听,臣婿阿鸟拜谒顿首……”一大堆臭长的格式体,皇帝已经不耐烦了,轻声问道:“他狄阿鸟何时学会上奏体格该省了省掉,直接念后面的内容。”

    这确实不是狄阿鸟的原文。

    审核文书的臣子们嫌他历来上书野路子出身,誊抄的时候给他加套了若干,宦官自认为自己择不到原文,略一犹豫,求助于身边的舍人,舍人便站起来接过书信,上下瞄几眼,念道:“臣阿鸟自与皇帝约,不敢背忘,然而陈国势大,东征途远,不敢轻动,害上邦朝野系心,请走爱子,大不该……”

    一句话,皇帝就有点脸红。

    这不过是个作为开始的叙述,接下来才是重点:“臣立国以来,屡受上邦资助,受皇帝陛下关念,岂敢不思报效况臣及臣之国,皆道义为先,性命其后,得悉陈贼妄夺高奴,乃亲击之,贼日益增兵,臣亦发国中十五以上,六十一以下丁,壮妇女子,唯奋力一战,以图报效……既若是,可容臣津津乐道,上书与皇帝语,皇帝待臣一,臣还之十,皇帝厚待于臣,收之成效矣。”

    一名相公立刻打断说:“得意忘形,无礼至极。”

    皇帝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他狄阿鸟拿出全国男女上阵,嘚瑟一回又有何妨,何况人家不含恶意,只是在说:皇帝你对我好,我十倍还你。当年你厚待我,今天得到收益了吧。看起来是无礼,实际上也是一种高帽子。

    若是天下士林议论,人们岂不是会说:“皇帝有识人之明呀。当年那东夏王,皇帝看准了,你看看,人家拿出几十万人为皇帝打仗……”

    皇帝想了一下问:“朕要怎么赏他”

    众人面面相觑。

    拿出几十万人准备聚歼敌人,胜了,怎么赏败了,国内死了一地,怎么赏功劳太大,都无可赏。

    众人苦思冥想,还是相公们有经验,一名老相公颤颤巍巍地说:“当年就藩,给他的其实不过是个子王爵,而今他东夏国势已成,子王已不能匹配,何不提高他藩王的品级这个对他来说或许无用,但是说没用也不是完全没用,起码让他的身份地位在对照上有改观……”

    皇帝懂他的意思了。

    来虚的,尊崇他,让他显得贵重,同时也告诉天下人,我是君,你是臣,我可以升你的级别。



八十九节 皇家栽培
    虽然王本就在皇宫周围打转,但是见皇帝需要作准备的。

    天快黑的时候,内务府才通知到他的下榻地,让他准备、准备,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上殿。

    他没有住到朝廷给他准备的馆舍去。

    朝廷把狄阿鸟家在长月的宅邸还给狄宝居住,虽然狄宝的年龄也还小,东夏没有向王子问安一说,但狄宝也是才刚刚住下,王本想看看他还需要哪些东西需要准备,本身也捎带了给狄宝的礼物,更不要说他自己又和狄阿鸟关系近到一起长大,有意愿去陪一下身在他乡的子侄,就住了过来。

    宅邸除了之前东夏为狄宝派来的管家、养母,黄文骢已经代为礼聘了好几个的西席,把几个孙子、孙女放到这儿,陪狄宝一起玩儿。

    实际上,他们和狄宝玩不到一块。

    当年狄阿鸟家族罹难,黄皎皎回娘家居住,黄文骢夫妻虽然宝贝狄宝,但别人却轻视,后来狄阿鸟被流放雕阴传出风声要回来,狄宝就已经记事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姥爷家,和表兄弟、表姐妹之间相处并不好,老是被欺负,也就是听说他阿爸快回来了,是个凶狠得亲手杀人的主儿,表兄弟们才不敢欺负他,哄着他一起玩。

    这一次,他来到长月为质,情形又是一变,众人全围着他转。

    在东夏,他是杀人获罪的,差点被阿爸治罪,人都敢杀,内心更认为自己是少年巴特尔,东夏王子,身份贵重,站在表兄弟表姐妹面前,正眼瞅瞅的心都没有,尤其是再想到小时候,面前这些兄弟姐妹们截然不同的嘴脸,一点脸色都不给。

    这才几天。

    不是东夏商人来拜见,要孝敬他,就是替他置办家当。

    紧接着,王本带了一拨人来看他了。

    王本虽然只是使臣,带着的人一样高头大马,执兵套甲。

    表亲们被震了一回。

    紧接着,就在今天,皇帝派人来宣旨,他狄宝,未满十一岁,突然从六品了,按照勋官的制度,每月可领俸银若干。

    关键是他狄宝表现得还很平淡,这让表亲疯狂,而且崇拜。

    王本知道狄宝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他能否适应,要带他去尝尝中原大菜,下午一回来,就推却商人们,带着他们出去下馆子。

    表亲们自告奋勇,为他讲解哪的饭菜地道,哪的饭菜特色。

    众人终于敲定了一家,眼看着一地热情,狄宝却是不去,问王本:“这京城有没有我们东夏人开的酒楼”

    王本好里想,毕竟他的表亲们都在中原生活,不了解东夏风情,狄宝定是想带他们尝尝东夏特色的饭菜。他是使臣,只要一落脚,手边资源就来了,记得东夏建在京城的会馆旁边有一家东夏特色的酒楼,二话不说,让人先出发去定厢房座位,随后准备了三辆马车,带着过去。

    人到了。

    厢房有,也清理了出来,大桌子很快铺上妆点好的饭菜。

    这都是美化过的东夏食物,汤浓肉嫩,花瓣,鲜果作陪衬,手抓肉刷着香料椒盐,外头焦黄,色香味俱全,狄宝却一下又冷了,问他:“基深阿叔。这是我们东夏的酒楼么”他端坐在那儿,义正词严地说:“我听我阿爸说,我们东夏人只有靠吃苦耐劳,朴实浑朴,才能变得强大。要是都像他们这样只图好吃好看,何来东夏的将来”

    王本愣了一下,心说:“不是你想着让他们尝尝咱们东夏美食,咱们才来的吗”他就说:“阿宝宝特。只此一次,真换做白水煮羊肉,沾些青盐,他们怕一点也吃不下去,那不成了请他们呕吐去了”

    狄宝站起来就往外走,冷冷道:“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吃惯吃不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本是大人,怎么能随他

    王本连忙跟他那些表亲里头年龄大一些的少年说:“我出去打一个招呼,你们就在这儿吃吧。”然后留下身边的人陪着狄宝的表亲们,自己也匆匆出门,到了外边,趴楼梯上一看,狄宝坐到楼下的陋席上了。

    这些陋席是给普通商队里的人准备下的,也是特意针对想品尝东夏食物的京城人所开设的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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