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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彭启静心平气和地说道:“巩美人虽然没了,但阿娘还在,她现在困于法术之中,但又不是永久如此,等上一些时日,她会找

    到给大家说话的方法。”

    姜回旁边一个人腾地站起来说道:“巩美人和王节领勾搭在一起,说的话到底已经根本不可信,何况她已经死了。大神官阿娘变成云豹,你先别说她能不能证明姚晃说谎,先证明她就是大神官阿娘再说吧!”

    他说的话正是众人抱有的疑惑,何况,他是此时赤亭戎部族中人口最多的雷氏人家唯一节领雷申,地位尊显,说话极有份量,众人纷纷点头。同时他也是雷良芹的哥哥,因为雷良芹之死,既对姚晃生气,也对神官祠诸人都有愤愤不平之意。

    彭启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对着云豹拜了一拜,然后束手站在一边。

    她拜过之后,那只云豹缓缓地站起来,走到雷申跟前,伸出前爪,搭在他的腰间,轻轻地使力,迫使他坐下来,双目和他凝视一番,用爪子轻轻虚划了一下他右腿膝盖,然后施施然转身,走回到彭启静背后坐好。

    雷申早年从马上摔下山谷,膝盖骨头外露,用尽草药也无法痊愈,由姜月仪给他剖开创处,敷草药治疗,加以术法的辅佐,才没有留下残疾。这事已经过了许多年,彭启静那时候怕还没出生,雷申被云豹指出了昔日受伤的部位,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他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的确是这样,为何阿娘当时没有出来揭穿姚晃撒谎”

    “我师父有她的考虑,没有立即站出来揭穿,事后她极为后悔,她现在化身为豹,正是她试图弥补错失所付出的代价。”

    她说了这话,打谷场上一片静寂,过了许久,有人问道:“你刚刚说我们该怎么办,你是真的这么问,还是已经有了想法,要给我们说”

    说这话的人是王氏的节领王若桦,他和王化吉同出而异支,是多年的老节领,并非递补王化吉而来,王化吉的缺,还暂时没人补上。两个王氏合在一起的王姓人在赤亭戎人中人口算是第二多,但全都是农耕人口,素来低调,对于征兵也最为抵制。

    彭启静朗声说道:“姚晃声称这次只招募两千人走,实则他募满两千人后,还会再提出两千人的索取。也许有人觉得两千人并不离谱,我们可以提供,四千人的确就多了些,而我的意见是,不论是两千,还是两百,不,我们一个人也不要给他。”

    她越说声音越高亢,最后一句把在座众人吓了一跳。

    彭启静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于理,我们付出的牺牲已经够多,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生息休养;于情,我们不能一再放纵姚家对赤亭戎的蔑视和无度索取,我们真的要放任这一切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么这是我们生死攸关的分野。”

    众人听了,都觉得彭启静说出他们心中想说而不敢说,和此时已经走到一半的征兵事项完全相反的话

    ,不敢说全然赞同,但大体上觉得思路很好,耳目一新。有些少壮一些的节领更是群情




第102章 选贤
    雷申开口说道:“除了姚苌和姚晃之外,我们并不认识其他姓姚的人,该如何推选如果推选他们两人之一,和什么都没做,又有什么区别”

    彭启静说道:“我师父,大神官姜月仪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各位静待变化就好。在此之前,我想要在座的各位答应,不被姚晃开出的条件所诱惑,不被他的威压所屈服,坚持不出一人的立场。”

    众人都听出即将会有一个姚氏成员就要来到榆中,一多半的人都想,所谓安排难道是姜月仪的儿子姚竞姚竞早已脱离部族,虽然听说经商有方,成了远近闻名的巨富,可这又算什么妥善年纪较小的人不知道姚竞,想到的是姚苌的长子姚兴,姚兴虽然年少,但听说聪明仁慈,行事有方,早已经名声在外。即便他父亲令人憎恶,但姚兴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有些人想如果是姚兴,则姚苌也不会太动怒,至于姚晃,更是赶紧滚一边儿去,所以确是妥善的安排。另一些人则想,即便姚兴是姚苌的儿子,真要由部众推选,怕还是会激起不可消弭的争端来。

    其中又有人想,推选酋长这事闻所未闻,到底是吉是凶还有些人想,既然是推选,为何不能推选姚氏以外的人,姚氏以武力得部族,可现实每下愈况,但现在换了选贤与能的由头,难道只有姚氏才算贤能,我可不这么认为。

    还有人想,赤亭戎也并非从来都是姚氏当权,在姚氏之前还有别的姓做酋长,决定某个人是不是做酋长,什么时候会用到选的方式又或者本家武力强大,这本身也是不言而喻的推选方式,虽然不是众人推选,而是由他们自己推选,但都是推选,有何区别呢在乱世之中,在急用之时,谁有更强的谋略武功当然是唯一的选项。

    打谷场上场面虽然沉静,可各人内心所想,直如一锅腊八粥一般,各样东西咕噜噜地翻腾不止。

    忽然有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说道:“敢问大神官授徒,以何种方式授”

    在座各人正在想这推选新的酋长一事,忽然听见后席有人问出离题万里的问题,全都扭头看去,见发问的这人是姜氏另一个分支的节领姜成焕,他们这一支是近十几年来才开的新节,位次靠后。他这一脉距离姜月仪血缘极远,几乎毫不相关了。不过,虽然他在部族中威望不算靠前,但他担当榆中城守备校尉,数百名城兵由他统御,算是榆中重要的实力派。

    彭启静对先前发问的人们并没有成见,她对姜成焕原本也没成见,但姜成焕提出的问题却让她陡然紧张,她心绪乱了一下,勉强使自己镇静下来,说道:“大神官挑选弟子,将传统的术法分别传授给不同的弟子,每个弟子学不同的术法,足可独当一面。而最后成为继任大神官的弟子,则【! !最快更新】

    由大神官以灌注之术将所有术法和族史唱词,整个转移给他。通过这种方式,保我戎部的血脉与历史传承不绝。”

    姜成焕接着问道:“敢问阿娘,你从你师父那儿学到的是那些术法”

    彭启静脸色微寒,说道:“师父传给我的是驱遣野兽的术法。”

    姜成焕哼了一声,大声问道:“这听起来真是有些启人疑窦,你杀害你师父以后,把尸体藏在了哪里”

    他此言一出,会场顿时静寂无声,空气也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姜成焕不问彭启静谁谋害了姜月仪,是不是她谋害了姜月仪,而是直接问姜月仪的尸体被藏在了哪里,使彭启静弑师似乎已成了不辩自明的事实,他不过是在追究后面的末节而已。

    年纪小一些的节领顿时糊涂起来,对此刻情势陡然变化摸不着头脑;年纪大的节领们懂得这是一种问话法,对于善于隐瞒的罪犯而言常有奇效。多数人都觉得彭启静新登大位的表现既扎实又诚恳,但毕竟年纪尚轻,这孩子一向处事清白,根本不可能做下姜成焕所指控的事,而要是在姜成焕的突然袭击之下乱了阵脚,那才真是可惜得很呢。

    彭启静听了姜成焕的指控,先是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出意料,但随即便沉静下来。

    她转身望向云豹,眼神中流露出恳请的神色来,这是她们之间可以交流的方式。云豹立起身来朝姜成焕方向踱了两步,似乎有些迟疑,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转回到到彭启静的面前,和她对望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此时彭启静脑子也快速转动,她知道此刻重点并非要去正确地理解姜月仪想说的话,而是自己说得要合乎情理,即便不合事实,但合乎情理是最为重要,说服节领们不被这指控所扰乱心神,她但愿姜月仪也能够理解。

    彭启静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对姜成焕质问的失望,提高声音,面向对节领们说道:“我师父在野外遇害,不得已附身在云豹身上,但并非我所加害。如果是我害的她,她此时断然不会站在我背后支持我。有人会说既然我学的是驱遣野兽的术法,何以见得这云豹不是我使的障眼法呢这一点,一来刚刚雷叔叔已经证明这就是大神官阿娘本人,二来,姜伯伯也不必担心,在几天之内,我师父便要施灌注之法在我身上,届时,我会传承到我原本不会的术法,和我师父生前所会的一般无二,这就该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她转过头来,又望向云豹,盯着它的眼睛。说话时彭启静语调微微颤抖,猜想姜月仪会以大局为重,不当众揭穿自己的谎言;如果姜月仪一时不忿加以否认的话,它也并不需要说什么,只消明显地摇头,或作出暴烈的否定姿态来,人们自然就知道她彭启静所言非实。

    彭启静想过,如



第103章 死生
    姚竞蹲下去扶起吕绍的头,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见吕绍鼻息尚浑厚,便把手换给段安,自己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佩刀,循着箭来的方向奔去。奔了四五十步,想想已经超出了弓箭的射程,又掉头换个方向搜索,奔出几十步去,看到前面林中有三个人影往吕绍坠马的方向奔去。他拔出佩刀提在手中,策马冲到那三个人影近前。

    见有一骑横地里提刀冲过来,三个人一下跪倒在地,举手示诚,为首那人高声说道:“我们是山中的猎户,前面可是有人中箭”姚竞听是猎人,见为首那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后两人都是少年,三人穿着破旧的常服,手中各持着弓箭,也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起来绝非说谎,这才收刀入鞘,斥道:“你们这可是犯下大罪,射中了贵人,但愿他没事,你们身边可携带着金创药”

    为首那人说道:“有,有,我们这就过去。”

    姚竞策马走在前面,三个猎人一起奔跑着跟到吕绍面前,见果然是猎人射出来的箭,李柯冲着猎人大吼道:“你们连人和野兽也分不清楚便放箭的么”

    领头那个猎人也不辩解,冲到吕绍身旁,跪在地上撕开他的衣服查看箭伤,两个少年一声不吭的在他身后跪下。姚竞也跳下马,问道:“伤情如何”

    猎人说道:“箭头被胸骨挡住了,没有伤及内脏,不会有性命之虞,不过,箭头上有少许毒素,就算马上上药,也会对脏器有所损伤。”说罢,回过头来一拳,挥在跪着的一人脸上,那人闷哼一声,捂脸软倒在地,但强忍疼痛,立即用手撑起身体,仍旧跪着。

    猎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了许多药末在苻镇中箭创口周围,然后从背后取出水囊,放在自己左手掌中,右手握住箭杆,说道:“我先取出箭来。”说罢,猛的往外一拔。吕绍身躯疼得向上弹起,但仍然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只是茫然无措地张手乱抓,李柯与姚竞赶忙将他按住。

    箭拔出来后,先是没出什么动静,随后伤口涌出许多鲜血,猎人用清水冲淋伤口,瞬间吕绍整个上身已被染红。耐心地冲洗过后,猎人取出一种黑色药膏,用竹片刮下,仔细地填在创口上,堵住血水不再流出。然后他取出一块麻布条,盖住涂抹了药膏的创口上,又用另一根布条,给吕绍紧紧地将胸口包住。

    姚竞在一边说道:“你这处理倒也老到,难道你们总是射伤行人么”

    猎人打了个寒战,强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动物咬人的伤口也是一般的处置方法。”

    他包扎完毕,转过身来对着姚竞,跪下磕头道:“今日是我第一次带我的两个儿子进山打猎,他们顽冥不化,我教导无方,伤了贵人,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要打要杀,悉听尊意

    。”

    这时候姚竞这边的人大体上都闻声赶过来,他们疏落有致地站住,将吕光、姚竞以及猎人父子都围在中间。姚玉茹先还靠近吕绍些,此刻不自觉地站远了两三步,不远不近地望着父亲和猎人的对话。【…¥ …免费阅读】

    姚竞说道:“奇怪,你们放箭的位置,至少有四五十步远,箭虽然射得到,但绝不是射猎物的距离,不论它又多大,你们看不见那么多人,原本瞄的是什么”

    猎人转身,询问两位少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过不能朝着有人的方向射,难道你们忘记了”

    先被打的那名少年嚅嗫了一下,才说道:“我没看见人,我只看见那只狐狸。”

    姚玉茹心头一跳,觉得匪夷所思。姚竞看了姚玉茹一眼,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真的是一只狐狸使”他转而对那猎人说道:“我们也是进山狩猎,你们住的地方在哪里,赶紧将受伤的人送去将息,总不能这样停放在山中。”

    猎人忙不迭说道:“是是,我们住在山麓下,距此有四五里路,我这就叫他们砍下树枝绑成一付担架来。”说罢又转身一计耳光抽在另外一个少年脸上,说道:“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动起来,去给贵人砍出一付担架好用。”

    姚玉茹先见这中年猎人反身一拳打在一个儿子面上,心想他不经意流露原来是那个儿子射出的箭闯下的祸事,这下见到他一掌打在另一个儿子脸上,心头不由疑惑,难道两人都射了箭么

    这时吕绍喉咙咕咚响了一声,吐出一口气来,呻吟说道:“这是在哪里好冷。”

    他眼睛仍然微闭着,只是显然已经醒来,姚竞忙脱下身上外衣,给吕绍盖上,凑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中了箭,伤无大碍,我们马上将你送到山下猎户家中休养。”

    吕绍声音虚弱,问道:“是什么人射中我不要难为他。”

    姚竞说道:“嗯,这个你放心。你不要说话,这时说话容易走失元气。”

    李柯在旁边嗤笑,轻声说道:“哈哈,你也十足地相信汉人的那一套说法。”

    猎人在旁边听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原来二位不是汉人”

    姚竞心绪烦乱,说道:“我刚才都给你说过你射中了贵人,闯下大祸来,这是当今大秦太尉之孙,骁骑将军吕光大人的世子殿下。”

    吕绍抬起手摇了摇,说道:“你不必担心,你是无心的。”他说得格外诚挚而自然,姚玉茹在旁边听了,觉得这人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毫无之前的纨绔之气了。

    吕绍刚刚被箭射中倒地之时,身体并没感觉到疼痛,而是感觉自己陡然闯入了一个完全黑暗无光的虚空,身子漂浮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遭茫茫无际,静寂无声。他慌张了一瞬间,便顿悟过



第104章 兄弟
    姚玉茹守在吕绍床边,看到他又陷入昏迷之中,也觉得心疼和歉疚。她在床前祷告吕绍的伤情快些好转,可是对这个人终究没什么感觉。凝视良久,她有些害怕,怕吕绍又醒来的时候,第一眼望见自己产生误会,忙起身走出房间,到厨房想给张氏帮忙,可张氏正在研磨草药,那味道浓烈得使她快睁不开眼睛。张氏也笑着催她赶紧到院子里避一避。

    姚玉茹出到院子里,看到陈锺两个儿子正在院子里坐着,给打来的野兽剥皮上硝。她走到两人近前,和他们说话。知道两兄弟名叫陈冉与陈闵,陈冉是哥哥,十六岁,比弟弟陈闵大一岁。姚玉茹有心问上午是谁放箭误伤的苻镇,又恐怕让陈氏兄弟为难,话在嘴边半天始终没问出来。但分辨清楚了陈锺先一拳打的是哥哥陈冉,后一掌打的是弟弟陈闵。

    姚玉茹一边看着两兄弟干活,一边心想,都说人容易偏爱幼子,若陈锺爱幼子的话,那么多半他打出一拳时,已经决意让我们疑心那一箭是陈冉射的,所以反而陈闵射箭的可能性稍更大。但如果陈锺并不偏爱幼子呢先一拳打在陈冉脸上,可能这一箭就是陈冉射的,后一掌匡在陈闵脸上,是因为他这时反应过来,打那一拳等于承认长子伤人,所以再打小儿子来做迷惑,让旁人难辩状况,不要记恨和追究陈冉。虽然其实打不打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们并不会追究谁伤了吕绍,但做父亲的心态,总归耐人寻味。

    姚玉茹脑子里陈冉陈闵的转个不停,猛然想到,原来陈氏兄弟的名字连起来正是冉闵。

    冉闵在三十几年前杀掉石鉴,推翻羯赵,颁布杀胡令,天下震动,长期受羯人压榨迫害的汉人愤怒猛然爆发出来,黄河以北,从军官到普通百姓,见羯人便杀,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身份贵贱,数月以内,中原的几十万羯人被屠杀一空。

    戎人和氐人与羯人并无关联,相貌差不多毫无相似之处,但因为一个“胡”字,也有不少人被牵连诛杀,更重要的则是,这杀戮让每个人心中都心存汉胡的忌惮,名义上的胡人在心中都深深畏惧着冉闵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几十年,姚玉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其事迹,但它忽然出现,仍是让她猛然一惊。

    陈冉见姚玉茹突然沉默不语,问道:“姐姐怎么了”【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姚玉茹黯然说道:“没什么,我怪我不该出主意来抓那只白狐,这就没这回事情了。”说罢转身走进房间,离吕绍的床榻远远站着,心中沮丧。

    陈闵见姚玉茹忽然神色变化,走进屋里去,心中怪异,说道:“这个姐姐在猜测我们俩是谁放箭伤的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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