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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那人看着谢熏,眼中闪过些惊讶,说道:“我本来刚刚已经走了,可不知怎么的又留下来,我不知道会这么遇见你。”他轻轻地摇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我认识的人,但你肯定不是她。”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谢熏问道,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人从哪里来,来做什么,她稍微侧着身面对着这人,戒备他忽然发难,脑子里盘算该不该大声呼唤,叫人来拿下此人,但父亲即便此刻还是父亲,他随时会变成另一个人,杜子恭自然不乐见自己的人被封堵,他会做出什么来而堵住那人沟通外面的联系,又是否妥当;面前这人敢于不走,自然也是有所凭持的。

    “我姓于,名宜,适宜的宜,来自甬东岛上。”那人放下手臂,一手按在胸前,诚恳地说道。

    “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你找到了么”

    “已经找到了。”

    他们打哑谜一般各自说着半句话,与其说是意趣,不如说是恐惧和戒备。谢熏隐隐觉得这些对话两人各自理解的意思或许并不相同,她不自觉地朝着父亲卧房的方向偏了偏头,心中一凛,刚刚自己过去,确认醒着的是父亲并非杜子恭,这人也说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既然已经找到了,说完了事情,那你还不走”谢熏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于宜退后了半步,接着又是一步,他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和话语

    令谢熏感觉恐惧,退后些让她觉得安稳之后,才带着歉意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马上离开,我信步走到这里,停留了下来,仿佛在等待谁,直到你进来。我见了你,发现也许这就是原因,我说过,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或许是这个……让我留了下来。”

    谢熏心中的惊惧略减,抢白地说道:“有些人长得相像,这又有什么稀奇。”

    “是不稀奇,”于宜说道,“但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那你可以走了么”谢熏问道,声调里不自觉有恳求的意味。

    于宜眼冷心热地望着谢熏,他在谢熏脸上看到了更多和孙玥相似的地方来,即便眼前这个少女比孙玥遇难前的年龄还要小些,她自然不会是孙玥,也不会是传说中的投胎转世,这看起来更像是冥冥中对自己的某种诅咒,使他看到本来并非这个少女真实的容靥;而是自己印象的投射,或者这诅咒干脆就来自就在附近的杜师公。

    “我是这家主人的女儿,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谢熏见于宜神情怔怔地望着自己,心中恐惧又升起来,怯生生地说道。

    “明月,是你吗明月。”于宜鼓足了勇气,凝神对谢熏轻轻呼唤道。他想,或许是某种还魂,孙玥虽然死去,但她的魂魄未散,她投身到了这位姑娘的身上,并使他看到了她以前的模样,而她自己并没有醒觉。

    谢熏有些毛骨悚然,明月,她听过这个名字,有人也这么错认过她,她随即沉静下来,轻轻地问道:“明月,她是谁”

    于宜猛地从迷梦中醒来,他在谢熏脸上看到了和孙玥完全不似的地方,先还只是一点,然后不相似的地方飞快地扩大,使她越看越不像孙玥了,整个的不像了。

    “我该走了。”于宜心中惨恻,转过身就走。

    “等等。”谢熏失声喊道。

    于宜停下来,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我父亲,你是来找杜子恭的,他附身在了我父亲身上,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吧”

    于宜微微地点头,并不说话。

    “我想,你可以留下来。”谢熏犹豫不决地说道。

    “我留下来做什么”于宜心中一动,他在谢熏脸上又看见孙玥的神情,她说,还不知道明天,岛上的风暴会不会过去;和此时谢熏脸上一模一样的神情。

    “这件事,虽说是我父亲被杜子恭附身,被夺走了身体,但未尝也不可说是杜子恭被我父亲的身体所困住。他被困住出不来,久而久之心情大概会很烦躁,他有话要对自己信得过的人讲,有该办的事情需要吩咐人去办,总而言之,他需要人来陪伴他,有所纾解,这很重要。我可以做这个安排,你留在这儿,来去进出都自由方便,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第180章 苻锦与苻宝
    凉风徐徐的早晨,阳光只是微温,这是夏日里一天中最为怡人的时刻。骊山行宫的后三殿和它们后面的十余排白墙黄顶的房屋鳞次于山脊上,像是一条跃出水面,正头朝下落回水中的鱼。鱼尾是一处芳菲雅丽的花园,像是精致瓷器上的花纹,具有美好的色泽和令人心旷神怡的线条。

    花园外十余名男女宫人或站或坐在苗圃间的行道上,花园里靠近门的位置有三四个侍女端庄地站立,她们比花园外的宫人们要惕励得多,毫不走神地远远望着花园另一端的两个少女的动静,尖起耳朵听可能的任何命令。

    两个少女离人们远远的,一个慵懒地坐在一架秋千上,手抓着绳子,头靠在右手手臂打着盹,大约十五六岁,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些,也坐在旁边的秋千上,静静地盯着左旁花坛一大簇正盛开得炫目的月季,若有所思。

    打盹少女的眼睑激烈地跳动了几下,似乎在睡梦中受了什么惊吓,随后又缓和下来。正在盯着月季的少女转过头来,看了看妹妹,见没什么异样,又转回去,目光仍是盯在月季上,轻轻地叹息一声。

    一阵清风吹过,打盹少女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把她自己惊醒了过来。她头靠着的手一松,身子失去了依靠,猛地朝那边倒去。幸好她左手还牢牢抓着绳子,以及脚下立即下意识地蹬地,立即又把身子稳住。经过这么一吓,立即便全醒了,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地左右看。

    看花的少女听见喷嚏声,扭头来看时,正看到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坐着都能睡着的本事又有进境了。”

    “姐姐,”打盹醒来的少女轻柔地叫唤道,她还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回应姐姐的那一句戏谑。

    “你睡得很实,梦见了什么”姐姐问道。

    醒来的少女手抓着两边的彩绳,发了一下子怔,说道:“我梦见了父王。”

    “明天我们就要回未央宫去觐见父王。”

    “是啊,可我还是梦见了他。”

    “我还以为你会梦见……”姐姐说了一半停下来,语气一转,接着问道:“你梦见父王了什么”

    她猜想苻锦无非梦见了父王带着她玩耍的情景,在梦里妹妹可能是任何年龄,在任何地方;这在她自己也偶尔梦见,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所谓乏善可陈差不多就是如此;而她原本以为妹妹会梦见另一个人,那个人独特得多,梦见他只会在妹妹或自己此时的这个年龄,内容差不多会是同样的。

    苻锦抓着绳子的手不自觉地攥得更紧,她没法对姐姐苻宝说出自己梦见了什么。

    苻宝性情敦厚,她不会追着妹妹问她不想说的话,不惟行为如此,她内心里也飞快地把这件事放过去了。她知道妹妹醒了,望向月季花朵的目光也变得柔和,稍微收束了一点点心事【!!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的流露。

    苻锦和姐姐的心思差不多细密,她能感受到姐姐的转念,她仍然不会对她说自己梦见了什么,但她身体朝姐姐那边倾斜过去,伸出手去尽力抓住姐姐的手,这是姐妹俩常有的交流方式。苻宝任妹妹抓着自己的手,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再说什么。

    苻锦梦见的是几个月前的一天发生的事,不在骊山行宫,而在长安未央宫中。

    那时全家都在未央宫,父王苻坚单独住宣室,苟皇后在椒房殿,母亲张夫人和自己以及姐姐住玉堂殿。父王尤其宠溺自己,常让自己陪伴身边。那天他在召自己到宣室,一起吃完早餐,说好了上午朝议完毕之后,中午到沧池边上的凤凰阁用膳,下午便泛舟于沧池水中。

    “你出来之前,我在哪儿等你”苻锦那时比现在还小接近一岁,心纯无虑地问。

    “你到处游玩就是了,未央宫那么大,足够你转悠的,只要记得正午三刻之前到凤凰阁就好。”苻坚说道,他穿着藕青色襦衫,意味着他今天只要见少数几个亲近的大臣。

    “父王,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就像一个侍卫,甚至扮作宫女也可以,但宫女离你太远了。我会乖乖的,可以不言不笑。”

    “可是,大臣们会发现你,他们会忍不住笑。”苻坚假作严肃地说道。

    苻锦心性偶然顽皮,可也没到顽劣的程度,她稍微那么提了一下,并不过于坚持。“那好,我就在花园里玩耍,看看你要我读的书,正午之前赶去凤凰阁。”

    苻坚颔首,他亲了一下苻锦的脸庞,拍拍她的手背,让她蹦蹦跳跳地离去。

    苻锦自视此时是父王最宠溺的孩子,自然就不会和别的姐妹兄弟厮混在一起,包括姐姐苻宝在内,他们日常活动的范围,她多多少少地刻意避开,所以整个上午,她都只在清凉殿和前殿与承明殿之间的小花园里,看几页论语,荡一会儿秋千,看一会儿假山,和侍女们抓一会儿羊骨头。在某一个时刻起,她忽然觉得,时间不知为什么过得很慢,慢得她心慌,觉得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午时临近,太阳暴晒,苻锦躲在亭子里,望着亭的斜影慢慢地,终于缩小在脚边。她舒了一口气,恢复了无穷的活力,飞快地奔凤凰阁而去。但那里没有父王,也没有其他人。苻锦一惊,忙往清凉殿奔去,才到清凉殿外,忽见一大群人从里面走出来,而许多甲胄侍卫由未央宫中间的大道由宫外肃穆地列队行进来,守住了清凉殿外的所有甬道。

    没有人搭理苻锦,就好像她并不在那里;苻锦也不敢往里走,她从未进过清凉殿。

    叔叔苻融从殿中走出来,他望见错愕而瑟瑟于殿前大柱下的苻锦,走到她面前,眼睛有些发红,说道:“出了一点意外,你爹他晕厥过去,现在已经传了御医在

    救治当中,大概没有大的危险。不过,现在你不能见他。”

    后来想来时惊心动魄,但在当时只算平常,苻锦从没经历过这些,但也完全明白,她说不出话,有些憎恨地望着叔叔,一步步后退,直退到栏杆才转身,满腔委屈和恐惧地快步走开,回到玉堂殿,发现玉堂殿外也塞满了人,只准进,不准出。

    当天夜里传来消息,父王苻坚中风晕厥,但总算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性情变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除了苟皇后和太子苻宏之外不见任何人。几天之后,宝锦姐妹和母亲张氏以及苻坚的其他嫔妃一起,被送往骊山行宫,三个月都不能回长安,甚至整个冬天都在寒冷的山中渡过。

    年后苻坚恢复视事,宝锦姐妹才和母亲一起,每月定期返回未央宫一日,觐见父王,但都是隔着竹帘,远远地跪坐在堂中,由苻



第181章 萨满之争
    宇文多罗着急上火,坐卧不安地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一位十六七岁的俊逸少年在砦外叩门,自称是长安阳平公府上书记尉宇文定的儿子宇文奚,受父亲的派遣,前来大荔军砦受宇文部首领多罗的差遣。

    两名守卫引着这位名作宇文奚的少年穿堂入室,带他来到宇文多罗的面前。多罗半边屁股坐在床边,左手按在小桌上,支撑着身体,心中忐忑,一时拿不准该恭敬还是倨傲地面对这位少年。

    宇文奚也不以为意,守卫端来一张马扎请他坐下,他也不坐,而是站在马扎后面,不卑不亢地对着宇文多罗,说道:“我是宇文定的儿子,名叫宇文奚,我爹公务在身没法离开长安,所以他要我来到这里,听候多罗首领的调遣。”

    宇文多罗微微点头,他仔细打量宇文奚,见他头发并不像宇文部的人那样髡发,而是如汉人一般束着大部分头发,只余一缕逸出披散下来,半遮住右边面庞,看得见一块薄薄的玉石盖住了右边眼睛,想必是右眼有疾;他身穿着汉人的蓝色小袖短衫,头顶漆纱笼冠,下穿藕色胯褶,小腿上系着黄色的绑腿;腰间系着一个方面的腰鼓,三根小鼓槌插在腰鼓中间的丝绦中。

    腰鼓说明他确实可能是个萨满,绑腿使他看来像是牧民的后代,除此之外,这个宇文奚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多罗翘首期盼的宇文部的救星;他自称是宇文定的儿子,多罗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换了别的时刻,我恐怕还要问上许多问题,但这时候真的还要怀疑这么多,惟恐他不是么

    见对面这位肥胖而颟顸的首领只看着自己,始终不说话,宇文奚开口说道:“昨天早上我爹接到了首领的信笺,命令我即刻出发赶来,想是大荔这边出了极为重要的大事,我疾行了一夜才到这里,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样。”

    宇文多罗费力地咳了两声,说道:“也许是我的信里说得还不够清楚,否则你爹应该亲自赶过来。”

    “我足以胜任。我爹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我做不到的,他也做不到;他有些做不到的,我却能做。”宇文奚沉着地说道,他听得出多罗话中的意思,应对起来并无火气。

    “我也不想再等两天,然后你爹给我写一封信来,说他离不开,而这里非你不可;看起来多半会这样,那么我们不如干脆就这样吧,就是你了。”宇文多罗望着宇文奚披散下来的头发下的那块玉片,那儿是眼睛的位置,这使他感受到神秘的气息,而这很萨满,他内心飞快地放大了这一点,决心不再怀疑什么,解嘲式地说道。【…  ¥免费阅读】

    “嗯,所以,多罗首领,请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以及需要我做些什么。”宇文奚仍然谦恭有礼地说道。

    宇文多罗闭目沉思良久,叹

    息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宇文部族的历史了解有多少,但你既然是一个萨满,我只能假定你了解所有,应该比我还要多。”他看见宇文奚轻微而坚定地颔了一下首,表示的确如此,他略微放下一点心,接着说道:“我们宇文部比慕容部早入大秦得多,但在关中之地只有大荔军砦这一个聚居地,其他的宇文部族都分散在大秦各地,像是覆水在地,没法聚集起来,这你是知道的。”

    宇文奚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

    “前几天,西边来了一支一两千人的骑兵,占据了军砦同冯翊郡城联结的道路,他们虽然没做什么,只是驻屯在那儿,平常做些演练行军的调度,并没什么异象;这里又是京畿之地,我实在没必要太担心的。但我偶然得知,他们并非其他人,而是慕容部的骑兵,据我所知,他们也非朝廷承认的慕容部骑兵,而是慕容复的儿子慕容宝私自招募编列的队伍。他们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在这里,我就有十足的担忧和戒备的理由。”

    “慕容宝……”宇文奚低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表情仍然不变,仔细地听宇文多罗讲述。

    “我们宇文部从前败给燕国,分散逃入大秦,只算一般的人民,并没有靠山,有这个军砦已经是你爹尽力争取来的了。后来慕容氏被大秦灭国,原本该和我们落得一样的下场,没想到苻坚昏聩,收容了许多慕容氏的人,窃据长安朝中不少重要官位,甚至慕容鲜卑人口涌入关中,已经成了此时关中人口最多的部族。以后终于有一天汉人和氐人都会尝到被慕容鲜卑鸠占鹊巢的滋味,那个我或许看不到,但我们宇文部的大荔军砦,会不会成为被慕容部鲜卑在他们原本业已败灭之后所拿下的第一个据点这是我所担心的。”

    宇文奚低头沉思,说道:“我来时的路上,的确经过了这支军队所布置的警戒哨所,但如果真是如首领所说,我和我爹能帮上什么忙呢这应该循着军政的管道,先奏请冯翊郡郡守干预,或由我爹奏请阳平公进行关注;而首领却请我爹回大荔军砦,我爹又安排我来到这里,好像完全弄错了。我只懂得通灵作法,没有让骑兵退却的法子。”他声音低沉,神态宛若成人,完全看不出只是个年才束发不久的少年。

    “那是砦外的威胁,并不是我请你爹或你来要解决的问题。请你来,是要对付来自砦内的威胁。”多罗说道。

    宇文奚吁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看起来,即便是砦内的事,也和慕容宝在砦外的那些骑兵,有极为明确的联系,所以首领才不厌其烦地解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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