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秘书

    “林局长，方副局长不在办公室。”一会儿贾小渔过来汇报道。

    “不在办公室知道他去哪儿吗”林静有些不悦。

    “不知道，刚才我去办公室问了，孙主任也说不知道！”贾小渔发现自己的话音刚落，林静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贾小渔见情形不妙，准备转身溜之大吉。贾小渔和曹凡臣不一样，他就象一条泥鳅，滑得很，一有风吹草动，他不会等在跟前挨骂，更不会替林静出谋划策，因为他在这儿比曹凡臣来的时间长，个中厉害是很清楚的，药监局这潭水深着呢，弄不好，自己以后无路可走！

    “行，我知道了！”林静觉得心里有些不爽，然后突然喊住转身要走的贾小渔：“你给我回来，我问你件事！”

    贾小渔只得收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为难道：“林局，什么事”

    林静仔细观察着贾小渔的脸色，然后两手抱在胸前，靠在厚软的黑色真皮椅子上发问道：“我说贾小渔，你才当了我几天秘书，现在就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贾小渔见这个女人脸上如冰霜似的，尴尬的笑笑：“哪有领导，我贾小渔怎么会不情愿呢，好多人想当也当不上呢！”

    林静注视着他一会儿，突然脸色又轻松起来，笑了笑：“小贾不要紧张，跟你开个玩笑，做我的秘书一定不会亏，所以好好工作，不要再纠结了！”

    贾小渔是何等人，林静这是跟自己承诺，而且还一语道破了自己内心所想。看来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于是轻咳一声，抓了抓头，恭维地笑道：“林局，单位里谁人不知道你有魄力有能力，要不我们那个方副局长，在这儿经营了快八年了，也没有能上位不是”

    林静听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贾小渔，别乱说话，你这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秘书”

    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话会讨好林静，没想到让这个女人大怒，他直呼这个秘书真是太难当了，比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都难当。

    “领导我……我就是跟你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你现在是我秘书，有些话不是随便能说的，知道吗这一点你得向曹凡臣学学！”此时的林静才觉得曹凡臣才得自己得心应手的好秘书，他们之间从开始的较劲到最后的“两情相悦”的默契，让她似乎就要坠入这个“美丽的陷阱”里，差点断送了自己和他的“前程”，这是她这个过来之人不应有的“失误”，所以她在痛思之后，及时出手，把曹凡臣从自己身边体面的隔离出去。

    贾小渔心想，你既然说曹凡臣好，为啥让我当什么秘书但是这话，他只能在心里发泄，而不能当着这个“女魔头”的面说。

    “是，等曹秘书回来，我当面向他请教！”面上贾小渔还是很谦虚的。

    “他呀，恐怕你是等不到了！去吧，把我要的文件等会拿过来！”林静看了一眼贾小渔，意味深长道。

    贾小渔道。

    “好的！”

    “等等，另外你去办公室知会一下，以后不管局里任何人离开，都要跟办公室登记一下去向！”

    林静突然喊住贾小渔。

    “好的，我马上去！”贾小渔离开局长室，往走廊的尽头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他走得很慢，脑子里一直在回味刚才林静最后跟自己说的一句话：“等不到他了?这是啥意思难道他会不测了”贾小渔边走边想，确实想不出个头绪，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秦云露一看见贾小渔马上亲热夸张地喊道：“领导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办公室指导工作”

    “秦大姐，你就不要拿我开涮了，我算什么领导！不过是一个跟班的，跑腿的而已！”贾小渔没有理会秦云露，他一直觉得她太八卦，没事就磕着瓜子，聊着别人的是非。他径直来到孙维康的桌子边：“孙主任，林局让我来说一下，以后单位所有人离开去向，你办公室都要登记！”

    &




菜鸟炮灰
    贾小渔走了后，孙维康还在气愤郁闷之中，刚来的陈丽看了看他，小声的提醒道:“孙主任，要不要找一下方局长”

    陈丽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孙维康，眼珠一转，心里冷哼一声，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这个刚来的女孩道:“小陈啊，你给方局长打个电话，就说林局找他！”

    “行！”陈丽想也没想，既然是领导交待的事，自己当然得做好，自己刚来，得表现好点儿，领导交办的事一定不折不扣的照办才行，于是啪啪的就摁起了方平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陈丽转过头对孙维康道:“方局长电话打不通啊！孙主任。”

    “是打不通还是没人接”

    “打通了没人接！”

    “继续打！”孙维康对于方平的这种习惯他是了如指掌的，他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乱了他的“好兴致”！但是这次他孙维康就要让这个新来的菜鸟当炮灰，激起他和林静之间进一步的矛盾，“借花献佛”出了心头一直排解不出去的恶气。

    陈丽胆怯地看了一眼拉长了脸的主任，不敢怠慢，又重新拨起了方平的电话。一边的秦云露把这眼前这一切全看在眼里，有些同情的地看了一眼陈丽，但是没有吱声，办公室这些事看得太多了，一拨拨的来，一拨拨的又走，全都在上演“宫斗”大戏，只是有些是华丽的转身，而有些只是波澜不惊的落幕了。

    一直以来余晶在办公室的时候，由于她的特殊背景，孙维康是不敢得罪她的，不要说这样的指使了，就是一句重话也不敢当面说的，只有背后发一通牢骚而已，而现在这余晶调到稽查科了，她明显发现孙维康身心轻松了不少，这刚来的小菜鸟，她专门调查了一下，是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这办公室就4个人，除了一个领导的司机老春，再有她和这个陈丽还有孙维康本人，司机秦刚就是领导放在办公室随时待命的专用品，而她这个“老人”也不是他能指使的，现在这个可怜的丫头成了孙维康动不动就发号司令，发脾气的对象。

    电话终于通了，就在陈丽暗喜之余，突然传来方平的怒吼声:“有什么重要的事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差点把陈丽的耳朵震破了。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方局长吗我是办公室小陈，林局长找你！”

    “找我啥事”

    “我我不清楚……”

    “知道了！”

    陈丽挂了电话，一脸的委屈，眼睛里挂着眼泪水，真打滚。看着她的可怜样，秦云露道:“怎么了小陈”

    “秦姐，这方局长怎么那么凶”

    秦云露呵呵一笑，没吱声，只是同情地看了陈丽一眼。目光继续落在报纸上。

    孙维康在一边听了，端着水陈年的宜兴老水壶喝着刚出来的新茶，悠然的品味着陈丽的委屈，他其实就是要的这个结果。

    此时的方平不出孙维康所料，这个点儿电话打不通，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外面和自己的小情人约会，刚才一定是他和情人“方兴未艾”被这不识趣的丫头的电话打断了，作为正常男人能不生气吗不要说他还是个副局长。估计再过几分钟，孙维康要打他的电话了！于是佯装起身上厕所去了。

    孙维康走进厕所，确信里面没人后，把门关上，推开厕所的窗户，抽着一支烟，点然了，他是个老烟鬼，一天没有半包烟，是过不瘾的，因为办公室有女同志，秦云露是极力反对有人在办公室抽烟的，所以他不得不憋着，每一个小时他得出去透一下气，抽支烟，然后才回办公室，精气神才足。

    很快电话过来了:“维康，你让下面人找我的”

    “电话是我让小陈打的，但是人是林局要找的，刚才贾小渔盛气凌人的来到我们办公室，说以后不管谁出去要在办公室登记，你说这不明显是针对你……”

    孙维康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平打断了他的话，不高兴道:“这娘们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上次吃的亏还不够，真是管得越来越宽了！”

    孙维康叹了口气:“方局，我是看出来，她这是想把你赶尽杀绝了，不让你有任何发言权啊！”

    “哼，没这么容易，罗马的城墙不是一天砌成的！我在外面有点事，过会就回去，你跟她说下！”

    “行！”

    方平挂了电话，电话里他是敏感的听到了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只是不便点明而已，这个方平，他是了解的，手段强硬，贪欲十足，金钱和美女是他的两个爱好。他对金钱的爱好也是源自于对美女的爱好，这些年来好多来药监局办事的厂家代表，商家女业务员，好多都是陪他一番后，才有了下文。甚至发生前些日子人家丈夫打上门来的笑话。但是他死性不改！这一点孙维康并看不好他，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坏在这些女人手里，作为一个想上位的官场人，这点要非常注意，最起码他孙维康是不会这样随意的！只是他的运气并没有这个姓方的好，因为别人有个有背景的老婆。

    孙维康不慌不忙地在厕所里抽完了烟了，然后才理了理稀疏的头发，他发现自己四十岁不到，就开始掉头发了，这不是个好兆头！他不慌不忙的回到办公室，对正在整理档案的陈丽吩咐道:“小陈，给贾秘书说一声，就说方局长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回来！”

    “是！”

    陈丽出门找到了秘书室，推门走了进去。此时的贾小渔不在办公室，



升华的情感
    林静知道会有这么一招，于是淡定回答道:“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看重的是人的能力，品行，而且稽查工作更适合年富力强的人，我觉得这一点李纯良还是挺合适的。而且不瞒你说，其他两个副局长我也沟通过了，他们也都没问题，觉得李纯良合适。如果你觉得不妥当，你觉得哪个人合适”

    方平没有想到林静搬出另外两个局长的意见来压自己，这样自己在党组会即使不同意，也只占一票，没有任何意义，这事对于他来说太突然了，如果真的让他来推选人，他想让把孙维康调出办公室。只是级别上还是正科级，而不是降成副科。

    “本来我是预想这位置肯定是曹凡臣的，没想到你怎么提了李纯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方平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曹凡臣表现不错，市里对他另有按排，所以才提了李纯良，过几天我们召开个党组会议，讨论一下就定下来，报市组织部备案。”

    “行吧，你定吧，我没啥意见！你林局长定就行。”方平摊摊手。

    “那怎么行，要是那样，让别人说我一言堂，不民主可影响不好！”林静看了他一眼，暗示道。

    方平讪讪一笑，知道她话里有话。

    “行，竟然几个副局长都没啥意见，就这么办了，明天开个党组会研究一下！”

    方平离开林静办公室时，心里暗哼了一下，已经背后做足了工作，再来问自己，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通知自己，这女人够有手段的，虽然内心不高兴，但是因为自己确实没有人选来充实这个队伍，至于孙维康他还不想让他离开办公室，毕竟办公室主任这个岗位还得有个自己人比较妥当。稽查处有龙飞在那儿就足够了，虽然他不能确保他一定是站在自己这一条线上，最起码他也不是林静那条线上的。所以他现在对于李纯良的提升，没有多大意见，这人是个滑头，他想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和他对着干。

    只是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林静的那句话:“曹凡臣另有按排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他怎么不知道”

    林静坐在办公室内，陷入了沉思，她知道方平这次表面上听从自己的按排，实则有自己的考虑，他手上的棋子已经不多了，而且最近闹的绯闻已经让他心不从心，他就象受到重创的眼镜蛇，暂时找了个洞疗伤去了，但是一旦伤势痊愈，他还会伺机而动的！他的眼镜已经告诉了自己，看来只要自己一天呆在这儿，她林静就和他周旋。

    让她心思重重的还有曹凡臣，对于曹凡臣被孙建平看重，要走做秘书，她的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想尽力隔开自己和他的距离，让一切冷淡下来，二是她是想到没多长时间，他就要离开药监局，到市府去了，如果这一切成为事实，她和他之间真的就此别过了！

    于是她思虑良久，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小曹啊，我林静！”

    曹凡臣在培训班的这些日子，是憋着气不跟她主动通话，他内心其实是知道她在躲在他，是想冷淡他们之间这段“情”，离开她的这段日子里，他一个人晚上常在党校操场上跑上几圈，大汗淋漓后一个人着凉风在操场上慢慢颓然的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就在他几乎要掉进去的时候，她用力把他推了上来，而且把他“发配”到离她几百公里的省城，开始他是带着一股气来到这儿的，现在冷静了很多，他觉得她和他其实是没有未来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在情感空窗期的一种需求罢了！

    此时的曹凡臣因为昨晚的跑步，受了凉，有些感冒，声音吵哑:“林局！”

    “你感冒了”林静听出了曹凡臣的异样。

    “是的，昨晚跑步了，后来受了点凉，没事的！”

    “你也太不小心，一个人在外，还是得注意点，吃药了吗”林静听了还是挺着急的，内心之情溢于言表。这让曹凡臣还是意外的满足的。

    “谢谢林局的关心，吃药了！”曹凡臣表面上还是挺客气，镇静。

    林静楞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把他回来的去向告诉他，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虽然她知道这对于他来讲是一条“康庄大道”，在他仕途上来讲是一个提升和跃进，但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的:“小曹，你马上要回来了，在你回来之前，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你以后的去向，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的去向”

    “是的，恭喜你，你在培训班的表现佟市长都表扬你了，说你替我们康平挣了脸，所以孙市长想让你做他的秘书，估计回来后就开始办理调动手续了！”林静装作平静道。

    “做孙建平市长的秘书”曹凡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前些日子孙副市长专门找到我，郑重向我要人！”林静当然省去了她和孙建平之间的地下情。

    “那他原来的秘书呢”曹凡臣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想寻求理由来佐证它存在的必要。

    “孙市长原来的秘书年龄也大了，想去县区或者某个局发展，所以就调你过去了！我想对你



女魔头的揣摩
    现在对于曹凡臣来讲，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和深爱的人马上就要别离。孙婧把曹凡臣送上车站，看着他进了去康平的候车门后，这才缓慢的转过头，回去了。

    曹凡臣坐在车内，内心也是忧伤莫及，柔肠百转。孙婧泪脸朦胧的可怜模样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着，这次培训，他不仅收获了自已仕途上的一个重大飞跃，而且还收获了爱情，想到这儿他唇线分明的唇角边扬起了一抹不意察觉的微笑。孙婧这个自己曾经救过的女孩，就这样象天使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对未来孤寂彷徨之际，给了他温暖，青春飞扬的浪漫和刻骨的深情。

    而就在临别之际，林静的一个电话，让他又收获了另外一个惊喜，这个惊喜让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他不是个张扬的人，虽然林静给他吃了这么一个定心丸，可是他还是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孙婧，因为到现在孙建平还没有找他谈过话，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让他做她的秘书，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和林静和孙建平的关系太微妙了，他现在想想却没有先前的喜悦，更多的是怕他对自己实施报复，就象当初林静把自己调为他的秘书，目的是为了掌控他，封他的嘴，可是她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中，自己竟然和她发生了“那种关系”，很显然事后，她是尽力躲避自己，酒精惹的祸让她在自己面前无所适从，把自己调开才是这次自己拿到这个培训名额的关键吧！

    想到这儿，曹凡臣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孙婧，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和孙婧认识之前。可是这并不能阻碍自己的负罪感。他觉得他曹凡臣太不堪了，竟然凭以自己的身体和女领导亲密后上位，这一事实让太打击他那颗骄傲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