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秘书

    林静抬起头，两只小拳头象槌棒一样，敲打着他的胸:“都怪你，都怪你！”

    曹凡臣看着象生气撒娇的小女孩似的林静，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段青葱岁月，自已坐在教室里哄着生气的女朋友秦楠的情景，一时情起，他伸手一把拉过林静，抱在怀里，轻抚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不该拿你打趣！”

    林静象只小乖猫一样，依在曹凡臣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曹凡臣心里暗暗想，这女人真麻烦，这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林静:“领导，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想回去那把桌上的碗筷都洗了，才可以回去！”林静坐正身体，抹了一下眼泪，指着桌上的狼藉杯盘。

    曹凡臣一见，内心直呼叫苦，可是看她那样，也只能作罢，对于一个受伤的女人，此时是忤逆不得的！他只得应了了一声:“好吧！”然后很快的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又很快的冲洗完毕！

    “领导，这下我可以走了吧”曹凡臣巴巴儿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发话。

    林静盘腿坐在沙发上:“你就这么着急走不想陪你姐唠唠瞌”

    曹凡臣 挠了挠头发:“领导，我回去还得赶个材料，真不能再呆下去了，下次再来陪你聊天行不”

    林静见他为难的样子，于是挥挥手道:“滚吧！”

    “谢领导开恩！”曹凡臣弯了弯腰，朝她作了作揖，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了林静的家，曹凡臣上了车，在摇上车窗之前，他看着楼上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所味，他知道林静离婚这么多年，其实并不象外表那样光鲜，而是过得很辛苦，特别是情感上，她和几个男人的纠葛，包括和自己的那一段过往，都让她对感情既向往又害怕，一个失败的婚姻，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可想而知，而她身边，真正和她交心的并不多，所以今晚她才找自己聊聊自己的心里话，今晚的她的失态，其实就是她最真实的表现。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给她指向，毕竟这是她自己的感受，但是对于一个不熟悉的张诚，他没法评价，而龙飞却是让他知根知底的老同事，一个正直的正人君子。如果他们能成，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自己内心的那根刺可以拔了。

    曹凡臣回到市府公寓后，坐在电脑前，本想给孙婧打个电话，可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还是放下了，他觉得他现在和孙婧好象有一段日子没联系，他不主动，对方也不象之前那么热情了。以至于自己突然有了很久没有想念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可怕。难道自己真的和她无缘真象父亲和关童童所说的那样，异地不会长久想到这儿，他无聊至极，抽出一支烟，燃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而且响得特别急，他透地烟雾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村里张小芳的电话，这么想了，这小妮子打电话给自己有啥事

    “喂！你找我……”

    曹凡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慌里慌张道:“凡臣哥，快来救我，我被人追赶着呢，快来……”

    “你在哪儿”曹凡臣一楞，马上站了起来:“在城南义军门诊南边……”

    “你等着我！”曹凡臣摁下电话，马上冲出门外，上了车就往义军门诊开去。很快在义军门诊南通五百米处找到了一边狂奔的张小芳，他下车后，拉着她:“张小芳，你这是怎么了”

    张小芳指着后面道:“那人在追我，快，快跑！”

    “快上车！”曹凡臣把张小芳拉上车。后面那人边跑边喊:“你个臭丫头片子，别跑！”

    曹凡臣加大了油门，一个冲劲，把那人甩得很远……

    曹凡臣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小芳，蓬头乱面的:“你这是怎么了”

    “我去义军门诊推销药，那个王八蛋医生竟然非




男女一室
    此时的张鸣正在和女友许蔓蔓腻歪在一起，吃着著片，边亲嘴边看电视剧，这时接到曹凡臣电话，他有些不甘心道:“你丫的宿舍呢”

    “甭废话，行不行”曹凡臣有些不耐烦。

    张鸣看了一眼许蔓蔓:“不行！我女朋友在呢！”

    “不行，拉倒！”

    曹凡臣挂了电话，站在楼下，看着天上圆月般的月光射了一地的银辉，冬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曹凡臣就在这儿抱着胳膊在楼下徘徊，这时楼上的张小芳，站在窗前一直观察着楼下的曹凡臣，发现他打完电话并没有走，而是一个人在楼下踱来踱去，估计没有地儿可去，于是给他打电话道:“凡臣哥，你上来吧，外面冷！”

    曹凡臣本想说自己出去找个宾馆住住，就在这时一个认识的同事走了过来:“凡臣，这么晚怎么不去宿舍天冷！”

    “我马上上去，我掉了一个东西，在找！”

    “哦，那你忙吧！”

    曹凡臣见状，也只得回到宿舍。

    张小芳看了一眼鼻也冻得通红的曹凡臣笑道:“逞什么强这大晚上的。这样，你睡床，我睡地上，中间拉个帘子！”

    曹凡臣想了想，也只能如此:“行吧，帘子没有，只有一条毛毯挂在中间就成了！不过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这么定了！”

    “也行，听你的，你鬼点子还是不少！”张小芳笑了笑。

    两人洗涮完，各自躺下，关上灯。

    为了打破尴尬，曹凡臣对张小芳道:“小芳，我觉得你工作挺不容易，我看你还是别干了，找个其他工作吧！”

    张小芳听了，说道:“不干了，干什么呢还是做缝纫还是替我爸卖猪头肉”

    曹凡臣听了，笑道:“小芳，要是你真的把你家那张家猪头肉经营好了，说不定还成了猪头西施呢！”

    “呸！你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是猪头呢！”

    “那一行，我早做过，我觉得你再这样，还会第二次第三次遇上昨晚的情况，这多危险啊！”曹凡臣劝说道。

    “凡臣哥，虽然这种事也不稀奇，但是也不是普遍，有些人只要给足了利润了，也容易谈成的生意的。而且收入高，我不想放弃！”张小芳坚持道。

    “行吧，既然你这样想，你自己看着办吧，不早了，早点睡吧！”

    曹凡臣因为这一晚折腾得太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发出男人特有的鼾声。而张小芳因为第一次和自己暗恋的男人睡在同一屋内，虽然中间隔了一条毛毯，但是她还是兴奋的睡不着。本来这鼾声对于女人来讲，是非常讨厌的，但对于张小芳来讲，却是一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如此近距离聆听心里暗恋的男人的声音，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事！

    今晚当她遇上那种事，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了地上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给他打去了电话，而他也象小时候一样，当她遇上事儿，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帮她。这让她心里十分温暖。

    原本她想着就这样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就这样一直相伴下去，可是高中她因数学成绩不太好，而落榜了，而他成绩一直优秀，所以考上了省城医大，而她却去了镇上的服装厂打工去了，就这样他们相隔两地，一份放在里的那份喜欢就这样永久的留在了心里。她知道她再配不上他了。

    后来暑假回来，虽然曹凡臣还是找到她一起聊天，还告诉她自己有女朋友了，那份喜悦张扬在他青春英俊的脸上，让她心碎，万念俱灰，她只得在他说得兴头的时候，一个人忧伤的离开！留下说到一半的曹凡臣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哪儿说错了话！

    曹凡臣上大学后，曹家就只有他父亲曹得宝了，有一次生病了，都是她去照顾的，不知道为什么，帮他家做事，她觉得是应该的，是快乐的！也许父母知道自己的心思，有时抽空儿对她隐晦的说:“孩子，你心善，爸妈知道，可是凡臣这小子不会回来了，不要傻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她只会默默的转过身，跑回屋去流泪。这种相思却得不到对方回应的痛苦，只有她最能深刻领悟了。

    后来他回了，并没有留在省城，他也和他那个女朋友分手了，她心里暗暗高兴了起来了。原本忧伤的眸子里也出现了光彩。就是曹凡臣被卫生院解聘，意志消沉那段时间，她总是抽空去看他，听他跟自己聊那些往事，发泄着牢骚，她就默默的当一个不吱声听众，心里装满了曹凡臣的满腹牢骚，但她是幸福的！只要能在他身边听他说什么事，说什么话，她都愿意！她以为这会是一辈子！

    后来曹凡臣考上了康平药监局，成了一名人人羡慕的公务员。离开了那个小子，回来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张小芳又开始担忧了。于是不甘心于此的张小芳辞去了服装厂的工作，进城做了一名药品推销员，甚至凭着她的勤奋，她竟然做得不错，现在更是如鱼得水，做顺了，收入也很不错！她这样做，其实就是要地板上这个男人知道，自己也是优秀的，是可以和他相配的！可是这一切，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过，她是



半路出了个程咬金
    送走了张小芳，曹凡臣这才轻松下来！此时的他看看天色还早，一看手表才早上五点多钟，离上班时间还早呢，再一想今天孙建平给自己放一天假，作为对送关童童的辛苦补偿，于是又走回宿舍，补了一个回笼觉，一直睡到上午10.00多，才心满意足的起床。

    中午去机关食常吃饭的时候，张鸣端着碗坐他面前:“凡臣，对不住啊，昨晚！”

    曹凡臣看了一眼张鸣那张内疚的脸，佯装生气:“重色轻友的家伙！你怎么不想想，当初我我收留你一个月的事”

    张鸣苦瓜着脸:“兄弟，理解理解吧，好不容易有了个一个可以结婚的老婆，不能得罪啊！”

    “算了，不跟你计较，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曹凡臣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件小事上和张鸣拉脸子，毕竟他是自己了解张照东的唯一最可靠的渠道。

    曹凡臣边吃边想着怎么开口询问张照东最近的动向:“你最近怎么一直呆在机关食党吃饭以前你可是难得一见啊！”

    张鸣一看曹凡臣不计较昨晚的事了，还和自己拉起家常，也就放下心来，聊了起来:“不光是我在食堂吃饭，我们老大现在基本上也在食堂吃饭了！只不过在领导小间罢了。”

    “哦，为啥呢?”曹凡臣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说张照东也在食堂吃饭，但这个小间名堂可多了，这是变相开小灶的意思。

    “这你也知道啊，现在是非常时期，再说现在党风廉风建设抓得这么紧，谁想在在风口上出风头”张鸣脱口道。

    “这也是！”曹凡臣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说你们老大和我们老大这次竞选常务谁的胜算大”曹凡臣等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干货，于是干脆直接深入虎穴，以探究竟。

    张鸣没有想到曹凡臣会这么直接，一时楞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象不认识曹凡臣似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两人是天王盖地虎，一个不让一个啊！”

    “你小子跟我玩心眼是吧，明明是你们老大强劲一点，听说你们老大在省里的后台背景很硬啊！”曹凡臣故意激怒张鸣，撒下烟幕弹，其实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张照东的来头，后台背景是谁，他更不清楚。

    “你丫别激我，什么后台不后台的，我不清楚！”张鸣听了马上回了曹凡臣一句，就把话题封上。

    曹凡臣没有想到张鸣对此十分敏感，心下更明朗了，张鸣的异样反应，说明自已的猜测是对的，张鸣一定找了什么重要的后台，对他未来的常务副市长的竞选在撑腰。别然孙建平也找了李富达这个人大副主任，但是要跟张照东的后台比，也许还不一能比得过，于是他决心要把张照东的后台背景搞清楚。

    “算了，这只是随便聊聊，不关我们什么事！”曹凡臣赶紧收回话题，自圆自问。

    “吃饱了，走了，你慢慢吃！”张鸣很快把碗里的饭吃远，似乎生怕曹凡臣再问什么，赶紧起身离开。

    曹凡臣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的重要性。孙建平今天在空休息和关童童和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其他同事他更不敢轻易去发问，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和孙建平之间的竞争关系，现在作为孙建平的秘书去问张照东的任何事，都会被质疑。想来想去，他发现他只能去找林静，她是官场老人了，又是孙建平的曾经的情人，对于这些她应该是知道的。

    于是他吃完饭，就开车去了药监局。

    因为是中午时分，大家都在休息或者在玩牌，这是药监局中午的两种休息方式。当他一出现在药监局那条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走廊时，马上就被办公室的秦云露发现了，扬声喊道:“曹秘书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曹凡臣只好停下脚步，走了进去，发现余晶，李纯良，秦云露和陈丽四个人在打牌，于是笑道:“各位好久不见，在玩牌呢！”

    李纯良见了曹凡臣，夸张道:“曹大秘书，这是微服私访还是”

    “我就不能来玩玩”曹凡臣瞪了经李纯良一眼，笑道。

    “你替我过来打吧！”秦云露表现出让位置的意思。

    “算了，秦姐，我等会还要找林局有点事！”曹凡臣委婉拒绝道。

    李纯良听了，意味深长道:“我就说嘛，这曹大秘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行了，你们玩吧！”曹凡臣不想再呆下去，他发出现在他在药监局并太受欢迎，除了秦云露依然是那样夸张的热情，曹凡臣知道她是这儿最会演戏的女人！只是她年经大，不想揭穿她而已。

    曹凡臣走到林静的门边，正想敲门，发现里边传来了孙维康的恶狠狠的声音:“你答应我的，现在却不能兑现，你是耍我吗”

    “我已经向市委提名了，可是组织部对你进行考察，没有合格，这能怪我吗”林静声音也一下子高出了不少。

    “借口，这都是借口，谁信呢”孙维康在里面显得异常焦躁。

    曹凡臣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孙维康:“孙主任，你说的话我听到了，其实林局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这事他征求过孙副市长的意见，孙市长也同意了，问题是出在组织部这儿，这能怪谁呢”

    孙维康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和林静面前的曹凡臣，几十秒后，他终于醒悟了:“曹秘书，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曹凡臣摆了摆手:“没有



寂寞的抱怨
    孙建平这才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句话的含义，康平这个小小的地级市在他看来，就象一个虾兵蟹将都齐全的小水潭，看似不深，实则暗藏玄机，烟雾缭绕，稍不注意，就会被暗箭射伤，至此一蹶不振！而他现在就觉得浑身发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然拉开了序幕，自己不得不迎上去。

    曹凡臣依照孙建平的吩咐，给省里林静的同学，那个马处长打点了几十套精品康平家纺，算是为自己按插了一个耳目。孙建平事后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林静并没有坏自己的事儿，而是在关键时候帮了自己的大忙，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深处还是觉得对不起她的。

    因为将关童童成功引入了孙建平的生活，安来医院院长阮泰来至此成为了孙系核心圈层的人物。也是孙建平官途升迁的重要经济保障。而孙建平也心里有数，在后来的二级医院评审中，给了很大的帮助，才顺利晋级定审。安来医院从一个民不见传的民营小医院，在贴上标签后，加上院泰来这个人善于经营，很就搞得风生水起，请专家，电视台做广告，升级医院硬件设施，一下子把安来医院升格为康平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大一家民营医院，甚至成为全省的典型。

    几个月下来，安来医院不仅有了名誉，而且腰包也鼓了起来，赚了个杯满盆满。因此阮泰来十分高兴，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孙建平，于是在一个周末，他带着小舅子伍平驾车前往郊外的别墅，看望关童童，带去了一张银行卡，和一件黄金挂锁，当然是以借看望关童童和孩子，实际上是投桃报李，回报孙建平，当然孙建平也是明白人，两人相聊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