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我举手发誓:“叔,今天真是特殊情况,我和我媳妇同时来大姨妈了。”
又扇了我几个小嘴巴子后,齐叔才总算消气,表情正经的说:“今晚上请的是邯山区穿制服的小头头和几个声名远播的老江湖,礼数不能失,跟人敬酒时候,杯沿低半指,还有别特么瞎抱拳,左手搭右手是敬意,懂没”
我好奇的问:“那右手搭左手呢”
对于这些江湖规矩我是真一点不懂,所以特别虚心。
“那是出殡。”齐叔撇撇嘴白了我一眼。
这时候,李中华歪嘴轻唤一声:“
187 有点不对劲
听到“夏东柳”这个名字,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怎么可能忘的了他,他是我长这么大第一回亲眼目睹的一个死人,或者说,他的死跟我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夏东柳,我不可能和齐叔有现在这么好的关系,更不可能走进温平的眼里。
我心虚的扭头看了眼酒店门口正满脸堆笑招呼人的李中华,干涩的说:“叔,现在聊这个话题有点不太合适吧。”
齐叔叹了口气声音很小的说:“我是想告诉你,有一天我可能变成夏东柳,你可能变成我。”
我惊诧的张大嘴巴:“啊不能吧。”
齐叔沉默半晌后,苦笑着说:“对于一个野心十足,势必要站在政治舞台搞风搅雨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前途更重要的,朗朗,咱爷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实诚孩子,那天你本来有机会弄死夏东柳的,却准备放他走,对么”
“我..我..”我犹豫一下干笑说:“我不记得了。”
齐叔深呼吸一口,搂着我肩膀问:“人心特别脏,如果有一天你面临同样抉择的时候,会也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吞了口唾沫艰难的恳求:“叔,你别说这些行不,我腿肚子转筋儿,真的..”
“你这熊孩子。”齐叔噗的一下咧嘴笑了,拍了拍我后背道:“走吧,今晚上我给你介绍一些有用的关系,往后能不能维系好,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说罢话,齐叔掉头往酒店里走,盯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愈发看不透他的感觉,或许我从来也没真正看透过他吧。
另外一边的李中华也冲我喊了一声:“小朗朗,走吧,人差不多到齐啦。”
“好嘞李叔。”我挤出个笑脸点点脑袋。
待门口的人全都走进酒店,我沉思半晌后掏出手机拨通吕兵的号码,不知道为啥,刚刚齐叔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我却觉得他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我心头没由来的生出一个怪异的想法,会不会那个夏东柳根本没死
那天晚上真正动手的是齐叔,最后负责把夏东柳搀进农家乐里的两个青年也是齐叔安排的,可以说整个过程,我只是一个目击者,但夏东柳是不是真的断了气,我其实压根不知道。
几秒钟后,吕兵接了起来,声音粗重的问我:“什么事儿”
我捧着手机,慢悠悠的朝街对面的小卖部里走去:“兵哥,你知道钱龙上次因为什么进的看守所吗”
吕兵利索的回答:“知道,不是打了个什么局长嘛,好像姓夏是吧。”
我咬着嘴皮,声音极小的说:“哥,你这会儿回趟临县,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姓夏的家里现在是个啥情况。”
“很着急吗”吕兵顿了顿问我。
我催促道:“嗯,特别急!”
吕兵没再多问什么,很干脆的答应下来:“成,晚上十二点前我给你回电话,对了,你待会有时间记得给黑哥送口吃的,本来我俩约好晚上一块喝酒的。”
看到李中华从饭馆里出来,我调整一下表情,像是跟哥们唠嗑似的打趣:“你俩啥时候拜的把子呀”
吕兵很正经的说:“我跟你说,混好他,你往后的路能顺畅很多,他懂的应该比我多的多。”
“那你自己路上注意点昂。”我笑了笑放下手机,随即扭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李中华问:“啥事啊李叔”
李中华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笑骂:“买几包烟,你叔脾气怪,喝完酒就爱抽点八的中南海。”
从小卖部门口等了会李中华,完事我俩一块往酒店里。
包间的一张能坐二十人的大圆桌旁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青中年,最年轻的一个都得有三十出头,他们之间应该特别熟络,正乐呵呵的闲聊打屁。
齐叔坐在主位上正跟一个同样戴眼镜,穿白衬衫的中年在说话,见到我们进屋,齐叔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招呼我过去:“小朗啊,这是你董伯伯,你董伯伯是邯山刑警一队的负责人。”
“董伯伯好。”我赶忙懂事的鞠躬打招呼。
齐叔瞪了我一眼呵斥:“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跟你董伯伯喝一个,完事存下他手机号,下次再有坏人勒索你,直接给你伯伯打电话。”
我连连开酒,给我俩分别倒上半杯,完事一饮而尽,憨乎乎的笑道:“伯伯,您随意我干了啊。”
姓董的中
188 饭店门口的枪声
我手忙脚乱的跑出包房,走廊外不知道啥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大堆人,正如潮水一般冲着齐叔所在的包房涌动。
基本上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帮人右手清一水带着白色线手套,攥着砍刀、镐把子之类的家伙式,一眼望过去足足能有三四十口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喷着脏话。
我刚拽开门,有几个小青年就认出来我,立马跟打了激素似的指着我扑上来,随即越来越多的人蜂拥而至,直接将我给又推搡进包房里。
“操,王朗!”
“干他!”
驼子当时还坐在原来位置上,见我踉跄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他抓起酒瓶直接砸了出去,酒瓶落在地上“咔嚓”一声摔的七零八落,碎片嘣了哪哪都是,驼子皱着眉头起身低喝:“干特么啥干,你们是干啥的!”
看驼子满脸横肉,几个小伙没敢冒冒失失的动弹,其中一个昂着脑袋发问:“你特么谁呀!”
驼子走到我跟前,一只手很轻松的把我拽起来,回头照着那小伙的小腹“咣”的踹了一脚,棱着眼珠子出声:“我他妈叫驼子,北郊的,认识不”
几个小伙当场有点傻眼,刚刚问话那小伙不自然的低头打招呼:“驼哥,我们是长龙的人。”
驼子不耐烦的咒骂:“长龙的人多个**啊,谁让你们进我屋的滚出去!”
几个小伙心有不甘的退出房间,顺手将包房门给带上。
我深呼吸一口,朝着驼子感激道:“谢谢驼哥。”
驼子叹了口气道:“我估计孙马克也来了,不然那帮小崽子不带这么狂的,你就老老实实从这屋眯着吧,出去肯定要挨收拾,真不知道这帮人一天天打个**什么劲儿,好好赚自己的钱不行么。”
我杵在原地沉默几秒钟后朝着驼子恳求:“驼哥你能受累把我送到我叔房间不我怕他吃亏..”
驼子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撇嘴:“你小子缺心眼吧,这种事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咋傻不拉几的凑热闹呢。”
说老实话,傻子才愿意趟这摊浑水,可问题是如果我不出去,以后就真没脸跟齐叔继续往下处了,今晚上人家借着过生日的梗跟我介绍那么老些人,现在遇上事我装怂,别说齐叔咋想,那些大佬估计都得从心里鄙视我。
我咽了口唾沫道:“我叔对我挺好的,我得去。”
驼子瞟了我一眼说:“你可想清楚哈,孙马克不一定敢把老齐怎么样,但对你怕是不会那么温柔。”
我抽了抽鼻子干笑说:“那我更得出去,不然待会您跟着一块遭殃,我可就罪过了。”
“你小子有点意思。”驼子扬起厚厚的嘴唇片拍了拍我肩膀,随即点燃一支烟,背着手往出走:“走吧,我也正好凑凑热闹去。”
他拽开门,走廊里仍旧郁郁葱葱的全是人,驼子皱了皱眉头提高嗓门:“借过,都往旁边靠靠。”
刚有人扭头骂了两句,马上就被身边的同伴劝住,看来应该有不少人认识驼子。
很快,他领着我直接来到齐叔的包间,孙马克穿件紧身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脖颈上带一串很扎眼的菩提,大摇大摆的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空位上,翘着二郎腿很是嘚瑟的一晃一颤。
包房里此刻已经少了一大半人,剩下的也就是齐叔体制内的几个朋友,看驼子领着我进门,孙马克禁不住皱了皱眉头,眯眼轻笑:“私人恩怨,闲人回避。”
驼子没往屋里走,倚靠在门框旁边“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就跟没听见马克说话似得。
“马克,你什么意思啊”坐在齐叔旁边的董伯皱眉问了一句。
我记得刚刚齐叔介绍的时候说过,他是邯山区刑警队的。
孙马克昂着脑袋冷笑:“老董,你是不是听不明白我说话私人恩怨,你老跟着瞎掺和什么玩意儿,你要感觉自己的手能抻得到不夜城,尽管抓我走,门外我这帮小兄弟,你喜欢抓多少抓多少,实在不行,我再帮你喊点也没问题。”
“求抓!”
“同志,我偷自行车了,带我回去呗。”
“好怀念看守所里的床铺呐..”
门外那帮小青年一个个极其嚣张的嚎叫起来。
老董蹭一下站起来,气的浑身直打哆嗦的低喝:“孙马克,别太过分!真以为你姐夫真能只手遮天!”
孙马克歪着脖颈,面露讥讽的轻笑:“老董你脑子秀逗,真该退休了,我跟我姐夫有啥直接关系吗再说了,我是打人还是骂人了别自己引火上身哈,你屁股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老董脸庞涨红,胸口一抽一抽的剧烈起伏,被噎的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旁边的齐叔长舒一口气,拿起一支烟叼在嘴里,看了眼桌边还剩下的几个朋友,拱拳一笑道:“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改日再约。”
“老齐...”李中华禁不住开口。
“你也回去吧,我和马克单独聊聊。”齐叔挺无所谓笑了笑,冲着孙马克道:“不会难为我这几个老哥们吧”
孙马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站起来,两手趴在桌沿,眼神阴鹫的狞笑:“呵呵,这些人不是穿制服的就是吃皇粮的,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敢惹呀。”
其他人纷纷寒暄几句告辞,只剩下老董的时候,他面色复杂的扫视一眼孙马克开口:“老齐,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吧,这么多年朋友,我不可能看着你吃亏。”
“没事儿,晚上我到家给你发视频。”齐叔摆摆手微笑。
很快屋里只剩下齐叔、孙马克、我和驼子四个人,孙马克直接把包房门“咚”一声关上,撇嘴道:“驼子哥这是打算站立场呐”
驼子摆摆手故意站在角落里,乐呵呵的说:“不啊,我
189 瘸了 感谢丢丢的皇冠捧场
听到那两声宛如闷雷一般的枪响,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抓人也不是跑,而是全都跟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足足能有四五秒钟,我才如梦初醒一般抻手去拽那个青年。
那青年抬腿照着我肚子踹了一脚,掉头就跑。
我往后倒退一步,继续咬牙冲他撵了出去。
齐叔一只手攥住我胳膊,身体控制不住的瘫坐在地上,冲着我竭力喊叫:“朗朗,别去..他有枪。”
这时候闻声从饭店里跑出来的驼子也一把拽住我,瞪着眼睛呵斥:“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命是租来的”
训完我,驼子又扭头看向躲的远远的老董和那帮中年人咒骂:“都瞅**啥呢,该报警报警,该打,老董你特么是不是警察,这点临场应变能力都没有”
老董这会儿绝对吓傻了,脸色刷白的呢喃:“我..我..”
驼子扶着齐叔坐下,叹口气说:“老齐,你稍微忍忍哈,既然动枪了,现场肯定不能破坏,不然你有理也说不清。”
齐叔表情极其痛苦的点点脑袋,此时他右腿的膝盖上鲜血往外潺潺狂喷,地上很快就浸透了一大片湿漉漉的血迹,他咬着牙点点脑袋:“谢啦,兄弟..”
也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个青年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钻进路边停着的一台白色普桑车里绝尘而去,显然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听到枪响,还站在奥迪车跟前的孙马克瞬间停下脚步,包括他领着的那帮马仔纷纷侧目朝我们的方向观望。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眼珠子指向他咆哮:“草泥马孙马克,你玩的真埋汰!”
“消逼停的。”驼子一只手拽住我,另外一只手握着手机报警:“喂,大连海鲜城门口发生枪战了,快**点吧。”
老董这会儿也缓过来神儿,一边打手机,一边指向孙马克喊:“你站住!”
孙马克吐了口唾沫,明显有些慌乱的拽开车门钻进去:“跟我有鸡毛关系,操!你特么神经病吧..”
“你不许走!”老董挡在车前面,撑开双臂喝叫:“否则我告你拘捕。”
坐在奥迪a8里的孙马克五官扭曲的咒骂几句什么,随即猛地往后一倒车,撞在后面一辆车的前脸上,紧着狂踩油门,车轮子在地上打着转,几乎是擦着老董的衣裳“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五六分钟后,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过来,几个警察先把我和齐叔送上救护车,完事拽着驼子、老董和刚刚的几个目击证人询问情况。
救护车启动以后,齐叔躺在担架床上,几个护士手忙脚乱的替齐叔止血。
齐叔的瘦长的脸颊直接变成蜡白色,一点血气都没有,攥着我的手声音很小的说:“朗朗,待会警察问你,不要乱说你的猜测,这事儿咱根本不知道谁干的,懂么”
我红着眼珠子抽泣:“叔,都特么啥时候了,你咋还哆嗦他呀。”
齐叔虚弱的喘着粗气交代:“不是哆嗦,是自保!我和孙马克从几年前就有旧仇,如果警方顺杆往下查的话,事情会变得特别复杂,你不懂,听我的..”
我咬了咬嘴皮没有作声,此时我心里真恨不得马上弄死狗日的孙马克。
没多会儿来到医院,齐叔被推进急诊室,我则被带到另一个房间缝针,趁着医生准备器具的空当,我偷偷给温平打了个电话,简单跟他说了下这边的情况,没等温平回复我,两个警察推门走进来,我迅速挂断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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