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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瓢泼一般的大雨还在继续着,我们这群人就跟傻子似的漫步在雨中,淅淅沥沥的雨点彻底浇灭了我的醉意,我仰着脑袋不服输似的朝着天空嘶吼:“来,有本事在我心里下一场刀子雨,把赖在里面不走的那个人剁成肉泥!”

    “轰隆隆!”

    老天爷像是配合我一般,响起一阵滚滚闷雷。

    大滴大滴的雨水宛如子弹一般从天而降,打在路旁的树叶子上哗哗作响,落到我身上隐隐也有些痛。

    江静雅拎着两只高跟鞋走在我旁边,小声呢喃:“不要乱说话,下雨天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很灵验的。”

    我侧头看了眼这个整晚话都不算多的女孩子,感激的缩了缩脖颈讪笑:“谢谢你今晚上开导我。”

    “咱们是朋友嘛。”江静雅温婉的摇摇脑袋。

    也不知道温婷的那帮朋友是真喝多了还是装醉,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我们将近七八个人,等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只剩下我们仨,剩下的人不知不觉就掉队了。

    还是上次那栋小区,走到楼口里面以后,我们仨浑身都湿漉漉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着温婷笑问:“婷婷,你那帮朋友全是泥做的啊,都淋化了是咋地。”

    温婷的刘海完全塌在脑门上,脸上的妆也都花了,不满的撇撇嘴说:“人家也有夜生活好不啦,今晚上本来我两对朋友表白的,结果硬生生被你个失恋老男人给搅场了,其实我那几个朋友早想走了,只不过抹不开面罢了。”

    我咧嘴笑了笑打趣:“这意思是回头我还得给她们道个歉呗。”

    “不用那么麻烦,你请喝酒就可以。”温婷脱下自己身上的小西装,跺了跺脚上的雨点招手道:“回家,开喝”

    回到温婷家,她俩急急忙忙的去换衣裳,温婷给我翻出来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衩撇撇嘴说:“凑合穿吧,我爸的腰围宽,他的裤子你肯定都穿不上。”

    我换好短裤,江静雅和温婷也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人分别握着个吹风机在客厅里吹干头发,温婷穿件粉色的连体睡裙,边嗡嗡的吹头发边捧着手机跟什么人打电话。

    江静雅则穿件比她身材大好几号的白色衬衫,领口比较宽松,隐约可以看到半抹白花花的春色,衬衣下摆恰到好处的遮住部分她修长的白嫩美腿,如玉一般的小脚丫就那么踩在陶瓷地上,她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两侧的鬓角搭在诱人的锁骨上,正攥着吹风机“嗡嗡”的吹着秀发。

    幸亏今晚上酒吧的老板比较有远见,提前让我们把手机都用塑料袋裹起来放在温婷的包里,不然我们手机估计全得报销,趁着她俩吹头发的时候,我取出手机下意识的看了眼微信,除了哥几个在群里扯犊子以外,我没有任何私信。

    我习惯性的翻到和王影的对话框,平常这个时间段,我和她要么在聊天,要么就是我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可现在聊天信息却还停留在昨晚上的记录上,停留在她那句“老公晚安”的留言上。

    我打出句“晚安”,迟疑几秒钟后又删除掉。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或许对我对她都是一种好吧。

    几分钟后,江静雅堵着小嘴儿放下吹风机,甩了甩手腕娇嗔:“好累呀,等有机会我一定把头发全都剃光,省的每次吹头发都这么累人”

    说完话,她看向我不悦的呢喃:“你都不知道来帮帮人家。”

    “我实在不会使吹风机。”我尴尬的缩了缩脑袋。

    另外一边的温婷同样也没了耐性,将吹风机随手一扔,点着脚丫从不远处的酒柜里拿出好几印着英文字母的洋酒,招呼我俩坐下:“不吹了,喝酒,对吹昂。”

    江静雅掩嘴浅笑:“婷婷,你又偷你爸的路易十三,回头他还得骂你。”

    温婷满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说:“骂就骂呗,反正他平常也没少骂我,这辈子没有儿子始终是他的遗憾,他也总拿我当儿子养。”

    我嘬了一口酒,“嘶”的倒抽口气问她俩:“这玩意儿不便宜吧得好几百”

    温婷撇撇嘴说:“你家十三几百块钱就能买呀,你喝那差不多一万多点。”

    我噎了一下,忙不迭开口:“诶卧槽,我吐出来,咱找个地方卖了行不我这嘴真不衬喝这么好的酒。”

    看我的山炮模样,她俩顿时全都被逗的前俯后仰。

    笑闹几秒钟后,温婷抓着酒,大大咧咧的跟我碰了一下问:“心情好点没哥们”

    我开玩笑的打趣:“好多了,不管怎么说今晚上谢谢你们了,但你们要是让我以身相许肯定不可能,哥不是那么随便的淫。”

    温婷白了我一眼嘟囔:“想什么美事儿呢,我这会儿跑酒吧街喊一嗓子有没有小哥哥想给我们暖床,你信不信人能从我家门口一路排到,不管怎么说,你能走出阴霾,姐妹儿替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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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惊人的蜕变
    听着房门“啪啪”的动静,我迟疑几秒将门打开。

    门外,蓬头垢面的黑哥杵在原地,瞟了我一眼撇撇嘴嘟囔:“自己搁屋里摆弄五指姑娘呢”

    不待我说话,他脱掉身上脏不拉几的破羽绒服放到门口,然后直接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浑身湿溻溻的,就跟刚被从水缸里刚捞出来似的,正不停往下滴答水,他身上本来就味儿,一遇水那股子嗖气儿更是疯狂的扩散。

    瞅着他留下的一连串黑乎乎的脚印,我忍不住开口:“哥,你换下拖鞋呗屋子刚被小影打扫的干干净净。”话说到一半,我突兀反应过来,自嘲的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明天我再打扫吧。”

    黑哥没往沙发上坐,而是盘腿坐在茶几旁边的地上,抓起不知道谁留下的半包烟,点燃一支,吐口烟雾不满的哼唧:“等你半晚上,寻思你可能回来了呢。”

    “这是我家,为啥不回来。”我从卫生间拿出来一条毛巾丢给他问:“下这么大的雨,你咋不知道躲楼洞子里避避呢”

    “家楼下有一伙要账的,我怕他们把警察给招来。”黑哥粗鄙的抠了抠自己的胳肢窝,从怀里掏出个军用水壶造型的小壶拧开口,嘬了一大口后,丢给我道:“知道你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玩意儿,整几口吧,正宗的万州太白酒。”

    盯着黑乎乎的酒壶,我苦笑着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牛饮两大口。

    辛辣的白酒液顺着我喉咙进入身体,我呛得咳嗽两声,眼泪和鼻涕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黑哥吐了口烟圈,声音尖锐的歪嘴道:“你说你俩这是何苦呢,本身也不是啥大事儿,解释开就得了,非整的互相都难受才好啊,今晚上小影撑着伞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我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吭声。”

    我搓了搓酸楚的鼻子摇头道:“哥,跟事情无关,是她的态度,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要跟我解释这件事情的意思,假如她跟我提一嘴,随便提一嘴,我都不带这么愤怒的,换做你是我,心里咋想”

    黑哥瞪了我一眼咒骂:“老子想个屁,你这种哈麻皮在我们重庆就叫锤子,自己一天瞎忙不知道照顾婆娘,怪啷个什么都要人家主动讲,你没得眼睛还是没得嘴巴老子现在就怪自己多嘴,不应该跟你娃说这事。”

    我仰头看向天花板喃声:“你不说,我早晚也得知道。”

    说话的功夫,楼底下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嚎叫声,听声音有男有女,隐约还有小孩儿的哭声,我皱着眉头再次跺跺脚咆哮:“家里死人了,大半夜不睡觉!”

    底下顿时安静了几秒钟,黑哥耷拉着脸说:“你阔以下去看看撒,你家楼下好像住了个城管局的小科长,说不定将来可以派上用处。”

    要说这片谁比较了解每家每户的信息,黑哥排第二,绝对没人敢当第一,他一天吃饱喝足,除了晒太阳抓虱子,就是研究各家都是干啥的。

    我抓起酒壶扬脖又喝了一大口,辣的“嘶嘶”倒抽两口气后,摆手道:“不去,自己的破事还没摆弄明白,哪有心思管这些。”

    黑哥夺过来酒,翻着白眼驱赶我:“看看去吧,男人犯错无所谓,不要连累小孩儿和婆娘,你听听孩子哭得多凄惨,小娃娃在这种环境长大,心理肯定不会健康。”

    听到他的话,我猛不丁想起来小时候那些人堵到我家门口朝我爸要账的画面,当时的我多希望能有人可以帮我们一把。

    我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从厨房里翻出来菜刀,拎着就开门走了出去。

    “瓜兮兮”黑哥从我身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走到楼下,他家防盗门正半敞着,对门的邻居也正抻着脑袋看热闹,见我拎着菜刀下来,邻居吓得赶忙钻进屋里,我也是酒壮怂人胆,如果换做平常,我就算想帮忙,肯定也不会这么愣头愣脑的直接动手。

    我吐了口唾沫,直接拽开门走了进去。

    楼下的格局跟我们住的房子差不多,一开门是个换鞋的小走廊,直如眼前的就是个客厅,这家看来应该挺有钱的,客厅装修的很不错,家具实木的,电器什么的也都挺新颖。

    不过此刻他家的客厅被砸的七零八落,水杯、烟灰缸的碎片满地都是,玻璃鱼缸让砸烂了,几尾我叫不上名字的小鱼儿奄奄一息的挣扎摆尾,一个男人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沙发上还有个女人抱着三四岁大的小女孩瑟瑟发抖的边抹眼泪边小声哀求。

    怀里的孩子高一声低一声的嚎啕,嗓子都快哭哑了。

    三个胳膊上雕龙画凤的,剃着小短头的青年叼烟围着那个男人边踹边咒骂,听到我“咣”的一声拽门闯进来,仨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其中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的青年扭头扫视我问:“你是干什



230 偏激的刘祥飞
    把吉吉国王摔飞出去以后,刘祥飞眯着眼睛瞟视蜷缩在茶几后面另外一个刚准备爬起来的小伙。

    那小伙立马又“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脑门冲地面,连磕几个响头干嚎:“飞哥,我没准备还手,骗你我是狗”

    刘祥飞没搭理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提起来吉吉国王,攥着西餐刀戳在他胸脯上,微微移动两下轻蔑的问:“今晚上能不能把钱给我结算清三二”

    “飞哥,你听我解”吉吉国王说话跑风,嘴里喷着血星子辩解。

    “释”字还没说出口,刘祥飞手里的西餐刀直接戳进他的肩膀上。

    吉吉国王着急忙乎的嚎叫:“能还,马上就能还!”

    刘祥飞才松开他,干净利索的将西餐刀抽了出来,他的肩头顿时飙出一抹血雾,狗日的没敢再继续墨迹,直接从屁股口袋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哆哆嗦嗦的递给刘祥飞:“飞哥,我这儿就两万多块钱。”

    刘祥飞没有接钱,眼神冰冷的拿出一张纸扫视一眼出声:“欠条上是五万,算上利息差不多五万八。”

    “我这儿还有七千多。”

    “我兜里有一万二”

    另外两个青年手忙脚乱的也从自己兜里往出掏钱,七凑八凑的还是差几千块钱,最后那个吉吉国王脸一横,摘下来脖颈上戴着的金项链一并塞给刘祥飞,双手抱拳的哀求:“飞哥,我浑身上下总共就这么多了,您高抬贵手吧。”

    刘祥飞没收他的金链子,只是把钱揣起来,然后将借条拍在吉吉国王的脑门上,冷冰冰的说:“明天吃中午饭之前把剩下的钱给李老六送到家里去,别逼着我再找你。”

    吉吉国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忙不迭的狂点大脑袋:“谢谢飞哥”

    刘祥飞将西餐刀在吉吉国王的身上蹭了蹭,随即揣起来,笑呵呵的问:“你还有事吗”

    吉吉国王无比憋屈的指了指先前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吱声:“我我们是来收账的。”

    刘祥飞回头望向我问:“大哥,你认识这家的人”

    我望了眼还蜷缩在女人怀里抽抽搭搭的小女孩,叹了口气说:“我住他家楼上,进进出出见过几次面。”

    刘祥飞挑动眉梢凝视吉吉国王轻问:“懂什么意思没”

    “懂,我懂。”吉吉国王咬着牙齿,极其哀怨的点点脑袋,随即招呼上两个同伴,逃也似的蹿出房门。

    “谢谢你”

    “谢谢你兄弟。”

    待那三个狗篮子跑走以后,这家的男女主人慌忙朝着我和刘祥飞鞠躬感谢。

    刘祥飞轻轻拨拉两下脑袋上的短发,目光平静的开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大哥能帮你们一次,不可能帮你们一世,既然欠了人家钱,就得做好被抄家的准备。”

    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应承:“明白,我明天就卖掉车还账。”

    本身我就是仗着喝了两口酒,脑袋一热跑下来凑这摊热闹的,现在差不多酒醒了,也懒得继续装什么“观世音”,随意点点脑袋,搂住刘祥飞的肩膀微笑道:“上我家坐坐”

    他迟疑一下,摇摇脑袋说:“改天吧,今晚上还有两笔账没有要出来,明天早上我还得上班,反正现在知道你在哪住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

    我也没再坚持,毕竟家里还有个不太愿意见人的黑哥,点点头道:“那走吧,我送送你。”

    我和他一块从楼上走下去,他随手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两下,停在我们楼洞口的一台黑色的“帕萨特”车灯顿时闪了两下,他从车里翻出来一包中华烟,拆开包装,递给我一支。

    我习惯性的想接,突然想起来今晚上刚发誓要戒烟的,摆摆手干笑:“戒了,你现在整的挺好呗,总共几天没见,小车都开上了。”

    刘祥飞叼起一支烟,笑了笑说:“最近给一个老板办事,他嫌我出行不方便,就把车借给我的。”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你现在的主职就是要账呗”

    “主职还是邮局送包裹。”他满脸自然的回答:“要账是兼职,不过也不一定,基本上能见到现金的活,我都接。”

    我吸了口气轻声道:“你这转变属实有点大,我刚才都差点没认出来你。”

    他很坦然的抖落两下t恤上的尘土,轻声呢喃:“恶有恶道,这社会我算看明白了,正儿八经的当个实在人总被人踩脑袋上拉屎,不如随心所欲的挣点能挣上的钱,反正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百年之后终究逃不过一捧黄土,与其憋屈的活着,我更享受他们敬畏我的眼神。”

    我盯盯的注视着他问:“你现在算正式出道了”

    “嗯。”他咬着嘴唇冷笑:“好人成佛太难



231 面具
    黑哥一步一步朝车棚蹒跚走去,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说不出来的孤寂。

    回到屋里,我倚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大口大口牛饮着黑哥那小半壶号称正宗“太白酒”的烈酒,脑子里一片混沌,感觉像是在想什么,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想。

    被雨淋了一夜,加上我胳膊和大拇指上还没痊愈,伤口感染,后半夜就开始发烧,连李俊峰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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