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说话的功夫,他的手机响了,李俊峰接起电话问了一句:“啥事啊,什么警察去店里找我和朗朗行,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李俊峰看向我道:“警察去店里找咱们了,说咱涉嫌入室抢劫,肯定是刚才那个邻居反咬咱们什么了。”
我低头沉思几秒钟后,赶忙出声:“掉头,去第一人民医院。”
招呼完李俊峰,我看了眼靠在我身上的李中华,他此时鼻孔蹿血,嘴里涎着哈喇子,已经半闭眼睛进入休克状态,我摇晃他两下喊:“李叔,你务必要挺住啊。”
李中华没任何反应,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我咬着嘴皮掏出手机,把江静雅的电话号从黑名单里移出来,完事迅速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半晌,那边才传来她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
我语速飞快的说:“你赶快喊几个急救医生去医院门口等我,人命关天。”
“啊”江静雅楞了一下,接着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别问了,赶紧照我说的办。”我看了看旁边的李中华,皱着眉头低吼:“我们最多再有七八分钟就能过去。”
“好。”江静雅利索的答应下来。
我想了想后又说:“另外,如果你能进急救室,一定想办法让我送的这个人说出,害他的人不是我和疯子,录下来音,至关重要这事儿。”
江静雅应承道:“明白了。”
241 信任
面对李俊峰气急败坏的质问,我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起初我和李中华想的一样,感觉这事儿肯定是老温整出来的,可是当我俩都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以后,我愕然的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李俊峰此刻就跟我在一块,但却故意打这个电话,目的无非就是分化我俩,透过李俊峰的口,让其他兄弟全部疏远我,当我无路可走的时候,只剩下任他摆布这一条道可以选择。
李俊峰红着眼睛,一把推在我胸口低吼:“王朗,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拿我们这帮傻逼当兄弟看过”
我深呼吸一口,表情认真的说:“我确实和温平搭上了线,但关系绝对不像电话说的那样,而且我也没赚到什么几百万,除了这次咱们合伙坑张松那点钱以外,我没有从他手里得过任何收入。”
李俊峰一巴掌推在我胸口低吼:“老子指的是钱的事么这么久以来我是个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店里赚的钱,你说干啥,我从来都是二话不说,钱不够,我就厚着脸皮去管静姐借,你说想整保安公司,我他妈这几天啥事不干,就一个劲的查应该怎么干,你呢,你什么都瞒着我们,拿我们当傻逼。”
我抽了口气小声辩解:“疯子,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瞒我们还是没有拿我们当兄弟”李俊峰的调门再次提高。
我特别乏力的呢喃:“有些事情知道多了是祸,我从未想过坑你们。”
“那意思是我现在引祸上身了呗”李俊峰眯着眼睛冷笑。
我抓了抓头皮,特别恼火的说:“说实话我这会儿真不知道该咋解释,但我可以摸着良心发誓,我拿哥几个真当兄弟看,不让你们知道,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私心作祟,再有就是不想你们涉险。”
“呵呵,我真得感谢你了。”李俊峰上下打量我几眼,随即摆摆手道:“江湖路远,咱兄弟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刚特么二十,不想这辈子都扛着通缉犯的罪名跟你一块跑路,保重。”
说罢话,李俊峰掉头就走。
“疯子,对方摆明了在挖坑,你信我的”我一把薅住他的胳膊低吼。
“让别人坑死我至少能瞑目,让自己人坑死,我怕当鬼都不安分。”李俊峰甩开我的胳膊,冷冷的盯着我的眼睛出声:“好自为之吧。”
“疯子”我焦急的喊他。
李俊峰没有再理睬我,径直朝着路口走去,不多会儿彻底消失了身影。
我愤怒的跺了跺脚咒骂:“操!”
几秒钟后,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是李俊峰给我发过来的短信,只有俩字“信任!”
我瞠目结舌的盯着他刚刚离去的街口张望了半晌,眼角瞬间湿润。
从原地又杵了几秒钟后,我掉头朝着和李俊峰不同的方向走去。
李中华生死未卜,他如果能侥幸抢救过来,很多事情还勉强能解释通,他如果没了,我不光扛定了“入室抢劫”的罪名,说不准还得背上“杀人犯”的罪。
背地里设套坑我的这帮人目的很简单,他们应该就是想借我的嘴去整温平。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脑子里迅速琢磨整件事情的始末。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刘洋的号码,我迟疑好半天后,才接起。
刘洋焦躁的问我:“朗哥,到底啥特么情况啊你和疯子好端端跑人家里抢劫个鸡毛,现在大案组、刑警队,还有各个辖区派出所都特么在找你。”
我没好气的咒骂:“动动你三尺八的猪脑袋好好想,我们会干出这么的事儿不”
刘洋气呼呼的低吼:“可他妈受害者的邻居出面指证你,说是亲眼看到你们撬门,屋里有你和疯子的脚印,两把螺丝刀上有你们的指纹,那个邻居现在正从医院里急救,说是他试图阻止你和李俊峰绑架李中华时候,被你恼羞成怒的怼了一改锥。”
我想到那个领居的环节肯定出了问题,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禁不住咒骂:“操,这帮逼真特么有套路。”
刘洋喘着粗气说:“朗哥,现在你和疯子不光是入室抢劫,还他妈涉嫌杀人,事儿真闹大了。”
我又气又委屈的辩解:“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去的时候李中华已经那样了,螺丝刀是那个邻居借给我们的。”
“不是你干的,你就出来澄清啊,市局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将你抓捕。”刘洋凝声道:“朗哥,你别不信我说话,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抿着嘴皮问:“洋仔,你知道李中华现在啥情况不”
刘洋叹了口气说:“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他的命也算够硬,被强制注射了五支阿托品,加上他有前列腺肥大的病史,心跳差点爆表,我听同事说,没个三五天很难抢救过来,就算救过来,说不准人也废了。”
我心情沉重的说:“你暂时别给我打电话了,很多人都知道咱俩有关系,该干啥干啥吧,有需要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刘洋不放心的嘱咐我:“朗哥,你听我一
242 竞争这么激烈吗
一直以来我都特别不喜欢医院,除了因为令人厌恶的消毒水味道以外,更重要的是这地方代表着死别。
在这里每天都能看到有人痛不欲生的送走亲朋,每天都能听到肝肠寸断的呜咽哭嚎,每天都能见到健健康康的人变成残疾,总之就是个丧气到极点的地方。
二楼的妇产科走廊里,我像是个幽魂一般坐在塑料长椅上发着呆。
妇产科不同于别的科室,孩子随时都有可能降生,所以甭管几点都能看到年轻的爸爸搀着孕妇慢慢散步开骨缝,也时不时能听到病房里婴儿的啼哭声,反正比之别的楼层,这里多出不少生机。
我听从齐叔的建议把手机关掉,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跟这个社会彻底失去了关联,在今天这个互删微信就算是永别的网络世界,手机完全成为我们维系感情的重要工具,有时候我常常在想,社会到底是在进步还是退步。
小时候一家老小聚会,我们吃的是饭,品的是思念,可现在一家人凑在一块,更多的是各自捧各自手机聊着微信、刷着视频,顶多再给食物拍上几张“遗照”,传到朋友圈,就算是完成了一次“团圆”。
我宛如雕塑一般从椅子上坐了三四个小时,困意顿时袭来,加上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肚子更是造反的打起了小鼓,我正寻思要不要眯一会儿的时候,一个男人突兀的凑到我旁边,面色焦急的朝问我:“兄弟,身上有打火机吗”
我摸了摸裤兜,掏出打火机递给他,笑着说:“送你了。”
之前我只是把烟给扔了,但却一直揣着打火机。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吸烟区朝我邀请:“谢谢啊,一块抽一支呗”
“不了,我戒烟。”我摇摇脑袋拒绝。
他起身朝我摆摆手道:“戒烟好啊,能戒我也想戒,待会再聊哈,我先去过下瘾。”
我点点脑袋没有多吭什么,几分钟后,那男的又坐回我身边,惬意的吐了口浊气道:“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儿,但真把咱这些老爷们给紧张惨了,诶兄弟,看你这岁数也不像要当爹的人啊,你这是”
我随口敷衍:“哦,我嫂子生孩子,陪我哥来的。”
说罢话,我看向他问:“大哥你这是等儿子降生呢”
“不可咋地,又急又上火,还特么帮不上忙。”他拍了拍大腿叹气。
刚刚他是侧脸对着我,我只看到他一个模糊轮廓,这会儿他坐在我身旁,我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这男的怎么说呢,长得不属于特别帅的那种,但感觉格外有味道,瘦长脸、丹凤眼,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估计得三十多岁,穿件亚麻色的宽大衬衫,脖颈的地方有纹身,应该是纹了只恶魔之类的图案,不过被高领领口遮住一大半,衬衣袖子卷到手臂中间,两只手上也都是青黑色的纹身,在今天这样一个追求个性的年代,倒也见怪不怪。
他手指灵巧的转着打火机,挑动眉梢浅笑:“诶,生孩子其实跟做人一个道理,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候你嘎嘎努力,可出来就是个闺女,你说有辙没”
我挺无语的应承一句:“呵呵,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回我嫂子生孩子,我哥四处磕头求神仙,就希望能有个儿子。”
他眨巴两下眼睛问我:“老弟,你家是哪的啊”
我顿时生出了警惕,看了他一眼浅笑说:“郊县的。”
“难怪我听你口音跟我挺像的,我也是郊县的。”他捏了捏鼻头,随即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道:“行了,不跟你扯了,看你满脸愁云,心里应该是有事,跟你哥说,生闺女也别愁,南郊那边有家观音庙挺灵的,回头你们可以去拜拜,一个山头一座庙,不能瞎拜,要找最大的神仙磕头。”
“嗯,待会我就跟我哥说说。”我点点脑袋。
他豁牙一笑,从我身边轻飘飘的走过,但并没有进任何一间病房走,而是径直往电梯的方向奔去,直至他走进电梯,我仍旧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他站在电梯里朝我眉开眼笑的点点脑袋,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我笑着摇了摇脑袋嘟囔:“真是个自来熟。”
猛不丁发现,他先前坐的空位上竟然放着我送给他的打火机,打火机上还卷着一个小纸条。
我咽了口唾沫,低声呢喃:“卧槽,见鬼了啊。”
刚才我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手看,但是却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把打火机放在这儿的,我迷惑的展开纸条,上面就写着一串手机号,旁边字迹潦草的写了个八个小字“排忧解难,有求必应”,最底下落款是个繁体的“玖”
243 你的贵人
我抓起一块长条面包直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朝他说了声谢谢。
贺兵侠斜楞眼睛打量我半晌,自言自语的嘀咕:“你这熊样竟然可以救齐叔”
我不高兴的吧唧嘴巴道:“我这熊样刚才没揍趴下你是咋地,老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瓢崴。”
“呵呵”他冷笑两声,很干脆的把脑袋转向窗外。
年轻人都有个争强好胜的心,本身我还对他有点小内疚,可看这小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我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想起了孙马克和江君,所以也没惯着他。
“呵呵呵!”我调门比他还高的怪笑两声。
他皱着眉头烦躁的看向我低喝道:“王朗,你信不这会儿咱俩下车,我绝对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我还真不信,我牙全特么烤瓷的,要不你摸摸。”我喝了一大口矿泉水,擦抹一下嘴角冲他挑衅的努努嘴道:“你那么牛逼,救齐叔的时候咋没瞅着你人影呢”
贺兵侠瞪着眼珠子低喝:“我那是去办别的事儿了。”
我打发小孩儿似的摆摆手道:“行行行,你嗓门高你有理,行了吧。”
这小子看起来岁数跟我差不多,可能比我稍微小一点,但不知道为啥脾气比钱龙还易爆,两句话没说完,就捋袖子歪嘴的直接宣战,难怪齐叔从来没给我介绍过他。
吃饱喝足,我惬意的打了个饱嗝,随即翘着二郎腿朝我笑问:“大侠,你现在也属于通缉犯吧”
“跟你有关系吗”贺兵侠挺反感的瞪了我一眼。
贺兵侠长得特别白嫩,一着急面庞就会泛红,瞅着他满脸红扑扑的样,我就格外想逗逗他,我坏笑着吭气:“你看你,别老发火,脑门上的抬头纹都快赶上我爹了,未老先衰啊兄dei,我不过是想跟你讨论一下通缉犯的心理活动。”
贺兵侠白了我一眼,拳头攥的“吱嘎”作响,烦躁的说:“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话”
我贱嗖嗖的舔了舔嘴唇道:“闲着也是闲着,唠十块钱的呗,我给你讲讲大话西游里,唐僧是咋把那俩小牛妖说死的呗,我历史嘎嘎好。”
“操,真他妈有病。”贺兵侠“咣”的一下推开车门蹦了下去,气鼓鼓的蹲到车尾点燃一支烟滋巴滋巴的嘬起烟嘴。
我得意洋洋的放下车窗冲他坏笑:“双十的年华得了六十的病,气大伤身啊老铁。”
“你别他妈逼我动手!”他横着眉头,几乎要暴走。
“小样儿,摆弄不明白你,我还混个篮子社会。”我美滋滋的升上去玻璃,随手打开车里的收音机,收音机传出一道厚重的男声,正铿锵有力的发表言论:“我谨代表八万崇市公安干警宣誓,立警为公,执法为民,坚决打击一切违法犯罪行为。”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温平的声音,耳朵立马竖直。
一个女主持声音随即响起:“那么温主任,对于今天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入室抢劫案件,您怎么看”
温平掷地有声的开口:“我们的警员通宵作战,誓要在四十八小时以内抓捕缉拿,保障省督导会议的顺利召开,至于案件的具体刑侦过程,需要保密,希望理解。”
“呵呵,装的跟个人似的,惹急眼老子,主动跑到政法委门口举报你狗日的。”我咒骂一句,直接关掉了收音机。
大概五分钟左右,贺兵侠拉长一张脸开门上车,随即挂挡朝后倒车,我好奇的问他:“齐叔来电话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