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头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闹闹不爱闹
近藤公平说着话,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将军所有分销的货物中,作为技术支持,我只收您三成的利润。”
塞—乍仑旺端起桌上的茶瓯,看也不看近藤公平,眼中似乎只有茶瓯中淡红色的茶汤,漫不经心开口道:“一成。”
出乎意料的,近藤公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好!”
塞—乍仑旺抬头看一眼近藤公平,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端起茶瓯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
近藤公平随即起身,双手合十,做出泰国礼节。
塞—乍仑旺却并没有附和近藤公平,而是不急不徐向他伸出左手:“近藤先生,合作愉快。”
近藤公平略一诧异,立刻反应过来,大笑着伸出右手与塞—乍仑旺重重的握在一起。
“临走前我还有个问题。”塞—乍仑旺没有松手:“在我之前,那位得到近藤先生技术支持的人叫什么名字?”
近藤公平感受到手心和手背被塞—乍仑旺手掌上的老茧摩挲的刺痛,脸上却毫无不快之色,依言答道:“他叫李裁法,是一个中国人。”
塞—乍仑旺轻轻点了点头,收回手掌双手合十:“阔昆。”近藤公平会心一笑,合十还礼。
重生之出人头地 五三三章 小心走火
走廊上,乃坤和派吞看似百无聊赖,散漫的站在那里,实则两人的注意力始终还是放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以及那一男一女两名日本医生身上。虽然目前还是合作关系,但两人并没有忘记塞—乍仑旺一直以来的教导:日本人可以利用,但绝不能将他们当作盟友,更不能把后背留给这些人,否则到时候杀死你的就
不是敌人的子弹,而是日本人从背后捅来的刺刀。
或许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吧?
乃坤扭了扭脖子,嘴角带着嘲讽,瞥向办公室门前笔直站立着的两名日本医生。
与此同时,院长办公室门阀响起,几乎同时,乃坤和派吞立刻收起懒散的姿态,阔步向前走去。
门内,近藤公平一副谦卑姿态,身子微微下躬,引领着塞—乍仑旺走出来。
乃坤和派吞来到塞—乍仑旺身边,恭敬开口:“塞爸!”
塞—乍仑旺面带微笑,冲两人点点头,然后转头望向近藤公平:“今天跟近藤先生聊的很尽兴,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些别的事处离。派吞。”
派吞低眉顺眼:“是,塞爸。”
“你留下,跟近藤先生商谈假钞流通的详细事宜,记住,近藤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他的话就是我说的。”塞—乍仑旺一副慎之又慎的模样吩咐派吞。
派吞面色郑重应了一声,向近藤公平合十一礼,作势就要下跪。
近藤公平故作惊讶,急忙伸手扶住派吞,向塞—乍仑旺呵呵笑道:“将军太客气了。”
塞—乍仑旺笑容不变,冲派吞轻轻点一点头,派吞这才没有继续坚持,借着被近藤公平托住手肘虚扶一下的动作,顺势而起,口里说道:“近藤先生,请多多指教。”“我们都是一帮粗人,近藤先生比我们强太多,记住,跟在他身边一定好好好学。”塞—乍仑旺意有所指的拍了拍派吞的肩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稍一接触,塞—乍仑旺立
刻错开眼神:“近藤先生,今天多有打扰,既然你我有合作的意向,那一切都按刚才在办公室里聊过的来,派吞这孩子从小跟在我身边,还请你费心教导。”
近藤公平笑容和煦:“将军放心,一切有我。”
塞—乍仑旺笑着点头:“那就先告辞了。”
近藤公平做出请的姿势,站在他身边两名日本医生中,那名女医生立刻走出,来到走廊尽头推开玻璃门,替塞—乍仑旺按下电梯。塞—乍仑旺不再多言,招呼一声身边的乃坤,父子二人迈步向前,向电梯走去,身后近藤公平三人相送,直到塞—乍仑旺和乃坤进入电梯,电梯铁门闭合下降后,近藤公
平这才微笑转身,将注意力放在一旁体格健硕的派吞身上。
此时的派吞,正盯着已经下落的电梯,脸上并没有之前的轻松之色,而是微微皱起眉头,连近藤公平正在近距离观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近藤公平身材矮小的原因,他与塞—乍仑旺站在一起时,身高差距就已经可以分辨的出来,现在和派吞对面而立,这种差距就愈发明显。
“派吞先生可是有什么心事?”见派吞一副失神的模样,近藤公平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开口发问。
派吞回过神来,冲近藤公平摇头笑笑:“没什么。近藤先生,塞爸让我和你确定合作的详细事宜,那现在我们?”近藤公平含笑开口:“不急,派吞先生还没用吃饭吧?我特意请人准备了泰国菜,原本想让将军和他的儿子一起用餐,不过他们先走一步,不如我们先一起吃过饭以后再谈
合作的事?”
派吞道一声谢,在近藤公平的引领下,和两名日本医生一同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四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派吞心中却再次想起乃坤刚才的那番话,忧虑之色又一次浮现在他脸上。
在派吞看来,现在宋天耀和香港、上海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乃坤这时候去招惹宋天耀的家人,绝对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但是归根结底,他只不过是塞—乍仑旺手下心腹之一,而乃坤却是塞—乍仑旺最疼爱的儿子,二者身份悬殊,就算乃坤有自己的做法派吞也无法阻拦。
算了,乃坤并不比自己蠢,何况他跟在塞爸身边,想必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自己现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应付身边这个矮小的日本老头吧。
派吞想到这里,有些郁闷的吐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近藤公平突然驻足,在餐房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冲派吞露出善意的笑容:“派吞先生,到了。”吊颈岭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只修到一半不到便戛然而止,剩下的仍是颠簸的泥土山路,昨晚一场暴雨过后,地面泥泞淤淖,与香港其他已经工业化发展起来的繁荣地区想
必,这里似乎是被割裂开的无人区,连被称之为乡下的新界地区都差之甚远。
不过事实上,吊颈岭并非无人区,反而住着许多逃亡难民,去年港府又将一批摩星岭的穷人迁到此处,现在的吊颈岭上至少住着数万居民。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从山下到山腰处的半截盘山公路,只是后来港府发现吊颈岭上的穷人出行并无轿车,修路计划便到此为止,将目光放在将军澳上,打算兴建将
军澳新市镇,抽调了大批工人,这才导致现在的吊颈岭的盘山公路只修到一半。
盛兆中现在就踩在这半截盘山公路上,向着吊颈岭上走去,脚下的水泥地面很快走完,距离山顶却还有大半距离,盛兆中又不得不趟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前行。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盛兆中终于看到了吊颈岭最高处那几间搭建简陋的铁皮木屋。这里就是韩重山和他手下弟兄们平日里盘踞的地方,盛兆中和谭经纬两人第一次
抵达香港,率先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过在看到那几间熟悉的铁皮木屋时,盛兆中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轻松之色,反倒微微皱起眉头。
昨夜的一场暴雨,已经将原本简陋的铁皮木屋吹打的有些残破,几处屋顶更是被风雨掀飞,哪怕韩重山的手下们可以忍受这种恶劣环境,可他们的妻女呢?
残破的铁皮木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修缮,那就只有一个愿意,这里面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盛兆中一眼望去,几件铁皮木屋附近看不到一个人影。
盛兆中摩挲着下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如果这些国民党旧部因为韩重山的死而四散奔逃,那自己和谭经纬手里可以调动的人就大大减少了。
不过,如果他们因为一个韩重山的死就吓得逃跑,似乎拉拢与否都不太重要。
盛兆中想到这里,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迈步靠近几座铁皮木屋,准备再确认一次,回去以后也好给谭经纬一个交待。
“站住!别动!”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
随后,盛兆中察觉到一根冰冷的枪管正抵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紧接着身后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被枪管抵住脑袋的盛兆中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反倒露出放松下来的神色,他慢慢举起双手,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兄弟,自己人,小心你手里的家伙走火。”
重生之出人头地 五三四章 三零九客房
卢家客厅,卢元春侧头将电话听筒夹在修长的脖颈间,手里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不时与电话听筒那边的宋天耀交谈几句。客厅中除了卢元春,沙发上还坐着他的两个哥哥卢荣康和卢荣芳,这两个香港的后起之秀此时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正在接听电话的卢元春身上,卢荣康相对沉稳一些,
倒没有表现出太多端倪,不过向来沉不住气的卢荣芳,已经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凑到卢元春身边,听听电话听筒那边的宋天耀说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隔着电话线,卢元春仍旧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听筒那边的宋天耀回应一句,然后略一踌躇,平静补充一句:“现在外面很乱,你自己小心。”
电话那边,宋天耀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得了,如果你真的挂记我,这次就当免费帮我……”
卢元春听到这里,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然后又独自在电话桌前伫立了几秒,这才转回身来望向沙发上坐着的卢荣康和卢荣芳两人。
卢荣芳见她收线,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春妹?宋天耀同你讲了些什么?”
一向要求兄弟沉稳冷静的卢荣康难得没有出口斥责,而是同样用质询的目光望向卢元春。
卢元春捏着手里那几张写满东西的纸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两个哥哥,而是在低头翻看纸张的同时稍稍拔高音调,招呼屋外的秘书:“阿男。”
客房虚掩着的房门从外打开,卢元春的秘书兼广益银行大班的陈胜男迈步走入。
沙发上,没有得到卢元春第一时间回复的卢荣芳,对推门而入的陈胜男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撇嘴道:“嘁!男人婆!”
卢荣康皱眉瞪了卢荣芳一眼,卢荣芳耸了耸肩膀,丝毫不以为意。从外貌上来看,陈胜男的打扮的确显得很中性,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和那头修剪齐耳的短发,再加上她原本就略显英朗的面庞,换作不熟悉的人第一眼望去,绝对会将这个
广益银行的大班当作是男人。
不过如果论起业务水平,陈胜男绝对人如其名,不输绝大部分银行的男性大班。当年卢元春父亲一支在家族争斗中落败,随后将目光放在香港这一亩三分地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资助香港穷人读书,在设立教育基金的同时也卢家也层层筛选穷人出身
但又足够聪明的人才,不仅得到港府的嘉奖更给卢家做了丰厚的人才储备,一举两得,而陈胜男就是卢家重点资助的几十名穷人出身的孩子之一。
从拔萃女书院毕业后的她,一毕业就被安排到卢家的一家服装店做实习柜员,短短三个月便升做店长,随后在她的经营下,那家服装店半年的收益就超过过去一年。察觉到陈胜男的潜力后,卢家又资助她前往英国留学,学成归来后便安排她前往马来西亚,帮助同样是刚刚起步的卢元春,两个女人一路拼搏,虽然有卢家的资源做后盾
,但一路艰辛却也不必多说,可以说如今卢元春成为马来西亚百余家民营银行中说话最有分量的其中一个,陈胜男在其中的贡献绝对不容疏忽。卢荣芳调侃陈胜男时的声音很低,只有在他身边的卢荣康听到,所以陈胜男并没有向两人的方向多看一眼,只是冲着这两人是老板哥哥的身份,向他们微微点头打个招呼
,随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卢元春的身上。
“阿男,可能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卢元春有些抱歉的冲陈胜男笑笑:“你刚从马来亚赶回来,本来这两日应该给你好好休息,不过……”
陈胜男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老板,广益上了轨道以后,我在马来亚整天都无所事事,早就休息够了。这次赶回来就是要帮你手,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交代。”
卢元春点一点头,看了眼翘首以盼的卢荣康和卢荣芳两人,将目光重新放在陈胜男身上,轻轻开口问道:“广益账面上现在还有几多钱?”她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但落在卢荣康和卢荣芳两兄弟耳中,无异于响起一个炸雷,卢荣康手一抖,险些没拿住手中的茶杯,而卢荣芳更加不堪,惊得几乎是直接从沙发
上跳了起来,慌乱中膝盖不小心碰到面前的案几,将案几上的杯盘撞得一片狼藉。
“春妹!你这已经不是在帮宋天耀,你是准备同他揽住一起死啊!”卢荣芳顾不上膝盖被撞得生疼,起身冲着卢元春大叫出声。
半岛酒店三零九客房内,宋天耀放下电话听筒,之前与卢元春通话时玩世不恭的懒散笑容一扫而空,眼底泛起几许疲惫,长长的出了口气。
“六哥,最近脑子不好使了,你帮我想想,除了卢小姐我们还有什么能打出去的电话?”宋天耀揉了揉眉心,整个人向后栽去,重重地摔躺在酒店天鹅绒地大床上。黄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捧一张中港日报,正津津有味读着上面的武侠连载故事,听宋天耀问起,语气夸张道:“不是吧老板?连你都记不起的事让我想?褚家喽,褚孝
信看起来傻乎乎的,你现在开口去找他,他一定撑你。”
“挑!就知道你靠不住,费事睬你。”宋天耀躺在床上嘟囔一句,闭目假寐。
现在外面都知道宋天耀联合上海人打香港人,连褚孝忠都放出风声,在一千万暗花悬红的基础上加了两百万要宋天耀的命,这时候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去找褚孝信。宋天耀这样想着,嘴角却不自觉扬起,褚家这两百万扔出来虽然未必能让真正的聪明人相信,但至少已经足够让大部分人相信褚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弃子,看来自己是和
褚孝信待的时间太久,都忘了其实褚家是有聪明人的。就是不知道这手笔是出自褚耀宗还是褚孝忠,宋天耀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褚孝忠终究不够火候,未必看得清局势,如果是他的手笔,说不定自己昨晚就已经横尸街头,也
只有褚耀宗才能玩出这一手漂亮的隔岸观火、祸水引东,让褚家从漩涡中心抽身而出。
黄六很快将报纸上连载的武侠故事看完,记清楚报纸连载日期后随手将之扔在一旁,出声发问:“对了老板,你仲未话给我知,卢小姐究竟有没有答应你?”
宋天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去。
黄六撇撇嘴,双手环抱后脑,往沙发背垫上一靠,两只脚翘在桌上轻轻抖动,宋天耀的声音随后响起。
“你老板生的这么靓仔,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宋天耀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发出沉闷懒散的声音。
黄六咂咂嘴,语气唏嘘:“卢小姐这是打定主意要压老板你这一局啊!”
宋天耀久久没有出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发闷。
黄六打个哈哈,开口调侃道:“不过老板,卢小姐、孟小姐再加上芸姐,还有在英国的鬼妹,这么多女人你吃不吃得消呀?不如我介绍个养生医生给你?”
宋天耀头也不回,反手抓起枕头砸向沙发上的黄六:“扑街!糗你老板?”
黄六大笑着接住枕头扔回床上,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得了,老板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同孝叔他们聊几句。”
床上的宋天耀闷着头脸嗯了一声,黄六迈步走出房门。
三零九客房门外,宋家护院教头当中的阿根和阿四两人守在门口,听到门阀响动,同时直起身子,伸手就向怀里摸去,等看到走出来的是黄六后这才放松下来。
“孝叔在不在房间?”黄六指了指宋天耀对面的房间,询问两人。
一千二百万的暗花,宋天耀不谨慎都不行,所以现在半岛酒店整个三层,已经被宋天耀全部包下,除了空出的几间空房,其他房间住的都是姚春孝及其手下。
阿根只有一只眼睛尚可视物,另一只眼睛装的是浑浊的假眼,听黄六问起,他先是探着脑袋往房间里看一眼,确认宋天耀无恙后这才重新望向黄六。
“孝哥带了你顺叔和达叔去楼顶放风。”阿根缓缓开口。
黄六点点头:“我想找孝叔聊两句,根叔,你进去先帮我照看好宋先生。”
阿根摸了摸自己一只假眼,嘿笑一声:“我这副模样恐怕会吓到宋先生,让你四叔进去就好,他也不会吵到宋先生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阿四闻言比了几个手势,冲黄六咧嘴一笑,露出嘴里只剩半截的舌头。
重生之出人头地 五三五章 出卖
“举高双手!”
吊颈岭上联排铁皮木屋前,韩重山手下兄弟,当年四十七连的副排长狄震用枪抵住盛兆中的后脑,阴沉沉开口。
跟在狄震身后的,还有七八个国民党残兵,此时皆眼神不善的盯着盛兆中。
盛兆中慢慢举高双手,声音中带着笑意:“兄弟,自己人,小心你手里的家伙走火。”狄震理也不理盛兆中,一只手仍旧持枪,另一只手顺着盛兆中的后背往下摸去,摸到他腰间配枪后直接解下,又拍了拍他的双腿,确认盛兆中手上再无武器后,这才继续
开口:“转过来。”
盛兆中依言转身,这才看清楚身后男人的相貌。
狄震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十岁出头,在吊颈岭上长期饥一顿饱一顿,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干瘦,连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久,已经满是补丁的军装都撑不起来。
唯一可以看清楚的,是他军装上缝着一粒梅花的军衔。
盛兆中眯了眯眼睛,扬起嘴角:“少校?我猜你一定没有任官状,不如跟我去台湾,我帮你争取个实职?”盛兆中和谭经纬在黄埔军校毕业后,双双被授予少校军衔,看起来似乎和面前的狄震平级,但实际上盛、谭二人获得的是正式军衔,而狄震则是职务军衔,并不能混为一
谈。
战时的国民党军队分为正式军衔和职务军衔两种,虽然都是军衔,但其实实际上却有很多差异。
所谓的正式军衔是必须通过一把手委员长签发任官状,而职务军衔的授予程序则简单得多,由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根据职务签发任职令即可。从国民党法律上来说,只有正式军衔才算得上军衔,而职务军衔虽然也经过正式授予,但因为当时国民党内部营长以上的官员数量太多,职务军衔几乎达到泛滥的程度,
大批人滥竽充数,以至于当时民间都以“少将满街走,少校不如狗”的歌谣来讽刺这一制度。而后在三五年国民党军官训练团第一期毕业典礼上,国民党一把手委员长第一次当众提出正式军衔和职务军衔的区别,相当于已经表明态度,只有拥有正式军衔,得到过
其亲手签发任官状的军人,才有资格自称国民党军官。自那以后,职务军衔愈发不值钱,到了抗战时期,番号变更、军官伤亡、军队调动、伪军反正等事宜需要频繁变动职务军衔,职务军衔为了方便,直接连授予程序都省略
了,干脆让各自的作战单位自由任命。盛兆中很清楚韩重山当年所在部队的混乱,就连韩重山自己那个中将军衔都没有获得任官状,更何况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校?也正因如此,所以他很才很有底气对
狄震许诺,帮其在台湾争取一个实职。
狄震没有开口,仔细打量盛兆中,眼前这个人让他感到有几分面熟,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对方。
“我是不是见过你?”狄震歪了歪脖子,上下打量盛兆中。
盛兆中笑笑,没有回答。
这时候,狄震身后一个手下突然开口:“震哥!他之前是跟谭经纬一起过来的,我记得他!就是他害死了山哥!”当日谭经纬带着盛兆中和几个文职下属来找韩重山的时候,盛兆中和下属并没有直接接触韩重山这些人,狄震听说谭经纬是台湾来的官员,更是激动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在
他身上,对随从般的盛兆中只是匆匆一瞥,现在听手下提起,宛如有一道电光闪过脑海,印象中盛兆中模糊的面庞逐渐和面前的人重合。
“你是谭经纬的人!”狄震眉头竖起,脸上满是怒气,原本已经垂下的枪口再次举起,狠狠的顶在盛兆中脑门上。
谭经纬微微皱眉,抬眼看一眼枪身,再度将目光放在狄震脸上,目光平静。
狄震磨着牙冷笑开口:“好哇,本来想等山哥过完头七再下山去找你们,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今日我就要干掉你替山哥他们报仇!”
狄震说话间,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直到这时,盛兆中才不急不徐的开口。
盛兆中面带嘲讽:“杀我?好啊,你尽管开枪,如果今晚我没有回去报信,我保证明天一早整个吊颈岭都会被英国兵包围,你连同你的兄弟,一个都走不掉!”
狄震闻言微微一怔,手指按在扳机上,却久久没有叩响。
他自问并不怕死,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士兵,当年打日本人的时候就已经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现在每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多赚了一天。但他却不得不顾忌身后的弟兄们,当年韩重山带他们逃上吊颈岭,这些年死走逃亡伤,加上前两天连韩重山和带出去的酒鬼梁一帮兄弟也都被枪杀,当年同属四十七军二
十六师的弟兄门,就只剩下身后这几个了。
见狄震犹豫,他身后的手下立刻开口:“震哥,杀了他给山哥报仇,不用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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