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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当即有人不忿,站出来对范弘道说:“真乃天大的笑话,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说王凤洲公没什么成就!

    谁不知王凤洲公著作等身,评点古今人物诗文,流传天下四海拜服,你竟敢说没有成就”

    范弘道不屑一辩的嗤声道:“我说的成就,指的是能流传千古!真正有志向的人,谁会把区区当世虚名放在眼里

    文人雅士终究是要靠诗文佳作来说话的,请问凤洲公,你敢说自家有什么诗文可以流传千古”

    饶




第196章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股清流(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股清流(上)

    王世贞为什么热衷于广结盟社,搞出了后七子、后五子、续五子、广五子等许多组合

    不就是为了以这些盟友后进为骨干,同气连枝,在文化圈能一呼百应声势浩大,维持文化霸权地位么所以王世贞是文坛盟主和领袖,所以他被视为执牛耳之人。

    为什么会产生一诗成名天下惊的故事因为有人负责见证,有人负责传播,所以才会有名动天下的效果。

    特别是有人见证才能得到公认,如果一个人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写出了绝世佳作,那有很大概率就跟没写一样。

    范弘道抄袭了一首质量如此过硬的佳作,为什么到现在仍然不是很有大众意义上的才名道理很简单,没人为他见证,没人刻意传播。

    文化领域里的见证和传播,都是很小圈子的事情,能把持圈子舆论,自然也就建立起了文化霸权。

    王世贞就是大明读书人里,最成功的文化霸权者,他和同时代的张居正可以并列,都在各自的领域内做到了读书人的极致。

    所以范弘道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是自己写的,立刻就被王宗师这边的人质疑,甚至有不被承认的风险,这就是霸权者对他的封锁。

    范弘道并未慌乱,冷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从你们身上只看到了嫉妒!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写不出这样的诗词,就以为别人也写不出来,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实不是我写的

    就凭你们千夫所指、众口铄金的手段这里不是你们私人文会,这里是国子监,这里还有几百只眼睛看着,你们真堵得住悠悠众口”

    此时底下监生交头接耳,多有议论,一是议论“人生若只如初见”到底是不是范弘道所写,二是议论台上这些人如此围攻范弘道,是不是太过分

    韩秀才听到范弘道这样说,便开口道:“有没有才学,一试便知,你可敢当场命题习作”

    范弘道答道:“有何不敢”

    韩延昌便转向王世贞,躬身道:“请王公出题!”

    王世贞斟酌片刻,开口道:“今日适逢监生入学,便以太学二字为题,体裁不限。不过范弘道你也说过,诗词要自然真趣,就看老夫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范弘道继续冷笑:“世间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很多,诗词好坏有谁来评定还是听王凤洲你的”

    韩延昌便补充道:“你刚才大谈诗词要直抒胸臆,要写人心性情,要破仿古规矩,那你必须身体力行,按照自己的理念去写作。

    既然题目是太学,又有许多监生都在这里,你这诗词至少要让许多人叫好,不然连你自己的理念都做不到!”

    王世贞加上韩秀才定出的条框,就将范弘道限制的很厉害了。范弘道也不得不接受这种限制,不然他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范弘道最害怕的并不是这种考验,而是没有展示机会,直接就被扼杀闷死。宁可轰轰烈烈,不可默默无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表现的很狂,对王宗师极度不恭敬,不断用这种狂态刺激王宗师,从而取得对话资格。

    现在,又争取到了展示自己的机会,范弘道明白,今天最关键的环节到了。如果展示不成功,那就必然前功尽弃。

    范弘道转过身,背对着露台,面朝监生方阵。此时典礼已经消磨了太久时间,大多数监生都有点不耐烦了。

    而且范弘道很了解,这批监生里很多都是勋戚官员家子弟恩荫入监的,或者是有钱人家捐资入监的,本身并不见得对读书有多大兴趣,枯燥的站在这里参加典礼对他们而言更是无聊。

    想要这样



第197章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股清流(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股清流(下)

    范弘道没有回应罗祭酒,却转向王世贞,问道:“王公号称文坛宗师,以为此诗如何何不点评几句”

    不等王世贞开口,范弘道却抢先继续说:“我觉得,这样的诗写胸中之真意,发心里之真情,总比那些虚词矫饰的应景之作要好得多!”

    然后他转向监生方阵,高声向众人问道:“是也不是”

    有不少监生便当场喧嚣道:“是!”还有人大叫道:“谁说不好”

    这些监生都是富贵人家子弟,当然对台上这些人不那么畏惧。 有人带了头,他们就敢跟随着起哄,这比听讲有意思多了。

    王世贞见状又闭上了嘴,这范弘道将“民意”煽动起来了,自己如果站在对立面上,是不合时宜的。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司机,王世贞不会上这个当,让自己陷入难堪处境。可是即便如此,在不知不觉间,刚才那种围攻范弘道的气氛渐渐消失了,对范弘道的包围圈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范弘道故意写出这样的东西,大概就是为了激发众人同理心,寻求声援,至少在今天这个特定场景下打破话语权的垄断。效果比范弘道想象的更好,不用范弘道再费心思另谋出路了。

    罗祭酒站了起来,走到露台边上,对着监生们喝道:“肃静!”

    县官不如现管,如果将王宗师比喻成县官,那罗祭酒就是现管了。他出来喝止,众监生就渐渐消停了,国子监是有监规的,如果在这里被祭酒抓典型打几十棍子不划算。

    然后罗祭酒对范弘道责备道:“王公考校诸生文学,由你做表率应答,怎么如此不知轻重,用哗众取宠之作胡乱应付!”

    范弘道收起了笑脸,高傲的说:“我方才说过,不必接受王凤洲的考校和训导!不但指的是学问修行,也包括诗文!除非王凤洲的诗文确定可以压得住我!”

    “狂妄!”罗祭酒勃然大怒道:“王公久居南都,天下共尊为盟主,岂是你可以质疑的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哈哈哈哈!”范弘道仰头长笑,响亮的笑声环绕着露台,甚至连头巾都歪了。范弘道顺势将头巾扯下来,直接掼在了地面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想道,难道这范弘道失心疯了

    然后又听到范弘道开口挑衅道:“如今正值万物复苏之季,我回想起故乡春日芳华景象,昨夜写了一首长诗,请王凤洲鉴赏!若王凤洲写得出同等佳作,在下甘愿认罪!”

    韩延昌出来大骂道:“呸!你这刀笔吏一般的小人有什么资格与王公比试!”

    韩秀才的意思,就是要阻止范弘道与王宗师直接比拼,而且到现在还不能把范弘道收拾掉,让他也感到着急了。

    范弘道貌似早有准备,掏出一叠纸张,往露台上扔了几份,然后又往监生人群里扔了几份,高声道:“诸君敢看否!”

    然有人捡起来递给王世贞和罗祭酒,底下监生也分成几群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谁家芳树郁葱茏,四照开花叶万重。翕霍云间标彩日,笭丽天半响疏风。樛枝软罣千寻蔓,偃盖全阴百亩宫。

    朝吹暮落红霞碎,雾展烟翻绿雨濛。可知西母长生树,道是龙门半死桐。半死长生君不见,春风陌上游人倦。

    但见云楼降丽人,俄惊月道开灵媛。也随芳树起芳思,也缘芳树流芳眄。难将芳怨度芳辰,何处芳人启芳宴。

    乍移芳趾就芳禽,却涡芳泥恼芳燕。不嫌芳袖折芳蕤,还怜芳蝶萦芳扇。惟将芳讯逐芳年,宁知芳草遗芳钿。



第198章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部书是你写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部书是你写的

    文人文会究竟是要靠作品来说话的,亮出了这么一篇诗,范弘道的腰杆陡然挺直了不少,语气也变粗了。

    罗祭酒很无奈,打算不知是第几次出来打圆场。

    他觉得今天自己很失败,为了避免在政治上纠缠不清,所以将今天典礼定性为“文学之会”。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轻易碾压范弘道,谁知道范弘道还藏着一手。

    再回想起来,一开始范弘道激烈的掀起政治议题,讨论张居正和王世贞是非,好像也是有意为之,诱使自己将主题限定为文学!

    罗祭酒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范弘道对王世贞哂笑道:“老人家你已经快过时了,现在应该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了!你成名的大作,都是二三十年前老黄历了,敢问你近年写过什么名作

    你近年的作品,我也拜读过一些,大都是都是帮人写贺表碑文和应景诗词,当然钱是赚了不少的,你老人家名气在这里摆着,一篇润笔也当真不少。”

    众人哗然,范弘道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回避对王世贞直接评论,多用躲闪和旁敲侧击手段,但刚才这番话像是露出了獠牙般的正面强攻!

    难道范弘道觉得,现在到了应该反攻的时候而且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范弘道这简直就是撕了脸皮一样,王宗师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一个平常小秀才的诋毁,和一个能写出长篇《芳树》的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分量肯定不一样!

    连事不关己的旁观者都怕了,这范弘道不要命了不成王世贞固然是文坛领袖,但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二品尚书!也有人想,传闻中范弘道背后是首辅,难怪不怕王世贞。

    在旁观者心惊肉跳中,范弘道继续侃侃而谈:“当然,提挈后进也是有的,都知道王宗师喜欢结盟,近些年来也推捧出许多五子组合,可谓是广张声势,互惠互利啊!

    今天你身边这些人,大概都是抱着这种目的来的吧亲眼所见,堪称名不虚传,真是不虚此行!”

    国子监祭酒罗万化罗大人怒不可遏了,咆哮道:“放肆!你说够了没有”

    范弘道先前对罗祭酒一直维持表面恭敬,但此时却转了性子,回应呛声道:“没说够!”

    随即他指着王世贞:“王公现有如此多盟友同道,你还记得你当年第一个盟友,谢榛谢先生吗!”

    听到“谢榛”这个名字,王世贞脸色大变,但周围年轻人很多却不知道此人是谁。不过不知道也不用担心,因为范弘道自然会解释的。

    “当年你王凤洲、李攀龙与谢榛结交,人称后七子,以谢榛为首!但谢榛却有一样短板,你们七子中,只有谢榛是身无功名的布衣!

    然后你和李攀龙与谢榛绝交,凭借地位将其排斥出七子!随后七子便以你和李攀龙为首,时至今日你也成了所谓的文坛盟主!”

    年轻人们一片讶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陈年旧事。既然范弘道敢当众说,想必也不是假的,这范弘道的火力实在凶猛!

    王世贞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范弘道追上前两步,大喝道:“晚生有一首七律,赠与王公!”

    周围别人只觉得节奏变化太快,令人目不暇接,不想范弘道还有留手,这又会是什么样的诗

    很快就听到范弘道吟诵道:“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避席畏闻锦绣篇,著书都为稻粱谋。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

    这首七律其实不太好懂,但范弘道先前说了,这首七律是赠给王世贞的。大家都是读书人,理解能力固然有高有低,但只要把每句与王世贞联系起来,立刻就能明白了。

    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就是隐喻王世贞久居南京这种繁华绮丽之地,号称当世名



第199章第一百九十七章 宫里的日常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宫里的日常

    大明天子有个专属课堂叫做经筵,由饱读四书五经学问高深的大臣充任讲官,给天子讲课。

    江陵相公张居正当国时,对年幼的万历天子严格管教,将经筵制度进一步固定化。每年从二月二日至五月,称为经筵春讲。

    于是乎,除了每逢三六九为朝会日,其余时间理论上都是天子上课学习时间。可是今年正月过完后,天子懒于学习,经筵一直没有开。

    一直到二月二十三日朝会上,群臣为经筵之事苦谏,天子才下诏于二十四日开经筵。其实这天也是国子监典礼之日,当然天子经筵和国子监典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经筵有听课的,也就是天子一个人;有讲课的,是从翰林院找来的两个讲官;也有旁听围观的,这个群体比较庞大,内阁大学士、部院大臣、六科十三道的掌科掌道,以及公侯驸马代表。

    经筵过程也就那样,讲官滔滔不绝,天子一言不发,讲官眉飞色舞,天子呆如木鸡。至于两边侍立的数十名大臣,自然各有心事。

    讲课结束后,年方二十几岁的万历天子正要按惯例吩咐一句“赐先生酒食”,然后便可以结束经筵并溜之大吉了。

    这时候,忽然有大臣出列奏道:“南京刑部尚书王世贞已经入京述职,此人素有名望,宜早定去留。”

    大明实行两京制度,京师顺天府,南京应天府。在南京也有一套六部班子,同样也有六部尚书,当然大都是摆设和备份,实际权力不能与京师六部相比。

    但南京尚书品级上也是二品部堂,南京尚书调到京师也是很常见的,所以任职问题一样是重要而敏感的话题。

    首辅申时行听到有人提起王世贞,略感意外,没想到在这个场合居然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在不明其动机之前,申首辅只能静观其变。

    万历天子心不在焉,顺口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在场朝臣大都和申首辅一个想法,只有天子宠臣李植李少卿出列,对天子奏道:“王世贞以文学名闻天下,四方士子无不仰慕,大可迁转为礼部尚书,可谓是人尽其才。”

    这个建议是很合情合理的,以王世贞的年资、文学声望、士林地位,他来担任礼部尚书确实非常合适,没多少比王世贞更有资格的人了。

    天子听到李植的推荐,也点头道:“王世贞的名声,朕也是知道的,李少卿言之有理,只是沈尚书又当如何”

    眼瞅李植出列并旗帜鲜明的表达立场,申首辅微微蹙起了眉头。他与李植势力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可以确定,凡是李植支持的,都应该是他反对的。不过申首辅仍然不用着急,因为现任礼部尚书沈鲤同样与他不对付,天子口中的沈尚书就是沈鲤。

    李植力荐王世贞迁转为礼部尚书,那现任礼部尚书沈鲤怎么办沈鲤怎么可能轻易让出礼部尚书这个官职要知道,礼部尚书在六部中虽然实权不大但地位很高,往往距离入阁只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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