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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监生登时议论纷纷,按照规矩,每堂东西两班应该各有一个班长。不过正义堂东西两班十房监生都是新入监的,目前尚没有班长。听学正这意思,大概马上就要任命班长了,就是不知道怎么选拔。

    学正没有去管监生议论,随后目光落在范弘道身上,吩咐道:“范弘道!今日你不必听课了,徐博士让你过去!”

    徐博士是国子监五个五经博士之一,上次在正义堂大课上讲理学的,只不过后来被范弘道“不忘初心”忽悠的神神道道,这几天也不见人。

    听闻徐博士找自己,范弘道出列向李学正询问道:“徐先生如此急切,不知有何要事”

    其实李学正也是似懂非懂的,只答道:“好像是让你过去,研讨一下经义理学,听到徐博士说什么初心。”

    范弘道顿时头大如斗,上次他只是为了展示自己战斗力,扔出点激进而新奇的理论,却没想到让徐博士沉迷进去了。

    徐博士召唤他,肯定是对新奇理论不能自拔,叫自己去帮着论证和完善。

    可他自己肚子里有多少东西自己明白,浮光掠影的制造概念或许可以,如果深入研究辨析其中义理,那肯定要露馅。

    李学正对范弘道催促道:“你不要问那么多了,速去速去,不要让徐博士等着你!”

    大明朝国子监的博士是教官官职,业务地位仅次于祭酒和司业,不是后世的一种学历,比只相当于杂官的学正级别地位都要高。所以李学正不敢怠慢徐博士,在这边催着范弘道。

    范弘道没奈何,只能离开了正义堂,前往彝伦堂后面的博士厅而去,心里琢磨着如何蒙混过关。

    目送范弘道离去,同学们神态各异。忽然听到有人酸溜溜的说:“有徐博士如此看重,只怕范同学今年要占一个升阶名额了。”

    国子监里流传一句俗语:升阶难,难于上青天。按着国子监法度,每年初阶升中阶一百人,中阶升高阶一百人,高阶肄业数十人到一百人不等。

    听着人数不少,但现如今国子监六堂,初阶三个堂,中阶两个堂,高阶一个堂,共两千在监监生。

    其中初阶监生约有千人左右,每年只有一百人升到中阶,概率只有十分之一,这难度可想而知。如果不能升阶,那就没有最后肄业希望,彻底失去了上升渠道。

    现实中,大部分监生都只能在国子监混几年日子,最后看不到升阶希望,便顶着监生功名回家过日子去,能熬出头的终究是少数。

    所以当同学们看到徐博士居然如此亲近范弘道,不免就有心里泛酸水的人。博士虽然不是什么权力官员,但对监生学业的影响力毕竟是有的。

    井底之蛙!时习之、陈俊和等于范弘道更为相熟的人对泛酸水的同学嗤之以鼻,以范弘道的活动能力,需要靠着去巴结徐博士来升阶

    闲话不提,却说徐博士见了范弘道,没有寒暄,直接连续问道:“王阳明说,人人皆可成圣贤;你又说,找回初心方可成圣贤,而初心就是每个人意念之最初,最本质




第二百四十二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二百四十二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尽管周围同学们再三鼓动,但是范弘道仍然对当班长兴趣缺缺,甚至反而想吐槽同学们太“幼稚”,一个学生班长有什么好争的

    毕竟范弘道自认志向高远,段位更高,在有着一定基础的情况下,掌握着历史潮流,怎么也不会像多数同学那样归于平庸。

    国子监生涯只是他向更高处攀爬的垫脚石而已,内心深处对国子监生活并没有太多兴趣。就算退一万步说,在国子监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不能获得会试资格,无法从科举道路上登顶,那也有别的路子可走。

    如果申时行不管用,又得罪了王锡爵沈鲤等大佬,那就提前布局去投靠沈一贯、叶向高等未来大佬,以后一样有出人头地机会。无非多等几年而已,他还不到二十岁,完全等得起,再说那么多大腿,总能抱上一条。

    情况更不妙的话,大不了放下士人自尊和脸面,去投靠郑贵妃的郑家,至少可以有二三十年富贵吧郑家那边正奇缺自己这样人才,去求职就业毫无问题。

    所以范弘道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前途,对国子监选拔班长这样的小事情比较“高冷”,但是却改变不了正义堂数百同学的热情。

    自从宣布要选拔东西两个班长后,一时间正义堂十房监生议论飚发。到处都有品评人物的声音,好像所有人都陷入了选拔班长的气氛中,范弘道这个名人也没少被指指点点。

    这让范弘道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身处庙堂,又到了公推高级官员的时候。没错,目前这种情况确实很像朝廷里的廷推模式。

    按照本朝制度,尚书、都御史等重要官员大都要经过朝臣集体议论和推举,称之为廷推,然后由天子一锤定音。

    现在国子监正义堂这个闹哄哄的状况,和庙堂廷推很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不过范弘道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同学们如此热衷这个幼稚的游戏

    这天范弘道又被徐博士喊过去的时候,继续痛苦的在学术方面装疯作傻的同时,忍不住提出了上面这个疑问。

    徐博士解答道:“每个读书人心目中多多少少都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梦想,但绝大多数监生其实都已经放弃了科举道路,意味着他们的成就也就仅限于监生功名和低级杂官了。

    虽然终生都不可能有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机会,但可以模仿的时候仍然会忍不住热情参与,就好像做了一场美梦。”

    范弘道这才彻底明白,在国子监里,从老师到学生,大都是这种精神状态吧,监生热衷于班长选拔,也是一种苦闷不得志后的“精神寄托”。

    于是范弘道对班长选拔更没有兴趣了,这已经是同学们为数不多的政治幻想体验了,他又何必剥夺同学们的快乐因而这班长就让给别人去当吧!

    对范弘道这种完全不争的心态,时习之等本房同学都很“恨其不争”,正义堂东班一共五房,谁当东班班长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而且还是本房的事情。

    能出一个班长,不但本房监生大有脸面,也是会有很多实际好处的事情,在需要班长向上举荐人员的时候,与班长亲近点就很占便宜了。

    但范弘道这样“无欲无求”,时习之等东班第八房的监生只能皇帝不急太监急。要知道范弘道是他们这一房影响力最大的人,换别人代表本房去争夺班长位置,真比范弘道差很多。

    这日去正义堂上课的路上,时习之仍然在做最后的劝说:“六七九十那几房的同学,对班长位置都非常积极,都出现了很强的人物,范同学你真不打算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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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黄袍加身?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黄袍加身

    正义堂每间房说大也不算太大,也就将将容纳数十人坐下读书写文而已。时习之在门口附近闹出了动静,讲台上的东道主贺文华和唐文献唐状元立刻就觉察到了。

    当然,范弘道就像是那黑夜中的萤火虫,虽然动静是时习之闹出来的,但是贺文华和唐文献却都只注目时习之身边的范弘道。

    贺文华当然知道范弘道是谁,或者说他作为意图当班长的人,对东班五房里比较出挑的同学都会有所了解,更别说范弘道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

    这范弘道来干什么贺文华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仅凭直觉就迅速得出一个答案,范弘道是来捣乱的!

    贺文华是个很聪明的人,直觉产生后就已经脑补出全部环节了。一定是范弘道看到自己请了状元来站台,并引发了巨大轰动,所以就带着朋友来捣乱。时习之故意制造骚动,肯定是范弘道指使的!

    想及此处,贺文华就从讲台下走下来,伸手拨开人群,对着故意闹事的时习之大喝道:“住手!”

    随后他转向范弘道面前,质问道:“范同学,你这样做事不大地道吧”

    范弘道只觉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不地道”

    贺文华冷冷的说:“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明白人,装糊涂就没意思了!”

    范弘道只能一脸懵逼,“我装什么糊涂了”

    贺文华不想与范弘道在这兜圈子,这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他指着唐文献说:“唐前辈乃是今科状元,来到正义堂与吾辈论道,足以让正义堂蓬荜生辉,你们却在这里喧哗吵闹,简直无礼之极!”

    范弘道无可奈何,也伸出手指并指向时习之,回复道:“明明是时同学在这里吵闹,你却找我罗嗦作甚你要想教训人,还请找对正主才好!”

    贺文华喝道:“谁不知道,时习之就是你的朋党!若无你指使,他怎会如此”

    范弘道有朋党,贺文华一样有朋党,此时忽然人群里有人插嘴道:“如今唐状元炙手可热,贺同学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唐状元请过来。你范弘道眼红归眼红,但不要耽误别人工夫,在这里作怪!”

    什么我眼红舆论的变化让范弘道略感愕然,当即驳斥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范弘道还犯不上为了唐状元如此处心积虑!”

    贺文华顿时像是抓住了要害,咄咄逼人的说:“范同学当真目无余子,连状元都不放在心上!”

    贺文华已经彻底将范弘道当成竞争班长位置的挑战者了,要想尽一切法子去打压范弘道,他扭头对还在讲台上的唐文献叫道:“唐前辈!不说几句么”

    范弘道不等唐文献接话,主动上前几步,对着唐文献打招呼道:“多日不见唐朋友,别来无恙否!”

    周围其他人立刻就明白了,范弘道原来是见过唐状元的。而且他们还觉察到,范弘道称呼唐状元是“唐朋友”,说明范弘道的态度十分不卑不亢。

    其他人可都是把唐状元敬称为唐前辈或者状元公的,没有像范弘道这样平等见礼的。

    而唐状元心里像是日了狗,他与贺文华都来自松江府,碍着同乡的面子,来这国子监给贺文华站台造势。

    原本想着,国子监里数千监生,哪能那么巧就碰上范鸿道,谁知道就是这么巧。而且原本自己或许不用直面范弘道,可自己这位同乡跟范弘道不依不饶,弄得自己不得不与范弘道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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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覆水难收
    第二百四十四章 覆水难收

    谁当班长这种事情,是个复杂的博弈过程,当然不可能任由某个监生在教室里吵吵几句就能成的。但也不能否认,时习之借势喊了几嗓子后,范弘道仿佛一下子就希望大增。

    不敢说人心所向,但确实也没什么人敢质疑范弘道了。毕竟堂堂的今科状元在范弘道面前,居然也不敢拿大,这种冲击让同学们实在有些震撼。

    举人、进士这都是科举文凭,被称为正途,而监生最多只能算个同等学力,学术地位上差得很远。

    如果将进士比喻成二十一世纪的博士,举人就是硕士,状元差不多就是院士了,而国子监监生撑死也就是继续教育类的在职研究生学历。

    如果一名中科院院士到了学校里,却要躲避一名在职研究生,甚至隐隐有甘拜下风的意思,如何不叫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这种震动下,范弘道的形象陡然变得高大威武,众同学只能仰望了。同学们还纷纷回忆起来,这范弘道连文坛大宗师王世贞都敢当面批判,本来就是不同于他们的非凡人物。

    没人怀疑范弘道和唐状元作假,那唐状元是贺文华请过来的,贺文华总不可能做出抬举竞争对手的事情。如果没有范弘道,那贺同学也能称得上是风头正盛,只可惜他遇到了范弘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文华愤懑的问道,不过口气像是控诉,他始终无法理解唐文献为什么会避开范弘道。他所能请来的最强助选武器,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废掉了。

    范弘道很苦恼,含含糊糊的答道:“这个问题,不好与你说。”

    范弘道确实不想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当众说出来,没这个必要,说出来也不会有更多的好处,他不想在同学们面前表现的太过于浮夸。

    但这个态度看在贺文华眼里,那就是怠慢敷衍了,范弘道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连解释都不屑于!

    气愤的贺文华只能扔下几句场面话,拱拱手道:“既然范同学不屑回答,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慢着!”范弘道连忙叫住了贺文华,欲言又止。贺文华扭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范弘道不解的指着门外道:“这里是东班第七房,是你们的教室,所以应该是我离开才是,你却为何着急走你要去哪里”

    如果此时地面上有个坑,羞愤的贺文华一定会迅速跳进去,然后把自己埋起来。

    回到八号房,在本房同学看来,范弘道就像是得胜回朝的大将军。时习之忍不住称赞道:“做得漂亮!”

    范弘道冷嘲道:“你是在夸奖自己做得漂亮吗今天你硬要推我下水,是何道理”

    时习之嘿嘿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惯贺文华的气焰,他哪里比得上你!”

    今日课业完毕,日头西斜,范弘道正打算出国子监回住处,却见有个杂役站在正义堂前,对他说:“范同学留步!秦监丞有请!”

    监丞是掌管风纪的官员,一般监生都绝对不愿与监丞打交道的,更别说范弘道这样与秦监丞有仇怨的敏感人物。

    但是监丞真的公事公办传唤监生时,又不能不去。范弘道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没有什么把柄,便先跟着那杂役去了绳愆厅。

    这次秦监丞没有在正厅见范弘道,杂役领着范弘道进了旁边的侧房,这让范弘道感到有点奇怪。

    秦监丞挥挥手,让杂役出去,他要与范弘道单独谈话。“听说正义堂要选拔东



第二百四十五章 倒数第一
    第二百四十五章倒数第一

    罗祭酒要开除自己从秦监丞的话里,范弘道立刻觉察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秦监丞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句话来威胁自己的。

    其实开除和革除是两码事,开除的意思就是从学校赶出去,而革除就是革掉读书人的功名。开除简单,革除功名却是极难的。

    读书人特权体系都是建立在功名上的,随随便便革除读书人功名就意味着对整个体制的挑战。就算皇帝降罪某人,能把他贬谪发配,但这个大臣的功名依然是存在的。

    国子监开除监生就和大臣贬谪发配一个道理,当然对范弘道来说,即便被开除也是不可接受的,因为被开除意味着上升之路到此结束。他可不想一辈子就顶着监生功名混日子,他还想从学校渠道继续上进。

    所以范弘道立刻追问道:“想要开除监生,总得有个由头吧罗祭酒凭什么要开除我”

    秦监丞冷笑道:“当然会有足够服众的理由。前几天的考试,你总还记得吧”

    国子监在读监生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考试,上次考试就在前几天,想到这里,范弘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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