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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两张纸条(上)

    准备出外历事的国子监高阶监生范弘道与大兴县南城分署掌事县丞申用懋进行了坦率的会谈,互相就范弘道未来的工作问题交换了意见,然后范弘道就告辞了。

    是的,这是真正平等的会谈,范弘道之所以做出求人的姿态,其实只是为了照顾申用懋的面子,这点申大公子也是心知肚明的。

    跟申家的关系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范弘道甚至不惜以决裂抗争,终于给自己争取来了可以与申大公子平等相待、而且申大公子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平等的地位。

    不过出身富贵、有个首辅老爹的申大公子私下里忍不住长吁短叹,略感委屈,什么时候才能在范弘道这里占上风

    为什么这贫苦出身的范弘道活得如此潇洒,想骂谁就骂谁,想喷谁就喷谁,想去花酒就去花酒,而自己这宰辅贵公子却要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如果范弘道知道申大公子的这番心思,估计就要撸起袖子狂喷了,简直生在福中不知福,有本事把投胎技术换过来啊!

    除了分署大门,就见杨朝奉和孙朝奉都在外面候着,显然也是与范弘道约定好的。范弘道施施然走到两人面前,叹道:“你们这是何苦来哉,我要在南城住一两日,待我给你们调解纠纷。”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问道:“不知范先生要如何调解”

    范弘道答道:“我先写两张纸条,你们各自带给张小姐和朱公子去!”

    各衙门外面,从来不缺卖字的人,代写文书状纸之类的生意永远有人做。当即三人便在分署大门外街道上找到个写字先生,借了他的纸笔。

    范弘道下笔如飞,刷刷的写了几句话,再折叠封好,递给孙朝奉。另一边杨朝奉伸长了脖子想看,但被有意遮挡,什么也看不到。随后范弘道又如法炮制,写了几句话交给杨朝奉,同样不让孙朝奉看。

    “你们两个,各自去吧,我先去如归客店住下了!”范弘道写完两张纸条后,将手挥了挥,打发两位富商走人。

    杨朝奉和孙朝奉感到,此时的范弘道很有点三国评书里诸葛孔明拿出锦囊的风采,只不过他给纸条没有锦囊这种包装。

    如此三人分道扬镳,只有孙朝奉比较辛苦点,因为朱公子此时正在内城居住,他想要亲自将纸条送到朱公子那里,就得从崇文门进城了。

    一路无话,只说孙朝奉来到大兴县县衙官舍,通报进去,立刻就被门子带到了内院,朱公子亲自在花厅接见了他。

    孙朝奉不由得暗叹,范弘道的威名果然强大。他只说携带了范弘道写的纸条,这向来派头不小的朱公子就毫不耽搁的立即让他进来了。

    对朱公子这个人,孙朝奉也是很好奇的,接触时间长了,隐约能觉得朱公子似乎是女的。但孙朝奉也知道“难得糊涂”的道理,朱公子对外以男性身份示人,他也就真把朱公子当男人对待。

    纸条到了朱大郡主手里,一共也没多少字,她短短片刻就看完了。只见上面写道:听闻朱公子依仗势力欺压良善,在下将向河东巡盐御史郜察院处检举揭发。

    虽然就没头没尾,也没有什么逻辑的一句话,但却让朱大郡主双眉紧锁,半晌没说话。纸条上的内容看似简单,但是其中的杀伤力只有朱大郡主自己能体会得到。

    朱郡主目前最大的功业是什么就是能帮着天子将盐引变现,把滥发的盐引变成真金白银,主要渠道就是通过河东盐业。

    要知道,大明盐业目前大都是掌握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两张纸条(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两张纸条(中)

    孙朝奉将纸条送到朱公子这里,然后又得到了指示,今天事情就算完了,正要打算告辞时,却又听到朱公子询问说:“这范弘道竟然说我欺压良善,难道真的如此”

    孙朝奉一时间有些纳闷,朱公子忽然问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敢批评朱公子不成但孙朝奉是商场上混久了的老练人物,察言观色并稍加琢磨后就琢磨出些体会来。

    这朱公子问出“我是不是欺压良善”这样的话,说明他内心动摇了,并且产生了自我怀疑。想到这里,孙朝奉不得不佩服范弘道,随便在一个纸条上写两句话,就能给朱公子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

    问话还是要回答的,孙朝奉谨慎的说:“自从朱公子进入南城以来,对我等在县衙差役摊派和生意拓展上多有帮助,这怎能算欺压良善”

    朱公子连连苦笑道:“确实是帮到了你,但还有别人,比如那位杨员外。你这里的摊派轻了,那么他那边的就重了,对杨员外这样的人来说,当然是我仗势欺压他了。这就足够让范弘道抓住做文章了,只要有杨员外这样的例子。”

    朱术芳对范弘道非常了解,范弘道是绝对有这个能力将片面例证渲染成全面典型。想至此处,朱术芳不由得隐隐有些害怕,又有点后悔。

    当初可是她最先“慧眼识人”,发现了范弘道这个人才,后来也确实从范弘道身上获利颇丰。但在对待太监、李小娘子以及南城商业权势等问题上,又与范弘道闹僵,是不是真会得不偿失

    如今范弘道名声越发的响亮了,跟自己断了关系后,范弘道一样可以风生水起,难道说明范弘道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助朱大郡主心中的疑问很多,可惜今天注定得不到答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杨朝奉回到家中,便直接去了东院。如今张家小姐仍然隐居在杨家宅邸里,故而在张小姐和朱公子两强争霸中,杨朝奉天然对张小姐更亲近一些,并收拢了一批人,与多年老相识孙朝奉划清了阵营界线。

    杨朝奉知道范弘道与张小姐很熟,也能猜到范弘道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写个纸条。他在路上偷偷打开纸条看了,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却不明其意。

    一直到他进入东院,将纸条通过婢女递给竹帘后面的张小姐,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过了好大一会儿,竹帘背后仍然没有任何声音。这样杨朝奉更好奇了,纸条上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平素里言辞敏给的张家小姐沉默了这许久

    张重秀确实在发呆,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纸条上,没有移开半分。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在下有一上联,还缺下文——居正不居正,黑心宰相卧龙床。

    初看这句话,张大小姐险些气得要呕血,叫“居正”的宰相还能是哪个

    写宰相黑心也就算了,还写了“卧龙床”,分明就是讽刺祖父和李太后的绯闻!这样恶毒的人身攻击,让身为张居正孙女的张大小姐有种乱刀砍死范弘道的冲动。

    还好政治素养比较高、被范弘道讽刺为政治动物的张大小姐用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凭借仅存的理性进行了分析。据她了解,范弘道并非那样浅薄的人,所以这纸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人身攻击,而是展示出对自己的威胁。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两张纸条(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两张纸条(下)

    无论是被威胁断盐业后路的朱大郡主,还是被威胁抹黑张居正的张大小姐,都被手里的纸条震慑住了。如果换成几个月前,那位与她们非常熟悉的范弘道如此表态,他们未必会感到恐惧。

    因为那时候的范弘道在大家心目中,只是一个善于借势的聪明人,而“善于借势”这个词已经能够说明,他是个本身缺少“势”的小人物。

    一个自身没多少势力的人,在两位天之骄女眼里当然就是根基不稳、作为有限的,所以她们或许会将范弘道当成朋友,甚至也因为欣赏范弘道的才华会产生男女间的好感,但却对范弘道缺乏敬畏感。导致的后果就是,心高气傲的范弘道甩手走人。

    但是如今范弘道又与前几个月的范弘道不一样了,他几乎成了国子监第一人,虽然国子监早就没落,但毕竟是有数千读书人的地方,第一人的名号在士林中还是很有江湖地位的。

    范弘道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不仅仅只会借势,还可以不依靠任何人造势,只凭借自己把握机会的能力,就能成为当今京师最知名的读书人。无论三百新科进士,还是几千落第举子,亦或朝廷上下,没有不知道范弘道这个人的。

    现在这世道的读书人是靠名声吃饭的,有了名气自然也就有了话语权,能够把持舆论,随之而来的功名利禄肯定也不会少。

    这是一个让朱郡主和张小姐感到有些陌生的范弘道。透过纸条背后,她们仿佛看到范弘道用最骄狂的口气炫耀说,我不需要你们的支持和帮助也能腾飞,你们的权势在我眼里都是渣渣啊。

    总而言之,完成进化后的范弘道与昔日不同,他此时发出来的强硬威胁,朱郡主和张小姐当然就不能像原来那样轻视了,所以她们才会感到畏惧。

    想明白这些事情,花厅竹帘里面的张重秀张大小姐很后悔,原本当初范弘道能算是她的亲近盟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气不过范弘道与李小娘子纠缠不休,所以显得无理取闹才酿成了错误

    冲动真是魔鬼,此刻范弘道这句话莫名其妙的浮现她在心里,但张小姐对做过的事从不后悔。这能怪她吗自古渣男爱妖精,此乃至理名言!

    杨朝奉还在外面等着张小姐的指示,但是半天没动静,他只得主动催问道:“眼下应该如何是好”

    张小姐回过神来,反问道:“这纸条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你的”

    杨朝奉便把自己今天去南城分署参加乡饮之礼的事情说了,又仔细讲了讲遇到范弘道的经过,以及范弘道的言行表现。

    张大小姐静静的听完,叹口气说:“他要回来了。”杨朝奉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回来了”

    张重秀对各项典制十分熟悉,解释说:“当初范弘道还住在南城时,妾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外的阻力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外的阻力

    范弘道在如归客店住下,一夜没人来找。及到次日,又等到将近日上三竿时候,还是没人来找他。这叫范弘道很纳闷,按道理说,那两张纸条送了过去,多多少少应该起些作用才是。

    无论那两个女人是勃然大怒愤而反击也好,还是被吓的心生畏惧也好,总该有个回音才是。怎能不声不响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真是奇哉怪也,范弘道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干脆就不在如归客店等候访客了,径自出门去杨家绸缎铺找老熟人王掌柜。崇文门外街区这些商家,范弘道号称很熟的不少,但却都是脸熟,只有王掌柜是真正的熟人。

    此时王掌柜正在绸缎铺里算账,见了范弘道便请进后院。寒暄过后范弘道就问道:“东安门里的内市,你知道些什么”

    王掌柜很好奇:“你怎么想起问这些”

    范弘道便回答说:“久居京城,常闻宫阙壮丽,想就近看一看,也算长了见识。”

    王掌柜就在京师经商,对内市当然有所了解:“内市设在东安门里,邻近光禄寺,故而向来由光禄寺兼管着的。若想在内市卖东西,须得先去县衙领票,然后去光禄寺换牌子,然后才好在集市之日去那里摆摊设点。

    如果没有牌子,就会被巡逻的锦衣卫官校当场捉拿,毕竟内市靠近宫墙,比别处多几分警戒。就连牌子也是每月一换,过期无效。”

    范弘道立刻又问道:“这绸缎铺有牌子么如果你们也去内市,我便跟着你们去看看。”

    王掌柜哑然失笑道:“范先生这就问的外行了,咱们这绸缎在内市赚不到什么,从没想过去申请牌子。”

    范弘道不由得愣了愣:“这是为何”

    王掌柜解释说:“皇家在江南设有苏松、杭州织造,专供宫里使用,所以宫里贵人大都不缺绫罗绸缎,另外那些小奴婢又不敢乱穿绫罗绸缎招摇,你说去内市卖绸缎卖给谁去

    所以在内市那种地方,最好卖的是古董珍玩、书册画幅或者其他稀罕物事,就是小吃零食也很不错,反正绸缎是最没生意的。”

    范弘道原本还指望王掌柜去内市卖东西,自己带着李老爹跟随进去打探消息,没想到绸缎铺根本就没必要去内市摆摊。“你替我打听打听,下次内市开设之日,街区里谁要去内市做买卖,能否把我捎带上。”

    这不难办,王掌柜一口答应了。他虽然不明白范弘道这样一个读书人为何如此热衷去内市看热闹。况且如果范弘道想去的话,完全可以自行去逛,又为什么一定要跟随卖东西的商家进去。

    中午与王掌柜吃过饭,范弘道又回到如归客店,询问了留在客店的随从尤英,还是没有人来找他。这就让自诩“算无遗策”的范弘道很有点恼火了,难道这两个女人如此“无视”自己亦或是自己的威胁太轻,让她们根本没有感觉

    又住了一夜,还是没等到张大小姐或者朱郡主的人,范弘道便不打算继续等了。正好这时候,王掌柜来告诉他说,邻近有个卖书画的马朝奉,每次都会贩些书画去内市,他愿意带着范弘道一起。

    只不过马朝奉有个要求,要请范先生题两首诗词,这倒是小问题,范弘道一口答应了。约定在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还是欣赏艺术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还是欣赏艺术吧!

    日落又升起,国子监的监生们照常汇集在六堂六十房中,日复一日与课业打交道。

    作为教室的六堂在地理位置上,差不多在国子监的中央地带。前面是彝伦堂、绳愆厅、典籍厅、典簿厅等办公场所,后面是膳堂、号房等后勤场所。六堂中每堂进深只有一间,但正面开间足有十一间,格局上是类似于长廊的狭长建筑物。

    今天在教室里,监生各自上课的时候,忽然从窗外传来了几下琴声。本来众人并未在意,棋琴书画都是文人雅兴,国子监里有人弹几下琴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调弄几下后,外面的琴声竟然接连不停了。

    更让一些人诧异的是,这琴声如此清晰,应该就在窗外,并非是闷骚的先生或者监生躲在屋里偷偷弹琴。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谁会这样作死,在教室外面弹琴弄曲

    如果弹得好也就罢了,可这琴音并不中听,水准很一般啊!

    琴声是从国子监六堂中间的空地上传来的,因为六堂占地不小,琴声并不能覆盖到所有教室,大概只有比较靠近中间空地的半数教室能听得清楚,但这也人数不少了。

    伴随着很一般的琴声,又有人高歌一曲,对学习不够专心的监生忍不住提耳细听。歌词大概是:“陌上柳,陌上柳,春风披拂长短条,不知攀折谁人手。为问去年折柳人,今年柳发归来否雉朝飞,车辚辚,柳花飞飞愁杀人。”

    时值春季,这曲词貌似挺应景的,但仍旧不合时宜啊!现在正是国子监上课时候,高唱这种春愁秋怨类型的曲词,真的好吗

    听到这里,被困在教室的众监生倒是开始佩服这歌者的胆量了。虽然他这琴弹得不怎么样,但是这歌声倒是清亮,细品起来还算动听,不是精神污染。

    有胆大的监生跑出教室,想看看是谁如此嚣张。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在亭亭如盖的大树下,有面如冠玉的青衫少年背倚树干,双手随意的拨弄琴弦,顺便吐出洪亮的歌声。

    这少年摇头晃脑的旁若无人,仿佛不是置身于学子云集的课堂外,而是在独坐于深林幽谷里。一干监生目瞪口呆,这少年是个名人,国子监里大概没多少人认不出他。

    范弘道发疯了吗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监生下意识想。如果不是发疯,那他又想干什么

    这两天范弘道天天旷课浪荡也就罢了,毕竟正处在敏感时期,国子监上上下下没人去管他。可他今天不知道从哪找来把破琴,在上课时间跑到教室外面又弹又唱,分明就是故意扰乱教学秩序,也未免太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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