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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赵侍郎没有摆架子,缓缓的说:“听说尔等当众喧闹,搅得院中不宁,杨尚书便叫老夫来分理,尔等还有何话说”

    话说吏部尚书杨巍这些年一直被外朝官员骂成内阁走狗,只会对首辅言听计从毫无主见。今天这事,从门户派系上来说,他应该偏袒范弘道。

    但如果这样做必然会打击到顾宪成,只怕最后又要被清流势力围攻谩骂了。杨天官又不是木头人,他觉得为了范弘道这样小人物去挨骂不值得。

    再说杨天官已经七十了,正在乞骸骨申请退休,犯不上临走前还要被骂一次。所以他干脆不出面了,让性格很软的好好先生左侍郎赵志皋去把事情摆平,反正赵志皋也擅长和稀泥。

    顾宪成很强硬的对赵侍郎说:“下官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范弘道心怀不满,蓄意在吏部启衅肇事,坏我吏部的名声。下官正要呼唤役卒将他绑了送回国子监处罚,以还我吏部一个清平!”

    顾宪成的话很有艺术性,刚才是一套说辞,现在又是一套说辞。他不再说范弘道诬陷自己,只强调范弘道的行为触犯了“吏部”的威严。

    此时站在院子里看的没有闲杂人等,全都是吏部官吏了。他们听到顾宪成的话,当然都觉得很对,不由得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心思。纵然是尚书在这里,也要考虑到人心问题。

    “上一个对我说类似这种话的,是原国子监祭酒罗万化,当初他也是想要将我赶出去。”范弘道对顾宪成的话浑然不在意,反而威胁道:“不知道顾大人相不相信,只要在下走出吏部大门,三日之内吏部必将吃挂落,至于顾大人你的结局,就不是在下可以预料得了。”

    范弘道的话很像是吹牛皮,而且还是很无底线的吹牛,天下有多少个人敢说让吏部吃挂落顾宪成怒极反笑:“大言不惭!就是首辅申阁老在这里,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赵侍郎没管顾宪成,只对范弘道说:“年轻人不要使气弄性,做事只图一个痛快。你有什么不满尽可向本官道来,不用逞凶斗狠,若真有受屈之处,本官可以为你做主。”

    范弘道讶异的抬头望了赵志皋一眼,这赵侍郎好像对自己的态度很不错,这让他范弘道感到十分意外。

    按道理说,自己在吏部闹事,扫的是吏部面子,而赵侍郎应该感到同仇敌忾,站在顾宪成那边对付自己才是,而不是像这样和风细雨的。

    就算按照历史记载,赵老大人是个老好人,也不至于软成这样吧范弘道又想到一个可能性,莫非因为徐博士给赵侍郎说过自己的好话,所以赵侍郎生了回护之意毕竟徐博士还是挺看重自己的,他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受宠若惊的老侍郎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受宠若惊的老侍郎

    面对范弘道的咄咄逼问,顾宪成终于哑口失声了。他终于觉察到自己出现了重大工作失误,所以范弘道才会有恃无恐,甚至还有心情将事态扩大化。

    就像范鸿道所说的,如果他扭头就走离开吏部,反手便去都察院把顾宪成告了,后果还真不好说。别忘了范鸿道并非是孤立无援的监生,他不是找不到大人物支持,完全有能力抓住顾宪成的失误穷追猛打。

    围观众官吏窃窃私语,不是那么一边倒的支持顾宪成了。

    想来想去,顾大人极其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仔细看看范弘道的履历身状,若是先前稍有注意,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只能说,当一个人的主观情绪过于强烈时,就很难客观看待问题了。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只看有没有机会去犯错而已,心存偏见的顾大人今天就犯了这样的错。

    最后顾宪成只能强行辩解说:“如何判断候选者的能力,本官自然有本官的标准。”

    范弘道当即就忍不住开嘲讽说:“顾大人觉得,令弟能力如何令弟与在下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并且有过比较的。”

    如果顾允成本人在这里,听到范弘道的“一面之缘”这个词,大概非要上来跟范弘道动手不可。所谓一面之缘,就是把别人的脸踩在地上摩擦么

    又听范弘道说:“如果在下也算能力不足,那令弟又算什么听说令弟金榜题名后,选官任职一切都很顺利,可在下就不明白了,令弟哪点比在下能力强了为何只有在下出监历事如此艰难顾大人所说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听到范鸿道闲着没事又把自己弟弟顾允成拎出来说,顾宪成心头的一团火简直要气炸了。这明明就是公事,范鸿道没完没了的扯着他弟弟作甚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给自己扣上挟私报复的帽子么!

    所以顾宪成严正喝止道:“此事与吾弟无关,不要再提他!”

    范鸿道好像愣了下,又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今天的事情总与你有关吧那我就换着问问了,顾大人你能力如何听说顾大人当年因为触怒太岳相公,也曾被贬谪到边荒之地,不知道顾大人可曾留下了功业”

    在堂上正襟危坐的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无奈的摇摇头,这范弘道也太捉狭了,不提顾宪成的弟弟,他就直接把顾宪成自己搬出来比较么

    对这个问题,顾宪成也没法答,不是每个人去了地方后,都能像范弘道这样“因缘际会”,做出一番足可铭记的事业。

    顾宪成因为触怒张居正贬到地方那几年,连正堂主官都不是,基本就是混日过来的。然后张居正被清算后,才因为反张居正的政治正确回到了京师。

    按道理讲,范鸿道是没有资格如此质问顾宪成的。但现在范弘道气势上完全压倒了顾宪成,就牢牢把握住了主动权。

    范弘道很痛心疾首的说:“你我都在地方做过事,但比较起来,你顾宪成的政绩连我都不如。可你怎么会有脸皮判定我能力不足这也叫公道”

    范弘道的话越发刁钻无比,顾宪成羞愤的只想找个柱子撞,清流人物怎可不要脸面如果手里有把刀,他就会和范弘道同归于尽!

    赵志皋连忙出来打圆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也许只是不小心一次失误而已,范弘道你也不用太激动。况且术业有专攻,地方治政业绩并不能完全作为比较依据,当朝阁老们谁去过地方”

    按照大明这百年的惯例,内阁大学士一般确实都没去地方当过官.都是从翰林院起家,在馆阁转迁,或者也有六部历练的,最后入阁为辅臣,仕途也就到了终点。

    范弘道连忙放开顾宪成,对赵侍郎回话说:“



第二百七十八章 懒得计较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懒得计较了

    别人不知道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未来的上限在哪里,范弘道还能不清楚吗

    翻看此时的履历,赵志皋与那些政治明星比起来,实在是平平常常没什么亮点。他四十多岁才中进士,跟那些二十多就中进士的人相比,起跑线上就落后二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然后赵志皋因为触犯张居正被贬,当张居正死时才是个五品官员。不过因为是王学门人,学问上扎实,被推举当了国子监祭酒,他的官路这才进了正轨。

    今年正三品左侍郎赵志皋已经六十二了,而首辅申时行、大学士王锡爵和王家屏都才五十出头,沈鲤、沈一贯这样的明星人物也都是五十几岁,那六十二岁的赵志皋机会在哪里

    所以没人会认为赵志皋将来还能有上升空间,但范弘道却知道,按照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赵志皋六十二岁才是个开始。

    然后他会在六十七岁入阁,又在七十岁高龄时当了首辅。最后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高龄首辅居然一当就是十年,一直当到了八十岁。

    结果赵志皋这看起来颤颤悠悠的老头子居然与张居正并列,成为万历朝任职时间最长的首辅。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张居正死后的十几年里,首辅走马灯一样的换,直到赵志皋才算稳定下来。

    可惜要等到若干年以后,别人才会发现范弘道的远见。而万历十四年的人们只会觉得范弘道眼神不行,或者名士疏狂脑子临时抽风了,居然对这样一个老头俯首帖耳,简直丢“名士”的脸。

    就这样给足了年过花甲赵侍郎的面子,范弘道才继续说:“在下虽然不想着出去闹了,但是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在下也不能平白被冤屈。”

    赵侍郎亦表态说:“有了错当然要纠正,这份判词不妥当,修改掉就是。然后顾部郎你向范弘道赔个不是,也就罢了。”

    如果能完成历事手续,就达到主要目的了,另外能结好赵志皋,算是超出预料的收获,范弘道基本上也就知足了。

    至于得罪大名鼎鼎的顾宪成这种事,范弘道并不太在意。反正早就不是同路人了,从顾宪成对他的敌视态度就能看出来,得罪就得罪了吧。范弘道还没高尚到有提前二十年布局,预谋投靠未来东林党的觉悟。

    被上司要求道歉的顾宪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朝廷用人,当德在才先,对于只知钻营干进之辈,就该堵住其上进之路。”

    顾宪成的意思还是不服气,他一个堂堂的清流中坚力量,怎能向范弘道这种监生赔礼道歉反正不再说范弘道能力不行了,换个角度继续把自己放在制高点上。

    围观的吏部官吏本来以为事情结束,都要散了,但听到顾大人居然还如此嘴硬,便又留下继续围观。

    赵侍郎纵然是老好人性格,这时候也很烦了,这顾部郎到底有完没完拉下脸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宪成毕竟是吏部官员,赵侍郎想着顾全大局,不愿当着外人面批评顾宪成,让外人看到吏部上下纠纷的笑话,最后只能如此表示了。

    范弘道本来是面朝赵志皋站立,懒得去看顾宪成。此刻忽然转过头来,眼眶中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焰,嘴巴一张一合,无声胜有声的用眼神挑衅:你顾宪成还想练一练

    又见赵侍郎没有拦着自己,甚至连圆场都不打了,范弘道立刻如同脱笼猛虎,豪迈的转过身去,并指如戟,对顾宪成叱道:

    “什么德在才先么,什么遏止钻营干进之辈,你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意外大喜讯
    第二百七十九章 意外大喜讯

    经此一战,顾宪成有种元气大伤的感觉,近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赵侍郎堂前。目送他离去,赵侍郎对范弘道说:“你真不打算追究了”

    范弘道答道:“就到此为止吧,其实他已经得到惩罚了!”

    赵侍郎便称赞道:“范生有度量!”随后他就提笔重写了判词,并征询范弘道意见后,直接将范弘道分配给大兴县南城分署,就署理一个主簿。

    范弘道则有点塞翁失满焉知非福的感觉,若不是顾宪成故意刁难自己,或许还没机会这样结交未来的首辅赵志皋。

    “不说他了!”赵志皋转而闲聊起来:“其实国子监的徐博士曾经来信介绍过你,说你多有奇思妙想,如果能沉下心做几年学问,起码立言是不成问题的。”

    原来徐博士真的给赵志皋写过信说自己!范弘道恍然大悟,难怪赵志皋初始对自己态度比较和善,没有上来就偏向顾宪成,还是有脉络可循的。

    大明官场上的关系网中,有同乡、师生、同年、同道等种种脉络,互相交错勾连便组成了一张大网,任何身处仕途的人都在网中。

    这张大网中,由师生衍生出来的关系还是比较被看重的,徐博士与赵志皋是同乡加同年,而范弘道也能算是徐博士半个学生,起码徐博士心里是比较认可的。有这样的弯弯绕绕联系起来,所以赵志皋才会对范弘道比较友善。

    赵志皋不知道范弘道的心理活动,仍在感慨着:“老夫是王学出身,从徐博士的摘抄看,你比王学更进一步啊。孔孟程朱以及阳明先生之后,不知还有多少义理可以探究。

    如果不是顾宪成横生枝节,叫吏部留不得你,不然老夫还真生了将你留在吏部历事,陪着老夫一起做学问的想法。”

    徐博士这样,赵侍郎居然也这样,难怪这两人交情如此好。听到这里,范弘道不禁庐山瀑布汗,难道热衷于学术是这些老头的通病吗

    好像也可以理解,大概这种人都觉得年岁渐老仕途无望,但又不能白在人间走过一遭,总要想法子留点印记,反正突破点不是学术就是文学。

    但是他范弘道不一样啊,如今年纪轻轻声名鹊起,又手握未来,只要跨过科举门槛便是远大前程!拿着诗词刷刷名声也就罢了,真要寻章摘句老雕虫,钻进故纸堆去研究天理奥义,那绝对是受不了的。

    想了想,范弘道决定还是劝劝赵侍郎,万一赵侍郎真的在这个时空扎进学术的海洋不能自已,最后没有入阁当首辅,那他范弘道岂不就亏了

    所以范弘道劝说:“老大人熟读史书,应当知道汉代有公孙弘,四十读书、六十做官,快八十了才当上丞相。老大人切不可放纵自己,还是要勤于王事,做一番事业。”

    此后范弘道没心思在这里跟赵侍郎继续客套了,随便闲聊了几句就行礼告辞,免得赵侍郎又变了想法,非要抓自己一起做学问。

    在众人瞩目的情况下,让大家感到“活久见”的焦点人物范弘道走出了吏部,今天的主要任务算是完成。然后就等着再来一次领了任命书,然后就要去南城分署找申大公子报道了。

    他这种实习的代理主簿,根本不用请朝廷批准或者宫中用印,不是诰命,所以吏部自己就能任命了,办起来也快,大概两三天内就能完事。

    回到住处又歇了一天,南城明义书坊的马朝奉却找了过来。范



第二百八十章 我是诗人
    第二百八十章 我是诗人

    范弘道要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也就不会对作品集卖光这种事刨根问底了,保持难得糊涂就好,反正有的是人会为了巴结权势制造书籍大卖热销形势。

    可他不是权贵,只是个监生身份的读书人,京城里比自己有权势的人满大街都是,几千官员加几百勋贵再加几千将校不是开玩笑的。

    不止范弘道,这两天马朝奉也在反复思索,企图从中总结出其中门道,以后也好方便复制成功经验,再创辉煌。

    听到范弘道询问,马朝奉便答道:“在下想出了几条道理,先讲给范先生听着,若有错漏之处还望指正。首先,虽然在下不大懂文学之事,但是也向别人打听过,都说范先生的诗作水准还是很不错的。

    后世地位如何不好说,至少超过大多数当世人的水平。诗作并非空洞无物的无病呻吟,大都因事而作,即景而发,有鲜明的当世特色。”

    这条半是实情半是拍马的原因,范弘道很“惭愧”的接受了。然后又听马朝奉继续说:“其次,传说里范先生言行无忌恃才傲物,为人处世多有疏狂旷达之处,诗词中也有很多讥讽之语,这对了读书人口味。现在士林风气浮躁,常以尖酸刻薄为能,过去那种厚重君子人物已经不大吸引人了。”

    说到这里时,马朝奉忽然发现范弘道脸色要黑化,连忙改口道:“当然在下并不不是说范先生尖酸刻薄,只是说范先生有吸引这种人认可效仿的特质!不对,在下也不是说范先生和这种人是同道,在下的意思是别人喜欢如此想象范先生,用虚构意境获得愉悦。”

    “别解释了,你继续往下说!”范弘道今天心情好,就不计较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代入感么!

    马朝奉擦了擦汗,“第三,围绕范先生传说的轶事很多,饱受士林热议,而诗词往往又与这些轶事关联,甚至就是专门为那些轶事写的,所以可以作为很热门的谈资。

    不了解这些,别人闲谈时岂不就只能干瞪眼了最起码,可以直观的感受到张四维、王世贞这些大佬被气死时的心情,亦或揣摩一下状元公被监生压了一头时的心境吧这些可都是百年难遇的奇闻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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