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金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华山17
“我只是那么顺嘴一说,可不像你,实践还没迈开步子,先有高深的理论支撑。”
不等陈瑜生接话,他又笑问道:
“为什么农村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你不会是想去深山老林打野猪来杀吧岂不是屠夫还得兼职做猎人”
陈瑜生白了他一眼,嗤道:
“你还是农村人呢,这么不懂农村的家蓄行情。现在的农村还有很多人养猪,不吃饲料不打激素,以前叫家猪,时代变了,美其名曰有机猪。”
汤山立马反驳:
“扯蛋,什么有机猪,根本就很可疑。你又没有全程监控,他中途吃包饲料打个针,谁知道肉吃起来,只要预先有个心里暗示,谁也分辨不出来。”
陈瑜生又白了他一眼:
“你就别在这上面较真了。总之,据我所知,乡下养猪的农户,都不愿把猪送到屠宰厂。因为不但收购价跟饲料猪一样,而且很有可能,三百斤进去,出来就是个二百五。”
顿了顿,陈瑜生加强了语气续道:
“所以,农民养了猪,更愿意雇单干的屠夫到家里去宰杀。”
汤山愣愣地看着眼这位朋友,心想,看来这家伙是真心热爱杀猪这个职业。
陈瑜生慢慢地站起身,单手朝空中一挥,就像马云当年向“阿里十八罗汉”进行融资演讲一样,向汤山鼓气:
“养猪的农户有需求,而我们有技术,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咱们前途一片光明呀,兄弟。”
这年九月的一天,十九岁的陈瑜生和十七岁的汤山,前者扛着长钩,后者挑着刀具,向离枫林镇十里的一个小村子出发。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杀猪生涯。
一路上,陈瑜生和汤山吸引了很多途人的目光。人们不知这两个年轻人搞什么名堂,全副武装在路上晃荡,还一脸严肃,满身杀气,看上去像是专门给人找碴的样子。于是全都绕道而走。
有人甚至打算报警,因毕竟没有实际的犯罪行为而作罢。
陈瑜生和汤山来到那个叫做“龙安村”的地方,村民也像是见到鬼子扫荡,躲避不及。后来有一个村长模样的人,壮着胆子过来问道:
“两位小伙,打哪儿来呀进村有何贵干呢”
问得相当客气,而且用语还是半文不白,其实就是胆颤心惊的表现。
汤山一路上被人看着,像看怪物或恶人一样,也有点心虚,答话便语无伦次:
“啊,我们啊,是从城里来的。”
不但底气不足,而且水准大跌,完全失去了他平常老气横秋的样子。
陈
第四十五章 杀猪比杀人更凶险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汤山和陈瑜生又跑了好几个郊区村子,虽没遇上难缠的二流子,但仍是无功而返。无他,全因长相问题。
一个高大,一个秀气。胡子都还没长齐,谁也不相信,他们两人能够摆平一头猪。
半个月后,陈瑜生留起了络腮胡子,又故意晒了好几天的太阳,再加满脸的粉刺,皮肤便又粗又黑,然后,穿上他爹以前的工作服。汤山猛然见到这副造型,吃了一惊:
“我靠,你哪像十九岁的样子说你三十九岁也有人信。”
陈瑜生哈哈大笑,手指点了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又将汤山上下打量一番,很是不满:“不是早叫你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吗怎么还是一副小鲜肉的样子”
汤山两手一摊,摆了个很酷的模特造型:“我这个样子难道不帅吗像不像黄晓明”
陈瑜生表示很无奈:“我的大哥,做屠夫要的不是帅,是猛。懂了没”
汤山指着陈瑜生,抑愉道:“有你一个这么猛就够啦。你是主刀屠夫,我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到时你杀你的猪,我泡我的妞。各取所需嘛。”
陈瑜生对汤山的玩世不恭十分不满:
“我靠,像你这么不上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入行啊”
汤山也对陈瑜生的苛刻要求有点不满:
“大哥,你猪没杀成,规矩倒是一大堆。我已经很虚心了好不好,你倒是杀一头猪让我学习学习呀。光顾着设计造型有个屁用,又不是去拍戏。”
陈瑜生知道汤山朽木不可雕,肯定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屠夫,而且此人脾气像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只好作罢。
这天,两人阴差阳错,又来到第一次去过的那个村。倒不是他们对这里念念不忘,而是打算去一个更远更偏僻的小村,必须从该村经过。
没想到的是,刚进村口,便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走过来,怯生生地问道:
“喂,你们两个,真的杀过猪”
陈瑜生对此问很是不满,因为明显有点门缝里看人的意思,便气势汹汹地答道:
“大妈你这话说得。你看我这身打扮,还有这些明晃晃的家伙。不是吹牛,我们杀过的猪,肯定比你抱过的小孩都多。”
汤山一听就想笑,陈瑜生这家伙还真是个糙汉,说句话打个比方,如此不伦不类,于是凑上前去,很礼貌地问道:
“大妈,你家是不是有猪要宰杀”
女人还是怯生生:“我有头猪养了大半年,也不见长个子,想着干脆杀了算啦。”
陈瑜生双手一拍:“这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咱是老屠夫,家传技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走吧,前面带路。”
汤山在身后捂嘴发笑,心想“家传技艺”勉强说得过去,因为你爹是杀猪的,但自称“老屠夫”就是胡说八道了;至于价格公道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因为你从没向人开过价。
来到女人的住处,原来这家没有男丁,不知道她男人是死了,还是跑了。也没看到孩子,前前后后家里只有她一个。
不过看这女人的年纪,即便有孩子,估计也已成年,不是在外读书,就是在外打工。
这些细节都不好问。当然也没必要,杀猪嘛,又不是查户口的。于是,汤山和陈瑜生连水都没喝一口,便直接由女人领着走向猪栏。
猪确实不大,目测估计一百五十斤的样子,在猪这个种群里面,可能只算个半大的孩子。
陈瑜生见到猪的体量,放了一半的心。猪才一百五十斤,他们两个杀猪的大男人,体重加起来近三百斤。别说用刀捅了,就算是压也能将它压死。
就不信一头猪还能对付得了两个大男人,除非它练过少林武功
陈瑜生开局显得很老练。他小时候经常见他爹杀猪,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是这个意思。他摆开阵势,伸出长钩子,一下就钩住了猪的下巴。
汤山对他的出手精准,暗暗心生佩服。
两人一起紧握长钩,将猪往外拖。猪负痛,大声嚎叫起来,满村人都听得见。四只猪蹄在地上借力,试图定在原地,负隅顽抗。但毕竟体量太小,两个大男人稍一用力,便将其拖出了猪栏。
猪栏外不远处已摆好一张长凳,凳前放了一个装猪血的盆子。盆子旁边,放了一把明光闪闪的屠刀。
两人将猪拖到离凳三尺处,陈瑜生指挥汤山去抓猪的后腿,自己顺着钩子使力,将猪拖到了凳面上。然后,他迅速从地上操起屠刀,在猪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便直直捅了进去。
鲜血飞溅,猪再次负痛,又一次嚎叫起来。嚎得比刚才更大声,有穿石裂云之功效,估计五里之外的人都听得见。
很不幸的是,汤山眼角瞟到了飞溅的鲜血,脑门一黑,差点便重蹈当初袭击周伟良的覆辙,又要晕过去。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眼睛重见光明。
但手上的劲因此松了。
汤山身体不算强壮,本来要抓稳两只猪后腿,就有点勉强,连吃奶的气力都用上了,才堪堪不让猪乱蹬乱踢。这一松劲,事情就坏了。
汤山一松劲,猪便较上了劲。一蹬一踢,身子前冲了不少,而陈瑜生那一刀,只捅进了五寸,还有**寸的刀刃留在外面。于是,猪身往前冲,刀刃便往后划。
这一划,便划在陈瑜生摁着猪身的左手上。于肘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陈瑜生痛得龇牙咧嘴。人血和猪血混在了一起。
陈瑜生负痛之下,劲也松了。这样一来,猪便滚到了地上。四蹄一翻,就要站起身逃跑。
还好陈瑜生反应快,不顾自己左手伤口,立马扑上去压住猪的上半身。回头还向汤山吼道:
“摁住,摁住,你他妈的给我摁住。”
汤山在陈瑜生的吼声之下,彻底清醒,歪头不看前面的一滩鲜血,也是一个猛扑,压住了猪的下半身。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将一头一百五十斤重的猪,压得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场面不像在杀
第四十六章 嚣张害死猪霸王
汤山和陈瑜生的屠夫生涯里,杀死的第一头猪,正躺在地上。它张大嘴巴,一副想尽力嚎叫的模样,但早已没了呼吸,发不出声音。
如果现在有个验尸官,就会发现,这头猪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完全是因为脖子伤口太多,挣扎太久,没得到有效救治,最后力尽而亡。
这头可怜的猪,看上去遍体鳞伤,除了脖子刀口密布,连下半身都被两个大男人压得青一块紫一块,实在是惨不忍睹。
怪不得女主人看得双泪直流,毕竟人家养了大半年,怎么说都有点感情。
汤山只看了猪尸体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因为猪尸体除了遍体鳞伤,还满身鲜血,而且没完全凝固,他看一眼便觉头晕;再看第二眼,恐怕就得“忽咚”一声栽倒在地。
女主人还在猪尸体旁伤心不已,而且越哭越伤心,一边拍着猪头,一边喃喃自语:
“捅了这么多刀,那得多疼啊。”
说着说着,居然抑制不住痛哭失声起来。
陈瑜生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猪在嚎叫,可以继续补刀;可是猪主人如此痛哭,他就束手无策。
旁边有个村人比较坏,走过来蹲下,抚摸着猪身子,一脸严肃,满眼同情地对女主人说:
“它真的死得太惨了。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啊不对,猪死不能复生,您就节哀顺变吧。”
说完他笑得前仰后合。围观的闲人们也是一阵哄笑。
猪主人见旁人如此无聊地笑话她和她的猪,反而不哭了,冷静而坚定地站起身,吩咐呆立一旁的陈瑜生和汤山:
“水烧开了,褪毛吧。”
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厨房走去,走到中途又转身命令:
“给我弄干净一点。”
人群里又有一个坏蛋自作聪明地插嘴:
“对,弄干净一点,它身上要是多了半根毫毛,惟你们两个是问。”
于是,陈瑜生带领着汤山,在旁人的嘲讽和哄笑声中,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褪毛,开膛,处理内脏和猪下水。
一开始围观的闲人们指指点点,时不时借机说个笑话取乐,渐渐地,指指点点没有了,嘲讽和哄笑也平息下去,周围一片安静。
人们发现,两个年轻人接下来的工作做得相当细心,真的将猪身上的毛刮得一根不剩,甚至连两只猪耳朵都旋得一干二净。
那位长相秀里秀气的汤山,居然拿着一个小钳子,蹲在猪头边,一根一根地拔着猪鼻毛。无论这行为多么可笑,旁人却再也笑不出来。
后来真正无聊的闲人都退去了,留下来围观的,绝大多数是女人,其中刚结婚不久的少妇,又占大多数。
在这些女性同胞眼中,认真的男人最帅。她们才不管人家杀猪的技术高明不高明。
她们看的是长相讨喜的男人,而不是杀猪的技术。就像城里的粉丝看影视剧,只看明星不论演技。
再后来,女人们看得活泛了,自家男人又不在场,便开始主动撩拨两个年轻屠夫:
“帅哥,猪鞭别扔掉嘛,虽然短了些,洗洗也能炖碗汤呀。”
或者热情邀请:
“帅哥,中午就在咱村吃饭,让女主人给炒碗猪腰补身子。”
汤山和陈瑜生看着高大健壮,一个长相秀气,一个满身豪气,实际在心理上并不怎么成熟;此刻蹲在女人堆里工作,面对女人们意味深长的撩拨,都不敢怎么接话。
尤其汤山,居然很没出息地脸红。陈瑜生胆大一些,嘴里不说话,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撩拨者的长相。
不管怎么样,两人屠夫生涯里第一桩业务,算是有了一个圆满而完美的结局。太阳下山时,他们的工作结束了,他们的屠夫身份,也得到认可。
一个月后,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最近出了两个年轻而认真的屠夫。
这应该归功于龙安村的那些女人们,她们惊人的八卦心态,再加上惊人的传播能力,成就了汤山和陈瑜生的名声。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汤山和陈瑜生工作稳定,收入也稳定。
杀了几十头猪,陈瑜生的手法越来越老练,再也没出现过一刀杀不死的猪。更没出现过与一头垂死之猪在地上肉搏的情况。
汤山仍然晕血,毛病一点都没改善,但因事先有心理准备,倒也没再晕倒过;每次陈瑜生在前面动刀,他便转身向后,两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只管抓着两条猪后腿,使其不乱动。
在常人眼中看来,稳住猪后腿很容易,实际上那是个错觉。
要知道,猪身上力气最强的地方,就在两条后腿,光凭两只胳膊要摁得它们纹丝不动,并不是那么简单。
汤山最初在两猪后腿上吃亏不少。
杀第一头猪的时候,他便因抓得不稳,而让前头动刀的陈瑜生伤了自己;后来他虽则没再坏陈瑜生的事,却经常被猪后腿踢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有一次被一头强悍之猪,一蹄子蹬在膝盖上,整整痛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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