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金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华山17
直到一年之后,他两只胳膊终于能做到一出手,便将两条猪腿摆布得不动分毫。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汤山的两条强壮胳膊,在其后来的人生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无意闯入的另一个时空里,汤山因为两手一抓之力非常惊人,甚至在江湖上得了个外号叫“龙爪手”。此是后话。
总而言之,陈瑜生和汤山两位屠夫,在技术和力量上真正进入稳定状态,是在从业一年之后。然而,一年后的某天,出了一次巨大的意外。
这次意外无关技术和力量,却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一年之后,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了。我们还记得,此时汤山十八岁,陈瑜生二十岁。都是荷尔蒙分泌特别旺盛的年
第四十七章 猪中帅哥死得特憋屈
在汤山和陈瑜生到达之前,猪霸主的主人,以及诸多围观者,对如何拯救这头猪中帅哥,提出了多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是一个笨蛋想出来的。让猪主人在猪头前,拿根鞭子抽打帅哥猪的头,以使它在负痛之际主动后退。一旦退到宽阔处,危机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这个方案当然行不通。猪不但不后退,还一面嚎叫一面龇牙咧嘴,整个一副要与人拼命的姿态。猪主人抽了几鞭子之后,便骂那位出馊主意的家伙:
“你他妈的比猪还笨。”
那人识趣,知道猪主人正在气头上,被骂了一回智商不如猪,也只好闭嘴不言。
第二种方案是一个稍稍聪明的人想出来的: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前后分布,努力将猪从窄巷里拉出来。
这方案看着可行,但也没什么效果。倒不是因为猪太重,几个大男人抬不动。而是因为卡得太紧,几番拉扯,根本没动分毫。
其实这种情况,即便卡得不算太紧,也不是用蛮劲能解决得了的。比如将一只尺寸太小的手镯戴上手,要脱下来,再大的力气也于事无补。
关键是,猪主人对自己的猪帅哥爱之太切,几个帮忙的人稍一加力,猪负痛叫得很大声,主人不痛却叫得比猪更大声。一叠声吩咐道:
“轻点,轻点,没见猪痛得都哭出眼泪了”
大家只好停手,在一人一猪的哀嚎声中,跑到猪头前,仔细欣赏猪流出来的眼泪。然后无聊地讨论,猪的眼泪,跟人的眼泪相比,成份是不是一样。有人甚至还用手指沾了一滴,放在嘴里试咸淡。
第三种方案说起来最有效,却是一个小孩想出来的。
当时折腾了大半天,一群成年男子正在束手无策。有人叹气,也有人发笑。
叹气是因为猪的嚎叫声闻十里,吵得大家连中午饭都没吃好;发笑则是因为,猪被卡在两堵墙之间,进退不得,这事太稀奇了。千古难得一见。
只有猪主人蹲在地上,跟猪一起哭,而且看上去他比猪更伤心。恰逢中午放学,一群呆头呆脑的小学生走到此处,立马停步,像欣赏外星人一样,欣赏猪被卡住的雄姿。
小孩子平常见惯了猪,但从没近距离接触过,此时见这头猪中帅哥身不由己,全都凑上去,抚摸的抚摸,揪毛的揪毛,还有的拧耳朵,更有人挖鼻孔。
惹得猪主人大怒,止住哭声驱赶小孩:
“走开,走开,什么不好玩,玩我的猪”
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拔下一根猪鬃,放在自己鼻孔下面闻了一下,然后告诉猪主人:
“我知道要怎么把这头猪弄出来。”
猪主人当然不信。一群大人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十岁的孩子瞎凑什么热闹还嫌我心里不烦么于是举起手里的竹鞭,连吓带赶:
“快走,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喂猪。”
小孩吃了一吓,拔腿便跑,十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向猪主人大喊:
“笨蛋,把墙拆了,猪不就出来了吗”
猪主人如梦初醒,嘴上不接话,心里却在连连点头,对呀,卡住猪的是左右两堵墙,猪既然没练过江湖传说中的缩骨之术,那么,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不就是应该从墙上着手么
于是猪主人不哭了,站到猪头前,上下观察一番,估计要把肥猪弄出来,倒也不必拆掉整堵墙,只需拿掉两三块砖头就够了。
这么一合计,立马大喜若狂,二话不说,回家去找锤子,准备回来砸墙。
待到他扛着一把大锤回到事发地点,才发现拆墙方案听起来最有效,却根本行不通。他一心想着自己的猪,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障碍:墙也是有主人的。
此时两面墙面的主人,各自扛了一把镰刀,站在墙边盛气而待,杀气腾腾。猪主人尚未开口说话,两位墙主人便异口同声地宣布:
“你不能为了一头猪,而砸了我的墙。”
猪主人哀求:“我又不砸整面墙,只需拆两三块砖头。”
一个墙主人:“那也不行。这里是墙角,拆了两三块砖头,根基便动摇了。房子本来又老又旧,这么一搞,肯定就塌了。”
另一个墙主人:“除非你给我们重新盖一栋房子。”
猪主人一听,我为了一头猪,居然要给你盖一栋房,他妈的这是什么理论啊本来就是两堵墙和一头猪的事,怎么把你们弄成了拆迁户可我并不是房地产开发商呀。
猪主人悲从中来,却又不敢蛮干,毕竟他一把锤子,干不过人家两把镰刀。但眼看着有个能救猪的实际方案,也不能就此放弃,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村长。
村长正在家中睡午觉,听说为了一头猪而让他去断理,心里就有点不爽,想着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不是以前的养猪娃,管的是一村之人,而不是一村之猪。
村长倚在床头挥挥手:“猪的事应该找屠夫,找我干什么”
猪主人哀求:“村长,现在已经不是猪的事了。你要再不出面,恐怕就得出人命。”
村长一听居然人命关天,只好很不情愿地从床上起身,来到事发现场,前前后后走了几个来回,最后站在猪前面,拍着猪头,给猪主人下结论:
“你不能因为一头猪,而拆人家的房。”
说罢回去继续睡觉。话到这个份上,猪主人遂彻底绝望,扔下锤子蹲在地上号啕大哭。恰在此时,汤山和陈瑜生为兜揽生意而路过此处,被这桩千古奇事吸引,驻足观看。
经过一年的历练,陈瑜生和汤山已成了远近闻名的明星屠夫,因此他们往猪头前一站,便被几个女人认出来了,惊声尖叫:
“咦,你们两
第四十八章 流氓怎么假装有文化
在汤山和陈瑜生宰杀猪中霸主的同一天,东城良哥忽然召来了手下的鸟毛、泥鳅、二条以及幺饼。陈猛正在坐牢,所以没到场。周伟良没头没脑地问大家:
“谁会写帖子”
众人面面相觑,许久没有领会周伟良的话是什么意思。
四人当中,鸟毛年纪稍大,早年经常逃学泡网吧,一听“帖子”二字,就想到曾经玩过的bbs论坛。他见众人懵逼,便自作聪明地笑道:
“帖子咱没文化不会写,占个沙发或板凳,倒是没问题的。”
这么一说,其他三个更懵,因为网络上bbs大行其道之时,他们还年幼,不知当年在bbs论坛上,有人发一帖,第一个回复的就叫“坐沙发”,第二个回复的叫做“抢板凳”。
这些都是过时的网络行话,并非经得起时间打熬的江湖黑话,连周伟良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bbs火爆之时,他正在乡下做老师,那地方没电脑没网络。
所以良哥也不知鸟毛说的是什么,只以为他说了个很不好笑的冷笑话。
周伟良愣了一会,还是没领会冷笑话的含义,愤怒之下猛踢了鸟毛一脚,骂道:
“日你妹,什么沙发和板凳你扯哪儿去了”
骂完,周伟良才解释,他打算去见西门彪哥,为了郑重起见,事先写个帖子过去,开门见山地告知对方。这样既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又显得礼貌体面。
众人这才明白,老大周伟良又想出了装逼新花样。
想明白了便心生不满,都在心里嘀咕:你当年号称在乡下做过语文老师,尚且不会写,找我们几个大老粗岂不更闹笑话我们要是能写这么高端的玩艺,还跟着你混街头
泥鳅向来说话比较直,此刻也是没忍住,粗着嗓门叫道:
“良哥,要揍猪肥彪,直接多带点人冲过去就是了,要光明正大,咱们一路喊个口号嘛,写帖子是不是太酸了点而且有点像是吃饱了撑的。”
周伟良朝他吐了口唾沫,骂道:“什么事都被你想得这么暴力。我们只是去拜访猪肥彪,不是要去揍他。”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要打架,而是要和谈。但和谈就和谈吧,都是江湖粗人,写什么帖子但良哥不依,一定要大家想个高端文明的办法。
最后,严重结巴的二条出了个主意:
去街头小店里买张人家结婚用的喜帖,抬头写上对方的名字,落款写自己的称号,中间写明时间与地点。这样就什么都说明白了,高端大气,充满喜庆。
于是,良哥当场便派幺饼去买喜帖。
东城良哥要见西门彪哥,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他对着墙上的那把水果刀,琢磨了整整一年的结果。
一年以来,几乎每个晚上,夜深人静之际,他便关掉电视关掉灯光,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把差点要了自己小命、却被自己稀里糊涂地捡回来的西瓜刀。
刀在夜色里泛着寒光,周伟良心里也凝聚着一股子寒冷,一丝害怕,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同一个问题:
日他妈,这次偷袭,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那次事件之后,他极尽虚构之能事,刻意将自己描绘成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一人对七八个,还能全身而退,甚至夺刀而回。此举倒不是完全为了面子,也有试探之意。
当然了,从面子上说,他万万不能承认,自己在一条黑巷子里乱撒尿时,被人暴打了一顿。怎么说他也是枫林镇上三个江湖大佬之一,这事的真相传出去,太丢人了。
试探的意义是,如果他吹过的牛皮轻易被人揭穿,那么,他就可以根据揭穿的消息来源,顺藤摸瓜,找到当初的偷袭者,或者背后的主谋者。
如此虽则面子失掉,报仇却有了准确无误的目标。
可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面子保住了,试探却没有任何回应。过了整整一年,不但没人揭破他的牛皮,其勇猛形象反而越来越深入人心。
此次事件之后,街面上几乎没人怀疑,他能一人对付七八个,且能空手入白刃。甚至经过很多人的口耳相传,他良哥基本上就是个武林高手。
被人暴打一顿,名声不降反升,简直如日中天。
现在白天出门,人们看他的眼神里,除了谄媚,明显多了一层尊敬之色。这倒让他有点啼笑皆非:
“日他妹妹的,这顿打,仿佛挨得很值。”
话虽如此说,心里到底十分不爽。挨了打而找不着凶手,对江湖上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憋屈的事。
如果仅仅是一顿普通的打,中了一拳一脚,不见红不见青,不伤筋不动骨,忍了也就忍了,但别人不知道,周伟良自己心里最清楚:这顿打一点都不普通。
单说双眼挨的十几拳,行凶者每一拳的力度,都没留一丝余地,除了眼睛差点打瞎,还落下轻微脑震荡。
这哪是普通的江湖斗殴根本就是照着死里打。
至于腿上那一刀,也插得很深;没伤到要害,只不过行凶者手法不熟练;周伟良后来无数次观察过自己的小腿伤疤,每次都是胆颤心惊:若是刀锋再偏下一点,便刚好挑断脚筋。
如此,他的下半辈子,恐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关键是,动手之前还往他头上罩了个麻袋,这不就是影视剧里杀人的节奏么
周伟良许多次在黑暗中自言自语:
“日他妈,是谁跟我有这么深的仇恨”
在他看来,枫林镇上敢于对他进行袭击,又不用亲自动手、且能轻松善后、搞得悄无声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西门彪哥,另一个就是南街疤头。
其他江湖人物,即便跟他有点仇,也远没到在黑巷子里杀人的地步;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人有这个胆量。
退一万步说,既有深仇、又有这份胆量的人,计划根本做不到这么严密。
这次袭击,除了打架手法有点稚嫩,其它方面可说是滴水不漏。
南街疤头有勇有谋,但他跟周伟良没什么深仇大恨。良哥当年混江湖争地盘,从没跟南街那一帮交过火。而且,南街疤头向来低调,近年已成为完完全全的正当生意人。
疤头的兴趣和精力,全用在漆棺材上。他的棺材生意很红火,怎么看都没什么理由派人暗中袭击周伟良。
算来算去,周伟良最后还是把这笔账,算到了西门彪哥的头上。
周伟良早年入江湖争地盘,便常常与西门彪哥短兵相接,没少结仇。后来经过谈判,在东里桥上划了条界线,从此江湖平静。想必彪哥心里的仇恨,一直没有消散过。
&
第四十九章 到底是不是鸿门宴
叛徒小弟离开许久,沙皮还站在门口,手上拿着那封喜帖发呆。
彪哥在屋内沙发上等得不耐烦,咽下一口茶水,朝门口沙皮的背影吼道:
“你被人点穴啦变成堵门的石头了”
沙皮被这么一吼,浑身上下一激灵,回过神来,赶紧转身走到彪哥旁边,将手中的喜帖往彪哥怀里一丢,说:
“来了一枚红色炸弹。”
彪哥一听“炸弹”二字,吓得跳了起来,手中茶杯掉到了地上,茶水泼了一地,幸好杯子没碎。他顾不上茶水茶杯,将怀中的喜帖拨到沙发一角。
沙皮见彪哥的反应过激,觉得可笑,心想你不过一个街头老流氓,又不是什么举世名人,谁还会用送炸弹的方式来暗杀你但怕彪哥恼火,沙皮赶紧换句话解释道:
“东城良哥请你喝喜酒。”
彪哥还是没听懂,因为枫林镇上谁都可能请他喝喜酒,惟独周伟良永远不会存这个心,有机会请他喝尿倒是真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