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金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华山17
所以,方塘十岁以后,在学校里名声不太好,全是女同学们在老师面前告状产生的结果。老师期末评语是八个字:成绩一般,性格顽劣。
方塘十六岁以后,不再打架了,改谈恋爱。
她从小到大长得好看,身材也完全没遗传她妈的因子,一点不胖,还手长脚长,腰身也长,该大的地方绝对不会小,该小的地方绝对不会大。
所以那些男同学挨了她的打,仍然像小狗一样总是围着她转。
小时候不懂男女之事,男同学围着她,她就表现得像个黑社会老大,指使人家干这干那,干完又很有义气地给糖果。她在学校基本没值过日,没扫过地,没擦过黑板,对她而言,那都是男生的事。
她也很少做作业,总有几个成绩好的男同学替她抄得端端正正。
十六岁之后,方塘身体起变化,出落得更加漂亮;心理也开始起变化,懂得了男女之事。因为从小行事无所顾忌,自然而然地,她便开始轰轰烈烈地投入恋爱运动。
对大多数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来说,都有早恋的需求,但想要付诸行动,其实还是比较难的。首先是有道心理鸿沟,其实是存在道德障碍。
因为每个人的家教,都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不要早恋不要早恋。
最后,长相对恋爱也是道槛。你要是长得像抠鼻屎的如花,即便需求再强烈,表现得再直白,也没男同学搭理你。
可对方塘来说,早恋的障碍通通不存在。她心理上从来就没什么阴影需要克服,至于道德,那更是扯蛋,从小就没人给她灌输不能谈恋爱的说法。
方塘她妈早年跟着她爸私奔来到枫林镇,她爸后来又跟别的女人私奔了,看在她的眼中,恋爱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关键是,方塘长相出众,身边一直不缺男同学。要高的有高的,要帅的有帅的。要勤快有勤快的,要成绩好的便有成绩好的。因此,从十六岁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在谈恋爱。
谈恋爱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罪过,方塘之所以人如其名地“荒唐”,是因为她恋爱起来没有节制。不过,就算她想节制,男同学们也不答应,分了一个,另一个立马顶上去。
从来没见过她有什么恋爱空窗期。
当然了,那个年龄段的恋爱,又是在学校,再无所顾忌,也干不出什么出格之事。
所以方塘的恋爱多而且繁,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顶多就是男同学请她吃几回冰激凌,然后手牵手站在操场边,或者更近一点,相拥坐在一起,说上一篓子废话加傻话。
这些废话加傻话,让任何一个第三者听到,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再深入一点的行为,便没有了。曾有一个男同学胆大一点,相拥说废话之际,一手伸到方塘胸前,解开扣子捣鼓,却被她一时性起,挥手一巴掌将其扇懵了,扇完她还骂道:
“臭流氓。”
然后就分手。分手时方塘表现得相当潇洒,连手都不挥一下,掉头便走。
而那个男同学,被扇一巴掌时没哭,一听说分手立马哭了。还哭得十分伤心,稀里哗啦的,简直有点死去活来的意思。
后来有人统计过,方塘从十六岁到十七岁,一年时间换了八个男朋友。每换一个,她都比上一个更潇洒。
诗曰: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方塘一不高兴与男朋友闹掰时,从来不挥手,却带走了人家许多片云彩。让人家好几年活在一片黑白世界里。
又据统计,那些被方塘分手的男同学,没有一个表现潇洒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常见节目。有一个要跳楼的,还有一个要跳河的,都是以自杀表白,或者说以自杀要胁,搞得围观者甚众。
方塘对这些表演一概不理。最后那位跳楼者被围观了一小时之后,乖乖下楼了,人家问他为何不跳,他的回答理直气壮:
“他妈的太高了。你知道我从小就畏高。”
那位跳河的倒是真跳了。但跳下去便使出狗爬式,游到对岸径直回家了,吃完饭睡过觉,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
方塘继续谈恋爱,继续一不如意便分手。
那些后来被分手的男朋友们,有了前车之鉴,知道跳楼跳河都不能挽回方塘的心,哭过闹过,便改变战略战术,不再纠缠于失去了什么,而是到处宣扬,他在方塘身上得到了什么。
第一个家伙说,他亲过方塘的嘴。
第二个家伙说,他摸过方塘的胸。
第三个家伙举头一看,上面的人家都干过了,再说不但没有新意,还接旧盘的嫌疑,于是心一发狠,干脆就说跟方塘周末去校外开过房。
信誓旦旦地宣称,他拿走了人家的第一次,还有内裤为证。
这些当然都是无中生有。客观地说,方塘在恋爱次数上,听起来确实相当荒唐,但她似乎一直守着一条底线。那就是,仅限于牵手和拥抱,再加上一篓子废话和傻话。
这倒也并不是说,方塘坚贞得跟古代的烈女一样。谈了这么多
[爆2]第六十一章 约会初体验
汤山第一次见到方塘时,方塘刚好满十六岁,还没有进入她的“荒唐”时代;第二次见到方塘时,她快要走出十八岁,刚好走进“放荡”生活的尾声。
一句话,汤山错过了方塘的“荒唐”与“放荡”的人生。
这一天,失意的汤山重遇失恋的方塘,前者要请后者吃饭,两人走在大街上,原本是一前一后,走着走着,就成了并排前行。
在拥挤的人流中,两人的肩膀偶尔相撞,虽没牵手,看在别人眼中,这就是一对非常相配的恋人。惟一不合拍的地方,是汤山右肩背了个包。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汤山长这么大,其实没在街头的中高档场所吃过饭。以前做学生时是没钱,后来跟着陈瑜生去乡下杀猪,有了点钱却没时间。
这是汤山有生以来第一次请一个姑娘吃饭。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无论如何,不能蹲在街边吃碗米粉了事。
可他在这个小镇上生活这么久,却对街头餐饮的风格、好坏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满大街看得眼花缭乱,走着走着就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该进哪一家才好。
进太差的场所怕丢自己的脸,进好一些的场所嘛,又怕不合方塘的口味。
别看汤山跟方塘说话时油嘴滑舌,实际上在照顾女生方面,没有一点经验。其实女生跟男生吃饭,并不在乎吃什么,而在乎跟谁吃。
汤山当然并不明白这些,在街头瞎转良久,最后却傻乎乎地问身边的方塘:
“你喜欢吃什么”
方塘挨着他的肩,嫣然一笑:“随便。”
这本是女孩子很常见的回答。通常她们遇事不愿作主、或者干脆不愿思考时,就用这两个字塞责,实际上就是把决断的权力交给男生。这时男生就千万不能客气,否则便有照顾不周的罪过。
汤山却对方塘的回答很是不满,立即怼道:
“这满大街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随便’可吃。你能不能别给我出这么一道无解的难题”
要是换了一般的女孩子,听着这么一番抢白,可能立马就要气得掉头走人。
可方塘偏偏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久经恋爱沙场,一看汤山的语言神态,就知道他嘴上油滑,实际上根本没与女孩子相处过。
方塘笑了笑,有心要逗他,便立马回怼过去:
“那我就给你出一道有解的题:你喜欢吃什么不妨介绍介绍”
汤山一下就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一下就把问题抛回来。按他平常的个性,很可能会这么将话题进行下去:
是你饿了不是我饿了,我喜欢吃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汤山只不过是没有与女孩相处的经验,却也不是个傻瓜,知道这么一句一句抢白下去,很可能会惹女孩子不高兴。而惹美女不高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煞风景的事。
可汤山喜欢吃什么呢他平常上街吃得最多的是肉丝米粉,说这个有点太没品味了吧
这两年跟着陈瑜生到处杀猪,汤山亲手处理过太多的猪下水,他最爱吃乡下娘们爆炒的猪大肠。还要加过多的辣椒和大蒜。
如果在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面前,说我喜欢吃辣椒大蒜炒猪大肠,人家会不会笑话他口味太重
关键是,将一盘巨大的肥猪大肠,端到一位又高又瘦的漂亮姑娘面前,那情景看起来是不是也有点煞风景
总之是,平常口齿伶俐的汤山,一瞬间没词了,红着脸摸后脑勺:
“这个,这个,我爱吃的,你未必喜欢吃。咋办呢”
方塘捂嘴发笑。她就爱看汤山这副口吃的模样。因为汤山油嘴滑舌的时候,她接起话来有点力不从心。现在终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仇快感。
方塘后来将汤山带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
这是一个在广东打工的人回枫林镇开的,口味并不怎么正宗,生意当然并不太好。但它有个优点,就是场所安静,适合闲聊。
方塘给自己点了一份三明治,又自作主张给汤山点了份超大的牛排。
汤山长这么大,行为语言上看起来流里流气,实际也是个土包子,没吃过西餐,没用过刀叉。
这回初次面对牛排,操作起来就有点鸡手鸭脚,把那块三分熟的巨大牛肉,摆弄得像条游来游去的鱼。从左边滑到右边,又从右边滑到左边,怎么都摆不平。
好不容易切下一块,愣是不敢放入嘴中。因为中间残留着很多血丝。而汤山生平见血就晕。他算是反应快,赶紧将带血的那一面,埋进黑椒汁中,才没晕倒。
总之就是,就这么一块牛排,将他整治得比其屠夫生涯中,杀第一头猪时还狼狈。
方塘在对面吃吃地笑。汤山倒也是个实在人,没发现方塘是在故意作弄他,还傻乎乎地停下刀叉,关心起人家来:
“你不是饿了一中午吗就点这么一小块蛋糕说好了千万别跟我客气嘛。”
方塘见他半天没吃进一块肉,还反过来关心自己,倒有点小感动。她平常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只因见过的男人太多,感动的门槛就比普通女孩高很多。
今天因为失恋在先,虽则面带笑容,实则情绪低落,因此稍遇温情,立即莫名地感动起来。也忘了要纠正对方,那不是蛋糕而是三明治。
方塘笑了笑:
“这么一块就够了,我减肥。”
汤山放下刀叉,开始教训她:
“减什么肥呀你看看你,虽然长得这么高,可从下到下,将皮和骨去了,剩下的肉估计不到二十斤。再不多吃一点,就快营养不良了。”
这是典型的屠夫语言。因为杀猪的时候,才会去估计连皮带骨去掉之后,剩下多少肥肉、瘦肉以及五花肉。
可这话听在方塘耳中,却觉得十分新鲜。以前虽然也有男生关心她的吃喝营养,但从没人把幽默说得这么接地气的。于是她又笑得前仰后合。
方塘笑完才喘口气反驳说:
“女孩子又不是猪,身上要那么多肉干嘛”
汤山反正无法摆平那块牛排,干脆不再拿起刀叉忙活,改成不依不饶地斗嘴:
“必须要有点肉啊。当然也不能太肥,要肥而不腻,才有手感。”
后半句是从陈瑜生那里学来的词句,汤山其实并不明白“肥而不腻”到底是个什么手感。更不知道男女之间公开说出这种话,挑逗的意味相当强。
方塘又笑,笑过一轮才压低声音道:
“这里是公共场合,说话别这么流氓好不好”
汤山一愣,接着嘟嚷道:
“本来就是嘛。你想想,谁愿意天天抱着个搓衣板睡觉”
这么一比喻,听着就更流氓了。要是别的女孩听到,私下尚可,但在公共场合,多少会觉得受到了侵犯,就算不会拂袖而去,也会红脸低头不言。
可方塘偏偏能够理解汤山。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耍流氓,而是没经历过女人,说话不知轻重。她听在耳中,反而觉得汤山这个人挺有意思,至少能让她心情放松一点。
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将这个话题一直说下去,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汤山:
“哎,聊聊你吧,两年没见,你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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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3]第六十二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方莲真的不认识汤山了。
汤山跟着方塘进门前,还有点小紧张。因为他一路上都在回忆,两年前方莲将他赶出来的那一晚,说过的一句话:
“信不信我一屁股坐死你”
于是方莲那巨大的肉球形象,便在汤山眼前一上挥散不去,而且越来越饱满,越来越清晰。她要真从高处跳下来,坐死一个成年男人确实不是虚话。
汤山想到此处,一路上有好几次想打退堂鼓,但一见到旁边方塘的苗条身材、甜美笑容,闻到飘散在周围的淡淡体香,他又觉得,即便前头是个火坑,也值得跳下去。
汤山在内心慨叹,上帝为何要将两母女塑造得如此截然不同
为何想要靠近欣赏方塘曼妙身段,就得同时忍受方莲那肉球常在面前滚来滚去;想要聆听方塘带着笑容的莺声燕语,就得同时接受方莲唾沫横飞的广式粗话
最后,方塘的少女体香浸润之处,必定伴随着方莲的汗味和狐臭。为什么世界这么不纯粹呢美妙的东西一定得掺进不少杂质
汤山在心里骂道:
“我靠,老天这不是在捉弄我吗”
庆幸的是,方莲像方塘说过的一样,真的有点脸盲,完全不记得他。进门时,方莲正在客厅里打麻将,双眼只在汤山脸上停留三秒钟,便转头问其女方塘:
“这仆街哪来的看上去怎么像个逃犯咱们这里可不收留犯罪分子。”
方塘对母亲的粗鲁十分不满,随口撒了个谎:
“妈,看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刚才在巷子口看租房广告,我想着楼上那一间一直没租出去,就把他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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