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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染不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耳儿

    赫连轩博冷笑一声,“哥,你皇兄皇弟虽多,可只有我一个,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谁都能和你抢那个位置,”赫连轩博重重地捶了锤胸口,“可兄弟我不能也不会,因为你是我亲哥哥!”

    赫连兆宇苦涩一笑,“阿轩,我比你大了七岁,你出生时我已记事。你不知道,在你出生之前,母后对我极好极好,只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我。可是,你出生之后,母后的眼里心里全是你,一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你,甚至你不要了,也不会给我。母后说她得替你收起来,万一你哪一天又想要了呢!”

    赫连轩博心里也是酸涩的难受,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他是在母后怀里长大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是母后亲自精挑细选过的。而哥哥,却是一直由宫里的老嬷嬷照顾着。

    小时候,他常常发现哥哥躲在角落里,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赫连兆宇深吸一口气儿,继续说道,“小时候那些吃的喝的,就算了。我六岁被封为太子,李老帝师是三朝元老,历来只教太子,他本是我的老师,可母后却偏偏求着父皇让他给你启蒙。我到了议亲的年纪,便求着母后去李家说亲,母后同意了,可最后李家的姑娘却许给了你,而我只配娶一个太傅家的女儿。哼!”

    赫连兆宇颓然躲在木椅上,两眼涣散,无神地盯着酒杯,喃喃自语道,“李家在大夏朝是怎样的存在呀,百年不倒、千年不衰,母后这么做,她想干嘛她是想把太子之位弄给你!”

    赫连兆宇抄起酒壶,咕咚咕咚往嘴里倒酒。酒壶空了,赫连兆宇猛地将它摔到墙上。

    啪嚓,碎了!

    赫连轩博看着那碎成渣渣的酒壶,惨笑一声。

    还记得他那年刚八岁,赫连兆宇十五岁,父皇大寿,各国使臣来朝,赫连兆宇身为太子代替天子出迎。

    他从未见过‘外国人’,便缠着赫连兆宇要和他一块去。赫




第65章 兄弟殇(下)
    他这么做,只是想告诉太子哥哥,他不喜李家、不喜皇位,他只想做太子哥哥的阿轩弟弟。

    可是呢太子哥哥对他的戒心,并没有随着流言的传播而消除,反而与日俱增。似乎在太子哥哥看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太子哥哥没变,李子染却变了。

    醉红楼再见李子染,她褪去了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方,变得鬼马精灵,肆意妄为。

    上青楼、骗老鸨、坑地痞……

    这一桩桩一件件,绝不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可她偏偏就做的得心应手、理所当然。

    她不再躲在暗中幽怨地偷窥着他,她像脱胎换骨一般,大大方方站在他对面直视他,还一本正经地说不认识他。

    似乎,她是真的不认识他。

    她那坦坦荡荡的眼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开始注意她,观察她,研究她,渐渐地他竟不自知地迷上了她。

    什么时候开始着了迷呢

    许是她活着真,活得坦荡许是她装腔作势,能哭会演许是她坑蒙拐骗,连成了精的王伯都上了她的当

    她就像一串总也解不开的九连环,一环套一环。

    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她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罢了,有趣而已。可再有趣,砸碎了,便一了百了。

    可当他和她真正和离之后,他站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上,他才明白,她哪里是什么九连环,她分明就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的……

    赫连轩博紧紧握住酒壶不放,愤然地道,“你喜欢的,我压根就不喜欢。可我就喜欢这壶酒,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喝呢我明明已经拿到手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夺走”

    赫连兆宇冷笑道,“因为酒钱是我付的,它就该是我的!”

    赫连轩博一手从腰间拽下钱袋子甩到桌子上,醉醺醺地道,“给你,这壶酒我买了!”

    赫连兆宇嗤笑一声,“老子不卖!”

    “老子偏要买!”

    ……

    两个醉汉之间是无理可讲的,三言两语过后,酒壶在二人争执过程中,落地而卒。

    淳厚的酒香顿时溢满整个房间,原就是醉意熏熏的两人,更加晕乎。

    赫连轩博眼神飘忽不定,觉得那碎掉的酒壶,就像远去的李子染。压抑已久的委屈,窜上心头。

    赫连轩博一拳打到赫连兆宇的脸上,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你赔我,你赔我!”

    赫连兆宇摸了一下伤痛处,毫不犹豫地回击一拳,“赔你这是老子的酒,你得赔我!”

    赫连轩博被打了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站起身,如饿虎扑食般,向赫连兆宇扑过去。

    两人的功夫都是极好的,可此刻,再好的功夫似乎都被忘记了。两人像七八岁的孩童,你一拳我一脚,打架全无章法。打到了对方,就高兴的咧嘴笑;挨打了,就疼得咧嘴哭。

    高兴就笑,疼了就哭,昔日一直带着的‘面具’,在悄无声息中被摘下,扔到了爪哇国。

    掌柜的听着楼上鬼哭狼嚎,噼里啪啦,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走到破云、破奴兄弟面前,讨好地问道,“二位爷,楼上没事吧”

    破奴冷冷地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吓得缩了缩脖子。

    破云冷冷地问道,“可是给的钱不够”

    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都够买下小的一栋酒楼了!”

    破云道,“那你就该干嘛就干嘛去!”

    掌柜的连忙作揖,“小的明白了,小的先去后厨看看菜做的如何”

    破云道,“不用,你们老实待着就行,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要弄明白,记清楚!”

    掌柜的连连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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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离了?离了!(上)
    李贺之揣着那纸和离书,脸色冷峻地出了宫门。

    李家的仆童牵着马,在宫门外不远处候着。见李贺之出来,连忙迎上去。

    李贺之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得得得,直奔李府方向。

    然,李贺之在李府门前并未停下,似乎只是路过,就见他过了李府,又穿过了一条街,在一处没有匾额的小院门前停下。

    李贺之翻身下马,咚咚咚,站在门前连敲了几声。

    吱扭一声,一个小厮将门打开,李贺之将马缰绳扔给小厮,风尘仆仆地向内院冲去。

    小厮接过马缰绳,望着自家老爷的背影,暗自摇头,将马在门口的拴马石处拴好,又加了些草料,估摸着他家老爷一会儿还得走!

    李贺之一进内院,便高声叫道,“娘子,娘子!”

    韩朝云轻抿鬓角,从屋里迎出来,娇嗔地瞪了李贺之一眼,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大呼小叫什么孩子们都还睡着呢,你要是把孩子们吵醒了,小心我打你板子!”

    李贺之笑嘻嘻地凑到韩朝云跟前,闻了闻,“夫人,今日用的胭脂可是水云秀的,嗯,真香!”

    韩朝云四下看了圈,还好没人,便没好气地白了李贺之一眼,“你女儿都那般大了,你怎么还这么没正经。香什么香,赶快说正事!”

    韩朝云嘴上说的厉害,可两颊处的绯红,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欢喜,这个老家伙嘴巴是越来越甜,自己早晚溺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

    自家的娘子,自己了解,最爱口是心非。

    李贺之眯着笑眼,凑近韩朝云的耳边,轻声道,“娘子,莫急,等晚上,我仍由你打‘板子’!”

    韩朝云余娘半老,风韵犹存,大清早,被夫君这么一番调戏,幸得四下无人,否则早就臊得无地自容了。

    夫君能有如此闲心调戏自己,那事十有**是成了。

    “皇上允了”韩朝云惊喜地问。

    李贺之故作神秘地道,“你猜”

    韩朝云怒起,揪住李贺之的耳朵,轻笑道,“夫君,你猜我猜不猜呀”

    “痛痛痛,夫人手下留情啊!”李贺之为了保全自己的耳朵,连忙从怀里将和离书掏出来,献上。

    韩朝云细细地看了两遍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内容,崇拜地看向李贺之,诚心诚意地赞道,“夫君,你真有本事!”

    李贺之揉着自己被揪痛的耳朵,苦着脸道,“外面的事解决了,只是咱爹那关不好过。”

    韩朝云想起自己那位威严刚正的公爹,心里也是凉飕飕的。可韩朝云依旧笑得的很和煦,安慰李贺之道,“夫君,放心,爹爹那里我去说。”

    “真的”李贺之脸上一喜,可又想到老爹那抡得虎虎生威的长枪,脸上瞬时结了霜,“娘子,还是我去吧!咱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没经他同意,他肯定要发一顿大火的。我皮糙肉厚,禁打,还是我去吧!”

    韩朝云笑道,“傻夫君,爹能打你没错,但爹总不能打我吧!爹要敢动了我一根手指头,我爹那十几万韩家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贺之连连点头,要说在这大夏朝,他爹还能惧谁,那就只有他的老泰山,韩老将军了!

    韩朝云笑着把和离书收起来,催促李贺之道,“夫君,你去忙公务吧!我去看看孩子们,顺带把这件大好事给她们说说。”

    李贺之想着这事,他这个当爹的确实不太好开口,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韩朝云将和离书贴在胸口,好歹这事是办下来,她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

    想她那么好的闺女,竟然被那混小子糟蹋,沦为京城的笑柄。她的这颗心就像被利刃一下一下削成了片儿。

    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她都想拎着她那副开了刃的鸳鸯刀,冲进轩王府,宰了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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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离了?离了!(下)
    李家仆人驾着马车,将德胜堂的孙大夫请了来,韩朝云早早站在内院的门口迎接,“孙先生,还请您救救小女!”

    孙大夫见韩朝云满脸焦急,一边随着韩朝云往里走,一边询问李子染的状况。

    当然,韩朝云自是把和离一事隐去,只说李子染醒后和她说了几句话就晕过去了。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李子染的房间。

    孙大夫看到李子染的脸,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李子染的腕间垫上一层薄纱,孙大夫微眯着眼睛开始给李子染把脉:这脉象,犹如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铁珠依次经过自己的无名指、中指和食指,而且速度较快。

    孙大夫心下了然,睁开眼问道,“不知这位是府上的哪位小姐”

    韩朝云道,“这是我家大女儿!”

    李府的大小姐哦,就是嫁入轩王府的那位。看来,这姑娘是否极泰来了。

    孙大夫笑着道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王妃脉象跳动有力,这是喜脉呀!”

    “啊”

    韩朝云只觉得如鲠在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孙大夫见韩朝云脸上无一丝喜色,便知这里面有异,收拾好东西,留下一副安胎的方子,就离开了。

    临走前,韩朝云给了孙大夫厚重的诊金,嘱托道,“还望先生,对此事守口如瓶。”

    孙大夫得了如此厚重的赏钱,自无不应。

    再者,他自从医以来,这大户人家的巫糟事儿他可是没少见。他能安稳地活到现在,口风自是严得很。

    韩朝云看着睡着的李子染,心中酸涩难耐,这都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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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之后,是彻骨的头疼。

    赫连轩博坐在床上,皱着眉,揉着太阳穴,心中感叹,酒还真不能多喝。他这脑子,像炸裂一般疼痛。

    “破云!”

    破云悄然出现。

    昨天的事来得太过突然,赫连轩博想借此机会彻底打消太子的疑虑,许多事情都未曾多想。

    今日细细想来,李子染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容寨吗这李老头为何执意要替女与他和离。

    还有,和离一事如果没有李子染点头,李老头肯定不会这么做。难不成,李子染已经回来了!

    等等,不对呀!昨天,他好像没有看见李老帝师!按理,这么大的事,李老帝师应当亲自出面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呢

    “破云,你速去查一下,王妃的行踪和李府的动静!”

    “是!”破云应了一声,却站着未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你有事要说”赫连轩博问。

    “嗯!”破云重重地点了下头。

    “说!”

    “王爷,您是真的和王妃和离了吗”破云问。

    虽然这个问题,赫连轩博很不想回答,但是破云能这么问,自然是知道答案了。

    “嗯!”

    破云一脸纠结地看着赫连轩博,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赫连轩博好奇地盯着破云,破云向来是直肠子,和他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今天这是怎么了

    “破云,你有话就说,别这么别别扭扭的。”

    破云一咬牙,问道,“王爷,您不觉得你忘记些什么吗”

    忘记

    他确实觉得,他好像忘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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