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狮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给人间
“而且我觉得挺好的,死的时候他替我死,我没什么痛感,就当一觉睡过去起不来了。”
“嗯、还有……”胥子关拿烟的手挠挠耳郭,“谢谢。”
“哦。”
乌衣像是刚回过神来。
“没什么。”她手指绞在一起,“只有你提纯到屯骑级血统我才会有奖励。”
得,还是我自作多情。胥子关咬着烟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就没什么事了。”乌衣转身走向卧室,“你记得把获得的技能熟练一下,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找我,我一般就在这。”
胥子关点点头:“我先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乌衣又叫住了胥子关。
“建议你去买个保险,起码还能留下一笔钱。”
胥子关楞了一下。
“哈,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乌衣关上了门。
走下楼,胥子关看着头顶噼里啪啦往下掉的梧桐叶,心想自己其实连买保险的钱都没有。
肯定是不能再去找孙启德,上次他走的可是利落干净,一点没留面子,况且对孙启德来说还就是昨晚的事,不可能心无芥蒂。
除了孙启德呢
好像就没了。
楼上的乌衣肯定动动手指就能办到了,那女人大概是富婆,包养他也不费事,可胥子关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拉不下脸来开口,毕竟不是要饿死的境地。
“愁人。”胥子关把烟吸到最后一口。
其实不找乌衣的理由还有一个,他三年前从这一行里退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去。
这三年里也有人越过孙启德直接找他做事,没有孙启德的抽成,到手的钱甚至比以前还高一些,但胥子关全给推了。
害怕ptsd恶化是一方面,主要是面对胥尔秋时越来越心虚,一身血腥气的回家,有时候甚至带伤,小孩子又不傻。
而且他怕这一身的戾气影响到胥尔秋,这就跟小皇叔的作者不敢给孩子看一样。
胥子关伸脚扫开地上的梧桐叶,露出下水道口来,然后把烟头一扔,决定不打车了,就这么走回去。
……
问,如何创造幻人(平静)
答,幻人通过密切关注获得成长,如果某人花费大量时间和一个角色或幻想伙伴对话,他就有可能出现。
第五十七章、京兆尹
“欢迎来到千里户庭。”
玉石屏风放着蒙蒙的白光,自从胥子关上次离开,这里一切都没动,随时准备迎接着主人回归。
胥子关手里捏着烟盒,走到屏风面前。
云雾散开,额间王纹的猛虎与他对视,胥子关感到无可阻挡的困倦袭来,眼前渐渐黑暗。
最后随着一身低吼,胥子关彻底失去意识。
……
元康十四年,长安,京兆尹府。
幽静的偏堂中左右坐着两人,左边人垂头喝茶,手侧的木桌上搁着无环横刀,穿一身武官的盘领窄袍,踩一双马皮靴,似乎在对着茶水出神。
右边人一身艳红长袍,布质丝滑,上有黄色章纹,面白无须,正闭眼养神。
胥子关睁开眼,看见面前茶水中翩翩起舞的茶沫。
随即耳边响起声音。
——
“花无常盛。当大胤向西履及秦地高山之脚,向北放马凉州苍茫草原,东船出海,南征剑南,天可汗威名如东升之日,天下奇物从大食进入长安时……”
“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
——
【主线一】:调查刺客。
【主线二】:阵营选择,击杀刺杀者或被刺杀者。
——
个人面板略。
——
“保护结束,事件正式开始。”
胥子关撇开浮沫,慢悠悠的吹了一口茶水。
脑中快速整合着所有的信息,他接受到了一份记忆。
除此之外,这次的主线任务也有所不同,【主线二】是暗下去的,是表明暂时没法完成
胥子关正分析着,对面的红袍男人睁开一丝眼,精光微露。
“胥六郎,我朝茶山御史1有言,煮茶之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这府内茶水中品之姿,也堪的起细品”
胥子关将脑中的记忆梳理的差不多,喝了一口茶水,暂时没搭理对面这位。
晾了一阵,红袍男人养气功夫不佳,面皮薄红,更显出几分愠怒来。
胥子关此时才将茶盖合上,放到横刀一边。
“在下一介武夫,能做到如今这司法参军的位置,也是五位兄长拿性命换回来的,如今长安各坊,地下井水皆咸卤,我平时若不与百姓共饮井水,如何对得起我那五位为百姓而死的兄长”
“你说是不是,韩副监”
胥子关语气轻飘飘的,拿话堵了韩令牧一通,韩令牧面红耳赤,细嫩的手掌捏着桌子,红色丝线从袍袖中生长,细虫一般在桌木里钻进钻出。
胥子关眉毛一挑。
不是普通的封建王朝。
怪不得连性子都没打磨沉稳,就能坐上副监。
“那就希望胥六郎好好继承五位哥哥的遗志。”韩令牧手掌骨节发白,声音尖细。
“不劳韩公公费心。”
胥子关语气淡淡的,也不再客气。
偏堂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一名婢女出现在门前。
“两位大人,请移步正堂。”
两人对视一眼,韩令牧绷紧面皮,起身拂袖,微抬着下巴走在前方,胥子关抓起横刀跟在后面。
韩令牧觉得是自己占了上风,却听见身后传来意义不明的低笑,顿觉气息不稳,领路的婢女在转角时也偷偷回望了一眼。
其实胥子关发笑只是因为他摸到了自己带的那盒烟,不然在这烟叶都没传进来的朝代,想解烟瘾只能嚼几片干薄荷了。
一行人从廊下走过,院子里的夏花开的正繁盛,胥子关突然上前几步,和韩令牧并肩。
“韩副监,你可知这次京兆尹大人突然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韩令牧拿眼斜瞧了他一眼,嘿了一声,什么也不说。
胥子关咧开嘴,也不再搭话,手背在身后,横刀摇摇晃晃。
凭韩令牧这一激就起的性子,既然能忍住不卖弄,也就表示他也不清楚。
两人行至正堂,婢女停在门边侧开身子。
入门,同样是两人分坐左右,相比偏堂里胥子关跟韩令牧呛
第五十八章、缠红丝
鲜于仲通看了一眼旁边的韦杰,然后暗叹韦氏与李相结合的越来越紧了。
也难怪,李相国老迈,渐渐无力钳制陈国忠,宫中陈贵妃又最受宠爱,陈家于是行事肆狂,韦氏不得不跟李相这头老迈的虎合作。
但虎死骨立,气势犹存。
况且李月堂这头老虎还没死,掌权十九年,动动嘴就能杀人。斯文些的学子造出来个新词,叫他‘口蜜腹剑’。而市井间则出了个诨号,称他‘肉腰刀’。
他活一天,陈国忠就得受制一天,无形的磨盘在朝堂中已经碾动许久,权力的碎渣在大明宫中四溅。
但是那个磨盘再如何残酷,最后不过是丢掉乌纱帽告老还乡,而就在前几天,血淋淋的白骨渣从磨盘间掉出来。
死人了。
死的人是楚女馆的艳魁。
楚女馆是平康坊最大的妓馆,其捧出的花魁艳名甚至能传出长安。
那天夜里李月堂难得雅兴,遛马楚女馆有名的妙人,但老虎刚刚骑上艳马,一名府内的仆人破窗而入,淬毒的短剑直刺床上的李相国。
第一剑捅死的是那个妓女,李月堂将那名女子挡在身前;第二剑时护卫已经赶到,一刀砍断了刺客手臂,刺客自尽而死。
然后这条消息连夜入宫,送到华清宫床前,一只浓瘦纤宜的手臂探出帘帐,递给皇帝。
之后无疑是闭府索查。
果不其然,府内还有同伙,意志不坚没能自杀,由皇上拨给的金吾卫审问。
刺客不止一伙。这就是金吾卫掏出的全部信息,其他一概不知。
然后压力便转到京兆尹这里。
鲜于仲通将茶杯放到桌上,磕出清脆的一声。
“既然都到了,那就说正事吧。”
他视线在站着的两人身上扫过。
“前些日子,李相国李大人遭到了刺杀。”
话音落地,韩令牧动容!
胥子关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被刺人的身份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刺杀当朝相国,等于向整个大唐官场宣战,当官者会人人自危,如果相国都会死,那么他们为什么不会死
朝堂的规矩就是败则退居山野,摘下幞头就意味着连官场上仇恨也摘下了,但现在有人向这个规矩发起了挑战。
那也意味着他必须承受朝堂的反扑。
一群九州上最聪明的人的反击。
鲜于仲通旋转着茶杯,声音沉重。
“刺杀者已经死了,但金吾卫调查出,刺客不止一伙,现在的长安城里有一伙不知何处的刺杀者,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不知道他们下次的目标会是谁,不知道他们何时行动……”
“只知道,下一次刺杀不会太久。”
胥子关垂头而立,大拇指在横刀的刀锷上摩擦。
鲜于仲通站起来,素来阿谄的脸上流出几分肃杀,声如云后闷雷。
“鱼游沸鼎,发引千钧。形势急于星火,六郎,你素来娴熟于此事,我想将查出刺客的任务……”
“慢着。”
一直在旁边喝茶的韦杰突然出声。
鲜于仲通暗骂一声,依旧回头,面色冷淡。
“韦大人,事关重大,我知道你手下有不少门客,但昌黎先生说过,术业有专攻,六郎自从入职以来,手中大小案破获无数,在查访一道上,长安无出其右者。”
“况且。”鲜于仲通语气阴森森的,“以门客身份,也不便于参与此事。”
韦杰笑了笑,带着股书卷气的整整下摆。
“是啊,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也对胥六郎有信心,当然不会拿那些不学无术的门客来碍大人的眼。”
“但大人也说过——‘发引千钧’,将这千钧重担全部交由胥六郎这一发,我实在不放心。”
“多一条路总是好的,令牧虽然在查访上不如胥六郎,但一手缠红丝有十数年功夫,阴绵毒辣胜过宫中诸多力士,说不定也是破局所在。”
鲜于仲通面色如常,转眼看向韩令牧,韩令牧双手如血,那些从袖中探出的红丝如同活物,在空中扭曲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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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坊间最美的女儿
胥子关与韩令牧在府门告别。
韩令牧神色匆匆,手中紧抓着金牌不放,登上马车后命令车夫一路疾驰。
胥子关看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心想这韩令牧好歹从小太监一路倾轧至副监,为什么还是一副急躁性子。
既然学的是缠红丝,那肯定被一手红蛇教训过,扒皮剥骨之下,只要是个人就难免扭曲阴沉。
只有一点能解释,那就是韩令牧在红丝一道上天赋惊人,连老太监们也捧着这明日之星,才让他现在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武道昌盛的王朝果然跟普通封建王朝不一样。
现世的历代王朝里,进身之阶为科举,想要出头得满足不事农桑、门荫、私塾等诸多条件,最后对办事能力还有要求,最起码要会尸位素餐,。
而在在大胤习武,只有秘籍这一条限制。天赋出众,哪怕任事处理上一塌糊涂,也会被朝廷招徕做养兵之用。
就像这韩令牧一样。
胥子关刚想离开,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留步,胥大人。”
胥子关一回头,府里走出来一个健硕的男人,圆脸显得有些胖,敦实厚重,右小臂上有一支单臂铠。
“何事”
“京兆尹大人请您回去一趟。”他抱拳。
胥子关手指敲了敲横刀,回头看了看韩令牧消失的位置,随即一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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