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嘉元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杜二凡
周元宁越发觉得自己多余,“吴成,反正这里也用不上孤了,孤还是回宫去吧,省得碍你俩的眼。”
吴成有美人在怀,岂会在意周元宁的离去。周元宁只好独自离开,和来时相比,分外冷清些。
回去的路上,佩秋比周元宁还要开心,“殿下,吴公子和沈姑娘的事终于定下来了,这可是您做的媒啊。”
周元宁道,“回去可别胡说,吴成还在孝期,等过了孝期,孤才能帮他,去求父皇的旨意,现在啊,还早着呢。”
佩秋笑着说,“殿下去求,肯定是十拿九稳,殿下还担心什么”
周元宁抚摸着手里的暖炉,“世事无绝对,孤也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交给天意吧。”
自从听到了皇帝的那番话,在周元宁心里,父皇不如原来可亲,变得有些复杂,她反而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否能成
可心中的疑惑,又不能同旁人说起,只好放在心里,自己琢磨。
回到重华宫,云来就在宫门口等着,周元宁上前问道,“走了吗”
云来回道,“燕来刚走。”
周元宁道,“东西都带了吗”
云来道,“都在身上,以防万一,属下还通过吴公子,给王大人写了一封信。”
周元宁有些伤神,“那就好,他自己选的路,孤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刀剑无眼,也不知燕来能不能挣到他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未知数。
周元宁也不能预知未来的一切,她所能做的,就是现在做好准备,迎接未知的未来。
孟冬,是入冬后的第一个月。
宫女孟冬也调教得得体,到周元宁面前过了明路,帮着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愿望
周元安心中懊恼,可嘴里还是不饶人,“太子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周元宁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周元安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只好咽下去,“你,你怎么样了”
周元宁道,“毒解了,人没事。”
周元安不满意周元宁只说这么些话,“是不是有事求我,你才会和我多说两句”
周元宁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太阳穴,“不是孤不想和你说,今天的事实在是多,你要想和孤聊聊,留下来用个晚膳吧。”
周元安觉得不可思议,周元宁竟然会主动留自己
“真的你真留我下来”周元安的声音都在颤抖。
周元宁道,“孤让孟冬带你去歇歇,有什么事,找宫女太监去。”
周元安有些疑惑,“孟冬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添了个大宫女吗”
周元宁仍在看着奏折,“佩秋事多,新培养的,人还是稳当。”
周元安心中窃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心中有许多话想和周元宁讲,可是,时间那么长,天迟迟没有暗下来。
周元安有些等不及了,“孟冬,什么时辰了你们殿下怎么还不过来用晚膳”
孟冬笑着说,“九殿下,您别着急,先吃点果子,这些都是佩秋姐姐做的,您尝尝味道。”
周元安哪里吃得下这些东西,“别别别,我可不吃,万一我吃多了,晚上还怎么吃”
孟冬又说,“要不,九殿下您喝茶吧。”
周元安道,“我都喝了几盏了,灌得一肚子水,不能再喝了。”
孟冬也觉得为难,“那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周元安觉得这个小宫女有趣,“诶,你的名字叫孟冬,这是你本名,还是我六哥赐的”
孟冬大大方方地说,“奴婢是贫苦出身,父母哪会起这样的好名字,这都是殿下看重,才赐予奴婢的。”
周元安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几眼,寻常宫女,若是家境贫寒,定会羞于启齿。这个小宫女倒与众不同。
周元安道,“你说话真有意思,怎么,都不遮掩一下吗”
孟冬仍旧带着笑,“奴婢家中贫苦,这是实情。再说,奴婢现在得殿下看重,家中定不会一直贫寒下去。”
周元安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稀奇事!你这样的心性,可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啊。”
孟冬道,“奴婢怎么担得起九殿下的称赞这都是佩秋姐姐的教导,她教了奴婢许多,奴婢很感激她。”
周元安心有所想,“也对,佩秋也不是寻常的宫女,她调教出来的自然出众。”
外头,魏福前来传话,请周元安去殿中用晚膳。
周元安到了那里,菜都上齐了,可是他看来看去,都没有他心中所想的那道,心中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周元宁道,“来了,坐吧。孤晚上吃得清淡,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周元安不是滋味,“什么东西,我不吃了。”
周元宁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周元安讨了个无趣,“你怎么不劝我了”
周元宁道,“你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孤还能逼着你吃不成你不喜欢,就回自己宫里吃吧。”
周元安这才拿起碗筷,随意扒拉了两口,只觉得口中淡淡的,实在吃不下去,“不好吃,我要吃旁的。”
周元宁看着桌上十几道小菜,“这些还不够你吃的吗”
周元安犟着脖子,“这些都是什么啊,一点都不对我胃口,我要吃肉,这些都是素的。”
周元宁放下碗筷,冷冷地说,“五皇兄逝世,你连这些天都忍不住了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孩子
周元宁抿了口茶,陷入了沉思。三四岁周元建是二十岁成的婚,现在是二十六岁,岂不是成婚两年后,就有了这个孩子
周元建极爱重大皇子妃,就算大皇子妃多年未有所出,屋里头也没有旁的人。
也不知,这个孩子,到底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周元宁道,“恐怕你知道的不只这些吧”
周元安玩弄着手里的茶盏,“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个孩子是个男孩,长得和大皇嫂有点像,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周元宁想着,若真是大皇子妃的,那不就是麟嘉十四年的事吗十四年,那个时候,似乎,大皇子妃告病,那一年的大小宴席均没有出席。
因着大皇子妃平日里沉默寡言,少了她一个人,其余的贵妇也不是很在意。
周元安又说,“十四年嘛,那时候我才十一岁,我是不太记得那年有没有见过皇嫂,你见过吗”
周元宁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去大皇兄府上做什么”
周元安道,“还能干什么,都像你一样,整日呆在自己宫里。我去那里,是大皇兄请我吃酒,他刚得了一壶好酒,正得意呢。”
周元宁皱着眉,“酒你们还敢喝酒”
周元安满不在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五皇兄逝世不过两个月,咱们做兄弟还得守礼,足足要一年。我觉得,礼仪太过复杂了,只要心里记挂着五哥,吃些这个,五哥不会怪罪的。”
周元宁道,“圣人之言你也敢违”
周元安扬着脸,“真按照你说的,都得按着《礼记》来,那些大臣,五服以内的亲眷死了,都得回家守丧,那咱们大周还有人能干活吗”
周元宁道,“你是在为自己辩解,不要扯上旁人。”
周元安不屑一顾,“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在做表面功夫吗当时,五哥都那样了,也没见你来多瞧瞧,反倒人都离开了,你又这样,又那样,真有意思。”
周元宁道,“罢了,孤说不动你,你也说服不了孤。”
周元安得意洋洋,“你说不过我,还拿旁的说事,真有你的。”
周元宁道,“不是说不过,只是,你我的性子,本就不一样,孤也不求你同孤一样,守古礼。”
周元安被呛了一句,反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每次都这样,好好好,你读的书比我多,大道理一堆又一堆,我呢,读书少,比不过你。”
周元宁看了一眼周元安,又垂下眼去,“读书多与不多,都不在这上头。这些事,你不是不懂,只是不想遵守。”
周元安一下子站起身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样,总是装得跟君子似的,谁不是凡人,你偏要当好的,衬得都是我的错!”
周元宁缓缓说道,“原来,在你眼里,君子,就是孤这样子吗”
周元安啐了一口,“伪君子,真小人,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反正,我做不到一年都不吃酒不吃肉。你呢,想博一个好名声,我又不拦你,你干嘛管我”
周元宁道,“好歹,五皇兄也是孤的兄弟,生前,孤与他,也没什么交情,死了以后,这些东西,不过是让活着人心安。”
周元安有些嘲讽,“心安五哥不是唐明毅害的吗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元宁道,“吴成虽然是被冤枉了,可是,五皇兄的死,还是在那匹马上。”
周元安道,“马谁知道呢或许吧。”
周元宁也站了起来,“同你说了这些话,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没有旁的,孤就不留你了。”
周元安急了,“你又赶我走我还不能在这多待会”
“既然你想在这呆着,孤还有事,你随意吧。”说完,周元宁就要转身离开。
周元安大叫,“好好好,想和你多待会,你都不乐意,好心当成驴肝肺。”
周元宁停住脚步,立在门口,“元安,时间还长着呢,不要着急。”
周元安再次从周元宁口中听到“元安”两字,心中的种种烦絮都随着微风,轻轻吹散了。
“六哥哥。”周元安的声音变得极低,也不知道周元宁有没有听见。
夜深了,佩秋正服侍着周元宁睡下,“殿下,今天,九皇子怎么到咱们这了”
周元宁懒懒道,“没什么,小孩子脾气,他明日就要出宫了,来见见孤。”
佩秋笑着说,“殿下说九皇子是小孩子脾气,在奴婢眼里,您才是小孩子。”
周元宁借着烛光,看着佩秋,“你这话说得有意思,说说吧,孤怎么是小孩子了”
佩秋仍旧带着笑,“殿下心里明明就有九皇子。您也瞧见了,九皇子今天一看见晚膳,脸都耷拉到哪里去了。”
周元宁道,“他心里念着蟹粉狮子头呢,小吃货。”
佩秋道,“您看看,您心里多惦记九皇子啊。”
周元宁反问,“这跟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佩秋道,“奴婢还记得,上次,九皇子在宫外闹得那么大,您在宫里,肯定听到了消息。可是,您还是不愿意让他进宫,那不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
周元宁靠在床榻,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帐,“佩秋,孤都十八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佩秋一下子收了笑意,“殿下,时间还长着呢,有国师在,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周元宁道,“或许吧,不过,百岁是不是太长了孤也不求多的,只要能等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佩秋道,“殿下身子是越来越好了,怎么会等不到呢还说您不是小孩子,还说这样的话。”
周元宁渐渐闭上双眼,“佩秋,把烛火都熄了吧。”
似乎等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一会儿,周元宁陷入了黑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周元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走向两端的时候。
麟嘉十年,周元宁十岁,周元安七岁。一切都是最好的,一切又都是最坏的。
“六哥哥,你说,今天知春会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周元安小的时候虎头虎脑,他又爱吃肉食,身上肉嘟嘟的,甚是惹人喜爱。
周元宁也小,“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又会做你最爱的。”
周元安歪着脑袋,“肯定是我爱吃的,六哥哥你就看着吧。”
两人手搀着手,一起走进了迎春阁。阁中,刘贵妃正等着两个人回来,一起用晚膳。
刘贵妃是个温柔的妇人,往常,一见到两兄弟回来,都会拉着两个人的手,问问今儿学堂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调皮捣蛋,惹了太傅生气。
今天,一反常态,一字不言,一句不提。只吩咐着宫女太监端上膳食,脸上神色也淡淡的。
周元安偷偷拉过三公主周文媞,“刘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不开心啊”
周文媞凑近了说,“我也不清楚,从早上就这样了,我问母妃,母妃也不说。”
周元安歪着脑袋,“这样啊,那让六哥哥问问吧,六哥哥面子比我们大,他去问,刘娘娘总不会不说了吧。”
周元宁坐得有些远,听不大真切,“你俩在说什么”
周元安忙附在周元宁耳边说,“我和三姐姐说,刘娘娘不高兴,想让你问问。”
周元宁道,“我算了吧,这是大人们的事,刘娘娘想说,自然会同我们说的。”
周元安不依不饶,“不嘛,刘娘娘对我们那么好,她有什么烦心事,咱们也要帮帮她啊。我和三姐姐年纪小,你不一样啊,你在父皇面前多有面啊,刘娘娘遇见那些事,父皇肯定能解决的。”
周元宁无奈,用完晚膳后,周元宁当着周元安和周文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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