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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渡雍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八十一木

    胡亦安闻言笑的开心,“谢爷体谅。”

    胤禛淡淡的“嗯”了声,又扫了眼桌上的画像,“你对这些衣裳首饰倒是有些天分,可是觉着衣裳不够穿了做些新鲜样式”

    从四爷进了屋胡亦安就感受到了他那阴晦的心情,可他不表现出来她更没必要上赶着询问。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奴才才进府几天呢,不说自个带的衣裳,福晋让针线房提前做出的份例昨天也送到了。这些呢,是前天给福晋请安时,姐妹们聊起来觉着奴才的衣裳不错,我便斗胆说给姐妹们画些样式。这些是明天请安时给福晋过目的,如没有越矩的,大家就换换花样做些新衣裳。爷觉着这些样式好看吗”

    胤禛闻言拿起桌上的纸张一一看过,想像一下胡亦安穿在身上的模样,的确比直筒套在身上要好看的多。

    点点头,认可的说道:“不错。”

    胡亦安闻言笑道:“爷觉着好就成,反正做出来受惠的总归是还爷不是”

    &




第二十八章 闲话家常
    胤禛看似语气清淡偏夹杂此莫名。

    胡亦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确实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此物的来历,没想到四爷对这遗漏在历史之外的东西也了若指掌。

    胡亦安点头,“知道,毕竟和它一同出世的太古遗音几百年来从未下过神坛。只是它藏的太深了,知它的人寥寥无几,爷到底是博学之人。”

    胤禛没接话,胡亦安也没想听他说话,慢慢讲起此琴的来历。

    “这把琴是元末明初时流入胡家的。祖辈都知道这是好物,可惜胡家善琴者甚少。几百年来细心维护着,却也一直束之高阁,只在胡家嫡枝代代相传。难得到我父亲这里终有了个懂乐理的人,它才得以见天日。那时旧弦已断,新弦是我父亲特意求了斫琴大家换上的。至此后父亲对它视若珍宝,不让别人动它分毫,就连我几次三番的求他想试弹一二都未果。没想到这次父亲竟把它送来了……”

    说到这心里也是感叹,可怜一下父母心。不过,胡父这人是真的有意思。有才情好逸乐,为人疏阔没大志向,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平时闲来爱邀几个友人作乐。对待子女倒也尽职尽责,这个子女只包含双胞胎兄妹两人,其他人,哪怕是她嫡亲大哥也没见他多管几分。

    胤禛看她面带感慨怀念,赞叹一句:“你父亲待你倒是一片慈父之心。”

    胡亦安想到原主和她父亲相处的情形不由笑了起来,“是啊,父亲待我一直很好的,比所有兄长姐姐都要好上几分。说我们家我最像他,其实我们家最像他的是哥哥,只是他们两个谁都不服气。同样是少年高才,父亲是十六岁中的秀才,哥哥是和大哥一起中的秀才,那年他十三岁而大哥已经快二十岁了。性子更是和父亲有的一拼,松散受不得约束,偏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机敏,相貌嘛……”

    说到这胡亦安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我和哥哥是双胞胎,长相颇为相似,您就能想像出少年游街掷果盈车的盛况……”

    胤禛想像貌似胡亦安的少年郎迈着潇洒的步子对来往小姑娘抛眉弄眼的画面,整张脸都黑了。

    胡亦安看着黑脸的四爷笑的更欢了,“爷可别气,十岁前我们两倒是长的一模一样,十岁后长开了反倒不太像了,他比我高大粗狂多了。”

    胡亦安的话没让四爷泄气,反而想到他女人相似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怎么想怎么别扭。

    胡亦安看这男人又别扭上了,也是无语。好在张保带着抬东西的太监回来了。

    人来人往放置东西难免杂乱,胡亦安交待过要摆放的位置,重新把琴放进琴盒里。这才开口请四爷去堂屋稍候喝盏茶,同时表达一下对四爷迟来的关心。

    “这大下午的暑热最是严重,爷一路走来难免出汗,奴才先给爷换身衣裳再喝几口凉茶去去暑热可好这里交给他们先收拾着,咱们等会再进来。”

    其实从人进来胤禛便无事可做就一直盯着胡亦安看。见她有条无紊的安排事项,又把琴小心翼翼的归置好,转眼瞧见他领口的汗渍眉头开始紧蹙,再听到她的话语,心中就有些微妙,焦躁也淡去了几分。

    人也有心情和她说笑几句:“你这里有爷的衣裳”

    她一个新人屋里自是没有备四爷衣裳的。不过他人都来了,他身边那群伺候的会不带着他换洗的衣衫

    胡亦安巧笑斜瞪他一眼,也没理会他迈步走出书房。

    胤禛挑眉瞧着她聘聘袅袅的走了出去。心想胆子够大的,爷人还在呢,她自个就出去了。人也迈着步子跟了出去,就见那女子在门口和他的两个大丫鬟青玉、寒见说话呢。

    胡亦安见四爷跟了出来,得意的笑道:“爷身边会有做事不妥当的人您人都来落梅院了,一应洗漱用品必定也到了。总不能由着四爷脏兮兮对着美人吧”

    胤禛摇头,“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爷是心胸开阔之人,怎会对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奴才调皮是因着爷不会和我计较不是”

    胤禛瞪她一眼,实在不想说话了。

    青玉、寒见便带着几个小太监捧着盥洗用品依次走了进来,看四爷被团团围住她也懒得往里挤着伺候。

    四爷貌似见不得她清闲,开口就斥:“没眼力界的,不知道伺候你家爷”

    胡亦安怎么办只得在心里骂着大龄弱智儿童,还得面带微笑的走过去给他擦脸洗手。

    胡亦安两辈子第一次干这活,哦,不对,上辈子演宫庭戏的时候伺候过演皇上那人。回想着原主被教导的伺候方式还有自个上辈子的经验,倒是把这位爷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放下手中的棉巾,看了眼丫鬟手中的衣衫,随口问了句:“爷还要出去吗”

    “有事”

    “就是想着爷要是不出门了,袍子就别穿了,大热的天看着就难受。”

    胤禛为人严谨惯了,白天即使在家也没有衣衫不整的时候。刚看到她披头散发的就想斥责几句,只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岔过去了。

    正好找到机会了,“就如你这般大白天的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胡亦安知道古人重仪态,也没理会他的斥责,耐心解释道:“奴才是趁着天热洗了头发散着晾干的,没想着出门也就没再打理。反正在自个院子里人松散些也无妨嘛。要是您觉着不自在,奴才给您里外都换了可好”

    胤禛一听她这话就觉着这小格格劝人不诚,劝人哪有半途而废的不由怒瞪了她一眼。

    胡亦安被他瞪的莫名,疑惑的看着他。

    胤禛对着个不开窍的人能怎么办

    张开双臂,淡淡的开口:



第二十九章 琴音抚心
    胤禛也不在意胡亦安不得法的动作,给人擦身子这事她绝对第一次干,也没那么讲究。

    听她能平淡的诉说过往对她的心性又认可了几分,也怜惜她小小年纪经历生死,到底温言的问了句:“现在身子可好全了”

    “嗯,全好了。只要在换季的时候注意些,多喝些滋补汤,别热到冷到就成。”她现在身子好的不能再好,回答的很轻松。

    胤禛看到的却是她的开朗。面对着疏阔的人总会被感染,人也慢慢明朗起来,也就有闲心陪她闲话几句家常。

    “你父母亲对你倒是真的好,人也开明,能让你上马习箭不说,南边汉女缠足成风也没依规矩强迫你。”

    “怎么没强迫缠过一次。不过身体受不住发了高烧还差点就过去了,家里人被吓住了没再提过这事,才有着我的天足。幸好没缠成,想着正常的脚被扭曲的不成样子,那种三寸之美想想就让人恶寒。”胡亦安说着还打了个寒战。如果穿成个小脚女人,像猪蹄子一样的女人,她绝对不想活了。自由安逸能吃能喝的生活也不能安慰她拥有变态之脚的恶意,绝对不适合长在女人身上。想想这个时代的男人审美可真是变态啊!

    胤禛对于她的想法很惊奇,汉人女子缠足是几百年传下来的风俗。即便他欣赏不了这种美,可汉人男子以娶小脚女子为荣的习俗却一直存在的。

    朝廷入主中原后,起初极力反对汉人缠足这一风俗,一再下令禁止女子缠足。顺治二年起下诏禁止,康熙元年又诏禁女子缠足,违者罪其父母。但此时缠足之风已是难以停止了。康熙七年,王熙奏免其禁,于是民间又可以公然缠足了,旗人女子也纷纷仿效。后来朝廷多次降旨严责,不许旗人女子缠足,此风稍敛。

    他府里的侍妾苏氏和伊氏两个也是缠足之人,他也曾因着好奇看过一两次。至此以后,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便被他扔到一旁了。

    “这些话在爷跟前说说就算了,让别人听了去少不得说你离经叛道有辱妇德。”这女子有时真是口无遮拦,在外边这些话就是大逆不道。

    “瞧爷说的,我除了您还能对谁说啊我瞧着咱府里也有小脚的女子,逾矩的问您一句,您可爱这掌中金莲”胡亦安刚入府除了知道李氏受宠之外,其他人了解不多。不过四爷府里汉军旗最多的,后来的人也说他喜爱汉女,就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爱这一口如果是,她这大脚女人还是另谋出路吧。

    胤禛看她一脸好奇大喇喇的问他的私下爱好,有些无奈,没人告诉她主子爷的爱好是不能打探的吗

    不过她对缠足之事深痛恶绝,他也亦然,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了,“你家爷不喜掌中金莲,倒喜纯真自然。”

    胡亦安闻言笑得明媚,“奴才与主子爷想法颇类。”

    胤禛闻言好笑。想她这几天所做所为,身娇姿媚,言行举止没受教条拘束变得木讷怯懦,反而胆大知趣。倒符合他的脾性趣味。

    如果胡亦安知他心中所想定会给他个大大的白眼。

    替这位主子爷擦好身子穿上里衣,看了眼几子上的外袍没忍住又问了句:“主子爷定要穿上外袍”

    “依你言不穿”胤禛对她所言是意动的,只是想起了她半途而废的劝解又起了闷气,语气不大好。

    胡亦安自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心中骂了声闷骚,到底又开口劝了劝,“在自己家中又不见外人自在些何妨以往在家天热时父亲和兄长们都只着白绫长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说是无拘无束清凉舒适方为大自在,爷说可是”

    您这位爷现今压着的火气只待一个引子便能爆炸,为了不使自个引火烧身只得怎么舒服消火怎么伺候着您呢!

    胤禛闻言也就顺势下了坡没再坚持。屋内虽有冰块凉气,外袍的衣领腰带束着也难免憋闷。以前没尝试过,不过如她所言,在自己家中偶尔放纵一次也无妨。

    没在看外袍一眼,带着胡亦安出了卧房。

    书房里添设的罗汉床和琴桌等物品已陈列妥当,张保便在堂屋里侯着。听卧房传来动静抬头望去,见主子爷只着白色里衣就出来了赶紧低下头。心中腹诽,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主子爷最终还是随了胡格格的意。

    人往前走了几步躬身回禀:“主子爷,一切准备妥当请您和胡格格移步。”

    胤禛大白天只着里衣在屋里走来走去浑身不自在,轻轻颔首,大步走了进去。

    胡亦安知道他不自在反而笑着和张保道了谢,才优哉游哉的慢慢走进去。

    书房内增加几件摆设引得格局大变,有了应有的模样。

    黄梨木的罗汉床简洁古朴,原色无多雕刻,上铺着青色锦缎绣枝蔓的褥子,两头放着同花色的引枕,中间置炕桌,上面摆着几碟子下酒菜和一个青花瓷器的壶酒并两个小巧酒杯。

    罗汉床是靠窗放置的,只需抬起窗棂便能看清外面的景致。

    离罗汉床几步之遥摆放着一套松木原色的琴桌矮凳,高古灵韵便置身其上。

    看得出来四爷的品味确实偏向自然雅致。

    胡亦安在打量物什间,先一步进屋的胤禛看着炕桌上的酒菜神色莫名。奴才不敢自专,未经他允许私自为他备置酒菜,定是这小女子察觉了他的情绪不对才让人准备的。

    一方面懊恼自个养气功夫不到家竟让个新入府



第三十章 酒能乱性
    郭氏的话让耿氏僵直了脸,又一个李侧福晋那还有她们的出路了吗

    明知郭氏这话不怀好意,仍是忍不住发酸嫉恨。

    耳边的琴声骤然转变,即使她不懂乐理也听出来了是那首男女求爱用的《凤求凰》,心里啐骂好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对着男人放浪。

    郭氏听到转音也沉了脸,平常只道李氏是个胆大的,未曾想还有个更大胆的。

    宋氏的院子比郭氏她们更远了些,只能隐约听到些琴音,她便带着丫鬟走近些听个清楚。

    这无疑是种自虐行为,可她就是要知道爷去了谁那,对谁有了更多恩宠。她知道了心痛了也就长记性了,慢慢的也就不盼了。

    红玉皱眉看着宋格格沉静的脸,心有不耐,却也没表现出来。她和其他三玉本是主子爷身边的贴身宫女,宋格格有孕时被主子爷指派过来镇场子的。可惜宋格格福薄小格格生下没满月就去了,她也被主子爷遗忘在脑后没再要回去,就这样一直留在了宋格格身边。

    宋格格却不爱用她,说是主子爷跟前的人理应多给几分体面,身边琐事交给小宫女办就成。她也瞧着宋格格实在没出息也赖得折腾,熬了这么多年只待明年到了年岁出去。

    宋格格的一声低叹打断了她神思,“主子爷能得个可心人是件好事……”

    红玉在心中撇撇嘴不发一言。

    各人滋味与胡亦安无关,连奏两首曲子见这位爷心平气和了,心里有了捉弄的心思,一曲《凤求凰》如愿让四爷瞪大了眼睛。

    《凤求凰》的故事源远流长,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勾得富家小姐卓文君不顾他贫贱之身夜奔,使得这首曲子成了男女表达爱意的传神之作。

    不过时下女子多矜持,私下里弹弹也无妨,如她胆大当着男人面弹奏的真是少之又少。当然,乐坊的女子总是除外的。

    胤禛如实被她惊喜一把。

    《普安咒》时清净平和,《流水》的舒畅流利,《凤求凰》缠绵悱恻,每个琴音如人生感悟,她总是恰到好处。

    其实这首《凤求凰》原主也只完整的弹过一次,为着心中不能言状的情感,卑微可怜小心翼翼的描述。心中一时有些怅然,其实原主就此死去对她未必不是件好事。

    胡亦安后面琴音的浮动胤禛自是察觉到了,凝视着那张惆怅的小脸心有不悦。站起来走到她对面蹲下|身子,隔着琴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何以如此惆怅”

    胡亦安心中一凛,大意了,怎会在这位爷面前跑了神

    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不动声色的轻言软语:“奴才离家一年零三个月又十二天了……”

    胤禛闻言捏着下颌的手轻轻抚上脸颊,“想家了”

    “想,可娘亲说女儿大了总要离家的。有的人运气好离的近一年半载的总能见一面,离的远的或许一生也不得相见。所以啊,家可以想却不能念。人一旦对某些事念念不忘就容易入了执,再好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虽然想家有些怅然却不会沉浸其中,我还想和爷过好日子呢……”胡亦安轻言细语,最后还不忘拉把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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