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奥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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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遭遇战 下
    看着潺潺不息的魔头，瑞恩脸上一片铁青，粗略估计魔物的数量不比先锋营的人数少，如果对手是瓦格兰大陆的任何一支军队，瑞恩都有信心挑战，可当他面对地狱生物，尤其是在了解到它们的细节后，瑞恩有些忐忑。

    菲比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这种情况有些诡异，为什么在过去几周我们的斥候没有看到任何超过十人规模的队伍而今天突然有一支小型兵团直奔我们的驻地，好像有人给它们输送情报一样。”

    瑞恩沉声道:“现在没有时间追究这个问题了，好好面对这场战斗吧！赢了，我们才有追究原因的资格。”

    菲比微微颔首。

    岩石小镇毕竟是民用住宅，在建筑之初，只考虑到了对抗荒原上的魔兽，因此，外墙相对薄弱，幸好小镇的天然地貌弥补了这个缺憾，大量被风化的花岗岩撑起了小镇的骨架，让防守变得有险可据。

    瑞恩忍不住偏过头问道:“查理，如果我们能消灭对手二分之一的兵力，它们会不会战术撤退”

    查理摇摇头，说:“我建议殿下不要抱有这种奢望，外面这群地狱魔物对于魔鬼来说，是一群可以随意挥霍的炮灰，哪怕死光了，都无所谓，除非杀掉那些领头的魔鬼。”

    查理随意指了指远方魔鬼阵营前一个相对瘦弱的身影，尽管身材和牛高马大的地狱魔物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后者站在它面前，保持相当敬畏和谨慎的态度，队列站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看到那个身影，查理忽然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开始驱动芯片搜索记忆，很快找到了模糊印象的来源，它好像是那个曾被血瞳一言喝退的魔裔，那个实力未知让自己动弹不得的魔裔，它的名字好像叫做……卡奥兹莫斯提马。

    “那个人很强！我碰见过他，实力高出我太多，在他面前，我连动手的能力都没有，就好像被精神禁锢了一样。”

    瑞恩有些动容，连忙问道:“它是谁”

    “它会瓦格兰通用语，叫做卡奥兹莫斯提马，是地狱有名的魔鬼家族的魔裔。”

    千決沉吟道:“竟然也有名有姓地狱也有豪门世家，看来和我们人类世界一样嘛！”

    瑞恩则说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级，对于任何种族都一样，区别是规则的复杂程度。”

    说着，瑞恩又问:“查理，以你对魔鬼的了解，它们会用什么方式进攻小镇”

    查理苦笑一声，说:“当然是一拥而上，碾压过来，在它们眼里，我们不值得用一些战术手段。”

    瑞恩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巴，握紧了佩剑。

    果然不出查理所料，卡奥兹随手往前一指，方才还静无声息的魔物方阵发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沉重的蹄子落下，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魔物的冲刺又一次体现了查理的正确性，它们的身体素质真的好得无以复加，明明是近千的步兵，竟然跑出万马奔腾的气势，感觉任何拦在它们身前的障碍物都会被它们一一粉碎。

    “魔导炮手听令，预备～放！”菲比一声令下。

    十门魔导炮喷涌出绚烂的火花，查理只感觉到小镇外墙一阵颤抖，却没有听到太大的声音，然后，蓝色的火焰在地狱魔物最密集的区域炸开，十朵绚烂的花朵，被正面命中的魔物被炸断了身躯，却让然双手撑地，继续向前爬行，表情狰狞愤怒。

    魔导炮持续不断地轰鸣，制造大量的伤害，却也激起了地狱魔物的凶性，它们似乎不只死亡为何物，完全一副你死我活的打法。

    一头异常壮硕的地狱猎犬猛然冲到小镇前方，四肢猛蹬地面，一跃竟有三四米高，直接往外墙上飞来。

    圣焰白羽箭早已搭在指尖，奎尔萨拉斯长弓拉满弦。

    嘣！

    一声脆响似波动人们的心弦，让整个战场有着那么一小会的停滞，



379 玛格拉姆人马督军
    魔法、箭矢在天空中肆虐，冷兵器则在地面猛烈碰撞，双方进入兑子的阶段，目前来看，魔物和己方的战损比相当悬殊，达到3:1，地狱魔物伤亡惨重，魔鬼选择这种不计伤亡的打法，无疑会带来很大程度的伤亡，但是效果也非常明显，岩石小镇防线出现漏洞的速度如此之快超出守军的想象。

    依靠岩石建造的铁门没有抵挡住沉重而频繁的撞击，钉入岩体的铁钉被震断之后，铁门飞出几十米远，虽然防线漏洞立刻被跳下去的里昂所弥补，但是几头凶猛的半人马还是冲入小镇内，铁蹄飞扬，将小镇内的守军撞得人仰马翻。

    防线依旧吃紧，一旦抽调人手去清理腹地的骚乱，导致防线的漏洞更大更多，则出现更严重的溃败；可是，如果对于腹地的情况置之不理，镇内的守军被几头半人马杀得七零八落之后，内外交击，一样会品尝失败的苦果。

    正当瑞恩陷入左右为难时，查理沉声说道:“后面的情况交给我！”

    虽然查理犀利的弓箭点杀是前沿防线的亮点，消弭了许多潜在的隐患，但是他的作用仍然比不上作为中流砥柱的里昂，而查理的魔法也可以由千決来顶替，再则防守一方的魔法师队伍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法术攻击相当犀利，瑞恩对于战局也看得颇为清楚。

    瑞恩连忙说道:“好的，拜托你了！”

    查理立刻抽身转向后方，看到三头半人马在小镇内纵横捭阖，竟没有一合之敌，其中一头半人马体型特别雄壮，高出普通半人马近一米，达到三米六，体重估计超过了一吨，它一手持长矛，一手持一面锈迹斑斑的铁盾，更令人震撼的是他的身上也萦绕着缭绕的黑色雾气，这表明它也掌握了地狱魔能，意味着它的身份已经脱离了炮灰的层次。

    玛格拉姆半人马督军，是半人马中的部落领袖，它们通常16级，在地狱，和小魔鬼的身份接近，具有相当壮硕的体魄和强大的力量，全力冲锋之下，破坏力惊人，不少魔鬼兵团中就有全部由人马督军组成的冲锋营，是攻城拔寨、阵地冲锋的利器。

    查理脑海中冒出这么一段资料，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暂时把它放在最后来对付。

    直线距离相隔百码的情况下，要射中高速移动的物体，很难，不光要估算目标的速度和箭矢的速度，还要考虑两者的距离、角度、风向等因素，受限于人类有限的观测能力，不知道两者的精确距离，不知道风速的精确值，也不知道对手的精确速度，人脑基本无法做出精确的计算。

    对于许多老射手来说，他们用直觉代替了计算，而形成这种直觉却需要年复一年的练习和实战，这个时间通常以年来计算，所以，你很难看到一个天才弓手。

    直觉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总能做到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堪称奇迹，但是直觉无法必中，任何一点点心里波动都可能影响战果，进而影响到信心，让射手的发挥出现起伏。

    对于查理来说，他解决了这些问题，芯片完全有能力做到精确的计算，因此只要不受到非计算模型之外的因素影响，他的箭就是必中，而且指哪打哪。

    查理拉开奎尔萨拉斯长弓，箭头随着目标的移动而移动，双手异常稳定，他的举动也引起身边两个步兵战士的好奇，他们是瑞恩的亲卫，在瑞恩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们没什么事情，毫无疑问，他们看清楚了，查理的目标是城内横冲直撞的半人马，可是能射中快速奔跑的庞然大物吗就算射中了，箭矢能对这种皮糙肉厚的怪兽造成有效伤害吗

    崩！

    极有特点的弓弦震颤声短暂沉寂之后，再度响起，魔物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这次倒霉的家伙是谁

    在瑞恩亲卫惊讶的目光中，圣焰白羽箭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钻入一头半人马的下腹，两只前蹄之间，透胸而入。

    那里是它主心脏的位置，箭矢穿透了心脏，附带的圣焰则将它瞬间焚毁，这头还在冲锋中的半人马突然被抽光了全身力气，直挺挺摔在地上，惯性拖着它的躯体在地面上滑行了几十米的距离，撞到墙边，才停下来，失去主心脏，这头半人马还没有死透，但已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

    芯片计算出来，由奎尔萨拉斯长弓射出的长箭速度接近100米/秒，比暮色长弓要快将近43%，让目标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闪反应，尤其是这类身躯庞大沉重的大家伙。

    很快，另一头半人马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让瑞恩的亲卫不禁叹服，难怪殿下将奎尔萨拉斯长弓赠与这个年青人，他确实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

    然而，用弓箭来对付那头人马督军时，却遇到了麻烦，它的目光锁定在查理身上，当圣焰白羽箭迸发的瞬间，立刻举盾挡住身体，箭矢再快，也快不过举盾的速度，除非查理将两者的距离缩短至20码之内，而在这个距离下，人马督军的标枪一样能够威胁到查理，它的人背上捆了一桶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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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虎头蛇尾
    人马督军临死前惨烈的咆哮从小镇内传出来，让攻守双方都感到震撼。

    “卡姆这么快就死了”卡奥兹皱起眉头。

    卡姆有多少实力，他很清楚，皮糙肉厚的庞然大物通常是扫荡异位面的利器，因为低级位面的土著总把实力和身躯体积划等号，认为体积越大的生物就越强，而那些土著只要发现卡姆是个“不伤不死”的存在之后，就会从心理上开始崩溃，继而一溃千里。

    然而，卡姆竟然死在城内，这让卡奥兹心里生出一丝疑虑，如果卡姆是死在海量的士兵手里，情况还好一点；如果卡姆死在对方强者的手中，那么从理论上来说，这个人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实力。

    卡奥兹仔细观察目前混乱的战线，很容易做出一个判断，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小。

    卡奥兹知道这块大陆被领主大人定性为次等位面，他当然不会怀疑领主大人的判断，但是次等位面也可能产生传奇强者，刚踏过门槛的传奇强者放在领主大人的眼里，只是一只小小蝼蚁，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卡奥兹出自名门莫斯提马，祖先曾是地狱赫赫有名的大魔王，七魔王之一，司淫-欲，在过去许多年，大魔王用淫-欲控制了数万位面不计其数的可怜虫，获得他们的效忠，攫取大量资源，使得莫斯提马至今仍矗立在地狱之巅。

    只不过并不是每个豪门世家的成员都是强者，比如卡奥兹自己，他是一个拥有魔王隐藏血脉的魔裔，可这样的魔裔在莫斯提马家族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个，魔鬼强大的繁殖能力让人口膨胀地非常快，卡奥兹在家族完全没有地位，不然也不会毛遂自荐来到这个超遥远的位面。

    这是一场赌，赌上了他的未来，从地狱传送过来，领主大人并没有给与自己多少优待，他也没有权力去主导其他非魔裔战将的生命，一切只能靠自己。

    不服气的，打压；敌对的，击杀；志同道合的，拉拢，最终打造一支完全服从自己的军队。若干年后，如果自己能走上这个位面之巅，他就有和领主大人谈判的资本，到那时候“莫斯提马”这个名字才会起到一点点作用，比那些无名强者要更有利。

    考奥兹曾经从领主大人那边得到暗示，这个位面已经有了一枚种子，让卡奥兹不妨配合这枚种子。

    三天前，卡奥兹和种子取得了联系，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当前位面最强大帝国的皇子，不得不佩服领主大人的布局手段，于是，就有了今天两人的合作，只是他不知道接受这个任务是不是一个坑会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聚拢的队伍给一一击散

    以魔鬼发达的大脑，敏捷的思维，一系列杂念在脑海中闪过，也仅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

    当卡奥兹回过神，扫一眼战场，就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卡奥兹的身上开始腾起淡黑色的雾，蒸蒸然，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在他前进的方向上，分开一条道路，直通向被打破一道缺口的大门……

    里昂忽然感到眼前一空，原本挤得密密麻麻的地狱魔物少了很多，让他不禁松了口气，视线从眼前纷乱的局面中解脱出来。

    里昂抬起头。

    他，他看到了从远方缓缓走来的一个人，不对！是一头魔鬼，只见那个魔鬼拥有和人类相仿的身高，并不过分壮硕，却让人感到如芒在背一般的危险，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魔鬼能够散发出如此浓郁而深沉的地狱气息。

    下一刻，卡奥兹的目光落在里昂身上，无声无息，对于双方的战局似乎毫无影响。

    没有任何征兆，里昂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变得异常僵硬，僵硬到失去控制，就连眨眼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心中顿时骇然，他想呐喊，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对面的两头豺狼人蛮兵挥动钝器，猛然砸在里昂的盾牌上，那坚若磐石的盾竟有了松动的迹象，于是，豺狼人变得更加兴奋，更加卖力地挥舞狼牙棒，只要砸掉这搞死的盾牌，它就能用粗糙的钉锤捶爆对手的脑袋。

    外墙上方，瑞恩一行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此刻，清理完城内威胁的查理已经回到了外墙上，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精神立场的变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在卡奥兹面前为何会失去控制力，那就是灵魂层面的镇压，通过精神力的手段表现出来，恐怕当初光明法尊费里南德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压迫自己。

    当初，刚入奥术之环的查理被费里南德压迫，还能站直身体，硬扛一段时间；而经历诸多事情之后的查理被卡奥兹一个眼神锁定，动弹不得。光是这个细节，就能区分光明法尊和这个年青魔王后裔的差距。

    只不过现在的查理不是当初的查理，经过了伊莉莎女士训练之后，查理的灵魂更稳固，更强大，虽然无法和卡奥兹相媲美，但是要他现在去面对卡奥兹也不会出现那种无法动弹的情况，至少还能移动身体。

    然而，里昂不是查理，身体强壮不意味着灵魂也强壮，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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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撤退
    在攻城战即将收获战果的前一刻，敌人就这么扔下近千具尸体，跑了！

    瑞恩怔怔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魔鬼部队和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一时间陷入摸不着头脑的困惑中，他不认为那个只用眼神就让查理陷入危机中的魔鬼是个短视的角色，也不认为他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

    可它选择在这个时候撤退是为什么呢

    瑞恩将询问的眼神投到查理身上，查理的确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因为他了解目前这些魔鬼的现状，也了解其中一些关键人物的内幕。

    查理取下古朴的青铜纹章，小心翼翼地递给瑞恩，说道:“也许是被这枚纹章内所蕴藏的气息震慑到了吧！又或者觉得打赢这一战的意义并不大，收益远没有付出那么有价值！”

    千決指了指城外一地的尸体，发出疑问:“可他们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啊！部队至少折损了三分之二吧！”

    查理摇摇头，说:“对于魔鬼来说，他们一点都不关心这些炮灰的死活，只有那头半人马督军才会被它当做一种损失。

    在地狱，阶级之间的鸿沟大得超乎想象，炮灰永远都是炮灰，无论付出什么都不会改变身份的本质。”

    对于卡奥兹选择撤退那一刻的真实想法，查理也猜不准，不过料想也差不太远了。

    也许觉得和瑞恩王子统领的守军打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不符合他的利益，遂放弃了眼前唾手可得的部分成果；也许因为心虚，这个魔裔除了灵魂特别强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这让查理窥探到卡奥兹的内心，它恐怕没有查理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能够克制强大灵魂力量的影响，或许查理就具备和它正面对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