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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掌柜的迟疑下,看看店里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这妇人姓韩,是城北甜水胡同韩家的,她这是给他儿子送饭。”

    掌柜的苦涩的叹口气,没有说话,柳寒略微迟疑笑了笑:“掌柜的,再拿壶酒,切盘酱牛肉,今儿没事,咱们好好聊聊。”

    “成。”掌柜的顺手拿了壶酒,很快切好盘酱牛肉,顺手又端了盘水煮花生过来。

    “你这花生不错,”柳寒抓了两颗剥开吃了,他在杀手营便吃过这东西,这东西曾经带给他希望,因为在前世偶然中了解到,花生不是中国土生植物,比较晚才传入中国,既然这里有花生,说明.....

    他曾经疯狂的在三归堂翻书,可最后在《奇物志》中找到几句话,说花生是几百年前海客带入中原的,便再无其他内容。

    “那是,这是我的独门绝技。”掌柜的笑呵呵的吹嘘道,柳寒微微一笑,他在西域曾经将五香粉加入,煮出来的花生让天娜她们疯抢,这老板不过加了点类似的东西。

    “好东西。”柳寒称赞道,掌柜的呵呵笑着给柳寒倒上杯酒,正准备喝,这时外面传来呵斥声,俩人扭头看去,有个衙役正呵斥那妇人,妇人畏缩的躲在边上,不敢申辩。

    “你说说,这韩氏怎么啦”柳寒问道。

    掌柜的喝了口酒,重重的叹口气:“客官要问别人,恐怕还真不知道,问我算是问着了,这韩家妇人,唉,说来话长,这韩家本是甜水胡同中,一家人勤俭,老韩头....”

    慢慢的,柳寒明白了,这韩家是扬州城内庶族,家中有一儿子,在扬州城外的安平书院读书,这安平书院是个小书院,与扬州的紫竹书院和扬州书院相比,差很远。

    不过,韩家儿子很有读书天分,十七八岁时便以诗画名扬扬州,再加上生得俊俏,很是受青楼女的青睐。

    当时扬州最红的姑娘是天香楼的秋露姑娘,秋露姑娘对韩家儿子很是爱慕,韩家儿子也喜欢她,但他别说给她赎身了,就算进青楼的银子都不够,好在他画很好,经常到青楼给姑娘们画画,这才有见面的机会。

    秋露姑娘乃当年的花魁,自然有无数爱慕之人,其中不乏门阀士族之子,其中便有陆家的二公子陆康。

    陆康仗着家世强行包下秋露姑娘,这秋露姑娘不愿,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于是俩人便相约私奔,但秋露姑娘没能走出天香楼,韩家儿子无奈,只能认命。

    陆康强占了秋露,可依旧不依不饶,在当年的秋品中,韩家儿子以诗画入品,陆康买通中品官,将韩家儿子列为下品,此举引起参加品鉴的士子大哗,但中品官杜晔依旧坚持。

    韩家儿子韩澄心知原因何在,没有与中品官理会,在家苦读,打算上帝都求学,可就在临出发前,出事了。

    秋露姑娘死了,现在除了她的东西外,还有韩澄的一方手帕和一块撕破的衣服,官府探查后断定是韩澄的衣服,于是将韩澄缉拿,将其打入大牢。

    “这事已经过去几年了,韩家使了银子,可韩澄还是没放出来。”“既然已经有证据了,为何不定案上报”柳寒很是纳闷。

    “一来,韩澄抵死不认,不管怎么用刑,韩澄都不承认,”掌柜的叹道:“其实,那是韩澄杀的,扬州城上下都知道,是那陆康杀的,你没见过那韩澄,就他那样,还杀人!”

    柳寒眉头微皱,这事好解释,但...,他又问道:“只要证据够,也可以定案上报。”

    按照这个时代的制度,死刑必须上报廷尉府,由廷尉府核准,再上报皇帝,皇帝亲笔勾准后,才能执行死刑。

    当然也有特例,蓬柱在陈国那样,拿了皇帝授权,可以先斩后奏。

    盛怀显然没有这样的旨令。

    “对,可韩澄的同窗,联名要求重审,最关键的是,韩澄的同窗中有几个很有能量,联络上朝廷的几个御史,另外还发动了扬州书院和紫竹书院的士子,联名请命。”

    “那陆康就不管”柳寒好奇的问道。

    “怎么没用,盛大人那不知使了多少银子,可朝廷里,依旧要求重审,事情就这样耽误下来了。”

    掌柜的重重的叹口气,柳寒露出一丝笑意,掌柜的再度叹口气:“这事在当年闹得挺凶,负责查案的文大人正为难,恰好母亲病逝,便告了丁忧,回家了。”

    于是乎,这事便拖下来,韩母每天送饭,韩家算是彻底败了,韩父去年病逝,家里丢下韩母和韩澄的弟弟妹妹。

    柳寒低下头想了会,抬头看着窗外,轻轻叹道:“其实这案子不难查,可惜没有一个清官。”

    俩人长吁短叹,喝了一通酒后,柳寒结账出来,他径直到厉岩的住处,厉岩不在家,柳寒在他房间里等了半宿才等到他回来。

    “大人。”厉岩进屋便看见柳寒,大为惊讶,柳寒这么晚还在这等他,说明有要事急事。

    “你知道盛怀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柳寒问道。

    “知道,”厉岩有点意外,这么晚,等了这么久,就为问盛怀家里,他皱眉答道:“盛怀在豫州鲁国应县,他夫人和母亲都在应县,随他在扬州的是五个小妾和两个儿子,他原配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子,家中豪富。”

    柳寒点点头:“好,你立刻带人上应县,下面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

    厉岩心中一凛,神情严肃的望着他,柳寒压低声音说:“你到应县后,找个机会将盛怀他妈杀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要做成病逝的样子。”

    厉岩神情凝重,低头想了会,抬头看着柳寒:“属下知道了。”

    “盛怀现在是扬州盐税改革的障碍,顾玮顾大人上疏弹劾,可潘链将他保下来了,宫里来令,让我们协助顾大人扳倒他,可我思前想后,如果顾大人都扳不倒他,咱们恐怕也难,可反过来想,不扳倒盛怀,只是让盛怀离开,离开扬州,便可以替顾大人搬开障碍,如果盛怀的母亲这个时候死了,盛怀是不是就得丁忧三年,这扬州刺史就得换人。”

    厉岩一下就明白了,顿时露出了笑脸,柳寒又补充道:“但这事得做得干净利落,而且不能见血,得让她看上去死得正常。”

    “属下明白,”厉岩这下完全明白了,连连点头,柳寒再度提醒他:“这事除了你知道外,一个字都不能泄露,这要泄露出去了,就算宫里也保不住咱们。”

    “属下明白,”厉岩迟疑下说:“如果这样,那属下就用不着带虎组过去,干脆属下自己过去。”

    “这盛怀有钱有权,家里肯定有保镖护院,你能对付”

    厉岩想了下:“这事不能见血,所以,不能用武力,得找机会,带的人多了,也没用,反而容易泄密,倒不如我一个人过去,如果能行,我就办,不行,就不办。”

    柳寒摇摇头:“不是不行就不办,而是必须办成,这是代价和风险最小的法




第690章 天之道
    晚霞渐浓,晚霞披在俩人身上,落在芦苇荡中,芦苇在晚风中摇摆,芦花被染得通红。宣天昂首仰天,衣袍在晚风中飘起,颇翩翩出尘之态。

    “很简单,我信不过你!”宣天冷冷的说道。

    柳寒轻轻叹口气,望着在烟波中挣扎的小舟,这本是在他意料之中。

    “宣兄,你我交往虽然不多,可也交往过,若我对贵会有恶意,袁营口贵会的人还能这样安稳。”

    宣天淡淡的说:“呵呵,是这样,所以,今天我来见你,但这不代表我相信你。”

    柳寒再度叹口气:“宣兄,如何才能让你相信呢”

    一阵风吹来,野鸭发出嘎嘎的叫声,在寂静的湖边回响。

    “你为我杀一个人。”

    “不行!”柳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次,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且,仅此一次,将来怎样,还要再看。”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宣天淡淡的说道,转身就要走。

    柳寒叹口气:“苍天不公,吾为汝公之;说得何其好,兄弟会以天下苍生为念,志向不可谓不宏大,贵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前赴后继,死伤无数会中兄弟,可为何一败再败宣兄可想过为什么”

    宣天身形顿住,迟疑下,他转过身来,看着柳寒,柳寒坦然的看着他。

    “柳兄说的是,”宣天神情严峻,语气却有几分调侃:“不知柳兄可有高见”

    “高见说不上,”柳寒正色道:“这天下就象一棵巨树,他的根深植在地下,要砍倒这巨树,要断其根,才能彻底掀翻这棵巨树,可贵会现在却是断其枝叶,断枝叶看上去虽然动静很大,可对巨树而言只是伤其皮毛,未能伤其筋骨。”

    宣天沉默了半响,点头:“此言有理,还请教柳兄,如何断其根。”

    “断其根,首先要知道其根在那,”柳寒说道:“宣兄可知其根在那”

    “天下门阀!”宣天脱口而出。

    柳寒摇摇头:“错!是天下黎民!朝廷,门阀,士族,庶族,平民,奴隶,这是天下的构成,宣兄,现在可知这根在何处了”

    宣天迟疑下,试探着问:“柳兄说的可是奴隶”

    柳寒摇头:“朝廷,是躯干,门阀,士族,豪门,是枝叶,庶族平民奴隶是根。那种均贫富的想法,是个理想的想法,实际上是无法实现的,任何社会都有上层中层下层,朝天,门阀,士族,构成了上层社会,庶族,豪门,构成了中层社会,平民奴隶,构成下层社会。

    在这个社会构成中,上层社会是得利者,中层社会是维持者,下层社会是被剥削者。”

    柳寒给宣天普及了下基础阶级社会学,他不知道宣天是不是听懂了,但也只能这样。

    宣天听得很仔细,他从没这样想过,天下也从来没人这样讲过。

    “苍天不公,乃是苍天病了,病了就得治,”柳寒说道:“如何治,是一门学问。”

    “柳兄认为该如何治呢”宣天问道。

    “要治,首先得明白这是什么病,宣兄认为这天得的是什么病”柳寒反问道。

    宣天深吸口气,他完全被柳寒的论述吸引了,思索半响后才试探着问:“朝廷横征暴敛,百姓饥寒交迫。”

    “这是表面,”柳寒说道:“真正的病根在朝廷制度不合理,天下财富在那在土地。

    朝廷的财富从何而来,在税收,庶族,平民,占天下的土地不到三成,承担了天下税赋的八成,门阀士族占天下土地七成,却不纳税,这才是病根。

    黎民百姓,无法承担这承重的赋税,只好将土地卖给门阀士族,变成流民,朝廷财富减少,支出不足,只好将赋税转嫁给还有土地的庶族平民身上,于是,更多的庶族平民只好将土地卖给门阀士族,门阀士族于是拥有了更多的土地,也就有了更多的财富,于是更多的黎民变成了流民。”

    柳寒一番长篇大论,宣天颇有点茅塞顿开之感,深深的吁口气,冲柳寒抱拳:“受教!李,宣某非常感激,可,柳先生既然知道朝廷制度有病,为何还要为这朝廷效力”

    一个李,柳寒没有听成你,他立刻知道宣天不过假名,不过,他没有揭破,只是笑了笑:“兄弟会有济世救民之心,这条路非常艰难,柳某没有这个心,不过,柳某很佩服这样的汉子,所以,柳某没有为难过贵会,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

    宣天沉默一会,然后问道:“你让我们截漕运,便是为我们提供帮助”

    “劫了漕运,看上去好像贵会立刻竖立起漕帮这个大敌,可宣兄想过没有,贵会劫了漕运,可以获得大量粮食,将这些粮食散给流民,贵会在流民中的声望立刻高涨,将来,贵会若有什么举动,登高一呼,立刻万民景从,何愁大事不成。”

    宣天心怦然而动,柳寒又加了把火:“再说了,袁营口之事,宣兄曾欠我一个人情,此事作罢,咱们就两清了,一举两得,何乐不可为。”

    宣天想了会,点头:“好,此事我应下了,柳兄,十日之内,必有好消息传来。”

    “多谢!”柳寒拱手相送,宣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树林里。

    柳寒依旧站在



第691章 扬州夜
    陆公子与虞曜交换个眼色,虞曜放下辟尘丹,亲自捧着送到句誕面前,随后又冲外面拍拍手,立刻有人送上来一个长长的画轴,虞曜捧着画轴送到句誕面签。

    这次句誕没有动,甚至没有打开,神情凝重的看着虞曜。虞曜笑了笑说:“听说大人喜欢徐滉徐先生的画,小弟前几年侥幸得到一幅喜宴图,大人看看,可好。”

    句誕闻言不由再度动容,这徐滉是前朝大周的著名画师,他的画在当时便千金难求,到现在就愈加难求,就算宫里也没能收藏几幅,他喜欢徐滉的画,几十年下来,也不过找到一幅扇面。

    句誕连忙打开,边看边不住称赞,画上的人物惟妙惟肖,每一个都生动自然,仿佛活了似的。

    “都是好东西,”句誕叹息着,恋恋不舍的将画收起来:“虞兄,我还是不明白。”

    “大人,奉命到扬州清理革新盐政,现盐政革新已经完成,可顾大人却有横生枝节,大人,如此下来,扬州将民不聊生。”虞曜正色说道。

    句誕闻言心里大致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不由冷笑数声,面上却作出担忧为难之色:“唉,你们可能也知道,这钦差,明面上是我为首,可顾大人是潘链潘大人的亲信,我是管不了他的。”

    “大人此言误也,”虞曜笑道:“大人乃钦差正使,顾玮不过是副使,可顾玮却擅自越过大人弹劾刺史,大人想想,皇上会怎么想,朝廷诸公会怎么想”

    “虞叔说的是,”陆公子插话道:“顾玮弹劾盛大人,可大人却默不作声,朝廷该如何想同时,朝中潘大人会怎么想,大人,您不能再沉默了。”

    句誕明白了,这两位是想让他出面,反击顾玮,他毕竟是钦差正使,顾玮是他的副手,如果他出面反对,盛怀便可以轻易摆脱困境,

    句誕不由在心里冷笑,盛怀啊盛怀,那有这么容易的,不过,他还是愁眉苦脸的叹口气:“虞兄,陆公子,你们不知道我的难处,朝廷向我们要银子,这盐税是没法指望了,只能清理铁税,丝绸棉布粮食,用这些税收来填补盐税的窟窿,可盛怀却从中阻碍,顾大人弹劾他也是不得已。”

    虞曜和陆公子交换个眼色,这与他们的猜测相差无几,自从句誕顾玮到扬州,扬州便在传言,朝廷用度不足,句誕和顾玮就是来弄银子的,盐税过后便是铁、丝绸棉布粮食等等,现在这个传言得到证实。

    这个传言让扬州人很愤怒,扬州每年向朝廷交的赋税已经不少了,朝廷还要在扬州搜刮,冀州荆州蜀州的富庶不下扬州,朝廷对扬州为何如此刻薄!

    句誕说了几句实话,虞曜轻轻叹口气:“大人,朝廷这还是与民争利,有违圣人之道。”

    “那顾玮算个什么东西,”陆公子神情轻蔑:“大人,您不能这样放纵他,盐政革新,都是他在操作,若弹劾盛大人也成功,将来朝廷会如何看待大人!大人当深思!”

    句誕沉凝了会,抬头看着虞曜和陆公子:“虞兄,陆公子,今日两位是为盛怀作说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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