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与人作生意”皇帝依旧满是疑窦:“不会是受贿吧。”
薛泌连声叫冤,略微不满的叫道:“皇上,您这可不能冤枉人,要不,臣就捐了。”
“快说,少在这调朕的胃口。”皇帝露出一丝笑意。
“臣与瀚海商社作生意,瀚海商社的布好,还弄出了毛线,臣家拿到瀚海商社在河东和并州的经销权,另外,瀚海商社与臣在河东建了两个羊毛作坊,也挣了些银子,老实说,臣总共只挣了四万多两银子,上次娘娘赏的银子没用完,小臣再加点,凑五万两银子为皇上解忧。”
皇帝听后,看着薛泌,薛泌神情坦然,皇帝觉着他说的是真话,这瀚海商社的布好,宫里都采购不少,薛泌卖他的布,应该会赚钱。
“这瀚海商社还挺会赚银子的。”皇帝说道,这时,张猛进来,皇帝随手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接着说:“你和那柳寒交往,觉着此人如何”
薛泌松口气,笑了笑:“皇上,这柳寒呢,小臣觉着,此人才干非凡,文武双全,可就是出身差了,他若生在士族之家,定能出将入相。”
说着薛泌看着皇帝,又继续说道:“皇上,这柳寒,臣将他举荐到禁军去了,现在是禁军的,队正,好像是队正。”
皇帝却笑了:“看来你和他也不算太熟,他在禁军升官了,这人到帝都不久,把这瀚海商社弄得倒是红红火火的。”
薛泌心里纳闷,皇帝这是作什么呢他加了三分小心,试探着说:“是,他这人弄出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最近弄的那煤球和炉子,也是大卖。”
“朝廷现在很困难,给了陈宣十五万银子,朕估计还不够,钦天监敬塘报告说,今年还要下雪,而且一旦赈济的消息传出去,流民还会增加。”
皇帝缓缓的说:“这点银子朕担心不够,你出面,向商家劝募,让瀚海商社带个头,你看如何”
薛泌心里更加警觉,可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先答应:“臣尽力去办,不过,皇上,您也知道,这帝都的大商家,都是有背景的。”
忽然看到张猛坐在边上,灵机一动:“皇上,这事要不这样,让张先生帮帮我,您也知道,我这人笨嘴笨舌的。”
皇帝扭头看着张猛,张猛略微沉凝便点头:“草民愿意。”
皇帝点点头:“好,张卿就去帮帮他,这是没让你入尚书台
,心里有埋怨吧。”
薛泌笑了下,摇头说:“小臣不敢,皇上,上次臣回去想了下,臣的历练还少了,入尚书台资格不够,再历练几年,皇上再教教臣,觉着臣合适了,臣再到尚书台。”
皇帝呵呵一笑:“你小子,属猴子的,顺杆爬!去吧,该你的,一定会给你。”
薛泌笑呵呵的走了,皇帝的神情渐渐沉下来,张猛轻轻叹口气,皇帝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干枯的梅树。
“潘链,哼,张爱卿,你看是不是该拿下潘链了”
“还不到时候。”张猛平静的说:“潘链劣迹不显,还有太后掣肘,皇上,暂时不要动他,保持朝局稳定。”
皇帝神情中有丝不耐,自从登基以来,尚书台便被父皇留下的几个老臣把持,想做点事,他们事事掣肘,到现在朝局越来越难,朝廷府库空虚,塞外胡族作乱,对内无力赈济,新漳河不过一条小河,溃堤之后,朝廷居然拿不出银子赈济,不得不四下告借。
“皇上,不要着急,不过一点小困难,有什么可着急的,”张猛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丝责备:“其实,要弄银子,只要抓几个贪官就行了。”
皇帝不由再度苦笑,延平郡王在度支曹大动干戈,收回来百多万两银子,朝臣中便怨声载道,自己还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暂时不急,句誕顾玮在扬
第718章 林公公的忧虑
“干爹,快躺下,这才刚好点,要着了寒,那可怎么好!”
小麦子急忙要扶林公公躺下,林公公摇摇头,让他拿过个软垫,自己靠在上面,小麦子没办法只好又在房间里加了两个火盆。
林公公皱眉,不悦的说:“加这么多火盆作啥。”
小麦子拿了几个碗装上水放在角落,听到林公公的抱怨,小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屋里暖和,对干爹的身子好,这甘子骐的药好,去年用的就是他的药,三天就好了,今年怎么拖这么久。”
林公公叹口气:“这甘子琪是学小心了,去年吃了个亏,现在也学会了,开些治不了病的药,糊弄人。”
甘泗子琪是太医院的御医,据说是一品丹师,太医院医正谢林谢雨泽同样也是一品丹师,甘子琪是前两年才到太医院的,而谢林则掌控太医院几十年了,甘子琪到太医院后势头很猛,这引起谢林的不满,去年暗中设计,让他吃了次暗亏。
太医院御医看上去很风光,实际风险很高,特别是给宫里的贵人们治病,用药要极其小心,稍不留意便会获罪,若最后有出问题,药渣立刻封存,药方也随即封存,宫里派人核查,所以,御医给宫里的贵人治病,无不战战兢兢,用药宁可缓点,也绝不下猛药,所以,宫里贵人们若是得病,都要拖很久。
林公公深知其中的弊端,所以,他一般都用内卫自己的药,内卫有不少人才,暗杀是内卫的传统手段,会用毒的便会治病。
但这次小麦子让甘子琪来了,甘子琪用了药,但效果并不好。
“是儿子的思虑不周,原来听说甘子琪名声很大,想着他的药应该不错,就没想到,还是咱们自己的药管用。”
小麦子转过身,林公公正准备起身,小麦子赶紧过来:“怎么就起来了,干爹,您身子骨还没好呢。”
林公公摇摇头,坚持下床,小麦子阻拦不住,赶紧给他穿上棉袍。
“去把扬州的档案拿来,特别是与盛怀的。”
小麦子赶紧过去,林公公坐在书案后,将给柳寒的命令写好,又拿起一本档案,看了半天,眉头始终拧成一团。
小麦子拿着档案进来,看着边上的命令,问道:“还是七发”
“五发吧。”
小麦子斜着,按照一种怪异的纹路将命令裁成五个纸条,用小竹筒装好,然后拿出去,等他回来后,林公公拥着皮裘,呆呆的看着档案。
小麦子没有打搅他,小心翼翼的作着自己的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踩着积雪进来,小麦子眉头微皱,迅速无声的站起来,门推开了,柏公公进来了。
“怎么起来了,”柏公公进门后便看到林公公坐在书案后面,忍不住劝道,将皮裘大氅脱下,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姓赖,名叫赖春,柏公公叫他小春子。
小春子将皮裘大氅挂上后,便悄没声的退到角落,小麦子连忙陪笑说:“您还不知道干爹,怎么劝都没用,三祖宗,您就劝劝吧。”
柏公公呵呵干笑两声,正要开口,林公公已经幽幽说道:“老祖宗刚才来过了,贤妃的事,都处理好了”
“都妥了,”柏公公说道:“贤妃院子里的那个宫女处置了,贤妃娘娘刚怀上,就有人开始惦记了。”
林公公微微皱眉,柏公公这话有些失言,在宫里,这种事情不是少数,宫里的这些女人们就象红眼狼似的盯着彼此,皇上现在还没子嗣,谁能在这个时候生下子嗣,不但母凭子贵,还有太子和皇太后的希望。
但柏公公说这个话却不合适,宫里的龌龊事多了,这样的事不算少,一般这样的事,要么连根拔,要么将直接责任人处死就完了,多数时候,要么有确切无疑的证据,都是采用后者,和稀泥算了。
柏公公没有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接着问:“老祖宗有什么吩咐”
“还是扬州的事,”林公公叹道:“这次句誕顾玮弄到九百万银子,算是为朝廷解难了,可明年呢,所以,朝廷希望尽快在扬州推行税制改革,可盛怀却横加阻拦,如果不赶紧税改,增加收入,明年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盛怀究竟想干什么”柏公公叹口气,扬州的事已经困惑朝廷很长时间了,皇上和尚书台为此闹僵,这盛怀还成了一个难题。
“盛怀恐怕也是不得已,背后多半是江南的那些门阀世家。”林公公淡淡的说,盛怀的家不在扬州,他是豫州人,扬州改制与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他干嘛要阻拦,背后没有扬州本地的那些土鳖才怪。
柏公公轻蔑的哼了声:“那些江南侉子不知天高地厚,林公公,这些家伙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敢与朝廷对抗。”
“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人,扬州刺史没有他们的支持,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林公公叹口气,如果这天下是棵树,朝廷就是树冠树干,门阀士族则是树枝树根,黎民百姓就是就是土壤,朝廷通过这些门阀士族吸取养料,二者相辅相成,互不可缺。
“对付盛怀,其实就是对付那些江南侉子。”林公公接着说,眉头拧成一团,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有找到好办法。
“皇上是什么意思”柏公公问道,话刚出口,他便知道自己错了,老祖宗为扬州的事已经几次催促了,这本身就说明皇上已经着急了,看看林公公略微讶异的神情,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掩饰的问道:“上次柳寒不
第719章 让廷尉府为难的血案
廷尉府在新开门旁边,这里门禁森严,门口有禁军站岗,平时,帝都民众,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平时都尽量避免从这经过。
廷尉府是大晋的最高审判机构,这里审理的案件要么是谋反案,要么是涉及皇族或四品以上官员,或者上品士族的案件,无论是哪一个,一定是重大案件。
风雪一直在下,站在门口的禁军在寒风中都快冻僵了,这时从大街上过来一个年青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纯白的孝服,头上裹着白布,到了廷尉府大门前,女人噗通跪下,从怀里拿出一纸诉状,高举过头。
“冤枉!”
门口的禁军吓了一跳,忍不住看看天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几个禁军互相看看,伍长叹口气,知道又是一桩冤案。
廷尉府作为最高审判机关,地方上当官的乱来,老百姓走投无路,最后,要么忍气吞声,远走他方;要么横下一条心,到帝都来上告;这是一条鱼死网破的路,到廷尉府上告,若是失败,便要反坐。
接到伍长报告,廷尉府小吏出来,从女人手上接过状纸,同时吩咐将女人收监看管。
到晚上,豫州鲁国曲张氏状告盛怀和鲁国郡守张帆,状告他们谋财害命,谋杀了曲家三十八口,豫州鲁国上下官官相护,致使陈冤难雪,盛家上下打点,反诬曲家,曲家走投无路,只能冒死上帝都,到廷尉府告御状。?消息几乎在第一时间传到宫里,林公公立刻意识到这是柳寒采取的行动,马上通知穆公公,同时让廷尉府的内卫将状纸原封不动的抄录过来。
林公公随即安排御史,让御史随时准备行动,至于弹劾谁,就看接下来怎么发展了。
廷尉魏隼看着手里的状纸,不由感到头疼,作为一个有三十多年宦海经历的老官员,他完全知道朝廷内的纷争,这份状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扬州陷入僵局时来了,他嗅到内卫的味道。
“大人,你看这怎么审”左监唐临苦笑着问道,很显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还能怎样,照常审理!”右监鲍准说道,鲍准出身律法世家,其父亲和祖父都在廷尉府任职,祖父还曾作《律令疏议》一文,全面解释大晋律。
“哎,审自然该审,”魏隼叹口气,他话没说完,但足够了,这审当然要审,上面下面都看着,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可这审也有个审法,审到什么程度,牵扯那些人,这里面都有个讲究。
“我看这样如此重案,廷尉府当审理后,上报皇上,由皇帝陛下定夺。”唐临提议道。
鲍准摇头说:“那有如此审案的,唐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当按大晋律审理,审到谁算谁。”
魏隼看看鲍准又看看唐临,点头说:“既然这样,那就由鲍大人先审吧。”
鲍准微怔,按照朝廷制度,廷尉府设尉正和左右监,尉正和左监负责审案,其中尉正负责涉及朝廷二品以上和皇族的案件,左监负责其他官员和士族的审理,右监负责缉捕,即廷尉府下属的各级总捕头都归他管,审理案件不在职权范围内。
“大人,此举与朝廷规制不合。”鲍准抱拳抗声道。
魏隼在心里苦笑下,扭头看着唐临说:“鲍大人所言甚是,唐大人,您就先辛苦下。”
唐临心里暗骂,可这是他的职责,他只好说:“下官遵命,明日就升堂。”
魏隼点点头:“需要老夫协助,尽管开口,此案涉及朝廷重臣,两州刺史和鲁国郡守,需要拿那些证人和犯人,立刻上报,鲍大人,你也要随即准备。”
鲍准起身:“是,下官立刻召集各捕头,随即听候唐大人的调遣。”
魏隼深吸口气,抬头看看深深的看眼唐临,起身一摇一摆的走了,鲍准随即召集各级捕头和兵丁,随时准备出发豫州,将人证和犯人押送到帝都审理。
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百姓宁可屈死也不愿上帝都上告,除非冤屈实在太重,拼着鱼死网破,才上帝都告状。
要申冤,必须要证人,也必须要犯人,案件卷宗和证人等,都在地方,廷尉府要派专人前去将证人押送到帝都,而后要经过一系列的审理,有时候证据和证人需要反复缉拿,廷尉府审理一个案子,花上四五年,那是常事。
对于这种情况,顾恒是清楚的,所以,在上帝都时,他便带上了五个最重要的证人还有部分关于这个案子的证据。
“公公,这就是关于曲家案子的卷宗和证人证物。”
在客栈里,顾恒很恭敬的对坐在椅子上的小麦子说道,五个穿着普通的人在另一间房间里,由顾家的家丁陪着,这院子四周还有数十个人影,这些人都是从虎贲卫中调来的,负责保护这五个证人。
小麦子抬头看看,轻轻吹了下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微点头:“这个案子可以扳倒盛怀,可太慢,魏隼这老家伙不会这样容易就范,他随便弄点事出来,就可以拖上几年,朝廷等不起。”
顾恒略微沉凝便知道这是事实,这个年青的公公很精明,轻易无法糊弄他。他苦笑下:“这盛怀在扬州树大根深,官场与民间盘根错节,加上背后还有陆家虞家等门阀支持,要撼动他,十分困难。”
“要不难,这事也不会交给柳先生去办了。”小麦子沉凝下说,然后问道:“柳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顾恒已经注意到,这位宫里来的公公对柳寒的称呼是先生,这说明柳寒在宫里的这些贵人眼中的位置,自己的这笔赌注算是赌赢了,两个父亲的小妾算什么,就算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送上,也是值得的。
顾恒略微沉凝,便答道:“柳大人一边在查漕帮粮船被截的事,一边在想法完成宫里的任务。”
“你别替他说话,”小麦子皱眉道:“除了安排这个曲氏来告状,他还有那些法子”
顾恒摇头:“属下不知道,柳大人本来是安排属下上建康,看看能不能在建康找到漏洞,可在临走前,盛怀突然遇刺,刺杀盛怀的就是曲家老二,这曲家老二纠集了一帮江湖好友,试图杀死盛怀,这才引出曲家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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