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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顾恒神情变幻不定,可他没花多长时间便明白了,他不能离开内卫,就算这位上官愿意为他在宫里进言,可若真的离开内卫,将来的事还真不好说,而留在内卫,就算身份暴露,那岂不是更好,扬州官场,门阀豪族,谁敢不给面子。

    “大人!”顾恒迅速站起来,冲柳寒施礼:“属下愿意留在内卫,为朝廷效力。”

    柳寒没有回头:“为朝廷效力呵呵,内卫不是为朝廷效力,内卫是为皇上效力,明白吗”

    顾恒微怔,诚实的答道:“属下,属下不明白。”

    “为朝廷效力就要遵守朝廷的法规,为皇上效力,就可以不管这些,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柳寒淡淡的说。

    顾恒脑海中立刻展开一幅场景,柳寒接着说:“这很简单,也很复杂,比如,若我下令,让你杀掉扬州刺史,若是为朝廷效力,你必须遵守朝廷法规,收集扬州刺史的罪证;可若是为皇上效力,只需制造一份扬州刺史的罪证,然后干掉他就行了。朝廷和皇上,有细微差别。”

    顾恒明白了,难怪朝廷的那些官员们,提起内卫就变色,原来内卫的权力如此之大。

    “明白了这点,你就该知道,内卫的身份必须保密,你不能信任朝廷官员,不能信任门阀,甚至不能信任同僚,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顾恒深吸口气,答道:“属下明白。”

    “给你说这些,目的是告诉你,你要始终保持警惕,家里的人,外面的人,接触时,都要多个心眼。”柳寒说道:“令尊便是一个教训,你一定要牢记。”

    “是。”顾恒凛然心惊,这是一个警告,他连忙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是那盐号”

    “盐号没什么问题,”柳寒淡淡的说:“那些人我帮你查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我的注视下。”

    顾恒先是悚然一惊,随即有释然,连忙说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大人审查属下也是当然。”

    柳寒点点头:“家里要清查下,记住,吸取令尊的教训,也要吸取顾维的教训,还有,现在你在明处,你的一举一动就要更加小心。”

    柳寒没再说什么,该提点的都说到了,能领悟多少就看顾恒自己了,如果不行,他迟早得死。

    今晚的事还很多,出了顾府,他在一个巷子里停下,很快从旁边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柳寒在她的伺候下换了套服装,借着月光,作了简单的化妆,然后展开身法向城西飞驰而去。

    一路上,俩人默不作声,到地方后,柳寒停下来,叶秀依旧站在他身后,柳寒抬头看看那个高大的院子,院子里挂满白色的纸,在月光下,随着风轻轻飘荡。

    “你在这附近等我,小心点。”

    柳寒展开身法,悄无声的进入院子,夜已经很深了,他落在一处树下,院子里花香扑鼻,四周静寂无声,他站在花树下,静静的待了会,然后才出了树丛。

    院子里没有暗哨,这让柳寒有几分意外,月光穿过云层,落在小楼上,给小楼披上一层银辉,柳寒轻轻落在二楼窗外,身体象壁虎样贴在墙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连呼吸都没有,柳寒微微皱眉,翻窗进入屋里,借着月光,床铺上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柳寒眉头皱得更深,他没有就此离去,转身在屋角盘膝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有人开门。

    “夫人。”

    丫头的身影有些稚嫩,方夫人似乎有点疲倦,低低的应了声,随后有洗漱声,过了会,楼梯声响,一个妙曼的身影进来。

    方夫人刚进屋,耳中便传来一道声音:“夫人,请屏退左右。”方夫人秀眉微蹙,不动声色的走进屋里,丫头将灯放在一个白色的灯罩里,另一个丫头将水壶放在桌上。

    “你们下去吧,我想静一会。”

    两个丫头下去了,方夫人回头打量下四周,没有找到人,她回头一看,窗户已经打开,轻轻叹口气。

    “先生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出来喝茶吧。”

    柳寒从屋顶悄然落在方夫人身后,躬身施礼:“惊吓夫人了,还请夫人见谅。”

    方夫人浑身缟素,骤然听见声音,没有丝毫惊慌,慢慢转过身,看着柳寒,眉宇间略微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是柳...”

    “柳漠。”柳寒平静的提醒道。

    “对,是叫柳漠,”方夫人微微点头,移步到书案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示意,柳寒一点不客气,走过去,方夫人先坐下,柳寒这才坐下。

    “不知柳兄此来何意”方夫人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方帮主委我到帝都,这一年多来,暗舵运转正常,只是柳某无能,没有探听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可前些天骤闻方帮主遇害,我深感震惊,所以才抽身南下,特地来看看,祭拜下帮主。”

    柳寒说了一大堆,方夫人秀目一直盯着他,没有打断他,待他说完才示意喝水,柳寒没有丝毫提防便先道谢,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

    “你有心了,我代先夫多谢。”方夫人答道,然后轻轻叹口气:“可柳兄若要拜祭,完全可以在百日前来,想来漕帮上下不会为难。”

     




第768章 施凯与龙铮
    “朝廷推行新税制,那么首先要清楚旧税制,咱们现在执行的税收主要是田赋和口赋,田赋的税率是十税一,口赋是每个十五岁以上的,每人每年向朝廷交税二十四文钱,十五岁以下的每人交十五文钱,这些都在朝廷的税制里,你们在太学应该可以看到。”

    柳寒慢慢说道,慕容从容微微点头,这些是朝廷制度,这些可以说是正税,除了这些正税外,另外还有役,这服役可不是现代的兵役,而是徭役,每个成年人都要无偿为朝廷提供徭役,一般徭役是一个月。

    “按照朝廷祖制,士族不纳税,士族任何税赋都不缴纳,也不服徭役,朝廷的税赋全部加在普通百姓身上,结果就是,普通百姓为了逃避交税,便将土地卖给士族,士族不纳税,结果就是,朝廷的税赋越来越少。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朝廷才推出了新税制,这新税制的核心其实就一点,将田赋和口赋合并,一律算到田赋中,每个县,按照人口和土地计算,将人口数摊入土地中,对士族的所占有的土地进行核算统计,按照太祖时的规定,这部分土地依旧不收税,但多出来的土地,必须交税。我把这称为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可以增加朝廷税收,土地越多的人交税越多,这也抑制土地兼并,保护普通百姓,须知土地是百姓的命根,没有了土地,百姓就会去当流民,流民多了,便会成为天下不稳定的因素,一旦有野心家铤而走险,天下立刻大乱。所以,无论对百姓而言还是对朝廷而言,新税制都是有利的。”

    慕容从容总算明白了,可随即他又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那为何还有那么多读书人反对新税制,他们难道不懂”

    “读书并不等于识理,而且对书本的解读是掌握在谁手里对道典的解读,历朝历代,无数贤人,各种著作有数百本,有各种观点,形成各种学派,究竟那种是对的,那种是错的,谁知道

    而,在我看来,哪一种可以解决问题,便采用那种,先贤不是说了,‘先王之法,有要于时也,时不与法俱在。故释先王之成法,而法其所以为法。’

    先贤这话说得太对了,太祖时,乃八百年前,那时经过长期战乱,人口减少,有足够的土地给百姓,八百年过去了,太祖的法还适合现在吗我看未必。”

    慕容从容恍然大悟,正欲开口,边上传来一道声音:“兄台这是事功之言。”

    柳寒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子泰,便冲他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兄台还研究过事功之学,佩服!佩服!”子泰赞叹道。

    在对道典解释中,形成了多种学派,其中有一派被称为事功学派,这一派认为当务实而不务虚,认为既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

    这一派在天下诸多学派中很受排挤,名声不好,被蔑称为言利之徒,学术著作虽未被禁绝,也只有极少数书院才有,一般的士子压根不会去看这方面的书籍,否则,若是被教习看见,好一点的劝说几句,耿直的就要呵斥;而参加品鉴更不能泄露有任何事功之学,否则一定会是下下品。

    也正因为有这么多限制,所以学习事功的很少,只有那些已经成名的学者才会去看事功方面的书籍。

    柳寒看过道典,道典曾经让他非常糊涂,因为上面的文章,很多在另一个世界看过,不过大部分是儒家经典,到这却成了道典的一部分,可若说他很熟悉这些经典,那也不对,他是学金融的,不是学古代文学的。

    弘绪起身冲柳寒微微施礼:“请教兄台,可是三篇震帝都的柳寒柳大家”

    柳寒微怔,下意识点点头,弘绪露出兴奋之色:“原来真是柳大家,在下并州施凯施弘绪,见过柳大家。”

    子泰微微愣了下,随即起身,也冲柳寒施礼:“难怪了,原来是柳大家,在下青州龙铮龙子泰,见过柳大家。”

    柳寒含笑起身,抱拳回礼:“相逢即有缘,两位公子,一块坐,无须多礼。”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施凯爽快的笑道。

    俩人很快坐过来,也没让小儿换茶杯,把自己的茶杯端过来就行了,柳寒向他们介绍了拓跋鹰乌蒙慕容从容等人。

    几句寒暄后,施凯说道:“柳兄的帝都三篇,在下十分喜欢,每每读来都唇齿留香,原以为柳大家仅在诗词上令人仰望,可刚才听了柳大家的事功之论,令我茅塞顿开,想到扬州税改,还想请教,这次税改的前景如何”

    柳寒略微沉凝便坦率的答道:“此事在下也不知道,须知任何变革都有支持和反对,更何况此次税改变动很大,朝廷对此准备不足,前景难以预料,能不能成功,要看皇上的意志。”

    施凯有些失望,龙铮微微皱眉,插话道:“以我看皇上的决心很大,就说陈国清查土地,度支曹清账,还有这次漕粮案,皇上都非常坚定。”

    柳寒心里颇不以为然,如果皇帝真那么果决,盛怀早就拿下了,税改何以如此举步维艰,不过此话却不能说,只是含笑点头:“子泰说得对,朝廷在扬州推行新税制的决心很大。”

    施凯却摇头:“我看皇上的掣肘不小,否则扬州的事也不至于迁延到现在才开始。”

    “此言有理,”龙铮点头:“皇上的掣肘来自顾命大臣,我观皇上有改组尚书台之意,甘棠已经罢职,剩下秋云潘链潘冀左辰,秋云是个知进退的,左辰是皇上的老师,所以,关键是潘家兄弟,特别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追踪寻迹
    帝都春天的郊外很是美丽,青草茵茵,各色小花点缀其间,城东三岔口有个名字叫孟公亭,虽然叫孟公亭,可实际上没有亭,只是有一丛青草在。

    虎哥坐在青草对面的道旁石头上,他的腿上裹着泼布片,布片上隐隐有血迹,他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两个小乞丐蹲在道边,面前摆着破碗,每当看到有人经过,两个小乞丐便捧着破碗过去,追逐在行人身边。

    这样装束的乞丐在城里城外到处都有,城外的乞丐想方设法想混入城内,混不进去就聚集在城外的各个角落。

    马车从城里驶来,虎哥眼睛眯了下,车厢上有福临车行的标记,马车到了三岔口向左边驶去,很快消失在不远外的小树林里。

    虎哥没有动,依旧懒洋洋的,两个小乞丐端着碗过来,唉声叹气骂骂咧咧一番,羡慕期待的目光望着城门口。

    帝都城外一望无际,在这可以望见城门口,按照朝廷命令,靠近城墙的五十公尺内,无论树木还是房舍一律不许有,一旦战事逼近帝都,一千公尺以内,房舍和树木,一律砍光。

    “还是城里舒服。”

    “谁让大哥新入帮,妈的,赵瞎子那棺材瓤子,都占了飘香楼那块好地方。”

    “听说飘香楼的花酒一顿就要好几十两银子,你说这几十两银子,能吃多少油饼子。”

    “傻瓜,什么油饼子,就知道油饼子,要换我,就吃大包子,老杨家包子铺的包子,那味道!”

    小乞丐说着就要流口水,虎哥看着他们笑了,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点,瞬间又恢复正常。

    又有一辆马车使出城来,不过这是另外一个车行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经过他们时,无巧不巧,一阵春风拂过,窗帘飘起,就这瞬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饶你奸似鬼,还是喝了老子的洗脚水。”虎哥在心里冷笑。

    他依旧端坐不动,半炷香后,城里又出来两个骑马的汉子,打马从身边经过。

    “成了,这肯定是最后一波了。”虎哥在心里断定,这家伙太谨慎了,第一辆马车是试探,第二辆马车才是真的,如果他跟着第一辆马车跑了,那就不知道被带到那去了,可若他跟着第二辆马车,后面这两个骑马的汉子就可能发现他。

    想得都停好,可惜,他压根就没想跟着,他看了眼路上的一滩积水的泥坑,这是他抓紧时间挖的,出了小树林还有几个,这些泥坑绝对可以把痕迹带很远。

    “你们俩立刻跑步回去,告诉七哥,让他过来。”虎哥吩咐两个小乞丐,小乞丐听后转身就向城北跑去。

    虎哥稍稍移动了下,依旧没去跟踪,不过,他也作了些准备,在柳府学了不少东西,他将车轮的痕迹拓印下来,找出其中特点,然后又坐回原处,想了想,换了个地方。

    午后不久,小七带着十几个小乞丐过来了,递给他一块饼子,虎哥正要吃,看到一个泥猴似的小子眼巴巴的看着,便掰下一块给他,小泥猴幸福的咬着,嘴巴塞得满满的,咀嚼时一鼓一鼓的活像个蛤蟆,他的绰号也就叫蛤蟆。

    虎哥将小七拉到边上,低声告诉他,小七看着小树林,有些怀疑的问:“你能追上”

    虎哥很有把握的点点头,小七咬牙说:“成,那就追上去,走。”

    “你不能去。”虎哥说道,小七一怔,虎哥说:“你得留下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得去报信。”

    “让他们去不行吗”小七看了眼真闹腾的小乞丐们,虎哥摇头:“咱们的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小七想了会,点头:“那你小心点。”

    虎哥笑了笑,很是自信,叫过五六个小乞丐,小七则和另外五六个小乞丐留下了。

    虎哥一边留心着车辙痕迹,慢慢跟着走,痕迹出了小树林便淡了,很快便没了。

    但很快前面又出现一个小泥塘,车辙痕迹又出现了,一路到了一个岔路口,左右两条路,两边的远处隐隐都有庄子。

    虎哥略微沉凝便向右边去了,这边的庄子比较远,小乞丐们开始打打闹闹的,可慢慢的一个个都累了,虎哥也不着急,就停下来休息。

    小泥猴的精力倒是满充沛的,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眨眼就摸进边上的地里,过了会便抱了两根还比较稚嫩的黄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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