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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舵爷,黄瓜。”

    小泥猴塞了根到虎哥怀里,虎哥左右看看,擦了擦,猛地咬了口,很脆,但没熟,还差点火候。

    其他乞丐见状,一窝蜂的要去,虎哥连忙叫住他们,让去两个人就行了。

    “这瓜还没熟,去两个人就行了,每人掰一根,别掰多了。”

    两个小乞丐摸进去了,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可虎哥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着自己漏了些什么。

    小泥猴好像永远吃不饱似的,嘴巴塞着东西,含含糊糊的说道:“舵爷,这瓜,挺脆。”

    虎哥笑了笑,在他脑门拍了下,一群人就在那咯嘣咯嘣的咬起黄瓜来,他吃着黄瓜,目光四下里乱转。

    “前面的庄子不知道有没有吃的。”小泥猴用力将食物咽下,转头期待的看着,实际上,这里压根看不清,透过日渐成熟的庄稼和树林,只能隐隐绰抽看到点影子。

    乞丐们最喜欢的便是春夏秋,实在过不去时,地里总能找到些吃的,那怕是菜叶子,胡乱煮一下,也能对付,最可怕是冬天,很多乞丐都死在大雪纷飞中。

    歇息一会,大家伙又起身,吃了点东西,肚里有了食,小乞丐们的兴致又起来了,沿途闹嚷着,在小乞丐们看来,自从跟了这个大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能吃饱,去年冬天,他们一个人都没饿死冻死。

    连续过了几个庄子,虎哥都没过去,前面又出现一个小庄子,虎哥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迟疑下,还是带着人过去。

    这庄子看上去不大,比他们经过的几个庄子都要小,掩映在几丛竹林中,庄外的田里,还没成熟的高粱长势喜人。

    “舵爷,那庄子能行吗”小泥猴怀疑的看着那庄子,又看看前面的那几个大庄子。

    “这你就不懂了,大庄子人多,小庄子人少,弄点东西出来,容易。”另一个大点乞丐说着擦了把鼻涕。

    “就你知道,鼻涕虫。”小泥猴不服气的回嘴道,说着便向前跑去,于是一群人就跟着过去了,忽然,虎哥发现一道新车辙,从泥坑到这,距离已经很远了,泥坑带出来的痕迹早就没了,可在道边又出现了一道新车辙,这道车辙不显眼,一半在道边的青草上,一半在泥土里,但虎哥认出来,正是第二道车辙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虎哥信心大增,带着小乞丐们到了庄前,对着庄门唱起了莲花落。

    唱了没多久,出来个老人,老人提着个篮子,给每个小乞丐分了两个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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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辩难(上)
    同日,扬州,扬州书院。

    书院内外,儒袍云集,来自各地的读书人将书院塞得满满的。

    扬州府衙役和郡国兵在书院外面维持秩序,而书院内则有南笙率领三百虎贲卫维持秩序,柳寒则将自己的五个护卫派到顾玮身边,负责贴身护卫,句誕则没有出席,依旧养病。

    由于观战的人太多,远远超过事先估计,书院临时搭建了一个辩论场,按照这个时代的风雅时尚,辩难场所设在书院的小花园内。

    扬州书院很是雅致,如同一个大花园,时值花期,院内繁花盛开,花香四溢。

    小花园并不在书院后面,而是在西南方,花园内溪水蜿蜒,梅花点缀在绿竹之间。

    书院并没有特意搭建什么台子,很简单的在绿竹之间铺设了数席,不过,允许进入小花园的只有五十人,顾玮的护卫不在内。

    这显然不能满足需要,书院便想了个法子,让十八名书院学子负责抄写,然后送到院外,院外还有五十名士子负责誊写,这五十份再送到书院内外,供给等候的学子们。

    马车穿过愤怒的目光在书院门口停下,这也是书院规矩,不管什么人,都必须在书院门口下车,顾玮自然不会打破这规矩。

    “钦差大人!”

    扬州书院山长柏梅早已等候在门前,看到顾玮下车,便迎上前来。

    “见过山长,见过巨木先生,稚真先生,魏先生,寒先生。”顾玮含笑向前面的几人施礼,随即又向后面的几位白胡子老人施礼,这几位也是江南的各大书院的山长,竟然丝毫不肯失礼。

    这种场合,也没人会在礼节上有什么差池,众山长名士也纷纷回礼。

    巨木先生看到柳寒,含笑招呼:“没想到长安一别,今日再见,柳小友已经是名满天下,更兼朝廷高位。”

    “见过巨木先生,稚真先生,各位前辈。”柳寒也只好上前见礼,然后苦笑着对巨木先生说:“世事难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步田地,唉。”

    “听着好像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巨木先生大笑,稚真先生微微摇头,如果说在长安时,还只是觉着此人有些才情,到帝都三篇传出后,他对此人的看法大为改变。

    “好多人一辈子都在期望,小友自谦了。”巨木先生大笑着,转身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小友,帝都三篇,洛阳纸贵,柳寒柳大家。”

    柳寒也陪着笑了笑,心里对这老人的好感更甚。

    众人这才知道,此人便是近年名声大起的柳寒,于是纷纷见礼,只有魏典,面无表情的看了柳寒一眼,勉强拱拱手。

    柳寒看在眼里,心里却不住摇头,这魏典看来名不如实,差巨木先生和稚真先生多了。

    寒暄之后,众人向小花园走去,到了花园内,顾玮自然当仁不让的坐在左边的位置,柳寒负责他的安全,便坐在他右侧后,这位置很有讲究,首先表明身份,顾玮为首;其次,也表明自己不参与辩难。

    大晋的规矩是左为尊,顾玮左侧后的位置坐的是晁攸,他从门口到坐下,都很低调,但此时却坐在顾玮的左侧后。

    对面的名士和山长们则坐成两排,稚真巨木魏典和柏梅坐在第一排,剩下的坐在第二排。

    很显然,扬州书院的山长柏梅也要参加辩难,那么主持会议的呢柳寒目光四下寻觅,这时从梅林中走出三个道士,为首的须发皆白,红光满面。

    顾玮看到这老道便起身,恭敬施礼:“见过紫虚道长。”

    巨木稚真等人也起身,众人齐齐施礼:“见过紫虚道长。”

    柳寒想起来了,这紫虚道长是紫竹院掌院,这紫竹院在江南道观中地位极高,能与之相比的也就是长生宗,比现在执江南武林牛耳的小寒山高出甚多,小寒山的地位只是在武林中,在士林中就差远了,压根就不在这些名士山长眼中。

    “我等俗事,搔扰道长了。”柏梅满是歉意,紫虚道长笑了笑:“此等盛会,贫道能参与,也是一段美事。”

    紫虚道长在中间坐下,这张茶几就是为他而设,两个中年道士则端坐在他身后。

    茶几上的茶已经泡好,紫虚道长端起茶杯,众人也端起茶杯,柳寒有样学样,紫虚道长遥敬了下,然后小抿一口。

    放下茶杯,紫虚道长开口道:“朝廷在扬州推行新税制,朝野议论纷纷,反对者有之,支持者有之,今日辩难,就为此事,顾大人,你是朝廷钦差,代表皇上和朝廷,此次辩难就由大人开始吧。”

    “玮遵命。”顾玮毫不谦让,欠身答道,抬头看着对面的巨木先生稚真先生等名士,开门见山道:“道典言道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

    “当今天下,外有胡族窥视,内则流民遍地,朝廷府库捉襟见肘,无法支撑,故朝廷不得不变法,不变,则无力除外患;不变,无法安民。”

    开章,顾玮便阐述了变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举出道典对变法的支持,顾玮一袭白衣,侃侃而谈,看上去端的潇洒。

    柳寒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顾玮身上,今天他就是来当保镖的,现在扬州书院内外有数千士子,加上其他有心人,估计有上万人,万一其中有人铤而走险,事情就大发了。

    南笙带着虎贲卫在四周巡逻,他们



第773章 辩难(中)
    请输入正文。虞文叹口气,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街上的士子,士子们在纷纷议论,声音之大,即便站在楼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对面的茶楼也有人,隔着帘子,那人影有些熟悉,想了想,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盛怀!”说着微微摇头。

    “盛怀就在对面。”陆峤问道,虞文点头,神情中有些不屑:“远山,朝里是什么意思”

    “不是很顺利,潘链此人胆小如鼠,难以指望。”陆峤的语气中很是不满。

    “这新税制可不只是对我们扬州士族,他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应该不会,如果他们要这样干,那咱们也不是傻瓜。”

    陆峤心里并没有底,自从朝廷决定在扬州推行新税制后,各地士族门阀给他们来了不少信,无一例外都是要求他们顶住,绝不能让蓬柱得逞,如果需要,他们会支持的。

    但话虽如此,陆峤依旧不敢将希望寄托太大,江南士族与中原士族的矛盾由来已久,以朝中官员为例,江南士族在朝中为官的除了凉州外最少的,比最南方的交州还少,原因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作为江南门阀士族领袖,陆峤与中原门阀打过太多交道,江南士族被出卖的次数太多,教训太深刻。

    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不会与那些中原士族合作。

    中年人又进来了,陆峤接过记录,看后抬头对虞文说:“还是明公有识人之明。”

    虞文压根没去看,任凭陆峤将记录交给张荥,张荥边看边摇头,如果说第一份记录,双方还你来我往,互有攻守,那么这一份,稚真先生就是节节败退。

    陆峤没有答话,目光盯着对面的茶楼,他很想知道盛怀现在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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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制礼,非为上下尊卑,上古之时,未见士庶之别,君主可行走乡野,彼时何来士庶。

    圣人制礼,乃为教化乡野,教化乡野是为德,故礼之本在德,在表则在法。”

    王博高声念着,盛怀身着布衣,端着在椅上,手里捧着青花茶杯,轻轻抚弄茶水。

    “这顾玮厉害啊!稚真先生恐怕不行了。”王博抬头叹道,顾玮居然在这样短时间里,将稚真先生的礼给驳倒。

    盛怀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顾玮若没点真才实学,岂敢单挑江南士林,稚真先生这些研究礼,希望恢复古礼,钻进牛角尖啦。”

    邓润面带忧色,他对这场辩难不是很感兴趣,战场不在这,而是在帝都,这里不管如何,都不能决定胜败,最多也就是造势。

    顾玮很精明,这场辩难有两个目的,一个解释,拉拢士林;另一个则是造势,为新税制造势。

    “十年隐忍,一朝得志,哼。”盛怀轻轻说道,邓润知道后面没说出来的,便把令来行,或者也可以说是,便展青云志。

    在盛怀邓润这些老官僚眼中,这场辩难既重要也不重要,不过是朝堂攻防的序幕。

    当今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扬州!

    而顾玮则是天下目光之中心!

    “大人!”

    门外传来禀告声,王博开门,年青汉子又送来了,王博看了眼便说:“巨木先生出手了。”

    “稚真先生以礼为名,”盛怀摇头说:“巨木先生则深研理,以前代圣人屠坤的学说,认为要立天、立地、立人;巨木先生在此基础上,又提出格物致知,唉,巨木先生真乃天纵之才,可要以此与顾玮相争,恐怕还是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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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认为当格物致知,物为何物物乃百姓,乃天下万民,明晓万民之痛,方能治国平天下。”

    “万民之痛何在在无粮,在失地,此乃天下之困。”顾玮从容不迫:“自我太祖开国以来,有土数百万顷,可养育斯民数千万,可如今百姓流离失所,扬州富庶,可城外流民成群,黎民之苦,百姓之痛,朝廷有心救助,却无力救助,原因何在先生提倡格物致知,可曾格出”

    巨木先生沉默不语,半响,才长长叹息:“我辈研读道典,知圣贤之礼,历代先哲,都在追求家国长治久安之策,我一生研究格物致知,虽然知道黎民之苦,却苦无妥善之策,以助百姓。”

    “自朝廷决议推行新制,难道新制便可以解百姓之疼,朝廷之难”

    顾玮笑了笑,自己却没回答,扭头对柳寒说:“柳兄,你可能回答巨木先生之问”

    柳寒还没说话,巨木先生已经有些意外,问道:“柳大家对这也有研究若能解老夫之惑,还请不吝赐教。”

    柳寒在心里暗暗警惕,苦笑着正要推辞,巨木先生又说道:“柳大家诗词满天下,若能解老夫之惑,老夫不胜感激。”

    柳寒苦笑下,略微沉凝便冲巨木微微施礼:“先生谬赞了,若论圣人微言大义,晚辈不敢与诸位先生坐而论



第774章 辩难(下)
    皇帝的私德可不可以议论,可以,但要分场合,这种场合是不可以的,这是社会的潜规则。

    但顾玮没有在这上面追究,而是立刻反击:“老大人错了,孝道何为孝道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孝敬父母,对于士子和门阀而言,是守住家学之渊源,而对于皇上而言,要求就更高,那就是守住先辈传下的江山和万民,如此方能称得上孝道。”

    这番言论堂堂正正,无可辩驳,魏典无以为继,颓然坐下,柳寒心里暗讽不已。

    “顾大人言辞犀利,令人佩服,”柏梅边上的一个老者冷冷说道:“然我大晋以孝治国,皇家与士族共治,此乃我大晋之根本。流民外患不过小恙,若治国之纲崩塌,天下大乱就在眼前,何来江山百姓!”

    “圣人有言,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民贫则难治也。铤而走险之徒,往往是那家无余粮,贫无立锥之人,”顾玮对道典十分熟悉,随口应用,这是道典上的治国篇。

    柳寒读过这篇,这篇文章明面上是说治国之道,可实际上却是重商主义,故而向来为正统士林所不喜,一般书院都不认可,也不讲解,属于道典中的偏僻之学,少有人涉猎。

    “荒唐,治国之道在教化万民,在立身立言立行,在敬贤,在亲贤人远小人。”

    “明溪山长认为道典也是错的”顾玮反问道。

    “道典包罗万象,圣人的想法也多种多样,其中难免渗入些糟粕,为利欲熏心之徒利用。”明溪山长冷冷的说道。

    在长达数千上万年的历史中,无数人对道典进行了研究,诞生出无数学派,各学派都对道典重新解释重新整理编纂,把那些与自己学派不相同的内容剔除,其中便有重商的治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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