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王妃要休夫

    郦允晟瞥她一眼，叹了口气：“让她来宽慰宽慰她。她们两个一直投缘。”

    颜嘉仪眼角扫过一抹冷光，嘴角却不由自主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可真不错。”颜嘉仪心里想，“省得本宫再费力气除掉这个孽种。”

    “陛下……”




第287章 赐名元琛
    于是管事嬷嬷赶紧走上前相劝，准备从宛儿手中接过小婴儿。

    嬷嬷刚向小婴儿伸出胳膊，就听到微弱的“啊呜”一声，像猫叫一般。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瞅着婴儿。

    “啊呜——啊呜——……”

    又有哭声传出来，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有底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厉害放任，甚至偶尔还气得抽噎一下。

    在场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拿不准是真的，还是自己在做梦

    郦允晟咧着嘴笑起来，两眼熠熠闪光，似乎还有些潮水悄悄地从眼底涨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宛儿面前，俯身去看小皇子。

    却见小皇子张着小嘴啼哭不止，红润的小脸上流满了泪水，两只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无助地闪动着。

    “要抱抱小皇子吗”

    宛儿笑看着小皇子，问了郦允晟一声。

    郦允晟似乎想张开胳膊，可又胆怯地收了回去，甚至赶紧背到身后躲避，说：“朕不敢抱，你抱着，你抱着！”

    看见小皇子躺在宛神的臂弯里，郦允晟觉得格外安心，好像宛儿是小皇子的庇护神似的。

    见小皇子哭得委屈，郦允晟又心疼了，他担心地问道：

    “宛儿，怎么他一直在哭”

    宛儿见专横霸道的郦允晟如此小心翼翼，倒有些忍俊不禁。她抢白他道：

    “哭几声怕什么！对他有好处呢！若是不哭，陛下又着急了！”

    郦允晟讪讪地笑起来。

    內帷淑妃悲戚的哭声又有气无力地传了出来。

    大家这才意识到：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婴儿身上，竟没人想起向淑妃娘娘报个喜讯。

    淑妃在內帷哭得昏天黑地，却见稳婆满脸惊喜地跑进来，大声说：

    “淑妃娘娘，大喜，大喜！侧后把小皇子救活了！小皇子没事了！”

    淑妃停止了哭泣，朦胧中恍若隔世，也判断不出自己是不是神志不清在做梦。

    她抬起头，看见宛儿怀抱婴儿向自己走过来。

    婴儿的啼哭声响亮而悠长，真切而清晰。

    这一切——

    都是真的！

    宛儿已经走到了淑妃床前，她笑着说：

    “恭喜姐姐诞下小皇子！小皇子眉目英俊，长得极像陛下。姐姐快抱抱孩子吧！”

    淑妃满目惊喜，小心地接过孩子，仔细打量着，口中轻轻哼唱着哄他，眼泪又涌泉般流下。

    “谢谢你宛儿！若不是你，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恭喜皇上喜得麟儿！”

    见郦允晟喜气盈盈地走进来，宫女、內侍、嬷嬷纷纷跪下，向他讨要彩头。

    郦允晟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

    “赏！赏！今日在场者，都重重有赏，季总管负责经办了！”

    “老奴领旨！”

    “谢陛下——”

    ……

    郦允晟喜孜孜地走到淑妃床前，柔声抚慰道：

    “淑妃辛苦了，你为朕添下麟儿，皇家后继有人，此乃大功一件！”

    郦允晟含笑替淑妃理了理秀发，声音略沙哑：

    “皇后已前去拟诏，朕晋升你的妃位为皇贵妃。”

    淑妃赶紧含笑谢恩，又说：“请陛下为小皇子赐名。”

    郦允晟想了想，说：

    “小皇子就取名叫——‘元琛’。季总管，传朕旨意，颁诏大赦天下。”

    “老奴遵旨！”季总管赶紧一躬身。

    郦允晟看一眼宛儿，又看看淑妃，说：

    “侧后救了小皇子，朕无以为报……宛儿，你……若有何要求，朕只要能做到，一定圆你心愿。”

    “宛儿既懂医术，就有救死扶伤之责，并非单为陛下效力。何况……他是淑妃姐姐的骨肉。”

    宛儿凄凉地一笑，口里那样说，心里却想：“宛儿倒是有心愿，只是你一定不会答应罢了。”

    淑妃凝视着宛儿，眼睛里带着些了然的意味。

    淑妃想起了什么，对郦允晟说：



第288章 最后的心愿
    内侍省官员审案，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稍加用刑，留妃便已受不住苦楚，不得已只得把所有罪名，都胡乱招认下来。

    郦允晟不愿此事张扬扩散，因此命人将留妃带回所居宫室，赐其鸩酒，命其在午时之前自绝。

    留妃哭求临死前见父母最后一面，遭到郦允晟断然拒绝。

    郦允晟道:

    “当年陷害宛儿一案，你家人就有参与。如今你犯下这祸及满门之罪，朕念你父亲从龙有功，不追究你家人之责，已经是法外施恩了。朕准备隐瞒此事，只说你暴病而亡，也是顾及同平章事的颜面，息事宁人。难道你还想牵连族人不成！”

    留妃望一眼明晃晃闪着冷光的鸩酒，向前爬几步，扯住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郦允晟的衣角。

    “陛下，罪妇临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求陛下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恩准罪妇了结一个心愿！”

    郦允晟停下了脚步，往下瞥了一眼。

    “陛下，”留妃感觉到希望，赶紧央求道:

    “当年罪妇给陛下投毒，嫁祸给苏宛儿。只这一条罪行，罪妇就无可饶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妇对侧后心怀愧疚，就算踏上黄泉路，魂魄也盘桓难行。求陛下准许罪妇见侧后一面，向她忏悔罪过，再从容就死，罪妇就走得心安了！”

    郦允晟沉吟片刻，瞥了眼留妃身上戴的手镣脚铐，沉声吩咐內侍道:

    “去回禀侧后一声。她若肯来就请她来一趟；她若不肯来，也随她就是。”

    宛儿听到內侍禀明原因，倒是来了。

    走进关押留妃的房间，令人不舒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宛儿用眼打量趴在地上的人，见她披枷戴锁，长发凌乱，脸上血痕和污垢交织，嘴唇青紫肿胀，嘴角还有一丝血痕。

    眼前的留妃，跟宛儿记忆中花容月貌的留妃，已经判若两人了。

    宛儿并不相信:留妃会出于良心谴责，要在临终前向她忏悔。

    恶人就是恶人，她的思维，绝不会因为生命走到尽头而忽然逆转。

    果然，留妃抬起头来，拿血红的眼眸瞪着宛儿，眼神怨毒而凌厉:

    “苏宛儿！你看到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你心满意足了！”

    宛儿指尖颤了颤，心也悸动了起来。

    她眼里的留妃，就像是瘫软在地上的毒蛇，眼睛向她射着致命的寒光，血红的口中喷溅着毒液。

    似乎下一秒，那条毒蛇就会猛地飞跃而起，将她咬死。

    不过宛儿并没有胆怯，因为她发现，留妃的手脚镣铐都被系在其旁边的一个柱子上。

    留妃就像被拴住的狗一样，她的行动限制在柱子周围，无法向她扑过来。

    “苏宛儿！那年我确实害过你！可你命大，到底保住了性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报复我！”

    留妃像一条愤怒的母狗，用嘶哑的声音咆哮，“是你向陛下构陷我，说我要害淑妃的小皇子，对不对！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留妃猛然向宛儿扑过来，被连在柱子上的链子扯住，她徒然地向这边挣扎着，咆哮着。

    只听宛儿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叶夫人，留妃！当年你陷害我，我被送到内侍省大狱，吃了不少苦头，相信这些苦头，你这次也都品尝到了。”

    宛儿投过来满意、轻蔑的目光，

    “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我确实恨你，不过，你已经遭到天谴，黄泉路近，我也犯不着跟你讲斗气之言。”

    留妃停止了挣扎，抬头望着宛儿。

    “留妃，为何说是我向陛下构陷你”

    “除了你，还有谁的谗言能让陛下听信！你又这么恨我，不是你构陷我，还会有谁！”

    宛儿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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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真凶
    随后，宫女丁婵撞到了留妃的阴魂，吓得中了魔，说起了胡话。

    刚开始人们不介意她的胡说，后来发现她讲述的事情，竟然是忏悔自己诬陷留妃投毒一事，求留妃饶恕她。

    芸儿听到这消息，就伺机向郦允晟禀报此事。

    郦允晟觉得蹊跷，就命人拘来丁婵，亲自讯问。

    丁婵显然神志不清，可她讲的胡话，却一遍又一遍地陈述投毒一事的始末。

    丁婵所讲述的事情的过程，都是郦允晟所熟知的。只有一样——丁婵口中的指使者，不是留妃，而是颜嘉仪。

    郦允晟觉得事有蹊跷，欲待细问，可是，从一个疯子口中得出的话，又如何取信呢

    芸儿提醒郦允晟说:

    “陛下，侧后是天下闻名的宛神，何不请她过来，医治好丁婵，查出事情的根由呢！”

    宛儿被请了过来。

    果然不负“宛神”的美名，宛儿开出一帖药，命人给丁婵灌了下去。

    没多久，丁婵便恢复了神志。

    郦允晟脸色阴冷，喝道:

    “贱婢！你指证留妃害死小皇子，为何留妃阴魂不散，在宫里喊冤作祟！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前因后果，立刻给朕讲清楚，敢有半字谎言，一定诛了你九族！”

    丁婵之前被留妃的魂魄吓得半死，哪里还敢隐瞒，因此供认出自己受皇后指使，陷害留妃一事。

    郦允晟身体颤抖，声音沙哑地问道:

    “既然不是留妃指使厨娘下毒，那真正的投毒者……是谁！”

    丁婵哪里知道这中内情，只得回禀说自己并不知道更多。

    郦允晟呆坐了良久，下令将丁婵立刻绞杀。

    芸儿见郦允晟处决证人，显然并不打算将此事追究下去。她心里憋屈，为自己被害的皇子痛心，哭得泣不成声。

    郦允晟命服侍的嬷嬷送她回房，好生调养，并无更多的话。

    随后，郦允晟传旨，将留妃晋封号为“贵妃”，请高僧为其诵经超度。

    那留妃的魂灵似乎得以安抚，再也没有出来“游走”，想是被高僧度去往生了吧。

    只有宛儿清楚“闹鬼”的真相。

    那日，留妃说她绝不能含冤莫白就死去，白白放过陷害她的人。她苦苦哀求宛儿帮她。

    宛儿回答说，浣衣局指证她的人已全被处死，无翻案的可能了。

    留妃闻听，绝望了良久。

    然而，她从小受家庭熏陶，有一定的智谋见识。她思虑片刻，对宛儿说: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当年珊瑚玉镯案，你被诬陷，后来媚月和她的侍女都大病一场，说出了实情。那绝不是天谴，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你帮帮我，宛儿！”

    宛儿走过去，端起鸩酒嗅了嗅，往酒里丢了一颗药丸。

    “留妃，”宛儿说，“我被陛下控制，没有更好的药材了。这是偷偷在宜华宫采来的，药力会差点，看你的造化了。这药能减弱鸩酒的毒性，你服下后，会昏厥一段时间，跟死去一样。随后你会苏醒过来。”

    宛儿看一眼留妃，她眼神里流淌着急切和渴盼。

    宛儿说:

    “若想洗雪你的冤屈，丁婵就是突破口。你有三日的时间，若你还活着，说明你抗过去了。抗不过去，那就是天意了。”

    宛儿离开后，悄悄去找芸儿，告诉她留妃的话。

    芸儿并不十分意外，她一直觉得儿子被害一事与颜嘉仪有关，应该另有内情，只是苦于缺乏证据。

    宛儿告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颜嘉仪才是幕后真凶。

    只是——

    媚月的惨状，芸儿是亲眼目睹的。

    郦允晟明知是颜嘉仪害死了媚月的孩子，却听信她的谗言，偏袒她不予追究。

    芸儿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郦允晟也不很在乎自己的孩子，只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吞，暗暗隐忍，不敢多言。

    宛儿将一些药粉交给芸儿，让她撒在丁婵的枕头上。芸儿悄悄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