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苑鹿
说罢,他收拾停当,便携了几卷字画出门去了。
李母挣扎着坐起来,目送儿子离开,心中又气愤又愧疚。
要是自己一命呜呼了,岂不遂了那小贱人的意,任由她没脸没皮地往晗哥儿身上赖么
她儿子可是考状元的命啊……
李母心中百般纠结,缓缓靠着床头躺下,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是谁”
她一翻身,正对屋子,恰好看到一抹艳丽的身影,还有一个胖胖的妇人。
柳如盈娇笑道:“李婶,是我啊。我刚才想着来探望你,谁知在门口遇上了冯媒婆。”
那个胖妇人咯咯笑道:“老嫂子,怎么还躺着呢快起来快起来,天大的喜事啊!”
冯媒婆强行将李母搀起来
第113章 痴情种(求首订)
屋里,阮思端了杯热茶给傅韶华。
“多喝热水。”
傅韶华双眼红肿如桃,道了声谢,捧过杯子,哑着嗓子道:“他娘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阮思叹了口气,说:“你何错之有,何须她来原谅”
见傅韶华仍然回不过神来,她耐心地劝道:“她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恨。”
李家家境贫寒,早年李母省吃俭用,供李晗上了几年学塾。
李晗考上秀才后,李母一度以为如算命先生所说,她的晗哥儿就是新科状元的命。
但李母病倒,常年缠绵病榻。
因此,李晗被迫中止学业回家照料母亲,多年来以字画营生勉强养家糊口。
这些年,李母越发担忧儿子的前程被耽误下去。
以前,她恨的是林泉郡的有钱人家,恨的是她早亡的丈夫,恨的是收钱看病的郎中。
但现在不同了,她只需要恨一个人——
勾搭她儿子的野女人。
从前那些看不着摸不到的仇人都不见了。
李母只管仇视傅韶华,将她当作误了儿子前途的元凶。
“对于常年处于弱势的人来说,换一个更弱势的对象来恨,无疑能够宣泄自己无能带来的愤怒。”
阮思叹道:“莫说是你,换成哪家的姑娘,恐怕都是这个理。”
傅韶华放下杯子,摇头道:“但她是她,晗郎是晗郎,我、我倾慕的毕竟是……”
“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
傅韶华沉默不语,泪水缓缓从眼角溢出来。
那年,春心萌动的少女只因偶然瞥见临湖作画的书生。
她心里的小鹿第一次跑进了一片原野。
枝头的杏花被风吹落,落在她的肩头,和他映在湖中的倒影上。
少女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二人之间虽从未有过逾礼之举,但彼此情投意合,双双将对方引为知音。
这一年,傅韶华摘下房中的名家字画,统统换上了李晗的画。
从此,她每夜都会秉烛站在画前,用指尖沿着他留下的笔触缓缓描摹。
那只作画的手,一定会牵起她的手,牵着她在日升月落里,从青丝到白头。
这份少女旖旎的情思,傅韶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今天,她哀哀讲给阮思听,只盼着阮思能告诉她,她的心意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告诉过你他的心意么”
“晗郎……他说,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知己。”
阮思又问道:“他有没有说过,明年要如何,三年后要如何,十年后呢”
“他、他说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然后呢”阮思无视傅韶华苍白的脸色,步步紧逼道,“他说过要娶你吗,他的未来有你么”
傅韶华痛苦地捂着脸垂下头去。
阮思起身道:“你仰慕他的书生风度,但你不知他何时功成名就,更不知他何时会许你个未来。”
想到傅韶华前世的悲惨经历,阮思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恳切。
“傅姑娘,你出身优渥,父母慈爱,哪怕不嫁人留下来随母亲经商,也必然一生顺遂安乐。”
“你何必拿你早已确定的人生,去赌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呢”
傅韶华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阮思抬手覆上她的肩,“你生来便是娇养的牡丹,为什么非要仿浮萍随波逐流”
她带上门离开时,金铃儿迎上来,小声道:“小姐,我刚才看到表小姐了。”
阮思点点头,说道:“这里也差不多了。”
只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阮思有一种预感,总觉得柳如盈会是那个送来稻草的人。
倚红楼里。
老鸨见裴之旸来了,赶紧热情百倍地迎上去。
“哟,裴公子啊!你可有好多天没来了,我家红叶上次不让你进房,足足后悔了好几日呢。”
裴之旸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鸨见他脚步歪斜,脸上青肿未消,心中直犯嘀咕。
但她哪里敢过问贵人的事。
而且上次他们在倚红楼打架,她生怕得罪两边的公子爷,是故干脆闭上嘴绝口不提。
“红叶,女儿啊,快下来。”
老鸨大声招呼着,使眼色命人去陪裴之旸。
裴之旸道:“慢着,我不是来找红叶娘子的。”
第114章 婚嫁不由己(求首订)
为了一个投河自尽的青楼女子,裴之旸亲笔作了篇悼文,还命人重修墓地亲往吊唁。
这件事,在林泉郡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金铃儿在集市里听了一嘴,便跑回去跟阮思说了。
“小姐,有人说这个裴小公子是个痴情种子,有人又说他是吃饱了撑的,您觉着呢”
阮思笑道:“要我说啊,他只是将女人当人看。”
金铃儿接着说道:“但外面的人还说,他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本就是个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
他的确年少轻狂,风流成性,但好色倒也谈不上。
至少,他对女子颇为尊重。
阮思道:“可能他只是觉得,跟女子在一起,比跟男子在一起清爽些吧。”
她没有太在意裴之旸的事,打发金铃儿先下去歇息。
晏瀛洲走进房间,递了封信给她,低声道:“夫人你看。”
阮思接过信,低头看了几行,唇角渐渐浮起笑容。
她匆匆看完剩下的,抬头笑道:“夫君!豆子要来了么”
“嗯,时机差不多了。”
他可以在牢里安插他的心腹了。
阮思猛地想起什么,张了张嘴道:“那,跟你上次说的那个人有关吗……”
断肠人。
晏瀛洲盯着她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他似乎还不愿细说。
阮思也没有勉强,只是笑道:“我命人将东厢房收拾出来,先让豆子来家里住几天吧。”
无论他要做的是什么,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支持他。
这一点,阮思心里很清楚。
晏瀛洲抬手替她拢起一缕鬓发,在她耳边低声唤道:“乔乔。”
“嗯”
“我家夫人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
晏瀛洲眼里只有阮思,阮思眼里也只有他。
裴之旸的风流韵事,在旁人看来,听过也就罢了,洪姨妈听了却十分不安。
裴家那孩子的家世虽好,但他终日拈花惹草,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她越想越觉得,此人绝非良人。
再说前些天,洪绫擅自去枫叶林救人,最后坐着裴家的马车回来,车上还有那位裴小公子。
江夫人恼于洪绫坏了她的好事,命人狠狠打了她几十个手板子。
洪姨妈心疼坏了,又不敢吭声。
后来,江夫人还特意问过,洪绫是不是和裴家公子好上了。
洪绫自然不承认,洪绡为此阴阳怪气地损了她几句。
洪姨妈一开始还心存幻想,希望女儿能嫁进裴家,但现在一看,裴之旸此人绝非良配。
她想敲打洪绫一番,但洪绫仍被关在暴室。
洪姨妈只好把洪绡唤到跟前,“你们姐妹俩翻过年就该说婆家了,娘会为你们好好挑人家,只是……”
“你和你姐姐,以后不要抛头露面,以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耽误了以后的婚嫁前程。”
洪绫不满道:“娘亲这些话应该说给我姐姐听。”
姐妹俩从小养在两地,长大后感情一直不睦。
洪姨妈叹气道:“好了,你只管听娘的话,娘和你姨母自会为你做主的。”
洪绡的眼睛一亮,扑到母亲怀里,撒娇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姨母也最喜欢绡儿,对不对”
在她看来,江聪虽是她的表哥,但早晚会娶她为妻。
她年少丧父,出身商贾,仅靠寡母筹划,根本不可能嫁入高门显贵之家做正妻。
郡守嫡长公子的正妻之位,她洪绡如今势在必得。
母女俩各怀心事,却都以为母女齐心。
江夫人自然对洪氏姐妹的婚嫁各有打算。
她特意让小厨房做了长子爱吃的菜,让江聪来她房里陪她用午膳。
用膳时,江夫人提及洪家表妹,问儿子说:“你那两个表妹,一个直率,一个体贴,你更中意哪个”
两个表妹生的都如花似玉,养在江家难免让他动心思。
如今几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
第115章 最后一根稻草(求首订)
三日后。
田吉和赵世德在菜市口被处斩。
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江郡守特意下令,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姚钰操刀写了檄文,官府找人誊抄后,送了一份到裴老太师府上。
而裴老太师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便命孙儿读给他听。
裴之旸捧着檄文读了一遍。
他读完后,歪在躺椅里闭眼假寐的裴老太师缓缓睁开眼。
“之旸,你觉得此文如何”
“悲愤慷慨,引人深省。”
裴老太师捻着雪白的长须,复又问道:“作此文的人,其人如何”
“姚钰其人,看似富家公子,孙儿料想他的文章定然纤柔绮糜。”
“但读来竟有股悲歌慷慨之意,不知他生于富贵安逸,何来潦倒困苦的印记。”
裴老太师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
他示意裴之旸到他跟前来,眯着眼慈祥地打量着家里最受宠的小嫡孙。
“你这孩子向来比别人旷达,但爷爷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裴之旸向老人笑道:“爷爷您尽管说。”
“离这个人远点。”
那篇檄文虽然文采斐然,但文章最容易出卖作文者的本心。
裴之旸和姚钰并无任何交集。
爷爷说什么,他都乖巧地应了。
裴老太师命人收走檄文,摸了摸他的头道:“爷爷乏了,你找沈家哥哥出去玩吧。”
裴之旸告退离开,满园子地找沈浮,却发现他走到了裴家的佛堂外。
“我看里面的木樨正好,想进去看看,却被下人拦在门口。”
裴之旸一把揽过沈浮的肩,笑道:“里面是我姑奶奶的地盘,她老人家连我都不肯见,走吧走吧。”
沈浮只得随他退出来,叹息道:“可惜了今年的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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