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有时候闲暇时也会想起不知道那个英俊的一塌糊涂的家伙的身份证究竟办下来没有也会想起因为没有身份证，会不会影响那个很有男人味的年轻人出门她不好意思问，那个警长董胜开也没对她说，那个小公主正和她的好姐妹小仙女打得，就是在二十四号楼也经常碰见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大女生，可是同样也不好意思问，人家要是反问一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了，到了她都快慢慢地把那个叫人烦心、叫人挂念的家伙淡忘了的时候，汪雯雯收到了一个快递邮件，里面是两个红色的、颤悠悠的、用闪光材料做成的梅花造型的发卡，新颖别致的让她不由得叫出声来，引来了其他女孩子更大的羡慕和妒忌。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般，居然会有人千里迢迢的给她寄来这样而又温馨的小玩意，真是很有情意。

    邮件里没有留一个字，她就想起了那天她和另一个瘦瘦的女警在派出所接待室里的对话，想起了那本时尚杂志上的这种让自己心动的发卡，也记得站在窗外耐心望着她们闲聊的那个舒云翔，就知道这对发卡是谁送的了。就知道那个帅呆了的家伙还是细心的，居然还记得她当时表示的最爱，就抿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脸上红彤彤的、心里甜滋滋的，就把那两个红发卡全都挂在头上，在刑侦支队里到处招摇过市，

    很快就有人意外的发现这个一向冷漠、清高独傲的警花美人居然偶尔也会春风满面，那可是千载难见的奇观，没有人在的时候，一个人也会偷偷发笑，而且笑得很甜，魅力无限，都感到不可思议，就有人慢慢的注意到她乌黑的秀发上那梅花状的红色发卡，就试探的问了一句:"是你男朋友送的吧"

    "可不。"她回答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会摆一个动人的姿势让人家欣赏:"好看吗那个家伙的眼力不错吧这叫梅花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刑侦支队、峡州公安局所有的年轻警察都有些沮丧的知道警花美人名花有主了。

    梅花妆好看，那份体贴入微的细致感人，但那个叫舒




513．原声片
    513．原声片

    又过了几天，张广福到了周末的时候在楼下点名道姓的骂着那个大帅哥:"明明说得好好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的还不回来，老子的茶叶都没有了！"

    汪雯雯正打算和的婷婷出门逛街，就多了一个心眼，站在一边唆使着张哥:"广福哥你就不知道直接到他店铺里去拿"

    "聪明。"张广福咧着嘴笑了，把车钥匙扔给了婷婷:"言之有理！小女开车，雯雯有没有兴趣陪张哥去一趟"

    正中下怀，两个女孩子就开着张广福的那辆广本雅阁跟着大哥大一起去了峡州最大的那家茶叶市场，张广福很喜欢和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出现，一手挽着一个美女，笑嘻嘻的与一些相识的人打招呼:"一个警花，一个副总，都是我妹妹！漂亮吧，别把眼珠子掉出来了，我们二十四号楼就是出美女！"

    那个属于舒云翔的店铺无疑是茶叶市场装潢最古香古色、最有峡江的店铺，一个身穿青衫长袍、管账的老先生，几个水灵灵、土家打扮的小姑娘，个个都认识张广福和婷婷，招待得十分热情，就恭恭敬敬的请进去，一人泡了一杯好茶，还立马就给张广福拿来一盒祁门红茶，一个劲的给大哥大道着歉:"舒经理嘱咐过的，本来应该送到您府上去的。"

    "好茶，这茶不错。"张广福就在茶叶店里当着所有的人给舒云翔打电话，大喊大叫说茶庄被不知哪来的一帮强人给抢光了，不知那个帅小伙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些什么，逗得那个的汉子就笑得前仰后合，婷婷也娇声娇气的抢过电话说了一通，要她的舒哥给她带东西，从吃的到穿的，全是福建货，汪雯雯早就在心里打鼓了，虽然没有听见他的话，却听清了一件事，那个帅帅的家伙要回来了，开着自己的那辆在峡州独一无二的悍马，而且就在最近几天。

    汪雯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心里就有了一种期盼，一种久别重逢的期盼，一种有些羞答答、有些忐忑不安的的复杂心情，也就越来越恨自己，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英俊的小伙子没有挥手赶走过明明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会偏偏这样关心这个被人夸到天上去的大男孩的归来呢

    没有人发现这个漂亮的女警心里的这个小秘密，也没有人会注意过这个二十四号楼的四大美人之一的警花美人与那个神见首不见尾的大帅哥之间会有过什么联系。她还是每天一脸严肃的上班去，认真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晚上回到家里如果兴趣来了，就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休息的时候还是喜欢赖在上看看书，或者沿街检阅一下琳琅满目的时装和时尚的小饰物，随便找一家咖啡店，找个靠窗的位置休息一下，翻翻书、听听音乐，要一杯饮料，那些老板会非常欢迎她的到来，一个捧卷细读的漂亮美眉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广告。

    有时候汪雯雯也会一个人跑去看电影，最好是早场的外国原声片，电影院里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观众不多、情侣也不多，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找个座位，静下心好听听影片中人物说话的口和细腻的变化。可是那个周末的早场，电影都开演五分钟了，还有人匆匆的才赶来，而且一就坐在警花美人身边的座位上，就有些男人的气息和烟草味道一起飘了过来。

    她有些生气，也有些讨厌这样大咧咧的色情男人:周围的空座位多的是，凭什么偏偏要坐在一个女孩子旁边再说，她可不是那种应运而生的"陪看小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识相、不知厉害的男人存在

    汪雯雯就皱着眉头望了那个不懂进退的男人一眼，如果不是很快地捂住自己的，肯定会叫出声来:那个给她寄来了梅花发卡，却遍寻不得；令她又是惦念又是好气的舒云翔正在望着她微笑着呢！

    舒云翔也同样感到非常意外，只不过开着自己的那辆悍马凑巧从解放电影院门前经过，偶尔看见了那部原声片的电影海报，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就对这部原声片产生了兴趣。虽然已经开始放映了，他还是去买了票，走进了空空荡荡的影院里。

    这是早场电影，人本来就不多，情侣们到了晚上，酒足饭饱以后，才会坐在影院利用电影调节一下心情。自己虽然早就看过这部影片的译制片，不过少了童自荣、丁建华那些配音大师，现在那些翻译的水准和配音的水平实在不能让人恭维，看看原声片，就是一种享受，就会知道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和那个漂亮的女警察又一次相见，而且自己就恰恰坐在这个女孩子身边！对于在那个派出所里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至今都历历在目，这个看似柔弱、冷漠的美女居然能从他的几个凌乱的鞋印里得到那么多的信息，真叫人大开眼界，真叫人刮目相看，也就心存了一份敬畏。

    "真的不得了，为了你的一张身份证，人家到处给你打电话疏通关系，谁敢不买警花美人的账一路绿灯，这可能也是最快纪录了。"仅仅过了一周，警长就把那张薄薄的身份证扔给舒云翔:"找个机会谢谢人家。"

    他就心存了一些感谢，从遥远的泉州给她寄了两个红色的梅花发卡，很高兴的看见那一对用闪光材料制作的发卡今天正在女警察的柔发上颤悠悠的闪烁，就很高兴的冲她笑了笑:"汪警官，真巧，你也来看电影"

    "天哪，你可真是个无赖！进场购票、对号入座，这是最起码的道德规范，你懂不懂不会是第一次看电影吗"汪雯雯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愉快和喜悦，冷冷的问着:"凭什么坐在人家旁边



232．摆平
    232．摆平

    在芙蓉华天大酒店的会议厅里等待湖南政府采购办的那些官员的时候，王大为已经向所有名典集团的与会者打听了一下今天商谈的情况和其中的一些细节，还向湖南分公司的负责人咨询了一些有关那位万主任的底细，可是直到万主任带着六七个官员一阵风似的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想起解决问题的方案，的确很棘手，因为人家想要的就是他的两个女人。

    万主任是个四平八稳的矮胖子，长得很结实，像个十足的农民，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相还算端正，和现在的官员一样，头发水滑、皮鞋铮亮、衣着整洁、扎着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只是脸色有些发暗、印堂有些发灰，那是耽于的痕迹。没有感觉到李玉如她们所说的那种娘娘腔，只是有股高贵的男用古香水味。到底是当过特种兵的人，王大为敏锐的观察到，万主任的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李玉如那张的脸蛋，而是妖精那灵活的水蛇腰和惹火的身段，就是对亭亭玉立的刘心怡注意的也只是她那的部和圆润的，几乎对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和水灵、飘逸的气质只是匆匆一瞥而已，王大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们集团的王总。"李玉如在给第一次见面的政府采购办的官员们介绍着王大为:"我的丈夫，也是刘总监的大哥。"

    他还是看见万主任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多少有些惊讶，目光也随之转了过来，他便隔着宽大的会议桌，主动的向万主任手去:"初次相会，太太和小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关照。"

    "谈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以前从没见过王总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万主任了他的手，有些潮，软绵绵的，不太用心的:"王总现在出现，是不是来给太太和小妹保驾护航的"

    "谈不上，快半个月没有和太太在一起了，过来看看，也好过过夫妻生活嘛，人非圣贤，人之常情还是要的嘛。"王大为笑了笑:"再说怕她们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也许能赶来补救补救。"

    "两个女强人、一对姊妹花，说得滴水不漏，有利有理有节。"万主任也笑了笑:"没什么要补救的。"

    王大为清晰地看见万主任的瞳孔里有个亮点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他便开始为今天的会谈的结果担起心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正确的，会谈只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接近尾声了，双方已经先后经过了五轮艰苦卓绝的反复磋商，这次只不过是就合同的一些细节进行一些澄清与解释，但决定权却在万主任手里。

    "李总、刘总监。"一直没有发话的万主任开始发问:"不瞒你说，另一家公司的报价比你们名典集团整整要低近百分之十二。"

    "我知道那家广东公司，它一直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不过总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李玉如有成竹:"我们是德国原厂生产。"

    "是吗"万主任拉长了声调，他在玩弄着手上的一支铅笔:"名牌一样，原厂与大陆组装区别大吗"

    "日本车在国外生产与在大陆生产的质量差是百分之二十，您说区别大吗"刘心怡很婉转的说:"更况且我们现在谈的是被称为生产机器的德国机械。"

    "当然，谁都知道德国货很不错，可你们的报价也不错的嘛。"万主任在很平静地笑着说:"出门做生意，总不会是一口价吧"

    "我们名典集团只是德国厂商的中国代理。"李玉如强调说:"在价格方面我们没有发言权，我们只有百分之五的代理费，利润是很低的。关于这一点，前几次我已经向万主任解释过了。"

    "代理上的那点机关我了如指掌，你们就别在我面前叫苦了，还是想想办法在内部消化了吧，况且就是代理费实际上也很可观的，这可是一笔五千多万的大单。"他有些得意，铅笔在他的指头上绕着圈:"你们也知道，我们这是政府采购，讲究阳光操作，再说用的是老百姓的钱，纳税人的钱，当然得精打细算，现在还没有到最后决定的时候，名典集团也可以再想想办法吧。"

    "名典集团为了这个代理合同，已经在京城和波恩之间飞了好几次了，就是想力争得到这份合同。"刘心怡还在努力:"在商言商，我们本来在这笔生意上的毛利率已经勉为其难了，只是想通过这次会谈，与万主任和各位加深一些联系，求得一些沟通，取得一些谅解和信任。"

    "别这么说。"万主任色迷迷的本性一下子露了出来:"我不也是这样想的，沟通一下，联系一下，再说，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勉为其难呢。可惜李总和刘总监却不给我这个面子，只好遗憾了。"

    李玉如还是迟疑了一下，但王大为知道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宁愿选择放弃也不会在那么有关自己名誉、有关自己的清白的问题上做丝毫的让步和屈服，更况且还是那么裸的交易。万主任这回是找错了对象，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的美女心里除了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似乎有些懒散的男人以外，根本容不得其他人，而另一边坐着的另一个美女居然也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两个人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万主任。"李玉如抿了抿红润的樱唇，那是她下定决心的习惯表现，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实际上……"

    "对不起，李总，得打断一下你的话。"王大为果断地插话道。他依然彬彬有礼:"我想单独和万主任谈一下。"

    会议厅里有过一阵骚动。

    "有这个必要吗"万主任也很有风度，冷冷地笑了起来:"我想听听李总的回答以后就得赶到机场去，我今天忙的。"

    "听说京城的蔡书记要来。"王大为淡淡一笑:"是去接京城的飞机吧，时间不是还早吗飞机十一点半才会到呢。"

    "是吗王总的消息很灵通的。"他还是稍稍楞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了下去:"初来乍到就把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可是去办公事的。"

    "知道万主任日理万机，是个大忙人，又是办事喜欢痛快的领导。"王大为依然在建议:"您放心，我就几句话，不会耽搁您多少时间，咱们俩人换个地方抽支烟的工夫总会有吧"

    万主任笑了，他明显的很喜欢与王大为打交道，稍稍沉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和王大为走进了会议厅旁边的一间小休息室。

    李玉如与刘心怡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有些无奈。虽然王大为的努力是积极的，也是可以肯定的，但那个官员不会与文质彬彬的王大为在休息室里呆上几分钟的，他会不耐烦地先听一会儿解释，最后依然是耸耸肩，和美国人那样摊开双手，说一句"爱莫难助"，就和王大为说拜拜的，那个家伙只是因为知道他是那个的大美人的男人才礼节性的跟着进去的，他把王大为仅仅看成是个小白脸，不会呆呆的听他的废话，只会把只抽了一半的白沙香烟扔在烟灰缸里，率先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名典集团湖南分公司的负责人提醒过李玉如，万主任除了女人，别的都不感兴趣，"他就是头种猪。"这是别人说的原话。

    很快李玉如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错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也过去了，休息室的房门始终还是紧闭，刘心怡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现象，会议厅里的供需双方都有些吃惊，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有些忐忑不安了，谁也不知道在那间小小的休息室里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王大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使得完全心不在焉的万主任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居然一直呆在里面。直到半个小时过后，休息室的房门才被王大为恭恭敬敬的打开，大家都惊讶的看见了万主任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的兴奋和期待的神情，神采飞扬，嘴里叼着烟，还在兴致勃勃的和王大为说着什么。

    到底是官场中人，万主任掩饰的很快，转瞬之间，他就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腮边的两块红色暴露出他内心依然很兴奋。王大为恰如其分的跟在他身后，李玉如却从那个土匪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



233．疾风知劲草
    233．疾风知劲草

    阳光明媚的将古朴的宝通禅寺山门上那由赵朴初题写的四个镏金大字映得发亮，把寺内的大雄宝殿笼罩在一层金黄的佛光中。寺外就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世态炎凉的江城繁华闹市，武珞路上永远流动着为了生计、为了希望而奔波的芸芸众生；一墙之隔的宝通寺内却显得异常肃静，除了时而传来的磬鼓的敲击声，剩下的就只有朗朗的朗经声了，这座江城四大丛林之一的千年古刹里除了有一所佛学院，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素菜馆。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天，王大为领着李玉如和刘心怡从圣僧桥上走过，一切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还是红鱼游曳、乌龟晒背的放生池，还是屏墙高耸、布瓦铺脊、斗拱飞檐、彩绘雕琢的佛教建筑群，还是香烟缭绕、烛光点点的弥勒殿、大雄宝殿、玉佛殿；还是从般若门走过，抬头就可以望见掩映于苍松翠柏之中的高高的洪山宝塔。

    李玉如换了一身白衣黑裤，红衣女子不见了，妖艳的光彩收敛了许多，刘心怡也褪去了绿衣，简简单单的一袭白裙，却更显得清秀、水灵、还有神情飘逸，很虔诚的尾随着王大为走过了前院，他们穿过一条幽静的甬道，这里更显得安静，禅房里有些僧人在打坐，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清在念着什么，刘心怡似乎有些触动，红唇也在微微颤动，再拐过一个生满青苔和野草的潮湿的墙脚，迎面走来一个小和尚。

    “小师傅好。”王大为认出是玉林法师房里的小和尚，急忙合掌致意:“好久不见，大师可安好”

    “大师好。”小和尚认出了他，有些喜形于色的向他合十致意:“大师前几天还念叨过，说王施主凶障已除，也应该来了。”

    一股暖流从他身上流过，他真的被深深的感动了。那位能洞察人生轨迹，知晓凶吉祸福，法度无边，名扬天下的大师居然会对他这个凡夫俗子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而且是在他明确表示拒绝皈依佛门之后，依然对他这个叛逆者念念不忘，而且有求必应，格外照顾，肯定不单单是一句“你原本是佛道中人”的断言，也决不是喜欢和他谈谈宋词，说说词话那么简单，而是出自一种他还不知道的莫名的关怀、默默的注视、长辈般的宽容和师表般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