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炼石
王大为从她的话中读出的是一种信任和企盼,信任使他为之感动、企盼使他感到某些潜在的威胁。那是一种敞开心扉的信任,是一个花季少女天真而又童话般的幻想,是一个令他不敢承诺和面对的企盼。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发现他一直当作奶声奶气的小丫头看待的杨婷婷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学历已经是大女生了,身体变得也有女人味了,肌肤也变得丰满圆润了,眼睛里也是秋波荡漾、情脉脉了,搂着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也有些力了。他在暗暗惊叹,自己一直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变化,他相信这种变化是在年长月久、潜移默化中间悄然形成的,只是由于他的粗心大意、也由于朝夕相处而被忽略了,如果不是这次表白,他还意识不到这一点。
"我警告你。"他变得很坚决了,轻轻的揪了一下小魔女的鼻子:"听好了,以后如果发现你这个家伙再敢钻我的被窝,我就一脚把你踢到下去!"
"为哥,我可不是吓大的!"她红红的嘴唇在说:"你敢"
"我看你还没有王法了!"他已经决定制止这个女孩子心血的举动,伸手揭开了被窝,一巴掌打在她只穿了一条花短裤的部上:"你说我敢不敢"
"妈,你快来!"杨婷婷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快来救命!为哥欺负我!"
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选择的时机是绝对错误的,而且是不合时宜的。他很沮丧的看见他的母亲闻声而来。这是一个长得很富态的妇人,衣着整洁、一脸笑相,成天乐呵呵的忙个不停,她一进门就顺手给了王大为一巴掌:"嘛要欺负婷婷你就不知道让着你妹妹在大陆打她,到澳洲也大她,是不是打成习惯了"
"妈,您调查清楚了以后再打好不好"王大为叫屈的在说:"天地良心,我哪里敢欺负你的心肝宝贝是小魔女欺负我呢!"
"打你又怎么样男孩子不打长不大!"邱老师笑着又给了儿子一巴掌:"婷婷就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就是不准任何人欺负她。"
王大为不敢争辩下去了,,而且也无可奈何地看着跟着邱老师进来的小侄女王旭也眉开眼笑的爬来,和小魔女钻进一被窝里。这个家里,只要邱老师在,杨婷婷永远就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公主和滴滴的宝贝,连小侄女王旭也稍逊一筹。这是有历史原因,也是有一段很长远的故事的。
由于杨婷婷的母亲在她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去世了,由于王茂林与杨汉生又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也是由于还在读书的王大为提出的建议,在杨汉生为这个女婴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就索性把那个还包在襁褓里的杨婷婷抱回了家,这个可怜而又幸运的女孩实际上就是在王家长大的。有着一对男孩的邱老师对她倾诉了全部的爱,和王茂林说的一样,除了没有亲自生下她以外,邱老师做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可以做到的所有一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婷婷刚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清清楚楚的把邱老师叫做妈妈,邱老师抱着这个肉滚滚的小女孩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很长一段时间,杨婷婷把王茂林叫做爸爸,而把杨汉生却叫做叔叔,而且对自己拥有两个哥哥而自豪。
"来,婷婷。"邱老师已经把杨婷婷搂在怀里了:"告诉妈,你为哥胆大包天,到底怎么欺负你的"
"他打人家!"她说的倒也直爽:"为哥不准我钻他的被窝!"
"小魔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邱老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都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不害臊的和你哥睡在一起,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再说你哥的那被窝又臭又脏,有什么好钻的听话,晚上和妈一起去睡,我最喜欢我的女儿。"
"不。"杨婷婷开始撒:"我偏要钻他的被窝!"
"奶奶。"王旭也在奶声奶气的跟着叫道:"我也要钻小叔的被窝!"
"好吧,我没意见,我同意。"邱老师在杨婷婷面前永远不讲原则、永远会对她的女儿让步:"反正你也钻习惯了,你愿意钻就继续钻吧。"
"听见没有"杨婷婷掀开被窝就冲到王大为面前,着、努着嘴,大声地说:"我愿意钻多久就钻多久!"
"婷婷。"邱老师看见她光着两条滑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部,惊讶的叫了起来:"这就太过分了,你怎么光着身子就钻到你哥的被窝里去了"
"嘛这样大惊小怪的"只有杨婷婷才敢于用这样的口吻对邱老师说话:"您没看见吗我这不是还穿着一条短裤吗"
"也遮不住!"邱老师仍然在指责她:"你都是大姑娘了,这么小的短裤,和没穿区别大吗"
25.新体验
25.新体验
再说一个事件,虽然很小,但很意味深长。那是不久前的一天中午,他们就站在三峡大学医学院路旁的树荫之下。
天开始放晴了,有一点稀薄的阳光正努力地穿过稠密的云层,照在云深路的香樟树上,校园的大喇叭里,孙晓倩还在情脉脉地唱着那首风靡全国的《因为你,我所以快乐》;有很大的海报号召同学们到球场上去为自己班级的足球队加油助威,路边花坛里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绽放了,星星点点、懒得很,正是午饭时分,路上的行人很多,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谈笑着,夹着书本、端着各式各样的饭盒,,好奇地望着微笑着的王大为和撅着嘴、发着脾气的杨婷婷。
"我发誓!"杨婷婷在发狠:"我不要你当我的哥哥了!"
"阿弥陀佛、真主保佑、慈祥的上帝、各位路过此地的神灵,记住小魔女的话吧!"王大为笑嘻嘻的回答:"我可是求之不得,你可别一转身又改主意。"
"我走得远远的,要到澳洲墨尔本去,爹妈和大哥大嫂不知多盼望我去呢!"杨婷婷气冲冲的在叫着:"我再也不回来了,让你以后想见也见不着我了!"
"你知道什么叫如释重负"王大为笑逐颜开的回答:"走了你这个令人头痛的小魔女,走了一个现代时尚的花钱机器、走了一个成天挖空心思制造陷阱想逼我就范的坏公主,那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就只差和那些翻身做主人的藏族奴隶一样的振臂高呼:天亮了!解放了!"
于是,王大为看见这个滴滴的女生大大的的眼眶里很快的噙满了泪水,泪水很快的顺着圆圆的脸蛋毫无休止的向淌起来。先是肩头耸动着、抽泣着,继而放声大哭,毫无顾忌的。他想给她擦去泪水,她躲开了,哭声更大了,转身想跑,却被王大为一把拉住。她开始反抗,边哭边叫,用手、用脚、还有牙齿强迫王大为放开她。
事实上,从一开始杨婷婷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王大为的躲闪和忍让中,始终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就和她记忆中的那样,那是一个永远无法战胜、无法回避的强健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当过特种兵,也不因为她亲眼见过他凶残的、强悍的、的另一面,更因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这样彼此之间的打闹从小就开始了,而且一直延续到现在。用王大为的话说,就是熟能生巧了。
"我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因为我是你妹妹。"杨婷婷气喘吁吁的停止了攻击:"哥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打不过还要动手动脚的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王大为仍然在笑:"人家大学女生个个都是温良贤惠的淑女形象,要不也就是韩国肥皂剧里的感情深沉的少女形象,就你这个小魔女像个凶神恶煞似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再过不久就是身穿白大褂,脖子上带着听诊器的女大夫了,还是学得文雅一点,别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成天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总不太好吧"
"你是个坏哥哥,就是想方设法把我气走!好让你和我姐、心怡姐、凤柔姐还有别的女人自由自在、快活,也免得有我这个不太知趣、管得宽的妹妹碍手碍脚,是不是"杨婷婷嘴里依然不依不饶的:"我偏不走!就是要碍手碍脚、蛮不讲理、调皮捣蛋,搅得你这个家伙鸡犬不宁!"
"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三句话都没说完,你就又变卦了吧你的臭脚哥和胖哥都被你这个土匪公主闹得焦头烂额了。"王大为在杨婷婷的衣袋里出纸巾,给她擦着泪水:"再说,你就是想走还得经过我的同意,说句实话,绝大多数时间,我可舍不得你这个叫人头痛又叫人心疼的妹妹。"
"这句话我爱听。"杨婷婷站住不动,顺从的让他给她擦去脸上的那些泪痕,但还是:"你接着说。"
"你哥哥我如今可是身经百战、历经风雨了。"王大为在轻轻的揪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老实说,如果少了你这个小魔女在眼前晃悠、少了你这个公主发号施令,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你妈昨天打电话还说,你是她的宝贝,命令我对你好呢。"
"妈就是我的保护神,就是我的黄河泰山!"她得意的说道:"不像某些人总是拿我不当回事,不像某些人总是对我假心假意!"
"这可是胡说!你还不知道我你心怡姐说我就是慈禧身边的小李子,你凤柔姐就说我是在惯你、爱你呢。"王大为顺手在女孩的部打了一巴掌:"人家可是把你这个妹妹在头上怕累了、在嘴里怕化了、记在心间怕忘了呢。"
那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往事慢慢从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梳着一对牛角小辫的杨婷婷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是王大为的母亲把她喂大的,她从小就在王家作威作福,就连王大为的父亲王茂林也视为掌上明珠,连王大为的哥哥王大海,虽然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也曾经给她摇过摇篮、洗过尿布,她喜欢被王大为高高的在头上,尖声尖气、快乐而愉快的唱着《三个和尚》;有时玩累了,就会索性抱住王大为出汗的脑袋,用小手揪住王大为的头发、把小脸蛋贴在他的头上沉沉的睡去,天知道,这个小丫头会睡得很熟、很香、很甜蜜,就像睡在她妈的怀里一样,有人看见感到危险,却虽然摇摇晃晃、前仰后合,那个胖胖的女孩却从来没有摔下来过,王大为也从来不让她出事。
"哥。"她就有些冲动:"我又想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好啊,不过这里可不行。"回忆也使他变得高兴起来:"现在已经是二十出头了,也得有另一个人来做我的替身了吧都是快毕业的五年级大学女生了,你还是快点帮我找一个文静的妹夫吧"
"笨!"刚刚高兴起来的杨婷婷又变得凶狠起来:"这个当仁不让的人选永远就是你,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永远也只属于你!"
"也行,你不找哥给你找!说说你理想中的男朋友的条件吧"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哥一定争取精益求精、按图索骥的完成任务。"
"其实我的条件并不高。"她抿
27.我有什么问题吗
27.我有什么问题吗
距离上次邹明和他谈话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月以后,王大为又被带到了反贪局,站在那间有着铺着绿桌布的长长会议桌的会议室里。
邹明和他谈话那天的审讯一直持续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王大为从反贪局出去就被直接押回了他的家。十几个纪委、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将他在东山花园的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检查得很仔细、搜查得很细致,结果却很令人失望,也很令他们沮丧的,这是王大为从他们脸上看出来的,但他不知道他们想找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想从他的嘴里知道什么,他想如果能够再被审问一遍他肯定就会知道了,因为他曾经是特种兵的佼佼者,对于审讯和反审讯了如指掌,对于那种心理较量更是小儿科,可邹书记对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兴趣,当天夜里就叫了一辆面包车将他送到那个山区县大山深处里的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变电站里去了。
那是一个几乎完全与外界封闭的地方,变电站的施工者似乎对他不再重视,甚至连看管的人都没有;手机早在峡州就被没有说明任何理由的没收了,施工处有电话,但曾经警告他不准擅自与外界联系,他也就打消了问问杨汉生现在的情况的那种;地处大山深处,没电视、没报纸、更没有宽带网,除了施工队,就只有六个工人轮流与他住在一起,那是原来的希望小学的一栋破旧建筑,睡的是上下铺,吃的是大锅饭,没有新鲜肉,只有腊肉,菜倒是很新鲜的,也不是化肥种的。那些由当地农民组成的农民工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被传说能够妙笔生花、很能的办公室主任,也不敢问他是为了什么会被流放到这里来。他们很奇怪的发现这个又高又帅的年轻人似乎对这样的封闭生活一点也不黯然神伤、唉声叹气的,除了随遇而安,甚至有些心情舒畅,每天乐呵呵的扛着锄头下田种地、挑粪浇菜、牵着猎狗上山打鸟,崇山峻岭之中到处都听得见他嗓音洪亮的歌声和赶仗声。好在有的是电,他就托人到县城买了几本古典诗词之类的书,埋头默写、高声朗读,每晚都读到次日凌晨。
就和上次把王大为带来一样的突然,这次又是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说明的就那么一声不响的在寒冷的半夜三更将他叫醒,匆匆穿上衣服,一辆已经破旧、车棚到处漏风的切诺基、颠簸而崎岖的山间道路、飘着不大的雪花的黑夜、两个哈欠连天的纪委的人将他连夜带回了寒冬腊月的峡州。还不到早上机关上班的时间,王大为就已经坐在正在小口的喝着稀饭的邹书记对面了。
"你可以回去了。"邹书记用纸巾擦擦嘴边的饭粒:"听说你对那里的生活很习惯"
"不是习惯,而是喜欢。"王大为搓着冰冷的手纠正道:"空气清新、风景如画、山高林密、民风淳朴,难得有这份闲情雅致,也难得有这么多的时间。"
"听说你喜欢读宋词,"邹明抬起了花白的头发:"在大山深处,除了山野情趣,还从宋词里领悟到什么道理"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王大为念的是陆游的《卜算子》:"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成尘,只有香如故。"
"不觉得艰苦"邹明很不高兴的发现对面坐着的这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虽然肤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明显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精神了许多、朝气了许多,他注意到角落上坐着的那个女打字员总在偷偷用眼看着王大为。便咳嗽了一下:"毕竟你是城里长大的,生活也很优越,乡村的生活条件很艰苦的。"
"当兵的时候,将一营人空投到南海中的一个海岛上进行生存训练,二十天后,坚持下来的就只有不到一个排了。"他平静的在回答:"没有淡水、没有粮食、没有睡袋、没有药品、没有音乐、只有枪支、子弹和炸药,还有三十八度以上的高温。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真正知道什么叫艰苦。"
"其他的人呢"邹书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大部分战士呢"
"可以随时选择放弃。"他还在平静的回答说:"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嘛。"
"你肯定在留下来的那些人中间,是吧"看见王大为点点头,邹书记不高兴的转移了话题:"这可不是海岛生存训练,而是杨汉生贪污受贿案"
"邹书记。"王大为在轻轻地问着:"可以告诉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杨汉生贪污受贿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嗜赌如命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国家的近亿元资产被他挥霍一空,至今去向不明。"邹书记喝了一口茶,有些愤愤不平:"你每天跟着他鞍前马后的奔忙,难道就没有问题"
"上次在这里离开的时候,我希望组织上尽快查清杨叔的情况,并加以调查落实,以证明我的清白。"王大为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其实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数额会有这么、问题会有这么严重:"从邹书记刚才的话里,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杨叔的案子很重,数额也,但调查的结果的确没发现我在其中有什么问题,而且杨叔的问题与我无关呢"
"暂时没查到并不等于是没有。"邹书记很欣赏自己的这个说法,一连强调了两遍:"上次我也对你说过,到山里去一则可以远离城市的喧哗,二则可以静静的思考一下,不管想起了什么都可以马上申请回来报告,而且可以当作立功表现。很遗憾,你却置若罔闻,白白的放弃了这个向组织重新靠拢的机会。我看过你的履历,记得你很早就加入党的组织,为什么不对组织上推心置腹呢"
"我刚进大学就已经是党的人了,在部队的时候就是组织委员,我知道应该对组织怀坦白;说实话,在大山深处呆了这么多天,一直很想家,我倒是想争取立功,却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大为望着邹明回答着:"您总不希望我胡说八道的来欺骗组织吧那可是真正的对组织不忠。上次我就说过,我知道您对我抱有一些好感,也想尽力挽救我,可是很遗憾,我会让您失望的。因为第一,我从不和财务方面打交道,这一点公司的人都知道;第二,杨叔也从不要我过问有关经济方面的事情,我仅仅只是负责办公室自己份内的工作;第三,杨叔从不和我谈这些方面的情况,所以我就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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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嘛要后悔
26.嘛要后悔
有些事不得不从一年前开始说起,因为那一天,王大为跟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钻出了那辆金龙客车,就被直接带到反贪局的二楼,直接带进了一间空间很大但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面只有两个人,全都黑沉着脸,王大为就知道杨婷婷的爸爸、他称呼的杨叔、也是他的头上司杨汉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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