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你好。"一个年轻的警察来到了静静的坐在病前的显得十分憔悴的余丽华的面前，有些惊讶的问着她:"你认识董局吗"

    余丽华抬起泪痕纵横的脸茫然地望着那个年轻人，显然没有明白人家所说的用意，再说她也不习惯那个把董胜开叫做董局的称呼。

    "请问一下，你是姓余吗"那个警察显然入行还不久，还没有学会那种冷漠、得过且过的德行，还是在努力的启发她:"再说峡州城没有人不认识警长的。"

    "你说的是董胜开吧"余丽华说出了警长和董局的名字:"我当然认识，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是好朋友。"

    "大姐好。"那个年轻的警察马上就改了口，而且还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这是董局的电话，他想和你说话。"

    "余丽华吗你在听吗"余丽华机械地答应了一声，董胜开洪亮的声音就从手机听筒里一下子冲了出来，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我刚刚接到有关报告，和广福哥、长喜哥和你身边的几个警察也刚刚通了电话，知道了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样也好，你就彻底的解了，李腊元那样做是他咎由自取、罪该应得，活该、报应！就算没有人把他扔进河里去，其实每一个吸毒者都会最后走上那条不归路的！"

    "对不起。"余丽华的咕噜着:"可是……"

    "报警的人记住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应该是一条不错的线索，那件事由刑警去侦察破案，你就放心好了。"因为知道余丽华和马长喜的关系，董胜开也就说得很随便，就在电话里命令她:"这里没你什么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马上离开医院回家去。当然二十四号楼是暂时回不去了，韩小春是个有始有终的家伙，据说还得安排人过了国庆以后就要进行家装，这是正常的，当了房主也要焕然一新嘛。长喜哥说要你先到他家去住，有小亮那个调皮蛋陪着你一定会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记的，再说……"

    余丽华一声不响的关上了手机，还会对那个警察说谢谢，可是她会表示:"我是这个人的老婆，我得守在医院里才是。"

    "对不起，董局给我的指示是要我放你走，如果你不走就得强迫你走。"那个年轻的警察有些大惑不解:"他说你和那个人……"

    几个对躺在病上的李腊元进行了一番紧急救护和检查的医生走到了另外一个年轻的警察面前，声音毫无表情:"应该是没救了，虽然用起搏器恢复了呼吸，可是活不了多久了，这个人心肺功能全都衰竭了，而且……"

    "医生，救救他！"余丽华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我知道你们会有办法的。"

    "吸入的太多，溺水的时间太长，按照医学标准来说他已经死了。"医生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老天爷也没有办法的，脑死亡懂不懂"

    余丽华就一下子哭出声来:"求求你们救救他！"

    "怎么救就是神医来了也无能为力。"那个医生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加上今天又是国庆节，就转身想离开:"知道倒计时吗这个人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转入icu监护病室也不过还能维持几天……"

    那个年轻的警察问得很巧妙:"如果不呢"

    "那他就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医生有些不耐烦了。他在下刚才急救用的塑胶手套扔进垃圾筐里:"就是一点心跳，还吊着一口气而已，没什么意义了，有些人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还会有希望，可他半点也没有。"

    "大夫，请你们等一等好吗"余丽华在拼命地拨打着啸天的电话:"您刚才不是说神医吗我知道啸天会答应帮我的，他一定会的。"

    所有的人都在打量着这个平凡的女人，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样的本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电话里的啸天明显心情还不错，可是他不愿意听余丽华结结巴巴的哭诉，让余丽华把电话交给站在她旁边的那些医生。那几个医生走到一边和电话里的啸天说了很多的话，还彼此交流了一些意见，最后才把电话还给她:"那就这样吧，我会对晚班的医生交待的，他会在今晚交接班完成以后安排把这个病人转入icu重症监护病房的，不过和主任说的一样，这样做一点也不值得。"

    "余丽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要我给医生说说把你也一起送进icu"啸天的话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听好了，千万别求我，求我也没有用。别说我的确是无能为力，就是我有这个本事很坦白地说我也不会出手救他！"

    "主任。"余丽华哽咽着说道:"我会要……他来对你说的。"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可是你就是把我师傅搬出来也不行！李腊元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知不知道可可在向我翘大拇指呢，她还要和你说话。"果然，那个盛气凌人的啸天的声音在电话里变成了小昭君:"丽华姐，这样做不值得。知道什么叫社会渣滓吗知道什么叫自寻绝路吗李腊元就是南正街和南正街的男人中间的败类，也是二十四号楼的一个教训




1087．谁会胳膊肘往外拐
    1087．谁会胳膊肘往外拐

    余丽华是李腊元的老婆，这一点南正街的人都知道。李腊元是一个屡教不改的吸毒者，这一点二十四号楼的人都知道，就连老虎也知道。德国牧羊犬的黑色皮毛像绸缎一样光滑，老虎的鼻子的嗅觉在犬类里面可是数一数二，尤其是对于那种很奇特的味道很，记忆犹新。老虎就是有时候正在和四大天王玩得不亦乐乎，在二十四号楼的楼下小广场上跑来跑去，可是突然会停下脚步、警惕地抬起头、瞪大眼睛、肌绷、发出那种令人恐惧的低沉的咆哮声，看都不用看，所有人就知道是李腊元回来了。

    老虎不会咬他，可是会一边咆哮着一边很尊严的迎着李腊元走过去。当然不是看见大帅哥那种一溜小跑，也不是跟着凤姐上街时的那种大摇大摆，而是那种随时准备出击的姿势，那样的姿势才是最可怕的呢，根本不需要张开它的血盆大嘴就可以叫人胆战心惊。那是一只远近闻名的大型犬，长得又肥又壮、皮厚毛顺，光是扑过来就可以把人放滚，可是老虎爱憎分明，有一次余丽华不知从哪里给它带了些带鱼头，老虎吃得津津有味，还会向余丽华讨好的摇尾巴。

    "这是怎么回事"田大妈在悄悄的问着肖外长:"她怎么会……"

    "别看表面，还是说的对，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为什么会从社会主义变成现在这样的中特色，为什么会从人人平等变成穷富悬殊就明白了。"肖外长轻轻一笑:"即使是受到李腊元那个瘾君子的摧残，可是人家余丽华活得还是很滋润的，看着就是个女人，脸上也有了些红晕，看看余丽华手里的那个提包，那可是一个楼盘的赠品。她既没有钱去改善居住环境，也不会去有钱投资炒房，就没有必要去售楼部去看热闹，这是从哪里来的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都说男人离不开女人，其实女人还是离不开男人的。"田大妈停顿了一下才又说了下去:"你说瓦匠喜欢她吗"

    "这是一句废话。瓦匠现在可是房产大亨，什么样的女人不争着抢着想得到他的青睐现在不是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吗那个漂亮妞自然是最佳人选，可是瓦匠依然保持和她在一起自然有他那样做的道理。"弥勒佛似的肖外长最后还小声的加了一句:"这也就和我一样，罗卜白菜，各有所爱。"

    "没羞！还好意思说呢。人家一生的清白就被你给毁了，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田大妈的声音很低，脸上也有了些淡淡的红晕:"说说，我是白菜还是萝卜"

    "红烧肉。"肖外长笑得很爽朗，恍然之间，这个弥勒佛似的人物又有了些年轻人的潇洒和豪情:"喜欢吃，我也喜欢吃，大补！"

    "肖爷爷，我也喜欢吃。"小圆也在表示支持:"妈妈说我是食肉动物。"

    "还有我。"小猪从来不甘落后的，奶声奶气的说着:"我就是喜欢吃肉，我爸爸说，只有吃肉才能长高、长大，不然的话就只能长成潘长江那样的了。"

    二十四号楼的人都知道余丽华其实是马长喜的女人，这已经在这栋大楼里不能成其秘密，那是从余丽华经常牵着那个眼睛大大的小亮的手进出天官牌坊以后大家慢慢感觉出来的。后来有了张圆媛，慢慢的她也知道了，可是没表示什么不满:"丽华姐是在我以前认识长喜哥的，没什么可奇怪的。总得承认历史和事实吧"

    "瓦匠，听见没有"田大妈就揪着瓦匠的耳朵说:"人家圆媛多能求大同存小异，人家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要是敢对人家不好，我就打死你！"

    "别等以后，你现在就干脆把我的耳朵揪下来得了！"瓦匠在叫着:"时间揪长了，就成了猪耳朵，那就麻烦了，人家漂亮妞就不会要我了。"

    南正街的人不赞成马长喜和余丽华这样的男女关系，但也不进行谴责。中国可是一夫多妻制的传统国家，一夫一妻是五四运动以后才逐渐从欧洲传进我国的，前后也不过百年历史，真正全面实施也不过就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那部据说是划时代的《婚姻法》。可是改革开放进行到现在，早就又走了回头路。首先是出现了一大批光棍，在2011年11月11日还十分隆重的纪念了那个难得的"六个一"的光棍节，与此同时，一夫多妻在官场、商界、娱乐界蔚然成风，早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在那些从京城到乡村，从军队到地方上，为了金钱和地位争相自荐枕席的女人如今不计其数，由不得人不纸醉金迷、迷恋温柔乡。一个地方官有十几个很正常，一个富商有几十个不稀奇。所以马长喜这根本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因为瓦匠是南正街的男人，谁会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广福的一句话就说到大家的心坎



1088．这个地方是我发现的
    1088．这个地方是我发现的

    "不能不承认你这个家伙就是心细，可是对我为什么总是粗心大意的"汪雯雯马上就眉开眼笑了起来:"长喜哥一定很喜欢你的这个小小的殷勤的。"

    "错！"舒云翔躺在上正在手机上看着那本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的电子书，继续说道:"我去不合适，这瓶香水得你去送，不能说是我专门给她买的，而是说我给你买了好几瓶，你嫌我大手大脚、铺张浪费，一个人又用不完，就想起了她，所以送给她的。"

    "大帅哥，你不知道有些时候我有多崇拜和佩服你这个家伙吗明明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就有人愿意被你骗；明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可是却常常独出心裁、说出一些叫人自叹不如的建议。"汪雯雯望着他莞尔一笑:"不得不承认，人家有时候会真的感觉你就是小诸葛，就是那个雄姿英发的周郎。"

    "我不喜欢当小诸葛，诸葛亮有个拿不上台面的老婆，小诸葛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周郎倒是不错，至少有个漂亮美人相伴。"大帅哥得意洋洋的叫着:"小乔，我乏了，帮我更衣歇息。有没有空给我歌一曲苏轼的《念奴娇》"

    警花美人当然愿意，没有人的时候她也会载歌载舞:"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王副市长有一次在听取银行保险证券等负责人的相关汇报以后做了一些指示，重点是要坚决防范金融风险，支持中心企业的贷款要求，而且一定要落实到实际工作上。在和大家握手告别的时候，对一家保险公司的老总问起了余丽华的工作情况，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重视。王大力解释说:"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和她住在同一栋楼上，也算是邻居。听说我们那栋楼的人全都在你们公司投保，也算是支持她的工作，保险事业不就是人人帮我，我帮人人吗"

    这样的话当时大家都听见的，个个点头称是，可是心里个个都不相信:一个普通的邻居，几百号人的大楼为什么偏偏要问起她其中的原因当然不能想，更不能联想，这就是官场中的大忌，可是有一件事情保险公司的老总会立马去办。回去就叫人把余丽华从一楼的大厅调到六楼的办公室，给了个副科的头衔，还加了工资。没有人提出过异议，也没有人问过原因，现在的人事调动都只需要老总的一句话，什么集中制，淡！从上到下全都如此。只是老总有一次和余丽华同在一家电梯上的时候不经意的问过一句:"你认识王副市长吗"

    "认识。"本来见到领导就有些忐忑不安的余丽华紧张的回答:"几乎天天都能碰见，他就住在我家楼下，他女儿和一些孩子喜欢到我家玩。"

    老总没有再问下去，也不能再问，他只是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很一般，就是女人最重要的和臀也不见得有如何的出众，肩也很窄，腿也不长，气质也平平，加上听说王副市长的老婆是个漂亮的韩国美人，为什么会中意这样一无是处的角色真的不可思议。不过人上一百、形形，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吗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会喜欢一个娱乐场所的小姐。

    保险公司的老总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那种疑问却是很正常的:女人之所以会引起男人的兴趣，除了脸蛋长得好，还有身材一定要很不错，杨贵妃的和西施的杨柳各领风骚。如果两者都没有，就必须要以德服人，也就是满腹经纶、字字珠玑，比如李清照、朱淑贞之类的，而京城天上人间的那些名牌大学的女生就是干这个的。就是俗称的善解人意，也就是文学中所讲的红颜知己，当然如果三者都没有，那就一定是因为具有一定水平的轻歌曼舞和超凡的上技巧，因为男女之间的对话和交流最终总是用接触而进行体现的。

    第一类的人中间有那个名噪一时的胡蝶，第二类人中间有那个写得一手好文的张爱玲，第三类人中间最有名的就是娱乐圈的那些女明星了，演戏演到极致，也就把自己的人生当作一场戏了。可就是王家老三的粉色佳人孙晓倩和家大少的凤凰美人唐晓不同，前者有一大帮人当后台，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人家自然可以独善其身，就和宋祖英谁惹的起后者自从随了啸天以后，就连戏也坚持要找替身，那就是一个对自己的爱人的痴迷，也自然有不那么做的底气，否则的话人家就干脆拜



10**．有自己道德底线的平凡女人
    10．有自己道德底线的平凡女人

    已经是国庆节的傍晚了，一医院那栋高大的住院部的大楼病房里光线依然很明亮。从那里望出去，可以很方便地看见二马路银行那栋欧式的建筑，也可以看见不远处文化广场那栋没有任何特色、火柴盒式的扁平建筑，穿过天主教堂那白色的尖，就可以看见穿城而过的长江，还有江南那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崇山峻岭。

    躺在病上的李腊元和上午在二十四号楼在余丽华的身上进行了发泄、搜过了她的可怜的钱包、让她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把她很干脆的扫地出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一副骷髅般的面孔，骨瘦如柴、似乎可以被风卷走的身体，没有血色的手指和下巴上斑斑点点的子也和上午一模一样，不同的就是李腊元已经没有能力在余丽华的身上做那种很费力气可又不能不做的俯卧撑了，他的那被尼古丁熏黄的手指也抬不起来了，甚至连眼皮也无法眨动，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按照医生的说法，李腊元也许在被扔到河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知觉，从ct扫描的情况看，他已经丧失了几乎所有的意识:"能继续呼吸仅仅是因为刚刚的起搏，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神经作用，就和人被砍了头，在极短的瞬间依然能眨眼一样。"

    奇怪的是李腊元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情，那无疑就是因为他在生命消亡之前，不仅有过精神上的享受，也有过上的满足。李腊元的薄薄的唇边仿佛还带有一丝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嘲弄，想想也是的，钱花光了，房也卖了，自己成了一个彻底的无产者。他不学无才，又无一技之长，没有了那些药，他会活得比狗也不如，倒不如这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倒不如静悄悄离开这个尘世。

    除了浑身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和不能动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最后的终结到来以外，李腊元就和平时在外面过足了瘾、又偷偷溜回二十四号楼在余丽华身上撒完野以后呼呼睡去一样平静极了。但那个不断冒着气泡的吸氧装置、不断点滴的输液以及头柜上的心血仪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余丽华:这个令人厌恶、被所有人唾弃的瘾君子已经危在旦夕。

    当李腊元跑到南方晃荡了几年结果什么都没有带回，却带回了一个卑劣的灵魂和一副被酒色和掏空的肮脏的身体的时候，余丽华就和他没有任何感情了，后来又亲眼看见他的那种的以后，余丽华对这个男人仅存的一点怜悯也灰飞烟灭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屈辱、不可思议的贫穷和没有廉耻的掠夺，但她依然是李腊元的老婆，在名义上和法律上就是这样肯定的，虽然李腊元很不满意她在做男女之间那点事的时候的表现，一边着粗气一边骂她就和死人一样动都不会动一下，而马长喜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你就是一个万里挑一的！是属于老子一个人的！"

    余丽华真的很爱马长喜，因为他给了她一种生的希望、爱的力量，因为他拉着她开始了一种她完全不敢想象的幸福生活:她的保险业绩名列全公司第一，那是因为有了马长喜和他的那些有钱的朋友的鼎力支持，还有二十四号楼的那些住户的全力无条件的拥护，从财险到车险再到人寿保险，每一份保单都是一份真挚的友情。当然还有王大力的似乎随口一问所导致的在公司职位的提升。余丽华心里明白，大家不是看着她可怜，而是因为她与马长喜的那种关系，要知道，在南正街人的眼里，那个瓦匠就是当了房产大亨也依然是当年那个不愿读书而想当工人的瓦匠。家里有什么事，还是希望瓦匠亲自操刀，那就是一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