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韩征在萧琅长久的沉默期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来,一直都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等他长篇大套的说话时,他也是眉头不动,神情不变,但已然将萧琅的话听进了心里去,淡笑道:“萧大人向本督作保做什么,本督可不敢管、也管不了贵府的家务事。何况承诺这种东西口说无凭,在本督看来,自来都是最无用的,关键还得看实际行动,本督可听说,长公主有意在奉国公府、礼亲王府和宣大总兵府等几家中,聘一位名媛为媳呢。”
因太后的娘家柱国公府早年在全体回乡祭祖时,不幸遇上了洪灾,全家只幸存了一位体弱多病的侄孙和两名侄媳,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能重新为柱国公府开枝散叶,传承香火,在朝堂上早已近乎销声匿迹;
邓皇后的娘家宁平侯府又实在没有底蕴得都快上不得台面了。
所以人丁既兴旺,儿孙还个个儿出息的奉国公府便渐渐成了京城的第一勋贵之家,他们家的女儿自然抢手得很,便是福宁长公主,都很是意动。
至于礼亲王府,虽在朝中不掌实权,却接连好几代礼亲王都是宗人令了,相当于皇室一族的族长,连历任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若萧琅能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两家亲生加亲,于将来他们母子的大业,自然也将是大大的助力,毕竟这江山始终姓宇文,萧琅却姓萧。
宣大总兵府则意味着实打实的兵权,最重要的是,大同离京城近,一旦有需要了,或是京城有什么变故,至多两三日内,便能赶到京城驰援,待其他总兵府的人赶到,早就木已成舟,什么都晚了。
在福宁长公主看来,几家各有各的好处,却也各有各的不足,要是能三家合一,就真是太好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因此一直都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定下哪家的好。
而这些,又如何瞒得过韩征
之所以当着萧琅的面儿说出来,不过是想提醒他,这几家的女儿随便哪一个,都比施清如尊贵十倍,能带给长公主府和萧琅的助力,更是施清如远远及不上的。
在这种情况下,萧琅凭什么向他作保
他甚至连第一关,让福宁长公主同意他娶施清如都做不到,——至于做侧室通房之类,韩征压根儿没往那上头想过,有那样一个强势跋扈的婆婆,施清如连嫁萧琅做正妻,在他看来都是委屈,何况其他!
萧琅没想到自家的动向尽在韩征的掌握当中,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儿毫不遮掩的说出来,虽心下有些不悦,想到东厂就是干这个的,以韩征如今的权势,也的确没有遮掩的必要。
何况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能以后自家注意再注意,便立时撂开了,郑重道:“家母的意愿,并非我的意愿,只要我执意不同意、不配合,想来家母也不至牛不喝水强摁头,毕竟做儿女的一旦执拗起来,当父母的出于爱子之心,一般都是拗不过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好的,届时韩厂臣自然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空口白话了。”
顿了顿,“希望届时韩厂臣能成人之美。”
韩征见他满眼的坚定,不由有些动摇了。
就算隆庆帝待萧琅关爱有加,福宁长公主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若没有真本事,没有过人的心智与手段,年轻轻也坐不稳金吾卫前卫指挥使的位子,还让金吾卫上上下下都对他心服口服,——朝中可从来不缺德不配位,徒有其表,却压根儿不能服众之辈。
萧琅既能做到这一点,要处理好家事,处理好自己母亲与将来妻子之间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本来所谓“婆媳是天敌”,说到底都是当儿子的夹在中间却不作为而已,但凡男人能通透明白些,该软时软,该硬时硬,再大的矛盾也能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韩征想到这里,越发犹豫了。
这世上往哪儿找十全十美的人去,就萧琅这样的,已经够难得了,若是错过了,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再替那丫头找到一个更好的夫婿备选人选。
他更担心,越找下去,他越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到头来,就是白白误了那丫头的终身……
韩征正要开口,华丽的幔帐被从两边撩开,福宁长公主与邓皇后,并丹阳郡主鱼贯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常太医与施清如两个,大家都轻手轻脚,惊恐惊动了什么似的。
韩征与萧琅忙站了起来,萧琅先低声问道:“母亲,皇祖母怎么样了”
福宁长公主低声道:“已经睡着了,常太医说情况很好,但后续治疗仍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本宫现下总算可以稍稍安心了。”
萧琅松了一口气,“那儿子也能安心了,江太医等人还在外面候着,母亲看是现下便让他们回太医院,还是”
福宁长公主脸色一沉,“一群贪生怕死,避重就轻的,让他们现下便回去吧,以后仁寿殿也不会再传他们!”
便有宫人却行退下,传令去了。
福宁长公主这才看向邓皇后,“母后既已无恙了,皇后也先回去吧,有本宫和丹阳服侍母后即可。”
她实在见不得皇后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还不如趁早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邓皇后却是笑道:“本宫还是留下,等到母后醒了,再告退也不迟,也好替皇姐分忧解劳。”
说着眼珠一转,“哟,施医官的脸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里边儿,光线暗,本宫又担心母后,倒是没注意到施医官的异样,如今方瞧见,这是被谁给打了不成竟把好好儿的一张脸给打成了这样,真是可怜见的!”
邓皇后早注意到施清如半边脸又红又肿了,想到她一直在账内,韩征却不方便进去,自然不知道她挨了打之事,而打她的之人,显然要么就是福宁长公主本人,要不便是福宁长公主授意的,——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以韩征对那小贱人的宝贝劲儿,少不得也要跟那日对付她一样,狠狠发落福宁长公主一顿才是。
那她便有好戏瞧了,她吃的大亏短时间内怕是找补不回来,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对那小贱人出手了。
可能让她这个可恶的大姑姐也跟着自己吃一样的亏,也算是稍解了她心头之恨!
邓皇后这么一说,韩征与萧琅不约而同都看向了施清如的脸。
果见她半边脸又红又肿,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巴掌印,当时掌掴她之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又有多痛,有多难堪,可想而知。
韩征立时面沉如水。
还当福宁长公主只是口头上嚷嚷着要打杀那丫头,却终究还来不及行动,他来得还算及时。
却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了,她已经吃了亏,好好儿的一张脸又让打成了这样,简直是看了就让人生气!
韩征就算心知肚明邓皇后摆明了就是在挑事儿,似笑非笑看了邓皇后一眼后,还是淡淡开了口:“皇后娘娘不说,臣还真没看见,施医官这脸,明显是让人打了吧她可是给太后娘娘治病的功臣,谁敢如此对她长公主,臣来得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长公主却一直都在,能否告知臣一声,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打了施医官啊”
宫人们动手的可能性很小,那便只能是福宁长公主自己了,以她的骄横跋扈,听说发起怒来,抓着什么便往下人身上砸,甚至拿鞭子抽人都是常事,那丫头在她眼里,无疑也在‘下人’之列,当然不会客气。
可才有皇后的前车之鉴,她心里应当很清楚,到底哪些人打得,哪些人打不得才是!
萧琅也已想到八成就是自己的母亲打了施清如,看向福宁长公主,不赞同的道:“母亲,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对施医官动手才是,像她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到了哪里,到了任何人面前,都该得到应得的尊重才是!”
他前脚才向韩征作了保,他母亲后脚便以实际行动,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让韩征怎么看他
只会越发不相信他能护好施医官,越发不会放手了吧!
福宁长公主听韩征明知故问,指桑骂槐心里已经很不舒坦了,谁知道自己的儿子也跟着跳出来拆自己的台。
脸色就更难看了。
狠狠瞪了明显挑事儿的始作俑者邓皇后一眼,哼,当她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这是自己不好了,便也看不得别人好,定要将别人一并拉下水,淹得半死才开心呢!
瞪得邓皇后低下了头去后,方看向韩征,似笑非笑道:“早听说韩厂臣护短了,倒是没想到护短到这个地步,本宫今儿可真是开了眼界。不过你既问了本宫,本宫少不得要告诉你,是方才母后忽然晕倒了,本宫又急又怒,母后跟前儿的宫女采桑见状,既是出于担心母后,也是急于为本宫分忧,便误会了本宫的意思,直接上前打了施医官一掌……采桑,你还不出来向施医官赔不是呢”
便有一个白着脸,浑身僵硬的宫女站了出来,上前对着施清如深深拜了下去,小声道:“都是奴婢一时急糊涂了,才会打了施医官,还请施医官大人大量,饶了奴婢这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奴婢,哪敢不由分说就动手打人
可长公主说她打了,她便只能打了,是打是杀是罚,都只能受着。
韩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长公主确定就是这宫女打了施医官那她还真是胆大包天,主子还没发话,就敢自作主张,手也真是有够多的!既然她手这么多,那便……”
顿了顿,语气稀松平常得就跟在说午膳吃什么一样,“拖下去砍去一只吧,也省得她以后再敢动不动就多手多脚的,来人——”
看来上次他在凤仪殿打芝兰的那一顿还不够震慑人,他对宁平侯府也太心慈手软了些,所以没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那这次便再加点码,再真正杀一回!
采桑只当等待自己的最多便是一顿板子,毕竟这是仁寿殿,她也是太后的人,厂公打狗且得看主人。
不想他一开口便是砍去她一只手,那与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不,比杀了她还残忍,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了,残了她余生却该怎么办,难道以后还能继续在仁寿殿当差,还能指着长公主会保她余生无忧不成
念头闪过,采桑忙忙哭着求起饶来:“求厂公不要砍去奴婢的手,求厂公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厂公开恩……”
韩征自然不会心软。
他的心早就冷硬如铁了,只偶尔会在极少数人面前软一下下而已。
福宁长公主也一脸的无动于衷,淡淡道:“韩厂臣要砍去她一只手就砍吧,只母后向来还算喜欢她,回头韩厂臣可得赔母后一个更好的才是。”
反正只是一个宫女,也不是要她的命,不过只是一只手而已,什么大不了的,至多她回头厚赏她一番也就是了。
倒是丹阳郡主,脸上明显带出了几分不忍心,抿了几次唇后,终于没忍住要开口。
却见对面萧琅正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许开口,她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萧琅这才无声的一叹,这口气不让韩征出了,他后边儿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母亲打人是不对,可以她一贯的脾气,韩征若当众给她没脸,她只会与之针锋相对,把事情闹得更大,场面闹得更难堪。
那就真是如了皇后的
第121章 升官
施清如讪讪道:“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我那日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说了我能为她减缓痛苦后,我便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如今又把师父彻底给牵连了进来,我这心里,委实很不好受……师父想揍我就揍吧,不要管什么男孩儿女孩儿的,毕竟这会儿连我自己都挺想揍自己一顿的。”
在常太医的白眼儿中,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彻底没了声音。
常太医却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倒是揍你自己一顿啊,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半分后悔呢不过罢了,我也说不过你,你也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凡事都自有主张。”
“只是一点,哪怕接下来几个月你给太后做后续治疗时,一切都顺利,将来等待你的,也绝不会就是一马平川的坦途了,因为以后找你问诊的人只会更多,而你凭着给太后娘娘治好了十几年的顽疾,无形中已拔高了其他人心里对你的期待值,届时你若达不到他们的期待,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所以接下来,你必须给我更刻苦、更头悬梁锥刺股的提升你自己,让自己真正名副其实,明白了吗”
常太医难得这般严厉,施清如知道都是为了她好,自不会不知好歹。
忙恭声应了:“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一定会越发刻苦,尽快提升自己的。”
常太医却仍不能消气,觉得这次定要好生给这傻徒弟一个教训,让她牢牢记住,以后才不会再轻易的不知好歹。
这要是太后晚些醒来,或是醒了却瘫了废了,甚至,醒不过来了……她这会儿焉能还有命在
他当初答应收她为徒,这一年来也是悉心教导,由衷疼爱,可不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是为了时不时让自己心痛一次的,她脸上的红肿哪怕不严重,哪怕很快就能消去,他看了心里也难受得紧好吗
常太医因又道:“今日回去后,就给我抄《药典》,五遍,十日内交给我,要是抄得不好,就等着加倍吧,哼!”
说完拂袖而去了,这个不省心的小混蛋,等抄药典抄得头晕眼花手抖后,就不信记不住这次教训!
施清如不防常太医说走就走,忙在后面叫了一声:“师父——”
却不见常太医回头,只得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一抬头就对上韩征纵面无表情,却一样赏心悦目的脸,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只顾着和师父说话,竟忘记督主还在了。
忙正色道:“督主,多谢您今日又救了我一回,我……”
话才起了个头,韩征已淡淡道:“本督并没有救你,你完全是自己救的自己,你要谢,也该谢你自己,还有常太医才对。”
想到她方才难得的娇俏,那才是她这个年纪女孩儿应有的样子,心里一软,关心的话已脱口而出,“脸还痛吗”
施清如怔了一下,心里随即一热,忙道:“已经不痛了,其实当时也没觉着有多痛,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后身上,想着要如何才能把太后救醒,根本一点没觉着痛,之后要不是皇后忽然说起,借机挑事儿,我都快忘记这一茬儿了……”
话没说完,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督主不过问了她四个字而已,她却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他心里指不定早就不耐烦了吧
忙忙打住了,转而道:“倒是督主日理万机,又因我的事儿,耽误了您的公务,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施请如自不会再自作多情,拿自己当一盘儿菜了。
分明督主就是却不过她师父忙忙去找他,应当还把情况说得十分的凶险,他才忙忙赶来了仁寿殿的;便是方才问她脸还痛吗,也不过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而已,她心里很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清醒。
也所以当时在仁寿殿内殿听得他来了时,心里虽有欢喜,也忽然一下有了支撑一般,甚至差点儿忍不住流泪,她还是很快都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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